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救人
“凈兒，你怎麼又故弄玄虛？真是嚇死我了！”
“我沒有……我也差點以為，紅豆會死在我面前。”
…………
“昭儀娘娘，您別這樣……”
“是啊娘娘，人死不能復生……您這麼難過也沒用不是？”
“娘娘，小公主的遺體乃是千金之軀，您這樣……要是讓皇上太后看見了，……該怪罪咱們的！娘娘！”
“娘娘……”
“閃開！”經不住屋裏幾個太監宮女的聒噪，凈兒終於還是擺起了“主子”的架子，抬手甩開了一名大膽上前來拉扯她的宮女。
那名宮女倒退了兩步，在旁人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子，她穿着紫衣，看起來份位會稍高一些，是這屋裏的頭，此刻，她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顫抖兩下嘴唇，深深吸了幾口氣，又左右看了看，然後——
在她的帶領下，四五名太監宮女都鼓起勇氣，一齊向床鋪的方向沖了過去，按人的按人，搶孩子的搶孩子，動作整齊劃一，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這若是換了任何一名普通的宮妃，都得立時鬆了手，讓他們把小公主的遺體給奪了去！
只是，她佟凈兒又豈是什麼普通人？
這幾人蠢蠢欲動的時候，她就已然察覺，雖然驚訝於她們的膽大妄為，卻也不得不佩服她們的勇氣，畢竟在這宮裏頭，敢這樣以下犯上的，可是沒幾個人！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而已。凈兒已經身處床尾的位置，紅豆小小的身體也已經被她揉進懷中。在外人看來，這好像只是她湊巧的一個轉身。卻幸運地躲過了幾個人的衝擊。只是人多手雜，還是有一隻利落的藕臂抓到了裹着小紅豆的錦被，拉扯之下，也讓紅豆的身子在空中晃動兩下。
“夠了！”凈兒突然站起來，厲聲喝斥無禮的眾人，那隻扯住錦被的手也被嚇得趕緊縮回那隻寬大的紫色衣袖中。
凈兒並沒有看向她們這幾個膽大妄為的宮人，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紅豆白嫩嫩、帶着淡淡紅痕的頸子上，這個小小的凸起是……？
由於包裹的錦被讓那名紫衣宮女扯了開去，紅豆的小腦袋便耷拉着往後垂下。仔細一看，她的頸間確實有一個令人可疑的微微凸起，好像裏頭有什麼東西一樣……
難道剛才一直沒法替紅豆渡氣，並不是因為她斷氣已久，而是因為……她的喉間有異物堵住了呼吸嗎？
這個想法讓凈兒幾乎有些驚喜，她剛才實在是太慌亂了，竟然只顧着扎針按穴壓心脈，卻沒有做這最簡單的檢查？！
當凈兒終於從紅豆的喉間取出這枚似玉非玉的碧色小物件時，她才終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事前聽了若水的話。又見到小紅豆頸間的淤痕，讓她先入為主地認為紅豆是被人掐死的，再加上小孩兒的身體柔軟，都有些微微福態。尤其是頸間肥肉甚多，遮掩之下，喉間有異物倒是的確很難讓人發現……
“紫陽姐姐。你看……這，怎麼會這樣？”一名小宮女有些害怕又驚奇地看着凈兒從小公主的喉間取出異物。她糾緊了紫衣宮女的衣袖，怯怯地開口。
“別吵！別打擾昭儀娘娘救人……”那名叫紫陽的紫衣宮女這次倒是很配合凈兒。想來她也意識到了事態的眼中，並且了解到眼前的這位昭儀娘娘，似乎不想傳聞中的那般沒用……
她安撫了屋裏的其他幾個人后，又捧了個托盤上前，承下那枚碧色的物件，仔細端詳了起來。
看這色澤，這光潤的程度，只一眼便可知道此物是件稀罕的寶貝，定是宮裏哪位主子娘娘才能佩戴的物件，難道，這傷害小公主的，竟是后宮裏的哪個主子不成？
紫衣宮女的臉上頓起悲涼，後宮爭寵，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拿個小孩子來當祭品，未免殘忍了些！
“你認得嗎？”
“不認得，你呢？有在哪個……誰那兒見過嗎？”
凈兒在那頭救着人，這頭的兩個年輕宮女和太監便輕聲議論了起來，但好像沒什麼結果。
“你們吵夠了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胡鬧？”低低地斥責了一聲，紫陽在心底訕訕道，就算讓你們見過了又如何？難不成還會有人拿自己的寶貝出來行兇不成？這群小丫頭真是沒長進！
接着，她又好奇地看了凈兒兩眼。這位昭儀娘娘，只是拿一隻手掌壓在小公主的心口而已，另一隻手則在小公主身上各處按來按去的，還時不時地抓住公主的小手臂上下揮動……這樣，真的能救人嗎？
.雖然還抱持着懷疑，但紫陽卻不敢上前去打擾，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直覺地相信，這位庄昭儀能替她們救回可愛的小公主。
“紫陽姐姐，御醫來了。”門口，一個小宮女探進頭來輕聲地說道。
紫陽沖她點了點頭，才緩緩上前，到凈兒身邊恭敬地道：“昭儀娘娘，御醫來了……您看是不是……”
“讓他進來吧。”凈兒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起身讓到一邊，把床前的空位給那位戰戰兢兢、額上冷汗直冒的御醫給讓了出來。
“娘娘吉祥。小公主這是……”
“御醫您看，此物是適才本宮從小公主喉中取出的，怕就是它卡住了公主的呼吸，如今取出來了，您看看，是不是就能救得活了？”凈兒得宜地說著，卻聽得那名御醫沁出更多汗珠來。
“微臣……微臣儘力而為。”
凈兒心裏一時覺得好笑，真不知該說這個年輕儒鈍的御醫倒霉還是走運……
他看來就是個在太醫院裏人緣不太好的人，所以這份吃力不討好的苦差才會落到了他的頭上。明知小公主已經斷氣，由太醫院趕來此處至少也得一兩刻鐘的時辰，哪裏還能救得活？這不是來挨罵受氣的嗎？
可是，又有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註定要惹怒聖顏的差事，將會給他帶去無上的榮耀和封賞呢？
“你叫紫陽？”凈兒看了眼捧着“兇器”的紫衣宮女一眼。不似若水姑姑的鎮定從容，這名紫衣宮女倒是顯得果敢無畏，看來這雲妃娘娘的長春宮裏，還真是卧虎藏龍呢！
“是的，娘娘，奴婢名叫紫陽。”紫陽恭敬地答着，好像一點也不記得不久前自己才大膽地對眼前這位娘娘做出過無禮的行為。
“名字不錯。”凈兒伸出了雙手，“給我吧。”
紫陽正要將托盤交到凈兒的手上，卻突然聽見身後御醫踉蹌跌倒在地的動靜。
“御醫，怎麼了？”凈兒狀似無辜地問着。
“娘……回娘娘，大喜啊！小公主，小公主她……救活了！”那御醫坐在地上，好像還是驚魂未定的模樣，但臉上的喜悅已經抑不住衝上眉梢，整張臉呈現怪異的扭曲狀，不知是怕是哭還是笑……
紫陽也十分驚喜，像其他宮女一樣想上前去查看，卻又不敢再在庄昭儀面前造次，她懇切地看了凈兒一眼，見凈兒很主動地從她手中拿過托盤，又微笑着沖她努了努嘴。這才興奮地往床榻的方向撲過去，臉上揚起大大的感動笑容。
“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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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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