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選拔友誼賽球員
“嘟～”隨着哨音，教官宣佈今天的軍訓到此為止，隨着解散口令的下達，剛才還滿是學生的操場上轉眼就乾乾淨淨了，連續十幾天的軍訓已經讓這些高一新生們精疲力竭了，要不是一會兒各個班級還要開個軍訓總結會，走讀生們早就湧出校門回家了。
“唉，明天就要軍訓匯演了，今天還開個什麼會？”高一三班的教室里，李大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著勞騷。“是啊，這幾天都把人快累死了”一些學生附和着，教室里鬧哄哄的，像進了菜市場，高一年級其他幾個班也大致這個樣子。
“教官和班主任來了”負責通風報信的學生髮出了警報，頓時教室里鴉雀無聲。高一三班的教官和一個瘦瘦的老頭走了進來，老頭正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數學老師張震華。他滿意地看了看下面的學生，客氣地讓教官先講話。
兩個人先後總結了這次軍訓高一三班的表現情況，表揚了高一三班的精神風貌，一大堆的套話講完后終於來了點實在的，張老師最後宣佈明天晚上在班上要搞個軍民聯歡會引起了同學們一陣歡呼，走廊外也傳來其他班的歡呼，估計這個消息是同時宣佈的。
教官和班主任離開后，教室里的氣氛很高漲，開始想走的學生也都不走了，極其熱烈地討論着明天聯歡會上怎麼為難一下教官。
已經走出門口老遠的班主任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又返回來，清了清嗓子，又宣佈了一件事情：“明天上午匯演結束后，下午學校和部隊安排在籃球館搞一場教官和新生之間的籃球賽，每個班要求至少出一個隊員”班主任滿懷希望地看着下面的學生：“你們哪個會打球啊？”口氣就像在課堂上問哪個學生會不會回答他剛出的一道數學難題。
教室里一下子又熱鬧起來，好幾個男生跳着站起來：“我會，選我去”其中猶以李大虎的嗓門最大，他還順手把焦明謙也扯了起來。張老師點了點頭，在他的眼中打籃球的人個子高就代表着打得好，指着站起來幾個男生中個子最高的二個人“李大虎、焦明謙，你們一會兒去籃球館裏找小王老師，他負責這件事”。焦明謙一下子愣住了，還沒等他張口說出自己不太會打的實話，張老師就急急地走出教室門去追教官去了。其他幾個男生估計也不是什麼高手，見老師已經決定了也就灰溜溜地坐回了座位。
其他學生還留在教室里商討明天的聯歡，李大虎和焦明謙先走出了教室往籃球館方向走去。焦明謙埋怨着李大虎：“胖虎，你不是害我出醜嗎？明知道我水平臭的很，上場了不是丟人么”“我不是沒想到張老師會選你嘛”李大虎趕緊地解釋：“只是想到能去學校籃球館打球，我就一興奮把你也拉起來了”李大虎眼珠子轉了轉，又給焦明謙寬心：“不過一個班出一個隊員，到時候我上場你不上，這不就混過去了”焦明謙一想也對，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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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籃球館就在離操場不遠的一片樹林裏，紅頂白牆，不算太大，只能容納上千名觀眾，但對於一個高中學校來說，有這麼一個室內的籃球館已經很不錯了，在石西市的高中學校來說也僅此一家了，這還是當年三中籃球隊闖入全國高中生籃球聯賽後學校才規劃建立起來的。不過自此以後三中籃球隊在湖北省雖然也能排上號，但再也沒能闖入過全國聯賽，讓學校不禁有了幾分鬱悶。
三中籃球館平時緊閉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幾個先到的學生已經在球場上開始打起球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站在場邊上關注地看着，他就是小王老師，叫王進鋒，也是石西市三中的畢業的學生，在武漢體育學院籃球專業畢業后就又回到母校當老師，現在是石堰市三中高一體育老師兼校籃球隊助理教練。
王進鋒很認真地看着球場上的學生，努力把每個人的特點都記在心中，每年新生和軍訓教官的籃球賽都是他這個助理教練員觀察新生籃球水平的第一印象，他要從中挑出有潛力的球員補充到學校籃球隊之中。
部隊和學校一樣，都是最有籃球氛圍的兩個集體，籃球高手層出不窮，況且石西市軍分區和三中都是石西市籃球強隊，經常在一起交流，每年的新生和軍訓教官的籃球賽差不多已經成了三中學校的一個傳統，雙方都十分重視。所以對石西市學校進行軍訓時，別的學校去的教官只要軍事素質過硬就可以了，但來三中指導軍訓的教官還必須加上會打籃球這一條才行。而三中方面也是心高氣傲，他們學校的籃球隊可是曾經代表過湖北省參加過全國高中生籃球聯賽的，雖然近兩年成績有些下滑，但也是雄風猶在，不容小覷的。
