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自從認識了你,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夜裏。
簡溪的房間忽然響起了砸門的聲音,她抬手看了看錶以為是孫文宇來了,沒多想就走到門口拉開門問道,“怎麼這麼晚?”說完這句話才看清楚來人,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孫奶奶,簡溪蹲下身子看着一臉驚恐面容的孫奶奶十分緊張,“奶奶?”
“他快要死了!”孫奶奶拉着簡溪的胳膊說道,這話叫簡溪一頭霧水看着孫奶奶,“什麼?”
“安可臣,”孫奶奶焦急的說道,“醫生說可能熬不過今天晚上了,他說他活不久了,我沒想到他……”老人家說著一臉迷茫就像是遇見了事情的小孩子,拉住簡溪的衣角無助而迷茫的看着她,“怎麼辦?”
“你說什麼?”簡溪被這個猛地撲過來的消息砸的半晌回不過神來,“怎麼會忽然出事的,前兩天看不是還好好的嗎?”
“醫生本來就說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他不想我們擔心,所以假裝沒什麼事情,只怕是早就……”孫奶奶使勁兒的搖着頭,雖然說大家和安可臣都只是萍水相逢,可是彼此相處的幾天叫大家都不願意看着這樣一個人的忽然離開。
“我們去看看,他現在在哪裏?”簡溪問道,握住了孫奶奶輪椅的把手朝着前方推去,孫奶奶回答着簡溪的問題兩人便朝着急救室走過去,急救室的燈還亮着,醫生還在裏面忙碌,考慮到病人並不願意接受治療,這樣的狀況叫幾位醫生也是一籌莫展,看見老人家回來了護士小姐趕緊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訊問通知家屬的事情。
“我知道了!”簡溪給護士小姐回話道,這件事情她沒有什麼做主的權利但是可以儘快通知林依雪。她將電話打給林依雪,依雪正在和於誠商議這兩天如何對抗Creation和騰訊聯盟的消息衝擊,接到電話之後,林依雪的臉色陡然一變,用冰冷的口氣問道,“這件事情為什麼不早一點和我說?”
“安可臣說……”簡溪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林依雪就把電話壓掉了,站起身對於誠說,“醫院出了點事情,我得去一趟。”
“簡溪打給你的?”於誠看着林依雪問道,收拾了行李之後也立刻站起了身。
“是……”林依雪看着於誠猶豫了一下,之前安可臣住院的事情也是她無意間撞到的,安可臣有說過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於誠,雖然不知道內里的具體原因,但是林依雪還是守住了這個秘密,甚至連葉雲霄那邊都沒有通知,此刻安可臣危在旦夕,也許已經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她也不好再隱瞞下去了,“是安可臣。”
“安可臣?”於誠不解的問道,立刻就想到事情不對了,“他的病?”
“你知道他的病?”林依雪皺着眉頭看着於誠問道,於誠的神情閃爍,拉住依雪的胳膊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去醫院看看到底怎麼了!”
“哦!”林依雪猛然回過神才應聲跟着於誠朝外面跑去,兩人取了車直接趕到了醫院,看見在急救室門口等候的簡溪和孫奶奶,走過去徑直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醫生說可能過不了今天了,叫我們通知家屬,但是安可臣的情況……”簡溪說著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只能把電話打給你了。”
“是忽然這樣了,還是之前你就知道他的身體不行了?”林依雪等着簡溪問道,目眥欲裂的表情叫人看着有些可怖,不需要等簡溪回答她就大聲的質問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一旦發生什麼事情就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他的身體狀況是什麼樣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但是他拒絕接受治療。”簡溪看着林依雪說道,話語中的沉痛已經被林依雪的悲憤所掩蓋,叫人察覺不出其中的情緒。
“什麼叫做他拒絕接受治療,他清楚自己的情況嗎?你清楚他的情況嗎?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林依雪看着簡溪說道,一個巴掌扇到了簡溪的臉上,走廊里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於誠下意識的就喊了一聲“依雪!”
“你幹什麼?”孫奶奶朝前推動着自己的輪椅擋在了簡溪的前面,將林依雪推了一把,她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好在於誠眼疾手快扶住了依雪,用自己的身體支撐着顫抖的林依雪,孫奶奶瞪着林依雪就像是護雛的老鷹,“他一個大男人,已經成年好多久了,還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命何去何從,別人沒有權利干涉,他的生命本來就不多了,我們尊重他做出的選擇,而不是以你所謂朋友的名義勉強他做一些叫他覺得累贅的事情。”
“你們是一家人,當然胳膊肘子朝着一個地方拐了!”林依雪看着孫奶奶說道,深深的吸口氣。
“吵什麼吵?”護士小姐推開門看着門外吼道,“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嗎?有事情到外面說去,請保持這裏肅靜!”
