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曾經的故人
衡南安家別墅之外,在一片幽靜的綠化園林之中,陌卿與安宰賢在月光下默默的走着。雙方的長輩刻意給他們營造浪漫的氣氛,但是陌卿卻是感覺賢哥與她之間變得越來越遠。
陌卿停下了腳步,忍不住率先說道,“賢哥,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但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安宰賢也停下了腳步,看着陌卿輕聲說道,“阿卿,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你我之間就要成為夫妻,哪還用得着問該不該說。”
聽到這話,陌卿心說這還不都是你的冷漠造成的。以前的賢哥對她萬般呵護,但是現在,反而是陌卿變得成熟起來。
猶豫了一下,陌卿鼓起勇氣說道,“賢哥,從小到大你一直呵護着我,可是我總覺得這次回來之後,你有些變了。賢哥,如果是因為我跟蘇浪的事情讓你生氣,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我不希望你隱藏在心裏,那樣更會讓咱們之間產生誤解。”
安宰賢抬頭看着月色,臉上帶着一副清風雲淡的神情說道,“阿卿,還記得臨走前我給你說的話嗎。我說過,這次出行也是一場心靈之旅,我要檢討自己的過去。你放心,我對你的心沒變,只是對待生活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以前,我會藉助學業來逃避工作。經過這次心靈的洗滌,我才明白父輩的辛苦非常不容易。我確實變了,只是變得更有責任心而已。”
說到這,安宰賢目光溫柔的看向了陌卿,“阿卿,你不用想的太多,賢哥絕對不會在意你結交朋友。我信任你,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樣。說實話,咱們兩家的事業終歸有一天會壓在我的肩膀之上。所以這段時間我的壓力很大,很想儘快把業務熟悉起來。或許,因此而冷落了你,但我知道你會理解我的感受。”
陌卿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誰都希望嫁給一個有責任心的丈夫,陌卿也看出賢哥這段時間確實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如果真是這樣,陌卿反而有些愧疚。特別是針對她與蘇浪的信任,讓陌卿心中非常感動。
陌卿羞澀的說道,“賢哥,這些天我還以為你一直在生氣,都是我不好,誤會了你。等以後咱們有了孩子,我一定會做一個稱職的妻子,照顧孩子打理好家中的一切。趁着爸媽都年輕,他們也能幫着咱們照看。以前你跟我說這些事的時候,我總感覺很遙遠。但是現在~我反而覺得來的有些突然。”
“阿卿,關於婚姻我並不覺得突然,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學業,恐怕咱們的孩子都不小了。這些年你執掌立雲非常辛苦。等結婚之後,我會幫你分擔這份重任。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立雲科技與聚賢集團就會合二為一,成為行業中的巨擘。阿卿,我要讓你親眼見證這段輝煌的歷程。”
安宰賢嘴上說著豪言壯語,心中卻是在冷笑,結婚的目的,就是要用婚姻的枷鎖把安陌兩家徹底捆綁在一起。甚至說,他都計劃好婚後不久就要製造一場災難,把安明海這個絆腳石從他的生活中踢開,以便徹底接掌聚賢集團。如果不是覺得安明海夫婦對促成婚姻還有些用處,他都有些等不及了。原本婚期定在下月中旬,卻在安宰賢的懇求之下,提前到了十天之後。
在這浪漫的月夜之下,安宰賢用‘誠懇’的話語,解開了陌卿擔憂很久的心結。她覺得安宰賢做得對,以前陌卿還擔心從小嬌生慣養的安宰賢,會成為紈絝式的二世祖。經過今晚一番坦誠暢聊,陌卿徹底放心了。
......
