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壁縣詭事錄 第八十三章他們失蹤了
不多會兒,瑾兒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二人跟前,額頭上滾落出豆大的汗珠,頭皮不斷沁出的汗水,恍若涓流的小溪,打濕了金黃色的捲髮。
“怎麼了?瑾兒姐!”秀岫輕輕地拍了拍瑾兒半躬身子的後背,給她順順氣。
“小丫頭,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滿頭大汗的!”上官芸芸語氣柔和地問道,話語中似乎流露些許關心,其實更多的是關心覃玲軒,就這一天相處下來,瑾兒的性子,她早已摸清了,她就是個黏人的小妖精,覃玲軒的跟屁蟲,覃玲軒到哪,她就跟到哪,現在瑾兒這麼心急如焚,又沒見覃玲軒的身影,所以,一種隱隱的不安浮蕩在上官芸芸的心頭。
“上官奶奶,出事了,出大事了……”瑾兒狂喘着粗氣,小臉紅彤彤的,眼神急切萬分。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瑾兒姐,你快說!”秀岫不禁神情凝重起來,手仍舊在輕輕拍打瑾兒的後背。
“覃玲軒,他,他……”瑾兒呼吸急促起來,看上去都快有些呼吸不過來了,明明是很簡短的一句話,她卻愣是沒有那麼長的氣給說出來。
“小丫頭,你想急死老身嗎?”上官芸芸有些惱怒道,“玲兒到底怎麼樣了?”
上官芸芸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控制住,要是平常,以她的暴脾氣,肯定會“惡語相向”,不會給瑾兒好臉色的,才和覃玲軒剛剛重逢,她萬萬不能再失去覃玲軒,想到這,內心有一絲絞痛,直痛得她臉色有些發青。
瑾兒撫了撫起伏的胸口,過了一小會兒,嘴中吐出一縷芳香,說道“覃玲軒不見了,冉苒也不見了?”
“什麼?”
“你說什麼?”
秀岫與上官芸芸異口同聲地詫異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怎麼會這樣呢?
上官芸芸聳了聳老邁的身軀,恢復鎮定,嚴肅朝瑾兒地問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明白,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瑾兒憋足了一口氣,向上官芸芸和秀岫說起了事情的發生:在趙大嬸來敲門時,她就已經被驚醒了,自從來到古村后,她其實沒有好好睡安穩覺,她害怕覃玲軒會出什麼事情,所以,在秀岫和趙大嬸交談的時候,她偷偷地潛入他們兩個的房間,查看個究竟,那時,覃玲軒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她也放心地離開了,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了,索性聽着趙大嬸和她們的談話,當她們三人決定去趙大嬸家查看芭蕉樹的時候,瑾兒還是放心不下覃玲軒,於是,再次下床,本想着叫醒他和冉苒,準備吃早點,可當她踏入房門的時候,房間裏卻空空如也,覃玲軒不見了,冉苒也不見了,二人同時不見了,在房間裏用眼神掃了個遍,沒有發現他們,不知道他們上哪兒去了,她焦急地尋找,在房前屋后找個不停,還是沒有他們的蹤影,甚至,她還闖入廁所,還是見不到他們的影子,由於聽到了趙大牛失蹤,詭異的芭蕉樹,她將二者一聯想,猛拍腦袋,心裏打起了最壞的打算,覃玲軒和冉苒是不是也失蹤了,是不是跟芭蕉樹有關?想到這,她直覺得後背拔涼拔涼的,像是有冰塊緊緊地貼着,刺骨的陰寒讓她無法在平靜下來,這才心急如焚地跑到趙大嬸家,向上官芸芸求助。
秀岫聽完頭痛不已,覺得腦袋好像鑽入了一群蜜蜂,“嗡嗡”作響。
上官芸芸聽完,褶皺的眼角掛起了一竄淚珠,似珍珠般晶瑩圓潤,滴落到滿是“溝壑”的臉上。
“玲哥!”秀岫情不自禁地呼喊着,也沒有理會到瑾兒在不在身旁。
“玲兒失蹤了,”上官芸芸悲痛地呢喃着,已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和果絕。
“哈哈哈!”看門鬼小灰狂妄地大笑起來,得意極了。
“這個是什麼東西!”瑾兒眼神中流露出恐懼之情,上官芸芸手中的灰色小人究竟是什麼,她從來沒見過。
秀岫跟瑾兒解釋了小灰的身份,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小人不是人,只是個小鬼。
“它馬上就不再是個東西了!”上官芸芸陰冷地說道,一雙幽深的眼睛憤怒地瞪着小灰。
“晚了,晚了……”小灰沒有絲毫懼意,在上官芸芸的手心中坐了下來,等待着她使出手段,終結自己的性命,口中卻諱莫如深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該死,你真是該死,我恨不能將你挫骨揚灰!”上官芸芸怒髮衝冠,將散放的五指輕輕地收緊了一些。
“鄂……”小灰被捏着,彷彿要窒息了,發出一聲痛苦的哼吟。
“師父……”秀岫朝上官芸芸投去一個眼神,她知道上官芸芸做事情向來都是分寸的,可這次失蹤的是覃玲軒,怕她怒恨難當,將小灰直接捏死了,那樣一來,覃玲軒的失蹤就像趙大牛一樣,無跡可尋了。
上官芸芸心中何嘗不清楚,目前還要“討好”小灰,唯一的線索就在於它,它還不能死,她只是想給它一點顏色,讓它知道自己的手段和厲害,同時也讓它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該有的後果。
“小鬼哥哥,求求你了,告訴我覃玲軒在哪吧!”瑾兒可憐巴巴地央求着小灰。
“喲,小妹妹還哭鼻子了,老子知道覃玲軒在哪,就是不告訴你!”