“我不想看見你們,”林依雪看着簡溪說道,“你們走,要是安可臣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叫Creation給他陪葬!”
“又不是……”孫奶奶還企圖再說兩句,簡溪握住了她的輪椅把手,“奶奶,我們走吧。”
“可是,”孫奶奶還想說些什麼,已經被簡溪掉了個個兒,朝着孫奶奶住院的那一層推了過去,走在路上孫奶奶還在忿忿不平的說道,“她發的是什麼火兒,把人給你一扔,然後現在又找你要人?”
“奶奶,只要我們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夠了!”簡溪說道。
“不夠!”孫奶奶大聲的說道,“我們憑什麼受這個委屈?安可臣住在這裏這些天,她什麼時候關心過安可臣的身體狀況了,現在問我們要個結果,算是怎麼回事兒?憑什麼我們要吃這個啞巴虧?”
“奶奶,”簡溪轉過身蹲在了孫奶奶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安可臣愛她,就憑這一點,我們也應該叫他走的安心,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可以了。林依雪不是什麼非解釋不可的人,即便是被她誤會一輩子,也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
“也是,”孫奶奶想了想簡溪的話,是這麼個道理,只是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簡溪繼續說道,“安可臣不選擇治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下去也沒有什麼價值,他愛的人不愛他,他的家人也都離開了。他用死來當借口,無非是要告訴自己,你看我都已經快死了,不用再去強求什麼了,可是奶奶,你不同,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愛你,你不能隨隨便便就說自己不活了。”
孫奶奶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從來不曾被什麼感動過,可是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心口堵得慌,她以為什麼都不知道的簡溪,其實什麼都知道,簡溪站起身推着輪椅朝着孫奶奶的房間裏走去,她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了杯子,“你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我去處理。”
“簡溪,”孫奶奶拉住了簡溪的手。
“嗯?”簡溪看着她。
“你恨我嗎?”孫奶奶問道。
“我為什麼要恨你?”簡溪笑了出來,輕輕的拍了拍孫奶奶的床邊,“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她又幫孫奶奶整了整床鋪就朝着門外走去,她猶豫了再三沒還是沒有勇氣回到急診室的門前,安可臣的離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她靠在自己病房白色的牆上仰頭看着天花板,在今天之前簡溪就知道在生與死之間沒有太多的距離,遇見的第一個人是痛,遇見的第二個人就是釋然了。
人生這場旅程註定要見到很多不同的人,也註定了要和不同的人敘說別離,生和死唯一的區別就是,生就是機會,也許有一天當一切都不再相同的時候還會再見一面?她抿了抿嘴唇,聽見門口一陣腳步聲,腳步停在了門外,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敲開簡溪病房的門,轉過身離開了。
於誠發現,他真的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愛簡溪。安可臣拿死當做借口,於誠拿簡溪當做借口,他們只是被困在了回憶里固步自封罷了,不去面對,永遠也不會走出來。
安可臣在半夜宣佈了死亡,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林依雪沉浸在悲慟之中,早晨葉雲霄過來替換了於誠,陪在她的身邊幫她收拾這裏的一切殘局。他拍了拍她的背,林依雪抓住了葉雲霄的衣服,顫抖了哭了出來,她忍了很久,故作堅強了很久,和醫院交涉、給於誠交代怎麼準備葬禮的事情……直到現在,葉雲霄在她的身邊了,她才覺得自己可以哭出來了,“為什麼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死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上天非要這麼對我的?”
葉雲霄將依雪圈在自己的懷裏,拍着她的背,生死見得多了,有的人能夠釋然,有的人就再也放不下了,比如說眼前的林依雪,沒有什麼語言的安慰,作為丈夫的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言的站在她的身邊,給她一個強而有力的臂膀,
……
早晨起來,陽光依舊,只是平靜之下所掩藏的還有暴風雨的來臨。早晨簡溪是被自己責編的電話吵醒的,她看着來電顯猛地坐起了身,拿起手機滑下了接聽,用盡量清醒的聲音說道,,“喂?”
“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編輯興緻勃勃的問道。
“今天的新聞怎麼了?”簡溪問道,看了看錶沒有好意思提醒熱情的編輯,現在才幾點鐘!
