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佳釀！
“凡哥，你看這太陽是不是暗了許多，不會又要下雨吧？”
葉凡順着小乙的話抬頭看去，果然天色陰沉了下來。
“應該不會，這都下了半個月，再下就要發洪水了！”
“凡哥！凡哥！你看！飛龍在天額！”小乙激動地拉着他朝西邊看去。
只見天空中居然升起一個水柱，這在內陸城市之中並不常見，他回答道：“這叫龍吸水，一種自然現象。”
可是讓他疑問地是，遠處的水柱之中好像真的有條巨龍處於其中。
還有不遠處太陽的附近正泛着規則的光暈。
“白虹貫日嗎？”
……
……
女子在山林之中飛快地奔馳，額頭上已經冒出汗珠，不是因為運動過量，而是因為緊張。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土地，居然學了如此陰毒的功法，這是要讓整個縣城都跟他陪葬！”
遠處山上隱約有個人影，再往近處看，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穿着老舊的polo衫，一條洗白的短褲，和一雙湛藍色的拖鞋。如若不是他坐在懸崖峭壁之中，倒是與其他普通的農村老頭無異。
“來了？”
老頭一直微閉着眼睛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之上。
近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飛奔而來的年輕女子。
“老實跟我回天庭受審，沒準關上幾百年還有活命的機會。”
老頭笑了笑，就像是看着田間地頭稻穗瘋瘋而長的勢頭一般開心。
“你來得比我想像的倒是早一些，我還以為天庭早就腐朽不堪，沒想到你們的反應還能這麼迅速，這一點我倒是很欣慰。”
“你勾結天庭內奸，偷了天珠琉璃盤，到底想要做什麼？”女子並不想和他廢話，立刻出言道。
“那只是你們看不上的一件仙器，而我只是讓它物盡其用而已。”老頭依然笑眯眯地模樣，光看表面就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既然你不說，我就把你擒了，到了天牢之中自會有人撬開你的嘴。”
女子怒目而視。
老頭並不在意，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塵，指着不遠處的水柱說道：“你可要快些，還有一刻鐘這水龍就要成型，到時候你要不放了我，南城六十萬百姓可是要同我陪葬。”
女子神情微凜，雙眉挑起，眼角也隨之而起，彷彿細細的柳葉，自有一種鋒利的意味。
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長劍，一躍而起，直刺老頭的眉心。
二人間幾十米的距離頃刻相近，老頭不慌不忙，身邊突然多出數不盡的紫色火焰向著女子沖了過來！
她持長劍在空中左劈右砍，可是火焰如同裝了眼睛一般，直鑽她的死角，幾次都險些擊中女子的身體。
“你居然還修了這種妖法，當死！”
女子手中的長劍不停，她知道若這些冥火沾身，沒有滄瀾之水可是永生不滅，直到燒成灰燼。
只見她一個加速，往山下叢林俯衝而下，冥火同時瞬息轉了方向，也跟着直衝下去，但是速度已經慢了少許。
一聲嬌喝，女子手中的劍意自懸崖間驟起，一陣陣劍光四作，冷色的白光四散而去，竟是一一對應俯衝而來的冥火，一聲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劍光飛舞，百來朵冥火和白光撞在一起……
“噗噗噗！”
一聲聲悶響
火焰幾乎同時劍光一同消散，在空中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紫色的煙花……
老頭在懸崖不禁鼓起掌來，微笑着說道：“我煉化百年的冥火居然被你一息之間就給破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真是讓我汗顏啊。”
“不過只有十分鐘了，你若還是藉著人身可殺不死我，現在的神仙難道都不用管凡人的死活了嗎？”老頭指着不遠處的巨大水柱說道。
女子此刻正立於竹子樹間，眯起眼睛盯着不遠處的老頭，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日上中天，雲霧卻漸漸濃厚，天空中只有灰暗的光亮。
她在等。
等一個契機。
雲霧越來越厚。
老頭不禁抬頭看去。
就是現在！
突然，她騰空而起，天地變色，十餘道閃電撕裂碧空，數十團天雷轟向老頭立在懸崖之處。
雷鳴煌煌，電光交錯。
老頭轉頭，不慌不忙，好像早有料到，只是向天拂袖，數十團天雷居然消失殆盡。
可正當他抬手的功夫，女子已經持劍而來，二人的距離瞬息只差毫釐。
女子心中一喜，這麼的短的距離，她有一擊必中的把握。
老頭卻是詭異地笑了笑，一個側身腳踢，女子的身形就被轉了一個方向，飛往他處，隨之而來的居然還有數十朵冥火。
女子在空中一個轉身，長劍輕鳴，劍意化形，聚成一個白色的光球把她包裹其中，往下墜去。
只聽一聲嬌喝，“你這老不死的居然還有冥火！”
老頭往山下看了一眼，嘿嘿笑道：“老朽可是活了千年！”
“還有五分鐘哦，你要再不抓緊時間，水龍成型，到時候你不放我走也不行了！何況你頂着個人身，可打不過我！”
女子再次衝天飛起，此時卻是換個一個模樣，白衣素着，長發飄飄，綾羅的身段之外，還有張勾魂攝魄的臉，雙眉如柳葉刀裁，丹唇皓齒……
老頭看着不遠處停在空中女子不由露出了貪婪之色，舔舔舌頭說道：“不愧是天上的仙女，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若你早點現出真身，咱們也不用牽扯如此之久，只要你答應陪我一晚，讓我束手就擒又何妨！”
