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現身
衡南安家別墅,劉子云離開之後暗夜很少再外出行動。他也感覺出從小生活的這個家,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易手他人,而且陌卿與安宰賢在相鄰悅龍灣別墅區的新婚之房,連入住都沒入住就在掛牌出售。
如今的暗夜心如死灰,他只想在這個熟悉的家中,尋找一下往日的回憶。至於陌卿蘇浪與主神念魂之間的爭鬥,暗夜知道他們的能力都遠遠強大於自己,這種鬥爭暗夜根本就不想參與。更何況,有些事情一旦被念魂得知,等待他的將會是生不如死的靈魂折磨。
就在暗夜趴在父母的床榻上閉目養神之際,一道魂音從識海中震蕩。
“該死的奴僕,你在什麼地方?”
暗夜身軀一抖,趕緊透過魂識‘愉悅’的喊道,“主人~,暗夜一直等待您的召喚。暗夜目前在衡南,只要主人有所吩咐,暗夜馬上飛過去。”
“哼!”遠在英不列顛島嶼的安宰賢一聲震怒,“放開你的魂識。”
暗夜不敢不聽,乖乖的敞開了自己的靈魂,接受主神念魂的審視。他知道念魂在查看契約之力是否動搖,這段時間暗夜已經摸索出來不少經驗,有些事情只要自己不去想,讓靈魂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主神念魂就查閱不出什麼。只要契約之力還在,足以說明他沒有違背主僕的誓言。
不大一會兒,暗夜恢復了對身軀的掌控,主神念魂的口氣也稍微的緩和了不少。
“暗夜,本尊問你,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否遇到可怕的人類強者?”
“回主人,當時暗夜只想去見一見~那個女人。沒想到,被她和蘇浪聯手困住,無奈之下暗夜只能進行自我封閉等待主人的喚醒。只是~好像我被什麼力量拉進了一個混沌空間,在那個空間之內我與~陌卿見了一面。暗夜可以用靈魂發誓,絕對沒有背叛於您,我與陌卿一句話都沒有交流,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震暈了過去。清醒過來之後,奴僕才發現置身於大漠之中。至於人類的強者,暗夜相信絕對有,但沒看到對方的身影。”
暗夜不敢隱瞞,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因為暗夜不清楚這位主神念魂對當日之事洞察了多少,萬一有所遺漏,恐怕面臨的將是雷霆一擊。
“念在你還算忠誠於本尊的份上,姑且饒恕你一次。你聽着,這段時間就給我待在衡南等待吩咐。另外,英不列顛島嶼城堡是你同窗故友家族的棄地,你可知道附近有沒有一個叫查理斯的人?也許這是個姓氏。”
暗夜微微一怔,不明白主神念魂為何問起城堡周邊的人。怪不得不召喚他飛過去,原來這段時間念魂一直隱藏在萬里之遙的廢棄城堡之中。
暗夜仔細的想了想,“主人,那片區域人煙稀少,您所說的查理斯,應該是距離城堡東南五十公里開外的菲爾德.查理斯爵士。此人性情古怪,我同學曾經提起過他。正是因為菲爾德莊園佔據着通往東南重要通道不與開放,我同學的家族才放棄了那個城堡。此人喪妻喪子孤寡一人,而且性格非常暴躁。但是他曾經捐助過不少供奉,得到了一個低等爵士頭銜。”
“知道了!”
短短的三個字之後,暗夜識海之中再無聲音。安宰賢的回歸,讓暗夜明白這段消停的日子宣告結束。陌卿蘇浪與安宰賢之間,恐怕近期內必有一戰。
英不列顛島嶼,安宰賢沒有急於去尋找那位‘查理斯’。一直等到黑暗降臨,安宰賢才化作一道殘影向東南方向奔去。
菲爾德莊園中心區域的木房前,查理斯正坐在老船木的椅子上品着紅酒。菲爾德莊園面積不小,但查理斯卻只雇傭了區區九個人來幫着打理與種植。身為一名異生種,查理斯不敢混跡於人多熱鬧的地方。他怕萬一忍不住,血液里的暴虐因素會讓他大殺四方。這些年來,查理斯沒有朋友,甚至在莊園內的某一處,還埋着數條人命。
月色之下,查理斯端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突然間,查理斯鼻翅一動,像是嗅到了什麼危險氣息,雙目頓時像是貓科動物一樣散發出瀅光。查理斯晃動着酒杯,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他手指上卻是漸漸長出銳利的指甲。
一陣清風吹過,查理斯前面的草坪上像是揚起了一片塵埃。正當查理斯疑惑之時,塵埃聚集顯現出一道身影。
查理斯心中一驚,卻是不動聲色的盯着對方,“你是誰,這裏是私屬領地,趕緊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安宰賢面露冷笑看着查理斯,戲虐的說道,“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了?在城堡之中你可是很威風。”
“是你?你還活着?”查理斯吃驚的站了起來。
安宰賢毫無顧忌的大笑了兩聲,霸氣的展開雙臂,“法宇之內,還沒有誰能夠殺死本尊。該死的異生種,你應該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查理斯眼神中綻放出驚恐之色,當日他的利爪劃過對方的咽喉,查理斯自信對方絕無生還的可能。這一刻,查理斯不禁有些驚惶不安,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不過查理斯可不會坐以待斃,狂暴的血液瞬間燃燒起來。不但如此,他還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
衡南雲帆集團小會客室,這裏一般只用於接待重要貴賓以及領導人物視察考核。但是今天,小會客室內既沒有重要貴賓,更沒有領導來視察,而是陌長生與孟德山以及一名集團法律顧問在此商談。
雲帆集團的法律顧問名叫周正德,此人在衡南律師界堪稱元老級的人物,即便是陌長生都得尊稱他一聲周老哥。平時周正德已經很少出面接手案子,即便是雲帆的司法援助,大都交給律師所的弟子們去處理。
會議室的氣氛有些沉重,周正德眉頭緊鎖,仔細的翻看着孟德山帶來的材料。孟德山不安的抽着煙,焦急的等待着這位衡南律師界的元老發表意見。陌長生也是面色凝重,頻頻喝着苦澀的濃茶。
周正德摘下老花鏡看了看二人,微微搖頭說道,“老陌,這案子我無法接手。根據孟總拿來的材料分析,這場國際官司必輸無疑。”
孟德山不服的說道,“周老,倫埠士的資金可都是我們集團的錢,難道就因為鑽了國外法律的空子,我們就無法收回?”