“你快看看啦!”編輯很焦灼的說道,“各大網站上都轉載了你們洛城當地一家晨報的新聞內容,是說你和孫文宇的分分合合就是為了Creation上市炒作用的,大家都在說你們自己消費自己的感情簡直就是可恥之極,所以大家要堅決抵制這次Creation的擴股行為。”
“什麼?”簡溪的心“咯噔”一下,草草的應付了自己編輯幾句話之後就壓掉了電話,打開手裏的surface瀏覽着這兩日的新聞內容,一條條的仔細的看,所有洛城的當地新聞都被這一條佔據了大半的篇幅,輿論經歷了一次反覆之後再次呈現了一邊倒的局面。更有甚者,有人將簡溪當初加入盛景然後被孫文宇以借調的身份要來了Creation的事情也聯繫了進去,認為孫文宇早就為著手對付盛景做了準備,這次盛景發起收購案只是為了自保。
此時此刻的Creation亂成了一鍋粥,大家甚至分不清楚這些信息到底是真是假,所有的員工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簡溪和孫文宇的感情事件,剛剛升職為整個研究所副所長的林建咳嗽了兩聲,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大家問道,“孫總和簡溪之間的感情是真是假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話不能這麼說,林副所,”一個員工小心翼翼試探性的說道,“你想呀,要是孫總只是為了造勢,才利用他們之間的感情,那Creation的股價就有可能被高估了呀?”
林建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朝着說話的員工砸了過去,“Creation值不值那個錢你自己不清楚嗎?要是覺得公司沒前途現在就給我打辭職報告,給老子滾蛋走人!簡溪當年不分晝夜。二十四小時加班的時候你還在學校連二極管和三極管都分不清楚呢!你有議論別人的時間,就他媽好好給老子看你手裏的文件去,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幹凈還管別人家的閑事?”這一頓的發飆叫整個研究所的樓層都剎那間安靜了下來,真是靜到連繡花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的地步了。
蕭啟仁看見新聞之後和陳輝同一時間趕到了孫文宇的辦公室,兩個人先交換了一下手裏的信息,然後才敲了敲門,孫文宇此刻正盛怒的看着桌子上的報紙,離婚的消息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泄露出去的,聽見敲門聲大吼了一聲“進!”不停的在深呼吸遏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看着進門的蕭啟仁和陳輝說道,“這邊的事情交給你們了,我要去醫院看看簡溪。”
“你別去!”蕭啟仁說道,“你現在去只會叫簡溪擔心你,她已經覺得自己夠累贅的了,你再什麼事情都把簡溪的感受放在第一優先級上,她只能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拖累,對你們倆的關係沒有絲毫的進展。”
孫文宇拿起桌上的文件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雙手插着腰深吸了口氣,轉過身看着窗外的風景,過了幾秒鐘再轉回來,“現在準備新聞發佈會。”
“什麼內容?”陳輝問道。
“你定!”孫文宇說道,他的腦子裏一團亂麻,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再考慮公司的事情。
“騰訊和Creation的合作項目,目前Creation和優鼎合作的進展大概,但是沒有辦法把優鼎那邊的情況說的太具體,”陳輝說道,“畢竟牽扯到了要幫炳承起建保密,剩下的……”他看着蕭啟仁,蕭啟仁接過話茬,“之前保密設備的測試已經做出來了,而且保密盒子2.0的研發也已經在計劃上了,可以考慮發佈這方面的內容。”
“這些事情你們去決定,不用知會我,決定之後找運營,叫他去安排媒體和公關團隊。”孫文宇說道,雙手放在兩側示意陳輝和蕭啟仁不要在自己面前討論這些問題。
“可是你是Creation的總裁啊!”蕭啟仁說道。
“對了,”孫文宇看着蕭啟仁說道,“幫我加一點,我的辭職報告和Creation的CEO、董事長權利的移交。”
“什麼?”蕭啟仁驚訝的看着孫文宇,但是看着身邊冷靜的陳輝,他很快就意識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就為了一個女人……”他簡直無法理解此刻的孫文宇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就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放棄自己的公司和打拚了這麼多年的事業?”
