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是東西,是醫生
忠叔的臉都綠了,說踹就踹?
沈回春可是醫科大學的中醫院院長,整個中海市數一數二的神醫,德高望重,就算什麼高官富翁見了也得畢恭畢敬,居然被這個小子踹成了狗吃屎?
忠叔連忙跑過去一把扶起老人,沈回春哎喲連聲的站起來,拍拍長袍后的鞋印,對笑眯眯的周煜無可奈何,只得搖頭嘆了口氣,“我這次是遇見了難治之症,可能只有你們的獨門本事才能救轉過來。”
周煜沒有回答,而是瞄了忠叔一眼,他雖然很少出門,但知道有外人的時候,最好少說話。
“我先出去,如果有什麼吩咐,隨時可以叫我。”忠叔哪裏不懂得爺兒倆有話私下交談。
“謝謝。”周煜十分和善的笑了笑。
忠叔腳步加快,這年輕人的笑容讓他後背發寒,絕對夠陰,沈老爺子的身手他再清楚不夠,雖然年近七十,可對付自家那些保鏢都是綽綽有餘,結果被這小子一腳踹了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先去看下病人的情況。”沈回春帶着他走出客房,沿着小道往別墅群的裏邊走去,一路上明崗暗哨,無數電子儀器在閃爍,戒備十分森嚴。
有錢人就是怕死,還是沒錢好,活得舒坦自在,周煜撇了下嘴,在一幢白色獨立別墅前停下,兩名身穿警服的女警背負雙手守在門前,朝沈回春打了聲招呼后,往周煜身上瞄了一下,放他們走了進去。
“沈老,這到底是什麼來頭?”周煜覺得莫名其妙,居然能夠調動警察來守門,再有錢也很難做到吧。
“你別擔心,只是病情很奇怪,和你們家的拿手本事下毒解毒有關。”沈回春壓低嗓音道:“所以,連警方都驚動了。”
“噓——”周煜比沈回春更小心翼翼。
“放心,關於你的身份,我是不會透露半點出去的。”沈回春正色看着眼前的少年“我和你師傅相交莫逆,所以,你這小子,也別什麼都提防着我。”
“呵呵——”周煜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自己的戒備被這人老成精的傢伙看出來了,將攏在袖子裏的手掌一直摩挲着的那把小刀收回去,五指鬆了開來。
這趟出來,為了避免自己當替罪羊,還沒來得享受人生,就得去給老頭子昔年惹的那些對頭擦屁股,他不得不防。
“你沒檢查過發病部位?”周煜將話題轉回來。
“蘇寧是我乾女兒,授受不親,那種**部位我怎麼能看,所以我才一力要求你師傅叫個女傳人來。”沈回春嘆了口氣。
“我師傅說了,醫生眼中無男女。”周煜一本正經的回答。
沈回春連連咳嗽了幾下,“說是這麼說,但還是得有所避忌!”
“心中有色,你的眼中才有色,沈老,您是個老色鬼。”周煜不客氣的鄙視了一眼,讓沈回春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只得憋着往前就走,不和這不尊敬老人的後輩計較。
“沈爺爺,您來了?”隨着一聲乾脆利落的嗓音,一個理着齊耳短髮的俏麗女警從裏邊房間走出來,胸前工作證上寫着程蝶蘭,後邊跟着兩名男警,英氣勃勃的眉毛一揚,打量了周煜一眼“這就是您說的,那個什麼神醫?”
沈回春看了周煜一眼,他也不知道這小子的底細如何,但還是硬撐着道:“有志不在年高,這可是我老朋友的得意弟子。”
“就怕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嘛。”程蝶蘭一點不怕打擊周煜,無所謂的道:“他們正在裏邊開家庭大會,安排怎麼接替蘇總的工作,看來連身後事都給安排好了。”
“大姐頭!”小王一把拉了下自己的隊長,噓了聲:“你老人家免開尊口,別在這節骨眼上被蘇家的人聽到了。”
“怕什麼啊,他們這麼對付寧姨,我看不慣不行?”程蝶蘭有些憤憤不平,好歹閉上了嘴。
沈回春的眼神黯然了幾分,自責道:“都是老頭子我沒用,眼看着並且一天天的惡化,卻無能為力。”
“沈老,這也怪不得你,多少醫院跑遍,從美國英國什麼的最好的專家都請來了,越治越惡化,好歹被您續命到了現在。”程蝶蘭又反過來安慰老人。
等走進客廳,幾個氣質不俗的中年男女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太好,沈回春一一介紹給周煜認識,原來病了的是現在執掌蘇氏集團的蘇寧,這幾位都是她的堂弟,弟媳之類。
“沈老,我昨天已經從美國請來一位造詣高深的專家,馬上就到,到時候和您探討下。”蘇子文客氣了下坐回原位,和二弟蘇全文,三弟蘇原文的表現相比顯得稍微熱情了一些,但很明顯,沈回春在這裏受了冷遇。
“先坐。”沈回春招呼周煜坐下,蘇全文的老婆溫舒欣瞄着周煜,養尊處優的臉上浮現一縷不屑,“沈醫生,這就是你千里迢迢趕來的救兵?”
“你好些說話!”蘇全文呵斥了句,卻沒有繼續下去,溫舒欣卻冷笑一聲,“沈醫生完全是打算敗壞我們家的名聲了,居然請個男醫生來,不知道我們家小姑很快要和我哥哥談婚論嫁了?”
“蘇太太,話不能這麼講。”沈回春臉色陰沉了幾分,但還是極力壓抑。
“那該怎樣講?講您老人家堂堂神醫,將我們小妹治得病入膏肓?”溫舒欣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只有史蒂芬教授才是唯一的希望,至於什麼中醫,我們是再也不相信了。”
“既然這樣,那老朽只能告辭了。”沈回春怒氣滿面,就打算拂袖而去。
一直被忽視的周煜卻拉了拉老人的衣袖,微笑道:“沈老,我們跑掉的話,以後就沒扳場子的機會了。”
沈回春被氣昏了的腦袋猛然清醒了下,他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聞言站住身形,扭頭對溫舒欣笑道:“蘇太太,蘇寧清醒時可是要老頭子我主持診治,你們請西醫診治的心意我能夠了解,但你們急着趕人是不是別有用心?”
“什麼?”溫舒欣扭頭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尖聲叫道:“我們是自家的親人,有什麼用心?沈老頭,你別血口噴人。”
“蘇太太,請你冷靜一下,病人不能被吵擾。”女警官程蝶蘭冷冷的開腔,“關於蘇總的病情,這裏面的任何人都有嫌疑,希望配合治療,以及配合我們公安機關的工作。”
溫舒欣憤憤不平的吵了幾句,看着程蝶蘭摸向腰間的手銬后,才最終才安靜下來,但蘇子文卻看着周煜,冷聲道:“除了探脈外,我不許這個醫生去查看病灶,免得敗壞了我妹妹的名聲。”
“這個可以理解!”沈回春點了點頭,“蘇總清醒前也是這樣交代的。”
“我不理解。”周煜插了句話,在幾個人目光投來后,反問了句,“醫生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沒有男女,是命要緊,還是什麼狗屁名聲要緊?”
“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裏插話?”蘇子文的老婆蔣薔冷聲問了句。
“我不是東西,是醫生。”周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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