三寧市鬱金香莊園,這幾天可把蘇浪熬的不輕。由於擔心魂奴的突然襲擊,蘇浪更是寸步不敢離開李季。一日三餐,只能交給大壯來打理。不過那傢伙除了買現成的大魚大肉,根本就不會做菜。無奈之下,蘇浪只好求助於靳瑤來幫忙。
幾天下來,靳瑤與大壯反到成了家中的主人,而蘇浪和李季,卻是吃喝拉撒都躲在洗浴間裏。對於蘇浪李季的怪異行為,靳瑤和宋志壯也覺得有些神秘和不解,但是蘇浪向他倆解釋,說李季得了一場怪病,只能泡在水中才能治好。蘇浪還專門交代兩人,此事萬不可泄露,否則會引起小區其他住戶的恐慌。
夜半時分,蘇浪坐在浴缸旁邊的墊子上,看着泡在水中愜意的李季煩悶的問道。
“李季,我看你胸口上的傷已經癒合,是不是沒事了?再從這裏待下去,我他媽都快長出綠毛了。”
李季活動了一下手臂,“現在動用神力不成問題,但要想完全復原,恐怕還得一兩時間。”
蘇浪鬱悶的一撇嘴,“那你機靈着點,我可困的不行了,先睡會。”
蘇浪天天陪着李季,無聊之中倒是問出了不少人類的秘聞。除此之外,腦子裏想的就是陌卿。一想到陌卿要嫁給安宰賢,蘇浪心情非常沮喪。
迷迷糊糊蘇浪進入了夢鄉,就在他夢中哀求着陌卿之時,突然被一陣怪異的聲音驚醒。不但是蘇浪,李季也警覺的坐直了身軀,隨時準備催動神器消失。
“什麼聲音?媽的,不會真來了吧?”蘇浪目光冷峻,提起念力快速站了起來。
“阿浪,好像有人拍打窗戶?”李季耳朵一動仔細的聽着。
“開什麼玩笑,這是躍層不是別墅,咱們可是住在十一層。”
“不信你聽?”
蘇浪寧心靜氣,確實聽到外面有拍打窗戶的聲音。大壯和靳瑤吃完晚飯就離開了這裏,整個房內只有他們倆,難道是家裏進了外人?
外面的聲音停了下來,蘇浪看了看李季,“我出去看看,你準備好,一旦有情況馬上離開,不必管我。”
“阿浪,小心點。”李季提醒道。
蘇浪點了點頭,直接進入了鏡像空間。李季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如果真是魂奴的話,對方絕不會發出聲音給他們示警。弄出這樣的動靜,莫非真是遇到了奇葩的小偷?
蘇浪樓上樓下巡視了一圈一切正常,這才走出鏡像空間打開房內所有燈光,重新又查看了一遍。但是剛才的聲音,沒有再次出現。蘇浪上下查看了一圈,確認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這才關閉燈光回到客廳。
就在蘇浪關閉客廳燈光準備走向洗浴間的時候,偶然回頭向客廳的飄窗望了一眼。一眼過後,蘇浪不禁猛然一愣,頓時停下了腳步。月光之下,蘇浪居然看到飄窗上那扇玻璃窗上,有一行字跡。剛才開着燈他看不到,這一關燈透過月光非常明顯。
蘇浪疑惑的趕緊走了過去,原本他還以為是大壯閑得無聊亂寫亂畫。但是當蘇浪看清字跡內容,頓時驚的汗毛都豎立起來。而且玻璃上的水跡未乾,明顯的是剛剛從外面寫完不久。
唰~!蘇浪一步躍上飄窗,迅速打開那扇窗戶向外警覺的查看起來。窗外與樓下異常平靜,蘇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蘇浪的目光再次看向那行字跡,臉上的表情非常震驚。因為玻璃上面,歪歪斜斜寫着~‘阻止婚姻,安宰賢就是念魂’。短短的一行字,不禁讓蘇浪有些毛骨悚然。這世界上,除了他們三人與念種之外,難道還有人知道此事?
蘇浪迅速返回洗浴間告訴了李季,李季一聽,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什麼?”
李季‘噌’的一下子從浴缸里站了起來,也顧不上繼續恢復傷勢,趕緊跑了出去。李季給陌卿下過禁制,他知道這絕不會是陌卿的惡作劇。但是普天之下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能知道念魂之事。
“阿浪,我覺得必須馬上告訴陌卿。”李季嚴肅的說道。
蘇浪咽了下口水,指了指即將風乾的字跡,“就憑這個,你覺得陌卿能信嗎?如果她在這裏一切都好說,但是現在讓我告訴陌卿你們不能結婚,你說她會怎麼想?”
李季一愣,“那可以把這行字拍照讓她看看,這可是事關生死的大事。”
“拍照?誰寫的,是你還是我?此事就咱們仨知道,她不得把老子當成小肚雞腸看待。再說了,老李,你信嗎?”蘇浪嚴肅的看着李季。
李季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信,魂奴之事凡俗不會得知,或許是法界上神洞察了真相,給咱們的警示。再者說,除非神力與法力,誰能在十一層飄窗外做的到。”
蘇浪看了看窗外,別說是其他人,就是他躲進鏡像空間也不一定能辦到。除非用繩索吊起來,否則根本無法在空中停留。
“老李,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這也太巧合了吧。那念種連陌卿都沒見過,怎麼可能選擇安宰賢成為它的魂奴?就算你們法界還有法神隱藏在這世上,那為何非要阻止結婚?”
