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詩酒
哭過之後的小女孩,看到被自己眼淚打濕的胸襟,有些緊張的看着劉余,同時雙手依然不撒手。
穿的有點薄的劉余也不知道小女孩是什麼力氣,抓的自己感覺肉都要拽下來了。
心疼小女孩的梨花帶雨和楚楚可憐,同時又心疼自己的後背。
疼疼疼!
嘶...
“乖,我不會走的,你先把手放下來。”劉余強顏歡笑着,如果有一面鏡子的話,他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應該像一朵風中飄蕩的老菊花一樣。
小女孩抿緊小口,眨巴着氤氳霧氣的大眼試探着問道,
“真的?”
“真的!”
劉余笑着點點頭,看到小女孩臉上似乎相信了幾分,後背也沒那麼疼了。真好。
接下來的話讓劉余心裏一緊,同時緊的還有抓着自己後背的兩隻小虎爪!
“我不信!娘親說男人都是騙子!”
我干你個娘希匹!
疼疼疼!!!
劉余只覺得自己後背的肉就要和自己骨肉分離了,硬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說到做到真的!你不說我是你爹地嗎!你應該相信我吧!”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小女孩都是這樣的嗎?天生神力!自己試着用力抱下來沒想到反而越抓越緊!
劉余想哭。
更想哭的在後面。
“娘親還說了,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得不相信的時候也不要相信爹地!因為爹地是騙子中的騙子。”
劉余:當場去世。
那天,劉余走的很安詳、風很大,家屬很堅強沒有哭。有一個還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劉余已經放棄抵抗的時候,小女孩終於鬆開了雙手讓他活了過來。
詐屍了!
“雖然娘親說不能相信爹地你這個騙子,但娘親也說了你是最值得可靠的人。”
劉余,無力掙扎,幫我謝謝你的娘親啊。
小女孩捲縮在他懷裏,從出生到現在終於見到自己的爹地,她怕他真的離去留自己和娘親在那冷冰冰的屋子裏。
她很怕。特別是在得到之後再更怕失去。
“爹地,我們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劉余嘆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看來這真的是‘自己’的女兒無疑了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接受好了。
就像假如生活強X了你,不能反抗的話那就被動的享受吧。
撫摸着小女孩的頭髮,劉余怔怔出神。
想起了曾經夜談會上和一群牲口討論着自己未來孩子的時候,一個個的都說想要個女兒,那樣就可以把她寵成公主。
沒想到自己這就直接跳過了一大堆流程直接就有了女兒了。還真是...刺激啊。
“定國啊...”
“昂?”小女孩仰着小腦袋看着自己出神的爹地。
“你姓什麼?”
“娘親說跟着爹地你姓呢,所以我叫柳定國。”
劉余沒想為什麼姓柳而不是劉。
都穿越了,名字不對很正常好不好!
“那你以後就叫柳詩酒吧。”
小女孩念叨了兩遍,
“柳詩酒...”
“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大名叫柳詩酒,小名詩詩。”
這是那晚夜談會上劉余笑着對室友說過要給自己女兒取的名。損友們也都相繼回應了自己想的名字。他都覺得不好,他覺得配得上自己這個名字的只有自己的公主。
現在,小公主來了。
“哇哦,聽着就很好聽呢!柳詩酒,爹地我喜歡這個名!”
劉余笑了笑沒說話,望向門檐外,偶爾有路過的行人往這邊望了望,好似在奇怪門壞了不修嗎?不怕遭賊嗎?但又不是自家熟識,晃蕩着又走了。
劉余沒去關注那些路人想法,他想起了不知道還在不在一個宇宙的父母。他們要是知道了自己直接當爹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想着想着,想到父母可能出現的表情,他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錯愕吧。
他們就是爺爺奶奶了。
哈哈...
眼淚跟笑容同時裂開。
爸,媽,對不起,我可能...