“不是為了一個女人,是為了我自己。”孫文宇波瀾不驚的說道,“你們出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
“這件事情鬧大了沒好處,與其和媒體處處作對,不如這件事情我們避而不談?”陳輝給孫文宇建議道,孫文宇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這件事情我有決定,你們不用管了,你們去安排手裏的事情吧,我再處理一些文件。”
待蕭啟仁和陳輝都出去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問題都沒有問就被孫文宇給支了出來,兩個人關心的全部其實都是簡溪和孫文宇是不是真的離婚了?只是……孫文宇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在辦公室的孫文宇拿起電話給宋成林撥了過去,“你不是一直想切入洛城的地下勢力嗎?我給你一條線索,你不如跟進調查一下,我手裏也有一部分的證據,仔細的查一查可能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什麼?”宋成林問道,他的確是曾經企圖從金歲成和孫文濤的嘴裏將這一連串的勢力挖掘出來,但是十分失敗的是兩個人不是緘口不言就是一問三不知。
“有一個叫做岳雲林的人,手裏有一個皮包公司和一個融資公司,可以好好的查一查,尤其是那家融資公司。”孫文宇說道,然後壓掉了電話,他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捶在了桌案上,所謂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宋陽這步棋不除掉,就得時時刻刻的防備她的掣肘。
岳雲林的公司宋陽也有參與,這件事情是在宋陽收購了高層的股票之後,孫文宇窺探出來的,此刻將岳雲林推出去無異於將宋陽也推了出去,法律在上,誰想要保住她都是不可能的了。
孫文宇的電話還沒有來得及打給簡溪,簡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既沒有問事情怎麼樣了、也沒有問這條消息是不是給公司帶來了什麼麻煩?開門見山,簡溪告訴了孫文宇一條她剛剛看見的消息,“物聯網黑客入侵”。
“我把具體的調查報告發到了你的郵箱裏,我覺得這個消息有用,你可以看看。”簡溪說道。
“嗯!”孫文宇點了點頭,“你……沒事兒吧?”
“我?”簡溪傻呵呵的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兒?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孫文宇搖搖頭,他知道簡溪一定什麼都知道了,她那麼喜歡看新聞,每天點開最新的科技新聞把每一條重要的消息都摘錄下來給他,她怎麼會不知道Creation怎麼了,但是簡溪不想讓孫文宇分心,他便成全她的心愿,“那你好好休息。”
“嗯!”簡溪點點頭。
“醫院發生什麼大事兒了嗎?”孫文宇問道。
“沒有,能有什麼大事兒?”簡溪笑道。
“好好休息。”孫文宇說道。
“嗯!”簡溪又點了點頭,她害怕說的太多自己會忍不住的哭出來,她草草的壓掉了電話,看着空曠的病房,簡溪翻身從床上下來開始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是到了要走的時候了,她前些天申請的去貴州貧困地區支教已經批下來了,就像是他們說的,改變這個不那麼美好的世界就應該從孩子們開始,她想給這些孩子們一個富有希望的未來。
也許不會有人拿兒時的夢想當做事業,可是簡溪決定去做一做。
孫文宇壓掉了電話就打開郵件仔細的瀏覽其中的內容,立刻就將蕭啟仁叫了進來,“你看看這個消息,”他說著將電腦的屏幕扭到了陳輝的面前,這條消息上說的是之前某種在電腦或者手機上盛行的“殭屍病毒”眼下將自己的攻擊對象瞄準了物聯網,通過操作物聯網中的家用電器向外發送垃圾郵件。
殭屍物聯網的出現可能會增加網絡犯罪的可能性,換句話說就是物聯網發展到今時今日,信息安全已經不是一個可以迴避的問題了,而給每台接入到物聯網中的設備安裝一個安全軟件似乎並不是可取之道,再反觀孫文宇當時提出的保密盒子這個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保密盒子針對的是信息的入口,安裝在寬帶光纖接入的進端,處理所有的數據交換,在1.0的時候並沒有考入到互聯網的數據交換內容,而在2.0版本的時候考慮到了這些,也就是說,保密盒子的2.0版本可以替代現有的路由器,變成一個具有自主識別病毒並且自主進行升級更新的路由機械人。
“考慮以這個為切入點做這次的新聞發佈會,我們這次把群體直接對準所有的技術愛好者和具有物聯網使用需求的高端客戶,所以在發新聞發佈會的邀請函的時候,只請相應的媒體。”孫文宇說道。
“其他人怎麼辦?”蕭啟仁問道。
“沒必要討好所有的人,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孫文宇說道,這個道理自己早就該明白了,清楚哪些人是自己的直接目標群體,進而採取行動才是一個CEO應該做的事情。這句話深得蕭啟仁的心思,他點點頭,“這件事情我去安排,辭職的事情你想好了?”
“嗯!”孫文宇應聲道。
“你真的不再多想想?”蕭啟仁確認道。
“不用了,”孫文宇說道。
“你這樣容易讓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八字不合,外面人肯定以為這次是我把你趕出去的,”蕭啟仁看着孫文宇說道。
“所以我才叫陳輝做了CEO啊!”孫文宇點點頭。
蕭啟仁應聲笑了出來,扭過了自己的輪椅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停下來用十分認真的口吻對孫文宇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陳輝才是最佳人選。”
孫文宇笑了出來,沒有接話。
“新聞發佈會定在什麼時候?”蕭啟仁問道。
“下周一。”孫文宇說道,“先叫我發佈我的辭職信?”