“你這是找死！”女子怒斥！
只見空中的她畫了個劍訣，手中白銀一般的寶劍立刻化成千萬把。
“寧你再有多少冥火，今日我都要把你手刃於此。”
看來女子是動了肝火，起了殺心。
“萬劍朝宗！沒有想到弘景仙尊的功法你倒是學了不少，不過也只是徒有其表。”
老頭第一次離開地面，一躍而起，手中多出一柄大刀，雖然語氣並不在意，但他笑嘻嘻地臉上卻化成肅容。
“來，試試我這巨闕刀！”
老頭佝僂的身體慢慢挺起，橫刀立於身前，眼見之處到處都是銀晃晃的寶劍，而女子已經消失不見。
他決定不再等待，舞刀一起，大風瞬至，便是片片金色的刀光。
天空中的寶劍也像是有了感應，隨風四散，化作點點銀光，而後又慢慢凝聚竟然成了一把數十米長的巨劍。
罡風呼嘯而至，天雷轟隆不停。
一聲大喝！
巨劍從懸空中落下，向著老頭劈來。
一時間，銀光撞上金光，五光十色，斑斕一片，而老頭剛剛立於的山頭居然已經被劍意從中間劈開。
老頭懸於當中，一頭白髮散開，衣服早就被攪碎，全身都是混亂劍意割開的傷口，他喘息粗氣，隨意吐了一口唾沫，陰陰地盯着下方樹林之間笑着，而後仰天長嘯，“哈哈哈哈！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現在你已經用完了仙元，還拿什麼跟我斗！”
“這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
女子此刻已經臉色蒼白，虛弱不堪，她正看在一棵樹旁，大口地喘着氣。
“你怎麼會有佛門法器？”
她沒有意料自己的必殺一擊，居然被老頭擋了下來，那陣陣金光，分明是佛宗法器——金剛幡。她還天真地以為是巨闕刀的刀鋒。
老頭緩慢的下降，像是在享受着勝利喜悅，臉上又換上了一副慈祥的笑容，“忘了告訴你，哪怕你用了真身，也還是打不過我。”
他已經來到女子的身前，見她虛弱地樣子並沒有感到憐惜，反而是無比的暢快。
“我不僅不會殺了你，還要把你煉化成傀儡，好好留着你陪我看這天塌，看這地陷，看這萬物重生。”
老頭張開雙手，划向空中，興奮地說道。
女子怒目而視，卻動不了分毫，就如老頭所言，她的仙元在使出萬劍朝宗劍式的時候已經用光了……
“就讓我們先看一場序幕，你看！那巨龍成了！”老頭閉上眼，臉色儘是享受的表情，“我彷彿看到凡人在水中掙扎，彷彿聽到凡人在災難前呼救，那是多麼美的聲音啊！”
“你應該感動榮幸，可以和我一起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你敢！”女子怒喝道：“山下可是六十萬凡人的生命，六十萬凡人的因果！你不怕天劫嗎！”
“哈哈哈哈！”老頭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得都快直不起腰，眼淚都笑出來了，“天劫么？天都要沒了，我又何必在意天劫！“
“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是可惜啊！天庭只派了一個黃毛丫頭來，若再派個級別高點的，我可能早就跑了，山下的凡人也不會死，所以啊……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你太弱了！他們的因果也應該算在你的頭上！”
老頭伸出蒼老的雙手，貪婪的看着眼前美貌如花的女子，“你沾染了這麼多因果，天庭已經不會要你的，跟我走吧，我們結成道侶，看它天塌地陷。”
“不要碰我！”女子怒目圓睜，大吼道。
突然，一柄透明的小劍從後方出現在他眼前的。
有溫熱的鮮血順着頭頂流出。
老頭用手往額頭上摸去。
不知何時，他的眉間出現一道血洞。
從後腦一直洞穿至眉心。
血洞不大，只有一個硬幣的大小。
卻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速度太快，他才剛剛感覺到一絲疼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由主的往前倒去。
遠處的水龍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子見老頭倒下，強撐身體起來，小心地靠近，還要確定他有沒有真正的死去。
沒有鼻息，沒了心跳。
這時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
恢復體力之後，她開始在老頭身上摸索，找出一本手冊和一把鋼刀都統統丟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可是老頭使用的金剛幡找遍周邊也怎麼也找不到。
“難道是我看錯了？”
天色漸晚，她決定先回縣城裏休息，待明日仙元恢復，再返回天庭，稟告此事，並派專門的執法者來繼續搜尋。
………
………
“凡哥！你看！剛剛還昏暗打雷的天怎麼突然又放晴了！你說這老天爺在搞什麼呀！還有那“龍吸水”也沒了！”
“唉，真沒意思，不下雨又要搬貨！”
葉凡抬頭看天，他也本以為一場大雨再所難免，可是只颳了風打了雷，連一滴雨都沒有見着，也是奇怪！
但當空之中，太陽周邊的光暈卻沒有消失。
而樹林深處，女子以為本已經死透的老頭居然慢慢爬起，鮮血佈滿了他整張臉，最為醒目的還是眉心處那個硬幣大小的血洞。
他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洞口，鮮血順着他的手指加速地流了下來。
老頭慢慢地舔着自己的手指的血液，猙獰地笑着，粘稠的紅色在他的手中像是最香甜的佳釀……
“玲瓏劍，果然是無聲無息，無意無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