王進鋒已經看中了兩名球員，這兩名球員也都是學校特招的體育特長生。一個叫李超群，名字超群，個子也超群，才15歲個子就長到1米95，剛才還表演了一次扣籃，引起了其他少年的驚嘆，另一個叫汪中令，控球技術很好，球在手上都要玩出花來了。王進鋒決定就以這兩個球員為主打好這次對抗賽，當然籃球是集體運動，紅花也要綠葉襯，王進鋒還要再選幾個球員。
“老師好，我是一·三班的李大虎”李大虎嘴甜，一進籃球館就看到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場邊看學生打球，他就知道這是小王老師，趕緊上前打招呼，起碼要讓教練對自己有點印象，到時候爭取能被派上場。
“一·三班的，張老師那個班的。”王進鋒回過頭來看着李大虎心想：“張老師還是對籃球沒什麼理解啊！怎麼選的人好像不是打籃球的”
李大虎胖胖的身軀比王進鋒還寬了一截，鬆鬆垮垮地站在那裏，肚子把軍訓服都頂起一大截，小眼睛正向他討好地笑成了一條細縫，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打球的。旁邊的焦明謙黑黑瘦瘦，眼睛明亮有神，站在那裏倒是一副精悍的模樣，像是個能運動健將，不過仔細看上去他的眼神老是忽爍不定的，不知道在擔心什麼。
“哦”王進鋒想起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老話，勉強應了一聲：“人都到齊了，你們也去適應一下球場，一會兒打下分組對抗”
兩個傢伙一開始練球就引起了其他少年的嗤笑，李大虎還算好點，雖然他那手跳投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母豬上樹的感覺，但好歹動作有點打籃球的模樣，焦明謙倒尿罐式的投籃動作立刻讓場上的嗤笑變成了爆笑，有幾個傢伙甚至還笑出了眼淚，而兩個人引以為豪的命中率也直接被大家所忽視。
“我的天”小王老師有些無語了：“哪裏找來這麼兩個活寶啊”他已經直接決定一會兒這兩個傢伙不用參加分組對抗了，上場隊員就在剩下的十八個人中間挑選。
不過想歸想，王進鋒還是把焦明謙和李大虎叫到身邊。“嗯”王老師組織了一下語言，指着李大虎說：“你到時候打替補”雖然這兩個人的籃球水平在他眼中有些慘不忍睹，但學校也說了，讓高一新生的十個班中每個班至少要出一名球員，同時也為了照顧一下高一·三班張老師的面子問題。王老師還是決定把兩個人中看起來稍微好一點的李大虎列為替補球員，到時候看情況讓他上去幾秒鐘也算是高一·三班有個代表了。
“你呢！”王老師又指指焦明謙，他的話說的很婉轉：“你和他們的技術還有一定的差距，這次比賽就不選你當球員了”為了照顧一下焦明謙的情緒，他又指了指場上其他的少年：“一會兒分組對抗之後他們裏面也要下來幾個人，明天比賽的時候你們都來幫着我們收拾一下東西，在場邊學習學習，回去好好練下籃球，以後有機會了再說”
“好”焦明謙答應的很爽快，他正擔心一會兒對抗比賽的問題，剛才投籃都惹人發笑，要真打起來還不把人給笑死了。
回家的路上，李大虎很鬱悶。剛才分組對抗的時候他才上場，還沒摸到球，小王老師就吹哨宣佈時間到。李大虎同學在心目中的聖地———三中籃球館的處子秀僅僅限於練球時的幾次投籃和在場邊上拍了十幾分鐘的籃球就匆匆結束了。
“你說王老師是不是在耍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李大虎還有點耿耿於懷：“剛才安排戰術時他把每個人都指點了一下，為什麼不指點我？”。
“可能他覺得你已經不需要指點了吧”焦明謙剛才看了半天發現場上沒有一個人能達到李大虎的投籃命中率，現在他對籃球的理解還停留在能把球投進籃筐就是高手的階段，所以他認為王老師沒有指點李大虎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李大虎每個球都投進了，所以不需要指點，就像學習時你如果已經會做這道題目了，老師就不會再指點你去做這道題目一樣的道理。
“那倒也是”李大虎的心理調節能力是相當之強，馬上就開始得意起來：“我至少還能打替補呢，看來我的投籃技術還是得到王老師認可才能留下來的”他根本沒想到他能留下來完全是王老師為了照顧高一·三班的面子，大人的世界果然複雜。
“嗯”焦明謙認真地說：“一會兒我們再去小區球場打會兒球吧，我決定不再倒尿罐了”到現在他仍然認為自己的投籃姿式是被第一個淘汰下來的主要原因。
“早就讓你不要用倒尿罐式投籃了”李大虎說：“又難看又容易被防住”
“那樣不是投的准么”焦明謙有些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李大虎一直在教他用正確的姿式投籃，他私下裏也一直在練習正確的投籃動作，但總覺得命中率不如倒尿罐的投籃。今天的球員選拔讓他有所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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