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族過往
回憶起在族學中的點滴生活,丁正義非常慶幸,能夠有這麼個安定的環境,讓自己在修鍊初期打好了一個相對紮實的基礎。
修為和知識儲備能夠平穩的提高離不開家族的支持,家族的先輩們為了家族可持續的傳承發展,花費了不少心血來訂立各種族規。
族學上關於家族的歷史有專門的課程,族學內牆壁上刻有這樣一句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丁正義琢磨着,歷史教育應該是為了讓後輩族人們銘記前輩們為家族發展的付出精神,從而產生對家族強烈歸屬心理。
丁家老祖宗名叫丁浩,千年前在這方靈脈之地創建了丁氏修真家族。據說其原本是玄山國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因為六靈竅的資質在五年一度的靈體檢測中被玄山派收入內門,其後歷經千辛萬苦僥倖得以築基,卻在一次執行宗門任務時傷了根基,導致後續修為無望再進一步。
早年間因築基有望以及身處的環境限制丁浩也沒有考慮結婚生子,待到修鍊根基受創後世俗家中的嫡親早已壽盡而終,平日裏因修鍊所需資源與對手鬥智斗勇,到也不覺得空虛,陡然因傷失去奮鬥目標后才覺得有點寂寞。
因此丁浩娶了一名頗有姿色的外門弟子,在玄山國內遊山玩水消磨時日,時間長了到了覺得也自由自在。誰知築基期多年難得一遇到的子嗣孕育,竟然輪到他的頭上。
接下來兒子出世,生活便有了新的目標,取名為丁功成的兒子寄託了丁浩不少的期望,可惜後來檢測到其只有區區三個靈竅的修真資質,多年的嬌生慣養又使丁功成性格十分懦弱無能,修鍊上也就註定了不會有多高的成就,因此丁浩索性把希望放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等丁功成長大成人,丁浩不惜打破青雲大陸中修士一夫一妻的慣例,為他迎娶了兩個普通人家出身的三靈竅女修士,順利得到六個孫子和兩個孫女。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幾個孫輩中只有兩個孫子擁有靈體,資質最好的依然只有三個靈竅。心灰意懶下,丁浩只得花了些手段,在玄山派申請了一個下等靈脈作為家族駐地,供丁功成一家繁衍生息。
在協助一大家子在靈脈之地初步落腳后,也許是這些年不斷折騰耗盡了心力,也許是更留戀自由自在的美好時光,丁浩沒有留在家族繼續發展家族勢力,而是給新建的家族留下些修真資源后,回玄山派繼續剛剛受傷后的頹廢生活。
丁家佔據的這個下等靈脈坐落在玄山國最南部,距離海岸不遠,是由貫穿整個玄山國的龍游江兩條支流分叉入海而形成的一塊三角洲陸地,靈脈中有四個靈眼錯落在方圓九里範圍內,雖然還屬於下等小型靈脈,但離中型也相差不遠了。
玄山派所掌握的玄山國中雖然不少靈脈名義上屬於修真家族,但每年各個修真家族都需要按照各自所在的靈脈質量,上供給玄山派數量不一的修真資源。
當原來佔據靈脈的修真家族,因敗落或其他原因不能供給足夠資源給玄山派時,玄山派會督促他們整體遷出靈脈讓其自生自滅,空餘下來的靈脈往往會分配給新興的家族勢力,因為下等靈脈在宗門眼裏可供開發的資源實在有限。
那些能接手靈脈的家族勢力一般都是為玄山派立過功勞的宗門弟子後裔,玄山派根據這些弟子所立功勞的大小,給予這些新建修真家族數十年到數百年不等的免供期,這既能讓為宗門出力的弟子感恩戴德,又能為宗門獲得一份長久且旱澇保收的修真資源。