“為什麼?”蕭啟仁不解的問道,按說辭職信發佈的環節不應該放在最後嗎?一開始就說的話,很可能會導致大家根本就沒有心思聽完整場的內容。
“我怕來不及。”孫文宇解釋道。
“是簡溪和你提出的離婚?”蕭啟仁似乎理解了什麼,簡溪是個很知道進退的女人,在她發現自己成為了別人負累或者說,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的時候,她通常都會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此時此刻的簡溪大概也是處於這樣的心情才覺得又到了離開的時候吧?
“嗯,”孫文宇說道。
“那你要跑的快一些,簡溪不太好追。”蕭啟仁叮囑道。
“你要記得把公司辦的好一些,我等着你們給我養老。”孫文宇說道。
“就知道你小子沒安什麼好心。”蕭啟仁說罷拉開了門出門去準備這次的新聞發佈會了,孫文宇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沒有指望擴股的時候會出現一堆失去了理智的股民無條件的支持Creation,這次擴股從一開始就為優鼎和炳承起建的資金準備的。受到宋陽的啟發,孫文宇也制定了一款特殊的協議,和優鼎、炳承起建去談入股的融資問題。Creation的高層隨時有權利將他們手中控股部分收回,兩家公司的老總賣給孫文宇一個面子都同意了這個提案。
而受到媒體事件的波及,Creation剛剛開始有所起色的股價再次猛烈的下跌,林依雪只是簡單地處理了安可臣的喪事,因為的確是邀請不到什麼家屬。她只是通知了一些自己聯繫的上的高中同學,最終將安可臣和他的家人安葬在了一處,簡溪不想再無端的牽扯出什麼是非,只是簡單的和孫奶奶在醫院裏哀悼一番,之後她就推着孫奶奶在醫院裏慢悠悠的散步,三位病友走了一位,剩下兩位的心中不感慨都是不可能的。
林依雪從葬禮的悲慟中抽出身來,直接投入到了收購案當中,她命令所有的金融項目的成員交出手機,任何人未經批准不得離開盛景總部,所有人都只有一台電腦,進行股票買入和賣出的操作,這次孫文宇的擴股對他自己來說是個機會,對別人也同樣是個機會。此刻股價下跌就意味着林依雪可以花費比當初預估計的更少的錢來操縱這支新髮型的股票。
就在所有人都枕戈待旦、準備作戰的時候,盛景公司的門忽然被人推開,葉雲霄邁開步子就朝着林依雪走過來,雙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站在電腦前說道,“停止收購計劃。”
“你說什麼?”林依雪看着葉雲霄問道,起初他根本就沒有管過自己的管理模式,而現在忽然插一腳進來叫林依雪覺得十分奇怪,“我已經準備好了,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完成這次的收購,現在忽然說不做了,是什麼?認輸嗎?”
“你出來!”葉雲霄拉住林依雪的胳膊朝着外面走去,“孫文宇給了宋成林一條線索,他破獲了一起涉黑案件,案件牽連的範圍非常廣,就目前為止和公司不太對付的幾個領導人,以及和我們具有相同資質的房地產公司都被牽連進去了,我最近正在準備一個項目,所有的競爭對手都被這次的徹查摒除在外了,你知道這次的項目的利潤是多少錢嗎?”
“多少?”林依雪問道。
“15個億。”葉雲霄說道。
“一碼歸一碼,孫文宇也不是誠心要幫你的,頂多算是個巧合。”林依雪辯駁道。
“就算是這樣,做生意不是一鎚子買賣,你今天怎麼做人,別人都看着,日後就是牆倒眾人推的事情,”葉雲霄看着林依雪,“依雪,你一向也不是這麼衝動、是非不分的人,安可臣的死你難辭其咎,但是你不要把責任怪在別人的頭上,再苦再難有我陪着你,就算是再辛苦,我也不會放手的。”他緊緊的攥住林依雪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明明就知道簡溪沒有做錯,何必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呢。”
林依雪捂住自己的嘴,咬着自己的下唇,再次的在葉雲霄的面前失聲大哭了出來,“他妹妹是為了我而死的,我怎麼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呢?”