回不去了。
淚如缺提的河水奔涌而出,滴落到詩詩的臉上。
詩詩一雙粉嫩小拳嘗試擦拭着劉余兩行眼淚,結果越擦越多,這也驚醒了出神的他。
“爹地不哭,爹地不哭哈。是不是詩詩哪裏做錯了,我會乖的。”
說著的同時,詩詩雙眼開始起霧,急的又要開始落淚。
醒悟過來的劉餘一把用衣袖抹乾眼淚笑着說道,
“怎麼會,詩詩這麼乖!你沒錯,是爹地太高興了。”
真是懂事又讓人心疼的孩子。
‘自己’真是混賬!
而自己的笑。
滿嘴苦澀。
“...”
最開始是小妮子安慰着劉余,沒一會就反過來了。
嗯,你哭的大聲,所以你佔着理。
路過的人頻頻顧首瞅着裏面。
劉余想給自己兩耳光,沒事瞎感動啥?這不還有個更能哭的嗎?
又是保證又是好話的,小妮子終於一抽一啼的停止了哭泣。忍讓劉不得不感嘆着當爹媽真累,也不知道自己爹媽在自己小時候...
得得得!打住!
“爹地...你給我保證的,你不會再走了!”
“對對對!我答應你的,只要你不哭,我哪兒也不去!”
小妮子眼中精光閃過,劉余總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真噠?”
劉余只能再次莊重的伸出右手,拇指合攏四指朝天,
“我今天對詩詩說的都是真的,詩詩不哭,我不會再離開。”
小妮子滿意看的聽劉余說完,拉着胳膊就準備往屋外走,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驚人,劉余清楚的聽到了手臂骨頭嘎吱聲。
“停停!詩詩慢點!爹地胳膊要斷了!”
聞言,詩詩只得停下,但手依舊牽着劉余。
他拉扯不過詩詩的手,只好勾腰讓自己右手好受一點。
他想起曾經去同學家裏幫忙遛狗,那是一頭二哈。
不聽同學勸阻,最後遛狗遛嗨了,全程都是被狗遛。到同學家的時候右手差點脫臼。
現在...
呃...
異曲同工之妙啊哈哈...
咳咳..
全然不知道自己爹地現在是什麼腦迴路的詩詩眼裏又升起霧氣,
“爹地這是...不想跟詩詩一起回家嗎?”
劉余:!@#¥%……&
“怎麼會?我是說,詩詩餓了吧?要不吃了飯再出發,這樣就好上路。”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小妮子摸了摸小肚子,撅了撅小嘴,
“對哦,爹地不說,詩詩也餓了呢。”
唉,可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詩詩別急,爹地看看這屋子裏有什麼可以換錢的。”
“錢?爹地我有啊!”
小粉拳從荷包里拿出一個粉色吊袋,隨意的扔給了劉余。
劉余伸手也是隨意的一接,差點手沒接住。
握草!真沉!
打開口袋發現裏面金燦燦的黃金劉余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隨便說兩句吧。
那就...過年好?
“詩詩...”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匯率怎麼樣,但別的不說,金的不明覺厲肯定很值錢。
“這麼多錢你一個小孩子拿着我不放心,不如就放在爹地這裏吧。”
越來覺得自己往怪蜀黍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啊...
阿彌陀佛。
山寨...
“爹爹,你要拿去就拿去吧!家裏還有好多呢!”小妮子炫耀着傲嬌繼續說道,“而且爹地我不怕壞人哦!詩詩能保護爹地呢!”
說著的同時揮舞了小粉拳,如此可愛的一面如果不是因為小妮子一拳打了石凳一個拳印的話劉余覺得更可愛。
劉余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了不簡單,先不說這方世界治安有多好,就比如自家那邊也不敢讓小孩一個人出去小蝌蚪找媽媽。就說小妮子一個人出來了,那顆鑽石,那包劉余墊了掂少說也有兩斤重的錢袋。
家裏人是有多心大才會讓這麼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姑涼出來?
當媽的不管管?
還有,你這一拳一個拳印的是什麼鬼?當我是嚇大的嗎?
我是劉余,這一拳下來,我可能會死。
某人暗自咽口水,檢討自己剛剛有沒有做錯的地方現在看能不能彌補下。忐忑道,
“詩詩,娘親是做什麼的?”
