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感交織

第十章 情感交織

劉東生於1968年,比王森林大一歲。他身高1.76米,相貌標緻,顯得極是聰明和靈活;尤其一張小嘴特別能說,總是活靈活現討人喜歡或厭惡。

在汽配廠,劉東可是個名人。他是單位後勤的採買人員,這是個油水多多的肥缺位置。還有他那見風使舵的本領實在堪稱一流,真正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最為重要的是:他的姐夫便是汽配廠的廠長都勇,有着皇親國戚的光環,自是有着無人可及的優越感存在。

在齊玉蘭的眾多追求者中,劉東也算是其中很有實力的一位。剛開始她對劉東頗有好感,畢竟對方的家世、長相都是不錯。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她卻發現對方油腔滑調、華而不實,僅是有些小聰明而已;於是心中不免忌諱,慢慢疏遠了對方。

都勇對自己的小舅子劉東,着實有些頭疼。要說小舅子的聰明靈活勁,自己也是自嘆弗如;但這小子常常滿嘴跑火車,總是打着自己的旗號到處招搖;且他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時時讓自己筋疲力盡……都勇原本有意將他調離本廠,可愛人對這位弟弟疼愛無比,並常常施加各種壓力,所以自己只能時常敲些警鐘,無奈地維持着現狀。

人,只有在強烈的刺激中,才能深切讀懂自己的心!劉東面對齊玉蘭冷落自己,轉而投向王森林的熱情,讓他倍感羞辱和失落。

劉東從小家庭條件較為優越,加之長相出眾,所以在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乏暗送秋波的女孩。然而,自從見到齊玉蘭他卻是一見傾心,從此心中再無旁人。

可以說,劉東對於齊玉蘭的感情,已經深入到了骨髓和血液。他曾暗暗發誓:對方必須是他的人,而且誰都不能和他搶!

劉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開始了積極的補救和周旋。並且,他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首先,要和王森林交朋友,待關係成熟如兄弟時,再勸對方顧及情義、自動割斷與齊玉蘭的情感,然後成全自己。其次,通過與王森林的交往,可以實時掌握他們二人之間的交往情況,有利於自己的各項方案調整……方案的內容還包括:加強對齊玉蘭的追求力度,有效干擾他們二人的往來!

王森林雖說進廠的時間不長,但廠子畢竟不大,大家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他對劉東的相關傳聞,也是略知一二。在最初的日子裏,他提醒自己:只要相互保持距離、敬而遠之,大家相安無事便是最好。

近來的劉東,突然向自己示好,又是遞煙,又是請着吃飯喝酒。其時的王森林不抽煙,但酒量尚是不錯;若真喝起酒來,對方恐怕不是自己的對手。開始的他有些納悶,可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一來兩人年紀差不多,相互交個朋友不是壞事;二來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反正一來二往,這兩人就成了一對親密的好朋友、好兄弟。

與劉東的交往,王森林曾私下與倪梅姐有過交流,她善意勸道:“劉東這個人嘛,你和他的交往要多份小心才好,萬萬不可全拋一片真心!因為這傢伙是個人精加滑頭,可別屆時將你賣了,你還得替他數錢!”

隨着兩人關係的快速發展,劉東提議對方搬去他的房間同住。說句心裏話,王森林對於這個提議,還真的心動和喜歡——因為自己和食堂的三位師傅同住一個房間,不但非常擁擠,而且還有着濃烈的汗味、腳臭味,更有夜間那陣陣的鼾聲、磨牙聲……所以自己若是能夠搬過去,最關鍵的是讀書有了好環境。可在隱隱之間,王森林又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妥。

劉東好像早已看透了對方的心思,連忙勸說:“森林,你我兄弟之間,沒什麼好猶豫的。走,現在就搬!”

其實,這是劉東的一招妙棋:因為只要王森林與他同住,齊玉蘭就是不想見他都難。既可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又能盡知他們二人的交往情況。

廠內職工宿舍的房子呈凹字形,中間凹進去的部分是走廊,兩頭的房子大而寬敞,且每個房子的後面都有一個小院落,大多有家室的人都在院中搭建了廚房。能夠分到這樣宿舍的人,都是一些資歷較老,或是已經拖家帶口的人;像劉東、王森林這些單身小伙,卻是沒有資格的,他們只能住在集體宿舍,往往都是由三四個人一起合住。

劉東的宿舍,位於職工宿舍其中一幢的第一間。房子寬大而明亮,足足有二十多平方。這裏本是廠長都勇的宿舍,只因愛人發話,才讓給了小舅子劉東。

剛搬進新宿舍的頭幾天,王森林有些興奮:主要是看書寫字,真的安靜又方便;其次是距離倪梅姐的家,也更近了。

面對王森林搬住劉東的宿舍,齊玉蘭的內心有些矛盾:要說對方以前的宿舍環境確實糟糕,而且人多極不方便自己的進出。但現在的她,也不想多見劉東的臉——有些討厭和尷尬。最後,她告誡自己:以後少搭理劉東,也要提醒王森林不要與他走得太近!

齊玉蘭幾乎每天都要來宿舍小坐,有時一天多達三四次。她每次來到房間,劉東總是笑臉相迎,殷勤地端茶倒水,並小心問候寒暄。但她總是裝作視而不見,或不冷不熱的應付;有時稍作敷衍,或是乾脆不予搭理。此時的劉東常常是臉熱一陣、冷一陣,任憑他是多麼機靈的一個人,也是灰頭土臉、狼狽至極。

稍後的劉東常會小心翼翼地坐下,似乎很想參與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每當此時,齊玉蘭都是面帶慍色,或話中帶刺趕他出門。可伶的他心如刀絞一般,只是不敢多言,乖乖而不舍地離去。

每次齊玉蘭的到來,劉東一會高興,一會神傷;偶爾還有莫名的脾氣,可不多一會就好。王森林常常被他弄得一頭霧水,還有點神經。

如此多日,劉東都在痛苦和不安中度過。忽一日,他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人雖然可以離開,但可以把錄音機的錄音鍵摁下錄音。錄音機在當時算是稀罕物,可他在一年前就有了一部雙卡錄音機。

在以後的日子裏,只要齊玉蘭前來,劉東都會主動退出,並在不遠處觀望。但只要對方一離開,他便立即返回宿舍,然後拎出錄音機細細聆聽。作為一個獵奇者來說,他總是失望太多:錄音的時間太短,不能錄下全部的內容;兩人說話不多,王森林的話語更是少而無味,多是“嗯”、“好”、“是”……唯一讓他感到興奮的是: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進入實質性階段,僅是一個“木頭”在與一位女孩的簡單對話而已。

所有這一切,只有劉東自己最清楚。見到齊玉蘭的一刻,他便開心高興!如對方能看自己一眼,或一句平常的問候,或一個笑臉,他便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如對方不搭理他,或是生他的氣,他便心如死灰、難過得要死!反正他已魔怔,反正一切全憑自己臆想,反正心情總是無常……總之,一切都只因為:自己深愛對方!

或許,這也是一種愛,也是一種情!只有情深,才愛得熾烈和真切,愛得高興與痛苦,愛得癲狂而痴迷!——沒有這種體驗的,不配談情說愛,一切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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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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