修真家族上供給宗門的資源基本上都是用靈米結算,靈米作為修真界最基礎的修真資源,也是除了靈石之外最重要的修真資源。常見的靈米分為低階的黃牙米,中高階的白牙米和紫牙米,越是食用高階的靈米越能能滋養修士肉身,同時對輔助修士打坐煉化天地靈氣的促進作用也越強。
靈米同時具有產量大消耗多的特點,每畝靈田在修士的照料下即使隨意播種也能夠出產百斤靈米,如果精耕細作每畝出產量達到兩百多斤的也不算少見,練氣修士維持靈體的機能每年至少需要三十斤左右的靈米,高階修士需求更大。
食用靈米越多越能提升修鍊效率,所以這數萬年來靈米與靈石在修真界中幾乎同為交易貨幣,兩者始終維持在一斤低階黃牙米兌換一顆下品靈石,一斤中階白牙米兌換十顆下品靈石,而一斤高階紫牙米足可以兌換一顆中品靈石。
如同靈石是宗門的根基一樣,靈田也是修真家族的根本。
靈田對靈氣的濃度要求極高,下等靈脈只有靈眼周圍的百丈內可供耕種。
丁家的靈脈中的除了一個靈眼處建有家族祠堂以及族學規模稍大外,其他三個靈眼各只建了一座數平米的修鍊密室,周圍滿足耕種條件的全部開墾,不滿足耕種條件的地方才建有供嫡系族人居住、修鍊、生活的屋舍,如此每個靈眼周圍也只是開墾出了百餘畝靈田。
靈田作為富含靈氣的土地,必須要練氣期能感應靈氣的修士才能耕種。各種靈植耕種步驟繁複,需要修習配套的靈耕法術才能在靈值的生長期看顧周全,而靈米作為一種最簡單的靈植,對耕種的要求相對較低,但練氣初期修士也只能耕種一畝左右,不然就會耽誤到正常的修鍊。
幸好老祖宗丁浩為玄山派所做的功勞不小,玄山派免除了丁氏家族兩百年的供奉,因此家族才能平穩的度過了立族時的困境,得以傳承至今。
也許是天意,家族第四代終於出現一名五靈竅資質的修士,這就是族史上重點記載的四世祖。
雖然四世祖資質還不足以加入玄山派成為內門弟子,但早年還是被老祖帶到宗門放在身邊親自教導了數年。基礎功法和法術修鍊的相當紮實,二十多歲又疏通了幾條靈絡,使資質更進一步成為六靈竅修士,修為也突破到了練氣後期。
後來老祖壽元將盡,便讓四世祖回家族繼續修鍊,憑藉著老祖遺留下來的少量資源還是順利修鍊到練氣圓滿,以家族的底蘊,實在沒有可供築基的消耗。
四世祖在玄山國甚至北邊的靈武國遊歷了數年賺取築基資源,也正是這數年遊歷所積蓄的靈物加上一些運氣,機緣巧合下讓四世祖得以築基成功。
四世祖築基成功后因為資質限制修為進展緩慢,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經營家族上,有感於家族為族人提供修鍊上的助力太少,同時家族修士也缺乏為家族貢獻的意願,缺少一種積極團結的氣氛。
因此他大刀闊斧的擴建了家族祠堂,修訂家族族譜,興建了家族族學,為了提高家族的凝聚力還編製了嫡系修士的字輩,以字輩來區分長幼尊卑,由此樹立積極的家風和互惠互利的族規,最重要的是訂立了一種以家族貢獻點為根本的運轉模式,終於使家族凝聚成了一個整體。
家族嫡支最近三代分別以“昌忠正”定輩,旁支弟子只有在檢測出靈體后才能加上輩份以示嫡支的身份,宗族從小的教育讓回歸嫡支成為旁支畢生的願望,對嫡支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四世祖雖然修為最終沒能更進一步,但所做所為卻為家族的傳承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一千多年來家族嫡支至少保證有一名築基修士坐鎮,繁衍數十代,嫡支和旁支的總人口超過十萬,修士達到數百人,家族整體實力在玄山國也排的上名次。
