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冷戰,守原則
我帶着青鸞、秋實去吃美食,修負責處理刺客,而春華負責收拾殘局,誰叫她今天闖了大禍,總得給她點教訓。
席上,李叔夜選了許多清淡的食物,我不高興地噘嘴:“沒胃口。”
“天氣燥熱,肉食無益。”李叔夜為我夾了勺豆腐,我不服氣地把豆腐搗碎,卻突然靈光乍現,我對李叔夜說:“我知道了,師父!”
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收拾停當,我瞧着清竹軒外站着兩個人影,正是胡炎與欒玉,胡炎對李叔夜拱手道:“大人,人手已經佈下了。”
“好!”李叔夜說,“辛苦了。”
他還是不放心,為我留了守衛。
李叔夜又拉着我到了橋邊,對我說:“翊兒,今晚師父不能陪你。”
“嗯!”我點頭說,“師父注意安全。”
李叔夜在我的手背上親了一口,沒理會秋實的眼神,然後帶着胡炎和欒玉離開。
這驚魂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了。
三日後,李叔夜來了,失蹤案告破,綵衣坊的老闆只是個中間商,真正的幕後主使,竟然是太醫院院首。
用長針扎進了腦袋,攪爛腦組織,但他為何要如此做?又為何把人活着送回去?
李叔夜摸摸我的頭,說:“還是翊兒聰明。”
他眼裏的笑意是真實又柔軟的,眼裏的星光叫我一陣欣慰。
“師父怎麼查出是他們的?我只是猜到犯人是個郎中。”而且也太神速了,才三天。
李叔夜飲了杯茶,說:“還是不說了吧。”
我點頭,即使是盛世,大理寺的刑具也不會閑置的。皇帝叫李叔夜做大理寺卿,就是要培養他,做個孤臣,做皇帝的一把刀。太醫院院首,就是皇帝拿來給李叔夜練手的。這就和玩遊戲打怪升級一樣,等李叔夜打到白金段位,他恐怕會六親不認吧?
“太醫院院首是皇后一黨。”李叔夜放下杯盞,拉過我的手臉上卻有些冷,說,“翊兒,你說,師父該怎麼審啊?”
我咬唇,牽一髮而動全身,扯上皇后,雲霽寒也沒法置身事外,太醫院院首如何犯案,罪名輕重,大理寺都可以把矛頭指向皇后,只要李叔夜想這麼做。
我糾結了半天,只憋出了四個字:“按律法審。”
“好。”李叔夜很乾脆地答應了,我從茶水的影子裏,看到了李叔夜的臉,寫滿了落寞。
我想到林智周那日問的那句話,只能選一個,我選誰。
我兩個都選,就這麼難?
李叔夜和雲霽寒,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敢直接問李叔夜,因為他不會對我說實話。
他說他是寒門學子,父母雙亡,可他能輕鬆買下京城最大的酒樓。他說他四年來浪跡天涯,可他回來之後,氣質有了莫大變化。我不是聞着浪漫的味道就會昏頭的小丫頭,但我喜歡他是事實,我不想放手。
這天之後,李叔夜幾日不來看我,我不想示弱,索性也不去見他。
這一日,瑜貴妃娘娘突然造訪,還帶着八公主和九公主,有她們兩個在,清竹軒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
“六皇姐,你這裏環境優雅,真是好地方。”九公主羨慕起來。
“主要是糕點也好吃。”八公主吃得美滋滋的。
“一會兒都給你們帶回去。”我拍了拍八公主的背,“天氣熱,別吃積食了。”
“別光顧着吃,給我講講,宮裏最近有什麼新鮮事兒啊?”
找小孩子套話,最方便了。
“還能有什麼呀!就是天天背書唄!”八公主一提背書就一臉苦相。
“要說好玩兒的,前些日子母后在宮裏舉辦詩會,太子妃可是出盡了風頭,把五皇姐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給搶了。”九公主轉了轉眼珠說,“父皇那天也在,他親口封的。”
我挑眉,楊素衣從前不顯山不露水,如今才進宮就發起攻勢了,難怪那日見她氣色那般好。
瑜貴妃眉眼裏都是溫柔,她說:“翊兒,這些日子受苦了。”
“沒有,這裏很清閑的。”我照實話說,可惜她不信。
“春華,帶她們去捉泥鰍吧!”我把兩個小傢伙交給春華她們,兩個丫頭一聽有好玩的,忙不迭地跟去了。
瑜貴妃撫了撫臉上不存在的淚水,說:“翊兒,太醫院院首犯案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嗯!前幾天師父來,說過。”我也不掩飾,瑜貴妃眼睛尖,她早就看出來了。
“他畏罪自殺了。”瑜貴妃哀嘆說,“沒能讓他供出皇后殘害皇子的罪證,真是可惜。”
棄車保帥?
大理寺監牢我可是去過的,不說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混進個人進去確實極困難的。李叔夜怕是要頭疼了。
瑜貴妃從懷裏掏出一張平安符,對我說:“本宮剛剛求的,你在外面,本宮這一天呀,眼皮子老是跳,總是安不下心,你戴上這個,本宮才放心一點。”
我接過平安符,把它塞進荷包里,說:“謝娘娘恩賞。”
“謝什麼!你也是本宮的女兒。”瑜貴妃撫摸着我的臉頰,眼裏又有些淚光說,“可憐的孩子,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哈哈哈哈……待我出嫁就好啦!”我故作樂觀地說。
瑜貴妃輕聲說:“李大人不錯的。”
“也許吧。”
“怎麼了?”瑜貴妃見我失落的樣子,“翊兒,命是自己掙來的,別聽那臭道士的!”
我點頭,你們說得都對,可我怎麼掙呢?
六月二十四,春華秋實一大早就帶回來了好消息,雲霽寒首戰告捷,殺敵三萬,禦敵二百里。
“真的?”我總覺得這個數據有點誇張。
春華把頭點成了撥浪鼓,連秋實都跟着配合,我把放在溪水裏的腳丫子拎出來,說:“走!下山!買買買!”
“主子,雖然失蹤案破了,可您現在還身處危機之中。”青鸞提醒我。
“好辦!我這個重點保護對象不會變裝嗎?”
我打消了她們的顧慮,叫她們去翻找幾件男裝,我們一齊乘上了馬車。修做車夫,他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