“誰也不想的,”葉雲霄拍着林依雪的背,“既然人已經死了,你就應該替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愛他們愛過的人,關心他們關心的事情,而是不像現在這樣。”他把林依雪抱得很緊,他的心又何嘗不痛,自始至終,林依雪對於葉雲霄只是個孩子而已。
盛景的放棄收購對Creation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就像是度過了一場大劫難,現在羽化而登仙了。孫文宇和陳輝幾個高層此刻還沒有辦法鬆懈,因為新聞發佈會迫在眉睫。如同當初三位巨頭預測的一樣,針對媒體事件的不回應,竟然奇迹般的叫這件事情降溫了,而Creation的股價維持在了一個平穩的水平線上,擴股的事情也按部就班的在執行着。
簡溪收到了自己編輯寄來的樣稿,翻看着上面的內容,心中滿滿的都是感觸,如同是開篇的序言所寫的《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沒有來過Creation,所以你不知道這是一家怎樣的公司。
你沒有來過Creation,所以你不知道這家公司會給你怎樣的未來。
彷彿是被命運眷顧,陰差陽錯,在幾年前的某個夏天我成為了Creation的一員,我兢兢業業,比任何一個人工作的都更加努力、付出的更多,然而勤勞為我贏得的不是榮耀,而是來自總裁的教訓和批評。
他教我什麼是團隊,什麼是合作,什麼才叫做團隊精神!一個只有個人英雄主義的人永遠也品嘗不到收穫的喜悅。
如果你問Creation的職員,他們愛不愛這家公司?我想我能夠代替他們回答,他們是愛的。
如果你問我愛不愛作為總裁的孫文宇,我想我也很清楚我的答案,我是愛的,比任何人都傾注了更多的愛。
在Creation的兩載我參與了兩個項目,保密機和新研發的保密盒子。
為了使保密機能夠提前問世,我所在的部門打破了過去不加班的傳統,沒日沒夜的投入到了工作的熱情當中,作為新手的我一籌莫展,看着滿眼自己無法領悟的工作,是孫文宇的大手扶住了我,一步一步教我怎樣成為一名合格的工程師——就像是對待蹣跚學步的孩子一般。
每當我半夜離開公司,他的案頭仍舊燈火通明。
孫文宇為這家公司做的很多,對於他來說,Creation是他的孩子,而期間的每一位員工都是他的後輩,他有責任為他們鋪好關於未來的路。而我能為他做的,只有在午夜時分的一杯咖啡。
如果你問Creation的職員,他們願不願意離開這家公司,我想我也可以代替他們回答,最近兩年超低的離職率就能夠說明一切問題了。
去年年中Creation身陷BUG門事件,作為公司的總裁,孫文宇為此事負全部責任並被迫引咎辭職離開Creation的高層。他離開之後,唯一關心的就是,“我是否還能為這個行業做得更多?”
放下了過去的隔閡,遠渡重洋,孫文宇找到了昔日的搭檔蕭啟仁。
我厚着臉皮無視了孫文宇提出分手的要求,遠渡重洋找到了這個有幸見證未來電子行業奇迹的組合。加上我,一行三個人合力開發保密盒子的全部硬件基礎。由於人生路上的必要抉擇,幾個月後我再次退出了Creation,從此只能以一個不具名的幕後身份幫孫文宇分擔著他的壓力。
有句話說,追求卓越,成功自然會找到你。
我想Creation將這句話做到了極致,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技術層面而不是公司之間的爾虞我詐,必定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一些,而這個美好的世界會回報你更多。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能為Creation所做的,止步於此。
有些人,自從認識了他,所有的人都會黯然失色。孫文宇就是這樣的老公,這樣的總裁,我以Creation總裁夫人的名義寫下這段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使用這個令人羨慕的名義。
離開,是因為我無法再為你做的更多。
簡溪
一滴淚水滴落在了白色的紙上,簡溪合上了面前的這本書,她仰着頭盡量不讓淚水掉落下來。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拿起床頭的電話,如果一定要離開,她會親自和孫文宇告別。她會的,她想她會的,可是電話還沒有撥通她就壓掉了這段通話,簡溪還是沒有辦法面對孫文宇,親口告訴他她要離開的事實。
從床上下來,擦乾了淚水,簡溪朝着樓上走去,孫奶奶正在看着窗外的風景發獃,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個坦然離開的孩子,每個人都發現孫奶奶變得安靜了,死亡總是能夠最直接的觸碰人類的心靈。
“奶奶。”簡溪叫道。
孫奶奶轉過身來看着剛剛哭過的簡溪,“你哭過了?”