雖然現如今的家族數百修士中除了三伯丁忠道,只有現任家族族長,也就是丁正義的二祖父丁昌明修為達到築基期,這在家族歷史上築基修士的數量上不算最多,但二祖父築基才六十多年,不到百歲就修鍊到築基六層,這也是練氣期時他疏通了三條堵塞的靈絡,將先天六靈竅提升到後天七靈竅帶來的成果。
按目前的修鍊進度,二祖父在百五十歲修鍊到築基圓滿還有衝擊結丹境界的機會,因此這些年他基本都在家族祠堂的那處靈眼苦修,一般不過問家族瑣事。
除了兩名築基期修士外,剩餘的練氣期修士中練氣圓滿的長老有七人,其中包括丁正義的親爺爺丁昌壽,他們各自掌控着家族內包括靈田、店鋪、族庫等一應事務。
每個長老以下還有三兩個負責具體工作的執事,他們大都是練氣後期修為,輪流在家族的另外三個靈眼處修鍊,屬於家族的中間力量。
練氣中期及以下修為的家族修士基本都被安排從事修真資源的生產經營活動,有的如丁正義的父親丁忠元這樣花費一些家族貢獻點租種家族的靈田,每畝靈田除了固定上交五十斤靈米用於家族上供宗門和族學的消耗外,額外上交的靈米都算做家族貢獻點。
有的被安排為家族蓄養靈獸和看顧靈草靈樹,每年按照執事考核的結果發放一定的家族貢獻點。
有修真技藝的那幾個家族的寶貝則安置在坊市中的家族鋪子裏,一邊幫忙經營一邊也偶爾煉器制符補充店鋪存貨,雖然憑生疏的技藝能賺取的利潤寥寥無幾,不過因為家族的看重,給他們的貢獻點倒是比在族內做事的族人高上不少。
家族的數百修士這樣分配下來,基本上人人都能為家族生產大量的修真資源,同時家族通過販賣這些基礎資源獲得收益,再集中從宗門低價批發一些如丹藥之類修鍊必須資源,加上留存的家族自產供家族修士用貢獻點換取。
那些資質不佳的底層家族修士在付出足夠的勞動后,所得到的貢獻點用來兌換正常修鍊的資源還是比較充裕的,不過因為資質有限,他們修為一般都會止步於練氣中期,大多數人修為停滯後會將貢獻點積攢下來給後輩子女修鍊。
家族除了開墾靈田種植靈米外,還在最靠近三個的靈眼的位置各開闢出一畝大小的環型靈藥園。
下等靈脈即使是靈氣最濃郁處開闢的靈藥園,也只能種植三五年就成熟的低階靈草,這些靈草有修鍊時加快修士凝神靜氣的靜神草,還有穩固練氣初中期修為的蘊靈草等,每批收穫后除了少量自用外倒也能為家族創造不少收入。
家族祠堂那處的靈眼外圍則種植了一圈數十棵靈桃和靈茶樹,此地的靈氣的濃度勉強能滿足其生長需要。
祠堂院子裏還培育了些對靈氣要求稍低的靈棗樹和白玉葡萄,圍牆外圍也見縫插針的長着不少雪斑竹,家族出產的這些靈果除了存放不易外,滋養修士肉身和輔助煉化靈氣效果比靈米更佳,而靈茶和雪斑竹葉經常泡水喝也能起到提神益思的效果。
只不過這些靈樹靈草的日常培育遠比耕種靈米來的複雜,家族中只有少數幾個耕種經驗豐富、靈耕法術熟練的練氣中期修士能夠打理。
在環型靈藥園外圍分隔着一塊塊畝許大小的靈田,內圈少量靈氣較高的地方種植着兩年一熟的中階白牙米,絕大部分靈田還是種植着一年一熟的低階黃牙米。所有靈田每年收穫五六萬斤的黃牙米,不僅可以滿足族人的日常耗用,也是家族對外換取其他修鍊資源最重要的保障。
除了靈眼周圍開墾出來靈田,靈脈範圍內其他地方因靈氣濃度太低並不適合耕種靈物。
除了必須建造供低階家族修士居住的院落外,只能種植些對修鍊沒有直接作用,但卻能輔助生產修真資源的植物。比如可以讓靈耕修士用法術抽取大量草木精華的各種喬木,這種靈脈之地的草木精華在恰當的時間注入靈草靈樹,可以加快它們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