嗯,我這是戰略性的轉移話術。
“娘親吶,也不陪詩詩玩,天天在修鍊,還要詩詩跟着一起練,說要一劍殺死負心漢。”
心裏咯噔一下,劉余覺得負心漢可能說的是自己。看小妮子都能一拳錘爆石凳,沒理由不相信更恐怖的其母。
“爹地看見負心漢也要一劍殺死他哦!我長大了我也要跟娘親那樣一樣厲害,這樣就能報娘親的仇。”
我,劉余,我很慌。
鬼知道這天殺的‘自己’做了什麼讓人如此記恨。難道是以前聊齋小說那樣進京趕考的書生一路上摘的花?
也不對啊...房東說自己年初進來的,看詩詩都五六歲了。
那這樣算起來...豈不是自己那時候至多才14.15歲?
禽獸!
呸!
小妮子看着突然義憤填膺的爹地,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安靜的不再說話怕打擾到爹地。
娘親可是很討厭她在思考的時候有人打斷她呢。
“詩詩,你家在這片哪裏呢?”
劉余決定了,你前面做的孽憑什麼要我還?所以準備把詩詩送回家自己就開溜。
女人發瘋的時候可不能講理由,鬼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人家記恨這麼久。
就拿自己老媽說,憤怒的時候管你什麼解釋,一頓打,老實之後什麼解釋也不用說了。
女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外一沒見面的老婆恨‘自己’真的個一劍咔嚓了自己咋辦?
“家不在這裏吶,在北宮哦!那裏很美的哦,普通人要走上兩個月才能到,但是我一天就....哎呀!慘了!”
小妮子氣惱的交纏着小手,眼看着眼淚又要掉下來。
暈了一把的劉余連忙打住說再哭爹地要走之後小妮子才沒哭出來。
“怎麼了?”
小妮子吸了吸鼻,聲音軟糯糯的道,
“我來的時候用的就是娘親給我的靈生石,可以傳送到所感應到的任何區域,可是...可是...”
劉余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剛剛那鑽石樣的玩意是傳送用品?這才在自己心裏真正確認了這個尼瑪是個修仙世界?
好吧,這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用回去了?
哈哈...
我狗住...
穩住,不能笑。
“咳咳,詩詩,我深表遺憾,你看你說在什麼北宮的,也很遠是不是?”
小妮子點點頭。
劉余繼續誘引着,
“沒有什麼生的石頭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小妮子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頭撥得像浪鼓。
嘶...難不成...
“爹地,我們走回去吧?”
尼瑪,第一次出遠門還要苦行僧走遍四方?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來人往...
“這怎麼可能呢?”
劉余打了個哈哈,沒高鐵你給我走個月詩詩?秀逗了吧。
“這麼遠,出門也不帶個GPS啥的你我都不認得路,要不,就不走了吧?”
雖然不是明白什麼雞什麼鴨的,但小妮子知道大概意思,爹地怕不認得路。她挺了挺小胸脯,驕傲地說道,
“爹地不用怕,我能感應到北宮的方向,不用怕迷路哦。”
我不怕迷路啊。
劉余報以微笑回顧。
得到爹地的肯定小妮子開心的蹦蹦跳跳。
要不是小妮子一拳過來自己可能會死的情況下,劉余還想好好繼續活下去,現在?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不對!是北宮!
北宮
今天天氣正好,沒有颳風雪。陽光照耀這一座由冰晶打造的宮殿熠熠生輝。
宮殿正中正坐着一個絕色女子,天地間都成為她的陪襯。因為有了她的存在,這座毫無生氣的冰晶宮殿都似乎活力四射。
她手上拿着一塊和小妮子手上一模一樣的鑽石,卻因為小妮子那邊破碎。
她這一塊就在剛剛也發出了同樣的光芒,雖然沒有破碎,但也黯淡無光如同廢石。
似是喃喃自語,沙啞低沉而顫抖着,
“你...回來了啊。”
宮殿外,漫天飛雪,不亞於深冬。
四周弟子都飛掠而出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
最後似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在每個弟子心頭想起。
漫天風雪,驟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