“我來告別。”簡溪說道。
“你說什麼?”孫奶奶茫然無措的看着簡溪,就像是個被扔在了大海上的孩子。
“我要走了,”簡溪蹲下身,“我還是覺得我做不了孫文宇的妻子,就算是踮起腳尖也無法和他站在同樣的高度上,所以我想離開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孫奶奶有些焦急的說道,“你看你,你不停的在幫小宇不是嗎?我不喜歡你的時候,你都可以堅持,現在我退了一步,你怎麼反倒是放棄了?”
“奶奶,”簡溪看着孫奶奶說道,“我也以為我能幫到他,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不是這樣的,當初我們在一起不久,我以為我幫他解決了派遣員的問題,結果卻將公司的機密因此泄露了出去;後來我以為我幫他解決了BUG的問題,卻使得公司陷入了信用危機,他從CEO的位置上下來;趙舒笛的事情我以為我是在幫他處理,結果我自己變成了殺人的嫌疑犯直接牽連到了Creation;這次的離婚,我以為我是一片好心,結果……還不是害的Creation股價下跌?孫文宇站的太高了,任憑我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平視他,他為了照顧我不停的彎下身,我為了趕上去不停的跳起來,我們之間就在這樣的一追一逐中消耗,也許有一天我會發現我燃盡了自己所有的熱情。”
“你們很相愛的,”孫奶奶提醒着簡溪,“你看,出了事情你們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彼此。”
“不是這樣了,”簡溪看着孫奶奶,“Creation現在出了事情,我遠沒有當初那麼緊張了,表面上我總是說沒關係,一切有孫文宇呢,只要他在我就相信沒問題的。可是……”她抿了抿嘴,“我只是用找個借口去逃避想這些事情,每天要看無數的報紙把內容整理出來、為了Creation我必須不停的學習晝夜不斷、為了做好妻子的角色我必須兼顧生活和他的事業……這些事情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如果不是因為這場謀殺案讓我們忽然都停了下來,我可能已經在那些瑣事中磨平了自己對於愛情的全部期望。”
“有那麼多的人都是結婚之後一輩子的過下去,你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呢?”孫奶奶十分的焦急。
“奶奶,人的心就只有這麼大,”簡溪在面前比劃着心臟的大小,很認真的看着孫奶奶說道,“能裝下的事情太少了,裝進去一樣就總得拿出來一樣。”
“不管怎麼說,你都要等着孫文宇來和你說這件事情!”孫奶奶說道,她說不過簡溪就只好用命令的口吻,簡溪搖了搖頭,“奶奶,明天早晨Creation新聞發佈會,現在不要打擾他了,現在告訴他這件事情只會叫他分心的。”
“好,”孫奶奶慌張的點點頭,拉住簡溪的手,“但是你要答應我,你在他離開之前不準走!”
簡溪猶豫了片刻,還是違心的點頭了。
八月二十三日,天氣晴,是個在電子時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天。
Creation總裁孫文宇十年的CEO生涯終於落下了帷幕,他將CEO的權利移交給了原先的CTO陳輝,而CTO的職位則由原公司的創始人蕭啟仁擔任。這樣的變動,叫業界人士無不為之嘩然,於誠關掉了新聞的彈窗將自己的辭職報告打好,起身朝着林依雪的辦公室走去了。
例行公事,孫文宇卸任之後是要做一番演說的,他放棄了這個權利,因為放在褲子裏的手機不停的在震動。越過了他的總結陳詞,進程直接跳躍到了陳輝的展望未來,孫文宇大步朝着門外走去,看見是自己的奶奶,不解的接起“喂”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裏?”孫奶奶問道。
“在開新聞發佈會。”孫文宇小聲的說道。
“你現在趕緊來醫院!”孫奶奶命令道,她就覺得簡溪肯定是騙了自己,一大清早就很不放心的來看看,結果護士小姐說簡溪前一天晚上就為自己辦理了出院的手續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兒了?”孫文宇問道。
“簡溪走了!你趕緊過來啊,工作你放一放!”孫奶奶呵斥道,這話叫孫文宇有些意外,“你怎麼會知道簡溪的事情……”說罷不用等老太太回答自己也猜得出過程,“我知道了,這邊的事情我處理好就過去。”
“你……”孫奶奶被孫文宇這話堵得嗔目結舌,“你忙你的工作去吧,也別去老婆了,和你的公司過下半生好了。”說罷老人家就氣呼呼掛掉了電話,弄得電話這頭的孫文宇笑得有些無奈。而此刻的簡溪,坐在候機大廳十分的為難,她覺得這樣一走了之實在不好,孫文宇不是自己的仇人,她不該這麼對他,也不該這麼逃避,可是要她親自說出離開的話,她又說不出來。
最終在飛機開始通知登機的時候,簡溪拿起了手機將電話撥給了孫文宇,“喂?”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電話的那邊傳來了渾厚而疲憊的聲音,“簡溪?”孫文宇佯裝着不知情的樣子,問候着電話這頭的簡溪,簡溪的眼淚無法自已的佈滿了臉龐,用近乎顫抖的聲音說,“我想和你說一聲,我失約了,沒辦法再等你了。”
“你說什麼?”孫文宇問道。
“我想離開。”簡溪說道。
“你的新書樣稿我看見了,”孫文宇自顧自的說道,“你說自從認識了我,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可是愛我,真的有那麼累嗎?”
