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原來,如此

第二百六十四章 原來,如此

蔣明真……

那個,已經故去的女人。

一個喬安心從未見過,卻不斷聽人提起過的女人。

第一次,是蔣明樂,他告訴自己,那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初中時轉到他們學校,被秦易風喜歡上,後來,死去了,死去的原因他沒有說,但卻因為她的死,讓他開始與秦易風等人決裂。

然後,安娜也提起過,蔣明真,她說,她的死另有隱情……

現在,是蔣明樂,他告訴自己,蔣明真,是秦易風的禁忌。

這個禁忌,關係到一年前的她,為何突然遭到了秦易風那般的對待。

一年前,不對,是兩年前,她愛慕秦易風,幾乎每天一封的,給他寫信,說是寫信,其實更多的,像是她的日記,後來,她把這些東西給他看……

他是看過的,在那些信還沒有寫很多的時候……

她一直以為,那是他的默許,默許了她的愛慕和表達……

但……

一年前,他親手撕碎了那些信,摔在她的腳下,他說,喬安心,你讓我覺得噁心……

那個時候……

她似乎……遺忘了什麼……

一年多過去了,自從那一晚過去,她的回憶,每每都是止步於此,再想下去,便是撕裂般的痛……

——喬安心,以前我以為你至少安分守己,如今看來,你跟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

——喬安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

——我現在突然後悔,或許當初就不該,把你帶回來!

——喬安心,給我脫!

脫……

她心底狠狠的抽痛……

當時……

她的身下,都是撕裂的信紙,還帶着墨香一般的碎片,隨處可見的,他的名字……

他就那麼冷冷的,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望着螻蟻一般。

鄙夷的,不屑的,不耐的。

彷彿她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他的眼神死死鎖着她,狠狠道:“脫!”

那個字眼,現在想起,彷彿還在耳邊一邊……

她的臉上,痛色流露……

回憶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亦或是,她自己早晚知道,這些……

若是永不敢回憶,想必……

就會永遠是她的心結。

潛意識裏,她想解開這把鎖,而現在,很可能,蔣明樂帶來的,就是那把鑰匙。

痛色淋漓,她喉間乾澀,甚至有腥苦的味道。

回憶傾瀉……

徹骨的夜風裏,她彷彿再次回到那個晚上……

那一晚,他的眼神,比這夜風,還要冷一些,就那麼看着她,讓她脫了身上的衣服……

一年前,也是個冬天,她在他的房間,房子裏並不冷,她卻如置冰窖……

瑟瑟發抖。

見她沒有動作,他薄唇微啟,吐出一句:“脫,或者滾出楓泊居。”

他……

讓她走……

屈辱里,帶着些微的酸澀。

她知道,她還……不能走,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她哆嗦着手,開始解身上的衣服……

那是件新衣服,出現在她的房間,明明……是他送給她的,略帶復古的款式,漂亮,卻帶着洒脫的氣質,初見時,她歡喜不已,以為他終於……

他從不委屈了她的生活,衣食住行精緻無比,給她秦太太的名號,也給她該有的矜貴生活,但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小林在置辦,只有那一次,是他親自置辦的,她問過小林,小林並不知情的……

所以她才會,那麼衝動的抱着最後的信到他面前,說了那些傻話……

所以也才會,換得了他那般的對待……

手哆嗦得厲害,怎麼都解不開那扣子……

他的目光,刀削一般,從未離開半刻。

她的衣服下,穿得是貼身的小衣,隨着衣服落下,大片大片的瓷白的肌膚,落在空氣中。

冷。

從心底到身體,捂不熱的涼。

她微微顫抖着,與他同一屋檐下住了一年,他從未要求她如此,她從未將自己,暴露與他的目光下……

第一次,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屈辱……

眼淚囤積在喉,憋得她幾乎窒息。

他彎下身子,她下意識一個激靈。

他笑了一下,是那種,冷到極致涼薄的笑……

——怎麼,以為我會碰你?

他的語氣已經在告訴她,那是她的痴心妄想罷了,他……是不會碰她的……

是了,他沒有碰她,他只是,彎下身子,撿起那件衣服,說……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

語氣涼的,徹骨。

喬安心起了身,那個時間,已經是晚上,似乎是很晚了,傭人都已經休息,外面沒有人……

她忘了怎麼出的那扇門。

從他的房間,到她的房間,不過分分鐘的距離,但……

她卻感覺,那是她走過的,幾乎最長的路,甚至比,她當初,走到夜總會的門口,還要更遙遠一些……

房子裏很溫暖,空蕩蕩,只有她一個,她卻好似,被脫了所有的衣服,寒冬臘月里,暴露在眾人眼中一般。

莫大的屈辱感。

……

後來,她看書的時候看到過,回憶這種東西,是會騙人的,往往會粉飾事實,將那些不好的情緒一天天的清楚替換一些,所以到了最後,放不下的,也終究躲不過時間,終究會釋懷,但……

為什麼她現在想起這些,依舊……

心裏,刀割一般。

她……

是愛他的。

愛是真的,那些屈辱,也是真的。

她微微閉了眼,涼涼的風打在臉上,讓她漸漸從回憶里抽身……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的,再次回想了那件事……

像是重新經歷了一遍一般。

再次睜開眼,對上的,就是蔣明樂的目光,看着她,竟還帶着些心疼的味道。

她扯起嘴角,做出個笑的表情,“所以呢,你要告訴我的,到底是什麼,我觸犯的,又是秦易風何種的禁忌?”

他的禁忌,如果是蔣明真,但……她哪裏觸犯到了嗎……

“不想笑就別笑了。”蔣明樂難得的,沒有笑,琥珀色的眸子,幽深許多。

喬安心嘴角隱下:“你不用如此,不過,你看到了吧,我就是個這麼記仇的人,別人對我好的,我記得,對我不好的,我也忘不掉,所以,你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對你有所改觀。”

他頓了下,眉尖微挑:“安心,你不適合說謊。如果你真的記仇,我想,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你錯了,正是因為記仇,我才會出現在這裏,”她眉眼靜靜,“知己知彼。”

蔣明樂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探究她話里的真假,喬安心眉眼靜靜,迎着他的打量,良久,他笑了:“好,記仇也好,至少,不也是記着我的?”

喬安心沒有說話,他繼續道:“一年前的事,你就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嗎?安心,以你的聰明,我想應該感覺到的,只是你自己,不想去多想吧,但痛苦這玩意啊,你越藏,就滋生得越多。”

她……

是知道一些的嗎?

思緒,在那些回憶里快速移動着,最後,定格在……那件衣服上……

她幾乎只穿着內衣,從他的房間,推門而出……

關門的一瞬,餘光里,看到的,是他抬手,那件衣服,就搭在他的手上……

他微低頭,那麼看着,眼神,溫柔……

與看着她的時候,完全不同的模樣。

那件,衣服。

“是……衣服嗎?”

她開口,聲音沙啞,撕破了一般,難聽。

蔣明樂看着她,眼睛裏星星點點的光,“我就知道你能想得到。”

“我姐……死的時候,是她生日的前夕,那件衣服,據說是姓秦的,打算送她的生日禮物。”他嘴角微揚起,“安心,你知道了嗎,我姐,是他唯一的禁忌,那件衣服,是他跟我姐最後的聯繫,他不會讓你碰的。”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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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別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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