第94章 無標題章節
陸容眼看着群情激昂彷彿是自己被騙了千兩銀子似的眾多百姓一片激昂之聲,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好笑。
是該說民心愚昧極易被煽動也好,還是該說幽州百姓自古便是如此的團結對外?
聽完沈公子略顯業餘的威脅之語,陸容笑眯眯的轉頭問身邊那位身穿便袍的男子道:“趙大人的府門這麼難入嗎?”
正是順天府知府趙不言失笑道:“殿下說笑了。下官的家門怎會難入。”
陸容也忍俊不禁,打趣道:“恐怕不是趙叔叔家門難入,而是知府府門門檻太高不好跨吧。”
趙不言微笑不語,而心中卻對人群里那位英氣勃勃的美貌女子上了心。
這位知府大人心中暗道慶幸,幸好今日偶遇出府游幸的世子殿下才能得知,原來近幾日在燕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喬府少小姐與世子殿下似乎還有着一層不淺的關係。
作為少有的幾位能提早面見世子殿下尊容的正四品地方大員,自然知道是包括沈家在內的幾家燕京城大商戶正準備一同協力把喬家從幽州踢出局。
只可惜現在看來這一腳是踢到了鐵板上。
看着世子殿下似乎還沒有解圍的打算,趙不言輕聲道:“要不然下官去看看?”
“不急,再瞧瞧。”站在人群之外不顯山不露水的陸容微笑言道,他有些不懷好意的期待着人中之鳳喬唯吃癟的樣子到底如何,卻只瞧見沈家公子那般的耀武揚威襯托的喬唯的處事不驚。
果然喬唯壓住火,語氣冷冷道:“沈公子話別說的太滿,這其中因由你我心裏皆明白,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喬家既然敢在燕京這樣的大都城開門做買賣多少還是有點底氣的,今天的事既然發生了,這個虧喬家吃了,我就全當是公子給我們喬家上了一課,一萬兩不可能,三千兩我做主賠了。”說罷沖老管家點點頭。
“一萬兩,關店,要不咱們順天府衙門見。”沈公子老神在在,彷彿十拿九穩。
已經是隱忍至極的老管家把已經掏出的三千兩銀票攥的死死的,冷聲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是假的,可有證據證明這是我家賣給你的石頭?”
沈公子彷彿聽了一段不好笑的笑話一般:“你還要證據?我沈公子就是證據,我沈家在幽州經商數代從來無差便是證據!”
老管家臉上越見陰沉,道:“沈公子,你要記着,這是汾州喬家的店。”
沈公子一臉傲然,伸手指了指腳下地面,冷笑道:“你也要記着,這裏是燕京!這個地方姓陸!”
圍觀群眾一片叫好。
一眾喬府掌柜夥計面如土色。
喬唯沉默不語,眼中似乎有星芒閃爍。
“話不能亂說,這裏不姓陸,咱們整個天下都是姓唐的。”陸容一臉笑眯眯的終於越眾而出。
他看得出喬唯已做了決斷,只是不知道是妥協還是如何。
他並不想這位有大抱負大心思的女子從此在幽州的路就這樣走窄了。
十幾個王府家丁隨陸容身後走出,極其麻利的兩人一個就把人群中叫囂的最大聲的那幾位“圍觀百姓”拉離現場。
剩下的人則把持在陸容身後,把亂鬨哄人群與世子殿下分割開來。
店裏的幾人循聲望來,表情各異,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沈公子是不知眼前這人是誰,喬家眾人則是想不到世子殿下會及時趕到。
一陣莫名的沉默,還是沈公子先皺着眉開口了:“你說什麼?”
陸容笑眯眯的邁步進屋,微笑道:“我說,幽州不姓陸,姓唐。”
沈公子一時語塞。
唐乃國姓,天子姓唐,天下自然姓唐。
幾個衙役畢竟是在燕京城當差,這樣敏感的話語聽着十分彆扭,又不知要如何開口喝止。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看見陸容進來,喬唯眉頭更皺了,臉上淡淡的卻又有各種滋味上心頭。
她有種極其荒謬的感覺,彷彿自從城門口二人分道揚鑣漸行漸遠之後,再見之時,二人似有天地之差。
這種差別不是淺顯的身份高低,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沈公子只猶豫了片刻,便謹慎問道:“請問公子是誰?”
他不傻,反而心思活絡的很,燕京城年輕公子他不沒有不認識的,眼前這位歲數不大與自己相仿,一身華貴衣衫僕從眾多,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那位轟動全城的陸家子弟。
難道真的是他?他怎麼會來?
彷彿是回答他的疑問一般,緩過神來的喬府中與陸容一路同行而來的幾位熟面孔頓時跪倒一片:“參見世子殿下!”
尤其是紫娟喊的極大聲,尖利的嗓音彷彿要震懾住那位沈姓無賴。
不同於喬唯的百感交集,心思單純的她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和感激。
外面人群中也是一陣騷動,不知是誰聲音不大不小的嘟囔一句:“是燕敕王世子!進城時我見過!”之後便開始如有傳染般的議論紛紛。
世子殿下抬手讓跪地扶拜的眾人起來,自顧的朝沈公子微笑道:“我姓陸,單名一個容。”
沈公子眼神閃動,猛然重重施禮道:“參見世子殿下,方才沈近偉失禮了。不知殿下此番到來,是為今日喬家之事?若果真如此,在下不再多言,即刻退去!”
不愧是巨商世家的公子,轉瞬之間便把話路說死。
即便你貴為燕敕王之子,天下之事也斷乎逃不出一個理字來!
今日之事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可民心所向,你若要強出頭,就必然要考慮一下幽州百姓悠悠之口!
沈公子心思轉電,瞬間便已想好最好的對策,雖然不敢確定世子殿下是不是有偏袒喬家之意,但只要世子殿下給他一個台階,他馬上就勢而下。
只要一個小小的台階。
趙不言也在人群外踮腳觀看,也十分好奇面對這樣的局面世子殿下要如何處理。
被一眾人目光直視的陸容只是微微笑着,輕輕的吐出一段讓沈公子如遭雷擊的話來:
“是,我就是為這事而來。”
一聲擲地,周圍雅雀無言。
沈公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趙不言哭笑不得,直撮牙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