“嗯!”簡溪點了點頭,“我堅持不下去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孫文宇將這句簡溪住院以來說的最多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個結局叫簡溪有些震撼,最終也只能點點頭,“嗯,那……再見?”
“不用。”孫文宇說道。
“什麼?”簡溪皺了皺眉頭,飛機上的空乘人員已經開始通知大家要關閉自己的手機了,簡溪皺着眉頭想要搞清楚此刻的孫文宇到底是怎麼了?電話那頭卻忽然斷了線,簡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扔在了海上,無助的飄零。她驚恐而不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決定走的時候她不會想到,原來走比留下來更加讓人惶恐。
簡溪解開了安全帶,站起身。
空乘小姐看着簡溪說道,“這位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我……”簡溪的話只開口說了一句,空乘人員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令人熟悉而安心的聲音,“她只是發現自己忘了帶一樣東西。”
簡溪大張着嘴看着忽然出現的孫文宇,腦海中被驚喜充斥,甚至連說話的能力都忘了。
“我們可以幫您,是忘記帶行李了嗎?”空乘問簡溪。
“不用了,她忘了帶自己的老公。”孫文宇笑着說道,繞開了空乘在簡溪隔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幫她系好了安全帶,從口袋裏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拿出來撕成了碎片,揉成一團。他握住她的手,“簡溪,我很高興看見你能為我折回去,但是……以前的路你為我付出的太多了,以後的路,換我來為你着想。”
“你怎麼會來這裏?今天不是新聞發佈會嗎?”簡溪焦灼的問道。
孫文宇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把剛才的那條新聞播放給了簡溪看,簡溪大張着嘴看着孫文宇,“你居然辭掉了CEO的職位,你沒有必要為我做成這樣,一個不願意和你共患難的妻子到底有什麼好珍惜的?”
孫文宇捧住簡溪的臉,俯下身去吻在了她的唇上,他覺得他們之間大概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了。在這場商業角逐的困頓中,他也發現自己走的太遠了,以至於根本沒有意識到現在做的事情和他的出發點背道而馳了。
……
幾年後。
“自摸!糊了糊了,給錢給錢……”簡爸爸把面前的麻將推倒,看着剩餘的三家說道,簡媽媽很不高興的問道,“怎麼一直都是你糊,你肯定使詐。”
“你懂什麼,你打牌從來都不帶腦子的!”簡爸爸說道,收着剩下三個人遞來的鈔票,然後看了看錶,“趕緊做飯去,一會兒孩子就回來了。”
“幾點了?”孫媽媽看着簡爸爸問道。
“喲……快八點了,春晚都要開始了,怎麼還沒回來?”簡爸爸不滿的問道。
“貴州那邊下雪了,該不是堵在路上了回不來了吧?”孫媽媽擔心的問道,然後轉向孫爸爸嗔怒的說道,“都是你,小宇和小溪要去貴州支教,你也不說勸一勸,條件那麼艱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辦?今年說什麼都不能叫他們把橋橋帶走了,孩子才三歲,能跟着這麼折騰的爸媽生活嗎?”
“我說也是,”簡媽媽立刻應和着,“孩子叫咱們給帶,不比他們兩個人有經驗。”
“我為自己兒子自豪,他做的決定怎麼了?”孫爸爸看着孫媽媽說道,“這才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去風裏吹着、雨里淋着,一天在辦公室吹着空調看看報告,把現在的男人都弄成什麼樣子了!我給你說,這件事情你少管。”
“你是不是親爹啊?”孫媽媽看着孫爸爸很不滿的說道。
“咱們還是趕緊打個電話吧?”簡爸爸和簡媽媽面面相覷,簡爸爸趕緊見縫插針的說道,簡媽媽應和着拿起了手機,手機鈴聲剛響,幾位老人家就聽見了門外孫文宇的鈴聲,孫爸爸大步朝着門口走去,趕緊拉開了門。
裹得和粽子一樣的橋橋穿着粉紅色的羽絨服,朝着孫爸爸張開了手,“爺爺,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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