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過了多久,季安被折磨得昏了過去。醒來時,發現寧桎早已離開。
床上一片狼藉,她的手已經止住了血,但陶瓷碎片依舊扎在傷口裏,導致她只是抬一下手便會劇痛無比。
季安用沒受傷的左手撐起整個身子,艱難地穿好衣服,拍打房門呼救。
沒一會兒,負責她飲食的保姆張嬸才不耐煩地打開了房門。
季安連忙拉住她:“寧桎在哪裏!我需要醫生!”
張嬸推開她,刻薄地扯了扯嘴角:“抱歉,寧少早就走了,別墅里也沒有私人醫生。”
季安聞言,趁她不備,拔腿撞開了她,一路狂奔至樓下。
可還沒跑出大門,就被一個黑衣的男人一拳擊中了腹部。
她疼得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臉色瞬間蒼白,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只能任由着張嬸趾高氣昂地指使黑衣保鏢將她再次抗回那間封閉的房間。
“季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想着逃出去,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吧。”保姆冷笑一聲,砰一下關上了房門。
季安咬緊了牙關,一點點地從地上爬起來。
方才保鏢一拳打的極痛,小腹處猶如被烈火燒灼,疼痛由內而外,一陣又一陣地席捲而來。
痛的季安根本站不穩身子,她只能扶着牆壁,緩慢地移動到與房間相連的衛生間內。
走至衛生間,季安看着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絲苦笑。
鏡子裏的她,面色慘白,頭髮凌亂,臉上淚痕遍佈,原先俏麗的面龐只剩下美麗的面容,那一絲絲的鮮活早已消失殆盡。
彷彿目前的她,就只是一個受人蹂l的提線木偶。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思緒不由飄回兩個多月前。
那一夜,她從畫室回來,剛剛踏入沈家,就聽到“轟”一聲,從廚房爆發一片火光。緊接着,各種家電統統炸裂開來,她被突如其來的災難震驚了,快速跑到外邊外被狼狽向外逃竄的母親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大火被撲救了整整五個小時,火災過後,沈家成了一片灰燼。
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和夫人雙雙身亡,而他們的千金,也正是寧桎的未婚妻沈婉秋則在大火中失蹤。
大火過後的第二日,季安就被警察以嫌疑犯的名義進行調查,她的母親則立刻信誓旦旦地指證這場火災是她所為。
動機則是她喜歡寧桎,為愛瘋魔,不惜燒了沈家,意圖害死沈婉秋,取而代之。
沒錯,她承認她的確喜歡寧桎。
寧家與沈家是世交,在寧家出事後,沈家撫養寧桎長大,而她因為母親在沈家做保姆的原因,也在沈家長大,從小就照顧沈婉秋和寧桎的生活起居。
也算是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可她不過是沈家保姆的女兒,也一直有着自知之明,只敢偷偷地愛他,卑微到塵埃里,又怎麼會有膽子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季安滿腹委屈,但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就連親生母親都對她的罪行深信不疑。
在所有人眼裏,她就是一個痴心妄想攀附寧桎,但求而不得後放火燒掉沈家的魔鬼。
就這樣,她被關入監獄。一個月後,又被回國的寧桎從監獄帶到這裏反覆折磨。
季安搖搖頭,從痛苦的回憶里回過神來。
事已至此,再怎麼不甘與不解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還是她手上的傷。
季安咬緊牙關,左手顫抖着捏住了陶瓷碎片,屏氣一拉,原先已經輕微癒合的傷口崩裂開來,大片的血順着指尖滑落。
尖銳的疼痛在瞬間佔據了她的大腦,她倒吸一口冷氣,將整個碎片扯了出來。顧不上其他細小的碎片,她擰開水龍頭,將右手伸入水流。
看鮮紅的血與水交織混雜在一塊兒。
她只覺太陽穴突突地跳動,因為太過緊張,大腦缺氧得厲害,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彷彿看到自己的腿上也流着不大不小的一灘血漬。
剛想確認,季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