“好一個狂妄之徒,”秀岫不免心生怒氣,握緊了小拳頭。
“小鬼哥哥,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告訴我覃玲軒在哪吧,我不能失去他!”瑾兒說著說著竟放聲哭了起來。
“好一個痴情的小丫頭,沒用的,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說的!”小灰可不理會瑾兒的“苦肉計”。
“求求你了!”瑾兒嚎啕大哭,身子搖搖欲墜,幸好一旁的秀岫扶住了,不然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哭,給老子狠狠地哭!”小灰衝上官芸芸投去一個輕蔑的眼神,隨後,齜牙咧嘴地壞笑起來。
“別跟它廢話了,這該死的東西!”
“該死,我確實該死啊……”小灰雙眼忽然佈滿了血色,通紅着,嘴中咆哮地嘯道。
“不好,快走!”上官芸芸驚詫地叮囑一聲,將手中的小灰扔向了地上的芭蕉樹……
“上官奶奶,您這是?”瑾兒停止了哭泣,疑惑地問道。
“師父,莫非它……”
上官芸芸沒有回答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問題,攤開雙手,圍着她們的身子,直往後退。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忽然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廚房內的趙大嬸慌忙地跑了出來,驚恐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芭蕉樹猛烈地燃燒起來,綠色的熊熊烈火不斷地往上沖,火焰中再見不到小灰的身影,也聽不到它發出的任何聲音,她們只能聽到綠火燃燒發出的“呲啦噼啪”的巨大響聲。
上官芸芸自行慚愧,暗暗自責:真是自己老了,為什麼沒有封鎖住它的鬼格,讓它有機會自爆,鬼魂的自爆可不容小覷,別看看門鬼小灰“弱不禁風”的,自爆之時,這相當於最凶戾的惡鬼發出的全力一擊,只要稍稍靠近,這可是致命的,慶幸的是她們離得足夠遠,當上官芸芸在察覺到小鬼的不良動機后,恰到適宜地將它扔了出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瑾兒呆若木雞,被眼前的一幕震懾住了,嘴巴微張,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詞來描繪。
趙大嬸杵在一旁,識趣地沒有吐露隻言片語,因為她知道,現在說出的任何疑問都是沒有意義的。
“不用管它了,綠火會自然熄滅的,它也粉身碎骨了!”上官芸芸將眼神從燃燒着的芭蕉樹挪了開來,看向了院落外面的世界。
“師父,您說玲哥究竟在哪?”秀岫輕聲地詢問道,她也不知道覃玲軒失蹤后,現在在何方,又遭遇了些什麼。
上官芸芸掐着指頭測算着,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她失落地說道:“為師也不知道玲兒現在身在何處!”
秀岫忽然想到了什麼,打開皓齒,欣喜地說道:“之前用問鬼符審問小灰的時候,它說出了古,這是不是什麼線索呢?”
“古?”上官芸芸擾了擾頭,繼續說道:“古村?”
“我們現在就在古村!”瑾兒順應着她的話意插了句話。
“不對,古村那麼大,玲兒要是失蹤在了古村,這也太籠統了,”上官芸芸狂搖着頭,腦海中不斷地構思、推測。
“古河?”上官芸芸和秀岫再次異口同聲道。
二人互相交流了想法,確信覃玲軒確實失蹤在了古河,依據來源於小灰的主人,白洛常,其實這個不是它的真名,每個鬼魂都不會再沿用自己的真名,它們會根據自己的習性、性格、長居住地等等給自己重新命名,而白洛常在上官芸芸的解釋中,白代表着波浪的薤白,洛代表着洛水之冰,常同長。
而古河恰恰符合了它的名字含義,首先古河一直靈異不斷,是連接人間界和地府的通道,每年的鬼節,下面的鬼魂都是從古河上來的,所以古河一直不太平,就算無風的時候,也時常波浪洶湧,洛即代表着水,長指的是古河的長。
聽上官芸芸這麼一說,瑾兒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頂,她堅信覃玲軒就在古河,可是問題又來了,覃玲軒在古河的什麼位置呢?如果他在河中,那他會不會被淹死呢?
“上官大仙,現在該怎麼辦?”趙大嬸聲音沙啞地問道,如果能找到她們口中那個白洛常,就能找到覃玲軒,自然也能找到趙大牛了。
上官芸芸沉思一會兒后道:“走,去古河!”
話音剛落,她一馬當先地跑了出去,此時的她彷彿不再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是一個壯實的中年婦女。
秀岫和瑾兒緊隨其後,內心忐忑不安,替覃玲軒擔憂起來,至於冉苒,他們沒有過多地提及和關注。
上官芸芸邊奔跑邊開口吩咐道:“你安心在家獃著,天明后,在古村召集人員,共同尋找失蹤的覃玲軒、冉苒和趙大牛!”
“是,上官大仙,您放心吧!”趙大嬸拍着胸脯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