周正德苦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我跟明海很熟悉,當年明海兄弟就是想藉助避稅天堂打開外部市場,所以才以個人名義在倫埠士投資建廠。也就是說,目前這筆資產轉移到了安宰賢的名下,整個倫埠士基地歸屬於個人私有財產。我接手過這樣的案例,全資子公司發展壯大之後,很可能脫離母公司宣示獨立。但大都是一個法人,那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擺脫母公司的債務困境而已。”
“周老,聚賢的情況不一樣,我這裏有所有的轉賬憑證,完全可以藉助董事會決議收回資金或者管轄權。”孟德山不服的說道。
周正德搖了搖頭,“孟總,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你聘請國內最優秀的律師來打這場國際官司,我老周可以向你保證必輸無疑。當年明海是聚賢的董事長,現在安宰賢接手之後依然是董事長。也就是說,聚賢的法人是安家父子,這筆資金等於是左手轉右手。人家老外不管你們內部紛爭,只看誰是企業法人,而不管誰是法人代表。如果孟總不相信的話,我也愛莫能助了。”
陌長生嘆息了一聲,“德山啊,我理解明海的苦衷,當年我們創業之時,誰沒經歷過苦難和波折。說實話,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母公司不堪負重,好利用子公司的靈活性脫離出去東山再起。”
陌長生心說如果不是安宰賢出現了複雜的變故,安明海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防止你們這些元老架空了繼任者的權利。別說是安明海,即便是陌長生也都留了這樣的後手。但是現在,安明海當初的暗棋,卻讓一個霸佔了軀體的外來物種得到了便宜。
孟德山憤怒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場官司我一定要打。聚賢上下辛辛苦苦奮鬥了幾十年,不能就這麼白白流失。陌先生,我心裏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陌長生當然想讓倫埠士科研基地成為泡影,更何況劉子云那個女子欺騙了他,說好的等安宰賢回歸之後再涉及股權的交易。沒想到,劉子云居然暗中把股權質押了出去。
陌長生看着周正德,輕聲說道,“老周哥,您應該知道我跟明海的關係,不是我要打壓宰賢,而是~其中很多複雜因素我不方便說出來。如果老周哥相信我陌長生的人品,還望您操勞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周正德為難的搖了搖頭,“老陌,我當然信任你,只是這件事~確實很為難。徐寧是我的晚輩,但律師行可不敢講究人情。特別是這種大官司,哪怕我出面徐寧也不會給這個面子。畢竟牽扯到個人榮譽,吃裏扒外更是業內的禁忌,一旦打破這個禁忌以後沒人敢再用他。”
看到孟德山又要發火,陌長生趕緊制止道,“德山,你先稍安勿躁,我覺得這件事,不一定通過官司來解決。”
孟德山一愣,“陌先生,難道您認為安宰賢會主動吐出這筆資金?”
陌長生苦笑着搖了搖頭,“除非他瘋了,否則誰也不會主動送還這筆資金。說實話,其實倫埠士那邊基本上都投資了進去,就算想全部收回也不可能。我到有一個想法,就算收不回投資,至少能讓安宰賢焦頭爛額。”
孟德山疑惑的看着陌長生,“陌先生,咱倆可都是被一個弱女子戲耍之人。只要能出這口惡氣,就算一無所獲我也認了。”
陌長生沉思了一下,看着周正德說道,“周老哥,這件事恐怕還得您出面才行。當然,這一次不是法律上的出面。”
“我?除了律法上面的事,其它的我可一竅不通。”周正德奇怪的看着陌長生。
陌長生看着二人疑惑的目光,低聲說道,“我想請您周老哥去找一下徐寧,只需讓他~。”
陌長生簡短的一說,孟德山不禁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姜還是老的辣,沒想到一向儒雅著稱的陌長生居然也能想出如此惡毒的計策。
三寧鬱金香莊園,次日凌晨四點蘇浪還在夢中,就被一陣電話鈴音吵醒。看到電話上顯示的號碼,蘇浪直接按下拒絕接聽,但是電話很快再次響了起來。蘇浪嘴裏嘟囔着罵了一聲,無奈的按下了接聽。
“小周,你的頂頭上司是靳瑤,再說現在才是凌晨四點多,有什麼事你就不能等天亮再打給我。”
“蘇老大,安宰賢出現了,二十分鐘前他購買了飛往倫埠士的機票。由於國家間數據傳送有時間誤差,我這邊也是剛剛查詢到消息。估計現在,安宰賢已經登機了。”
迷濛中的蘇浪雙眼猛然一睜,頓時睡意全無。尋找了這麼久,終於有了安宰賢的消息。但是老牛說他至少需要一兩個月的恢復時間,蘇浪沒想到這麼快就敢返回倫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