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莫慈試圖跟男子拉開距離，但男子每走兩步就要回頭看她一眼，確保她還在。
突然，男子巨烈地咳嗽起來，還‘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莫慈止步，凝眉盯着男子，男子緩緩蹲下，他看起來很不舒服，一張臉猙獰扭曲，頭髮徹底掉光了，額頭的青筋也爆了出來。
“我們能不能休息一下。”男子氣若遊絲。
“好……”
男子席地而坐，她站在一旁，做好了隨時拔腿就跑的準備。
“你能幫我找一點葯嗎？”男子轉頭看她，眼球已經完全泛白了。
“好。”
“我感覺很難受。”男子說著又嘔出一口黑血。
莫慈往後退了一步，說：“你等着，我馬上去找葯。”
沒等男子有所反應，她已經跑進迷濛的霧氣之中。
找葯？找個屁！有這大好機會，她當然是選擇把他甩掉了。
一口氣衝刺了二百多米，她停下來，有限的可視範圍內，她隱約看見了校車，她就是在這裏讀的小學，所以她認得校車的樣子，儘管多年來校車的款式一直翻新，但顏色依舊是那個鮮艷的橙色。
她快步走過去，伸手拉了一下車門，車沒鎖，車鑰匙就扔在中控台上面。
滅了手上的火把，她坐進去，插上鑰匙，啟動，檢查了一下油表，滿的！
真是好運。
開着車子原路返回，車頭燈打出的亮光，讓視線能夠放得遠了一些，經過丟下那名男子的地方，她意外發現男子已不見蹤影，地上只留下兩灘黑血。
她車速放得慢，車行極靠右側，透過車窗，可以看清路邊的各種店面，看到一家藥房，她停下來，拿上火把下車，將火把用打火機點燃，她走進藥房。
裏面光線很暗，除了玻璃門遭到破壞外，其它都保存完好。
她拿了一些抗生素一類的藥物，然後往包里裝紗布、消毒用藥水等，包很快被塞得半滿。
“嗷——”怪物的嘶吼聲突然傳來，聲音就在這附近。
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回到車上立刻朝着大賣場趕去。
這是輛新校車，外觀顏色是鮮艷了一點，但車身本身的嗓音比她之前開的那輛破車小很多，只是隨後又傳來的怪物嘶吼聲似乎距離她又近了一些。
行蹤應該是被發現了。
她怒踩一腳油門，也不管這破天氣能見度有多低，一鼓作氣往前沖，忽見前方一紅色物體，距離近一些才認出是個消防栓，她猛地向左打了一圈方向盤，不料左前方有一輛被壓得有些變形的汽車橫在那裏，她顧不上許多，硬是將那輛汽車給撞開了。
巨大的撞擊聲驚動了怪物，她能聽到一陣快速逼近的奔跑聲，那聲勢浩大得如同群馬奔騰。
不對，聲音聽着怎麼真的那麼像馬蹄聲？
怪物從什麼時候開始都能跑出群馬奔騰的氣勢了？
她印象中那些變異的怪物是可以站立行走的，但大部分是靠四肢，身軀龐大但身手靈活，前爪還能攀爬。
不管了不管了，逃命要緊。前方不遠就是大賣場，倘若她就這麼開車懟過去，怪物都得被引來。
該死的大霧天氣視線受阻，她甚至都看不到怪物的蹤跡，只能聽到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必須把怪物引開。
她心一橫，經過大賣場時，沒有片刻遲疑就就把車開了過去，在前方拐入一條寬一些的大路上，奔騰的腳步聲基本已在校車的後面，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白茫茫的霧氣中漸漸現出一個個影子。她不禁瞪大眼睛。
靠！還真是馬，而且是一群馬。
她很快發現，那群馬並不是在追她，更像是在逃避別的什麼東西。
她撞着膽子放慢車速，馬群從車旁一匹接一匹飛奔而過，她猛打方向盤，將車靠右停下，屏住呼吸看着那些受了驚的馬，忽見一隻怪物從迷霧中躥出來，張着滿是獠牙的大口，生生咬住一匹馬的頸。
由於沖的太猛，怪物和馬都滾到地上，馬發出一聲仰天長嚎后便沒了聲息。
距離小鎮幾公里之外有個馬場，這些馬估計都是從那裏跑出來的。
再定睛看那怪物，身上還掛着幾縷破碎的衣料，看那衣料上沾染着的較為新鮮的黑血，她認出怪物就是她甩掉的那名男子。
這麼快就變異了，幸好她閃得快。
馬群後面追着的不僅這一隻怪物，還有一大群，只見那怪物生怕到口的食物被後面的怪物搶走，拖着那馬的屍體，快速隱入濃霧之中。
怪物接二連三跑過，馬蹄聲遠了，怪物的腳步聲也遠了。
莫慈立刻把車掉頭，開回大賣場。
宋燁霖已經打包好不少食物，目測有三十多袋。
“你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宋燁霖早已等得不耐煩，若莫慈再不回來，他便打算自己出去找輛車。
把年小葉背起，他示意地上的三十多袋食物說：“交給你了。”
莫慈：……
跑了四五趟，莫慈終於把食物都運到車上，還額外搬了幾箱方便麵，又跑去收集不鏽鋼的鍋碗瓢盆和瓶裝水。
宋燁霖坐在駕駛位，手臂撐在方向盤上，一臉忍耐地看着她一趟又一趟地往賣場裏面跑，忍無可忍時揶揄道：“你要不要把整個超市都搬到車上來？”
“如果這車裝得下。”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怪物都追着馬跑了，我們現在很安全。”
宋燁霖神色微變，他倒是有聽到馬蹄聲，還在賣場裏觀望了一會，但外面的霧氣太重，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差不多夠了。”莫慈拍拍手上的灰塵，轉身走向坐在後面的年小葉。
“我找到一些葯，先給你包紮一下傷口，會有一點疼，你忍一下。”她在年小葉面前蹲下，卸下背包，從裏面拿出各類藥物。
或許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年小葉一直跟她聊婚禮上的事，她後知後覺地記起年小葉是自己小學同學的老婆，至於那小學同學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她早已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