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青天,倏然間
若非如此,南越國皇族不可能神神秘秘地將地圖藏於摺扇之中,留給他們的後代保管。
雲霽寒將地圖收了去,重新卷好,警告似的說:“不許抱有強烈的好奇心,老老實實回宮去。”
說完,他又撫了撫我的肚子,道:“你和她,誰都不許出事。”
“嗯,我還沒活夠。”
“嘖!”
雲霽寒又面露不悅,生死是大忌。
“知道啦,我錯了。”
我從後面擁住雲霽寒。
“三哥……”
“嗯?”
雲霽寒將那張羊皮又收了起來。
“我等你。”
雲霽寒粗糙的掌紋撫着我的手背,低沉地嗓音讓我心安:“好。”
“對了,三哥為什麼讓我陣前彈奏浮生夢呢?”
浮生夢可破幻術,這個有點玄妙了。
“創曲之人鍾隱先生創作此曲之時,將太極之法融於琴韻之中。”
我愣了下,李叔夜不就是鍾隱先生嗎?想不到他居然還有這等本事!還好他現在不做反派了,還好他的心不夠狠,還好他還是我當年認識的師父。
翌日一早,雲霽寒將我送出了琔城。
我坐在琴魔前輩巨大的劍上,和夏曼面對面對視了半個時辰。
終於,我忍不住了,先破了功。
“夏女士,你和琴魔前輩,你是如何追到琴魔前輩的?”
夏曼連連擺手:“怎麼可能?是他先追我的。”
“呵呵,說謊都不打草稿的!”
琴魔前輩從前受到這個世界的“夏曼”的情傷,一度心魔纏身瘋瘋癲癲,怎麼可能主動追求夏曼。
我對夏曼說:“這個暫且不說!我們琴魔前輩法力高強,貌似潘安,你入手可以,可不許傷他老人家的心!你要是敢始亂終棄,我第一個不饒過你!”
我可不想琴魔再瘋一次了。
夏曼上下打量我,道:“果然是從內至外都迥然不同啊!跟你比,我認識的魏南青,簡直就是黑暗系的。”
“哈哈……”我訕笑兩聲,我腹黑的時候,你是沒看着。
我又對琴魔說,“前輩啊,當日您不辭而別,原來是借玄石之力穿越時空了,您膽子這麼肥,我姬師父知道嗎?”
琴魔坐在劍上掌舵,他背對着我們,抓了抓自己在風中放肆飛舞的短髮,道:“哎呀呀,小丫頭,不要揭我的短嘛!你現在好好活着呢,我也不擔心無雙城會易主,師兄不會在意的。”
“這倒也是,您這一路肯定遊歷了許多地方吧!有什麼好玩兒的見聞嗎?”
看琴魔的狀態,他應該是完全打敗了那心魔。
“有啊!”琴魔回答得爽朗。
我見琴魔如今模樣,已經沒有了初見他時那份恐怖瘋癲,從前他是亦正亦邪,如今卻恍若釋然了。
而我眼前的這個夏曼,雖然我對她還不甚了解,但她給我的印象並不壞,也是個洒脫的性格。
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可能就是琴魔前輩一直嚮往的吧。
因為琴魔前輩相助,我當日便回到了勤政殿,玲瓏涕泗橫流地將我迎回了門,太后也頭一個過來“興師問罪”,緊接着就是老太師柳誼,又敲着拐杖訓斥了我一頓。
眾人紛紛給我留了警告,簡而言之,就是四個字:不許出門。
我打着哈哈把這幾個人一一請了回去,再三保證不會作了,這幾位才肯罷休。
這幾位還好糊弄些,至於另外一位嘛……
便是稷兒了。
“母后又不帶稷兒,私自出宮!”
稷兒小短腿一彎,坐到我腿上,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母后只喜歡父皇,都不喜歡稷兒了!”
稷兒撅着小嘴,粉嫩的小臉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看上去有點滑稽。
“你和父皇爭風吃醋,被你父皇知道了,一定把你丟到軍營里去!”
我故意嚇唬稷兒,還以為他會認慫,卻不想他居然掐着腰,信誓旦旦地說:“哼!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和父皇比試一場!”
我癟癟嘴,這孩子的雄心豹子膽是誰給他的?沒遺傳我的基因啊!
“那是以後的事兒了。”
我把玲瓏遞過來的羹湯放到稷兒嘴邊,讓他嗅了嗅。
“和母后一同用膳,可好啊?”
稷兒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
我多給稷兒夾了幾塊肉,對他說:“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多讀書,學習政務。等你再大一些,母后給你出宮歷練的機會,可好?”
稷兒連連點頭,說:“丞相也如此說的。稷兒一定會多讀書。”
提到李叔夜,我的手不禁一頓,心裏隱隱發愁,雲霽寒可不比我好糊弄。
“乖。”
我摸了摸稷兒的頭。
稷兒的小白狼蒙蒙就縮在他的腳邊,它與稷兒寸步不離,此刻更是把自己圈成一個圓,假寐着。
也不知等小九回來,這勤政殿會是怎麼樣的雞飛狗跳。
隔日,我見到了宋晩,是真的宋晩。我回宮了,李叔夜沒有藉機入宮看我,這是否意味着他已經放下了呢?
我不得而知,以後的日子裏,李叔夜也是無大事不入宮,漸漸地淡出了我的視線。
如果他想開了,便會離開,與我倆倆相忘。可是李叔夜只是隱居於幕后,每次適時地出現,都是為了幫我處理手頭棘手之事。他這樣,叫我心裏更覺虧欠於他。
短短五個月不到,承國就成功吞併了昭國,這是我完全始料未及的。雲霽寒即將回京,我身子越發不方便,天氣也冷下來,我提前開始了貓冬模式,早早地就在勤政殿裏燃起了炭火。
我想安安靜靜地把最後十幾日過完,到了日子一卸貨,我就又可以蹦噠了。
不過似乎有個人特別不想我如願,便是雲傾城。
“太后宮裏的糕點不好吃嗎?”
我扶着腰,在躺椅上歇着也不舒服,雲傾城卻還要日日往我宮裏逛,美其名曰是陪我聊天解悶兒,我看就是趁我現在身子不方便和她打架,過來故意氣我的。
雲傾城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滿不在意地對我說:“你當本公主願意來呢!本公主是受了母后所託,替皇兄看好你這個不安分的丫頭,你還不領情。”
我領你的一份人情,你可以走了嗎?
我嘆了口氣,還是眼不見為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