“怎麼,難道你小子願意看着陌卿姑娘羊入虎口?”
“不是,我是覺得~有些事情解釋不通。”蘇浪迷惑的看着李季。
李季想了想,忽然一愣,“對了,安宰賢旅行這段時間,正好與魂奴的融合非常吻合。況且咱們剛到衡南,我就遭到了襲擊,也只有魂奴可以感應到具體位置。那魂奴沒有瞬間遠行的能力,說明他根本就是在衡南。現在至少可以確定,那個安宰賢有很大的嫌疑。”
聽着李季的分析,雖然蘇浪覺得分析的有道理,但他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老李,你說這會不會是魂奴設下的圈套?或者說這字跡根本就是魂奴所為。你想想,這世上也只有咱們仨和魂奴知道此事。誰敢保證,外面的字跡不是他一手導演的。”蘇浪說著,不禁提起了心力,隨時準備應付突然襲擊。
“荒謬,他這麼做為了什麼?”李季奇怪的看着蘇浪。
“當然是想把咱們引入歧途,或者說他知道沒能力以一敵仨,想造成我與陌卿之間的裂痕。到時候,他就可以來個逐一擊破。”
李季搖了搖頭,“魂奴可以動用法力分解自身穿梭自如,但他絕沒有空中停留的能力。除非他能向你一樣掌握了時空奧義,就算那樣,我的神器也能感受到空間能量的波動。所以說,這不可能是魂奴故布玄機。我認為,無論如何你都要去一趟衡南。阿浪,事關重大這可不是玩笑。一旦安宰賢真是魂奴,陌卿等於是羊入虎口。至少,也該讓陌卿有所防備。”
蘇浪想了想,為難的說道,“我當然要這麼做,但現在的情況,沒有證據恐怕陌卿不會相信。甚至說,還會因此產生對我的誤解。”
“阿浪,哪怕讓卿卿誤會,也得把這件事告訴她。難道你就真的不怕,陌卿會慘遭安宰賢的毒手嗎?”李季鄭重的說道。
看着李季嚴肅的神情,蘇浪一咬牙,“好,大不了老子被臭罵一頓,我同意去衡南。反正有你跟着,可以證明老子不是出於私心。”
“不,我不能去,只能你一個人去衡南。”李季鄭重的說道。
“什麼?我自己去?”蘇浪吃驚的張大了嘴。
李季點了點頭,“我一去,魂奴就有感應。只有我留在這,魂奴才不會知道你去了衡南。阿浪,其實驗證他是不是魂奴很簡單。在去見陌卿之前,可以用你的空間撕裂~出手驗證一下。”
蘇浪一愣,“那~萬一他不是魂奴,失守殺了他怎麼辦?就算我及時收手,這種傷口陌卿一看就知道是我做的。”
李季氣的翻了個白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你也不用去了,回頭送分賀禮,祝福陌卿與魂奴百年好合。”
“操!麻痹的氣我是吧。在沒查清楚之前,老子絕不能讓他倆成親。”
蘇浪內心裏翻起了軒然大波,這行詭異的字跡徹底打亂了他的心緒。不過蘇浪也認為李季說的對,大不了自己出手測試一下。安宰賢真要是魂奴,絕不會任憑蘇浪控制。但是去之前,他必須要把李季安排妥當。萬一真是魂奴的調虎離山之計,那可就麻煩了。想來想去,蘇浪想到了茫茫的大漠。如果老牛能答應暗中庇護李季幾天,蘇浪完全可以放心的去衡南。
飄窗之外下沿的縫隙中,捲縮的暗夜一直偷聽着兩人的對話。它無法與蘇浪進行語言交流,更不敢與兩人相見,只能用自己的唾液提醒蘇浪。
得知蘇浪要去驗證安宰賢是否是魂奴,暗夜眼中閃爍着苦澀的瀅光,他做夢也沒想到,當初正是因為蘇浪才導致他妒火衝天答應了念種。但是現在,能挽救安家與陌卿的,卻是他曾經最痛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