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水到渠成
夜色涼如水。
一片空曠的荒野中，蟲啾和鳴。
“這個地方不錯，就這裏吧。”姜嫣心情愉悅，她挽着蕭南的胳膊，貼得很近。
蕭南嗯了一聲。今天的經歷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一日之內就發生了三次變故。
他望着數丈外正在施放魔法整理地勢的姜嫣。月光下，一個柔弱窈窕的剪影，舉動翩翩，那流動不停的線條就像溪邊搖曳的水仙。
“好了，過來。”
蕭南走過去。脫了鞋，上了柔軟的獸皮軟墊，然後依靠在厚軟的枕墊上。
他感覺很舒適。
見姜嫣坐得離自己有些遠，他便探手一拉。姜嫣一時猝不及防，斜着身便仰倒了下去，一頭秀髮鋪了蕭南一臉。
姜嫣欲要嗔怪，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無奈的長吁一嘆。
蕭南像是被傳染了一般，也長嘆了一聲，無力道：“今天可真把人折騰的夠嗆。”
他輕輕的撥弄着散在自己眼臉胸前的頭髮，合成一縷握在手心，湊到鼻尖嗅着，淡淡的幽香。只有這麼近才能聞到。
姜嫣挪動着，把身子擺正。兩人緊挨着，頭髮也仍被他握着。
“還是地表之上要美些，清新一些，視野更是無垠多彩。你……你老嗅我頭髮做什麼？”她斜眼望去，見他專註於此，似很陶醉。
蕭南輕笑，用手拍了拍已經靜卧在他胸前的小蟲，閑適而舒緩的語氣道：“我給你科普一下。”
“科普？科普是什麼？”
“就是給你講一個小道理。”蕭南解釋完頓了頓，因為他揉小蟲的手指被小蟲狠咬了一口。
“什麼道理？說啊！”姜嫣催促道。
“你知道女人總體來說會比男人矮嗎？”
“因為男人都是傻大個兒。”姜嫣沒好氣的答道，“這有什麼道理可講。”
蕭南習慣性的揚眉道：“因為女子的荷爾蒙……就是女子的氣息大多都是從頭部散發出來的。女子比男子矮，兩人相擁時，更便於男子嗅到。”
蕭南說完，姜嫣轉動眼珠，像是以此來帶動她的頭腦運轉一般，片刻后才辯駁道：“胡說八道，那你們男人長得高是為了讓誰嗅到？”
蕭南聽得嘿嘿一樂，“男人長得高本來就更能吸引女人，何況男人的頭腦比他的氣味要寶貴的多。”
“你是說我沒頭腦？”
“怎麼沒有？你有一顆香噴噴的頭腦！”蕭南扭頭，索性把臉埋進她滿頭的秀髮之中。
“你……，你怎麼就這麼混蛋！”
也許是一時氣惱，愛與恨在心中一涌，便不管不顧。她身子一翻，一手緊摟住蕭南的腰，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頭。
溫香入懷，蕭南整個人都酥軟了三分，再沒有說話的心思。
可心頭卻在感慨：有沒有家他無所謂，有沒有名他無所謂，是不是強者他也無所謂。
這個世界到處都有雄渾的美，寬廣無垠，賞之不盡。
他也不在乎人心險惡、世事艱辛。這本就是萬物生存逃避不過的法則，是獲得善和美必需為之付出的代價。
他一手攏着胸前的小蟲，一手擁着姜嫣，享受着她給自己帶來的半分心跳、半分靜謐。
很長一段時間后，他腦中想得越多，他思緒就越地混亂。
真能無所謂？真能不在乎？
萬事萬物相生相剋。
“罷了，去理會這些幹嘛？”他心中苦笑，他腦海里開始輪流出現陸渺瑩、衛雙靈、荀悅她們。
“我想死她們了！”他心中顫顫，“可她們見我這樣，肯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他又一陣心悸。
“你在想她們？”姜嫣像是猜到了他半晌不語的心思，突然開口問道。
“嗯，很想。”蕭南沒有掩飾。
“即使小蟲和你在我身邊，我都想。”這是一句很諂媚的情話。
“哼”“哼”
姜嫣和小蟲幾乎同時哼出了聲。
“你不是說在修鍊，這段時間不會說話了嗎？”蕭南問小蟲。
小蟲極其不耐的拱了拱他的手，卻沒有應聲。
情感如帆，或讓人駛向憂鬱陰暗，或讓人通往愉悅光明。
抬眼望月，卻不同於他在地球上所見過的那一輪。但同樣的皎潔。
如玉如盤，稀疏的幾顆星在周遭閃爍，像是在挑逗着凝望它們的人。
蕭南輕咳了兩下，突然開口哼唱了起來。
姜嫣聞聲渾身一顫，連忙從他那不停揉~摸肩頭的手中掙脫，坐起身來。
小蟲也是一個激靈，竄出了他攏着的手，踮起兩腳，驚奇的望着他。
歌聲歡快流暢，這是小蟲從未感受過的異類音樂，如何不會被震撼。
一曲終了，小蟲支棱着仍是一動不動，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我還要聽。”姜嫣抓起他的手，輕搖着。
小蟲這才從音樂的沉醉中清醒過來，她蹦跳着去拱蕭南擱在胸前的手，然後又用小腦袋去頂他的下巴。
蕭南抓住她，坐起身來，笑着道：“好，我唱，不過，小蟲你要親我一下。”
他把小蟲舉到自己的唇邊。
小蟲沒做絲毫猶豫，探頭就在蕭南的唇上點了一下。
“這不算，久一點。”
這讓小蟲愣了愣，盯着蕭南，微小的眼睛游移閃亮，但最終還是把頭探了過去，在他溫熱的雙唇間停留了數秒后才離開。
然後繼續望着他，像是在說：“現在夠了吧！”
其實小蟲此刻內心也是激蕩不已，只覺頭腦昏眩，渾身無力。
可一想到他身邊的哪些女人，一股怨氣頓時就冒了出來，“啪”的一聲，她小爪輕揚，一個無形的巴掌就拍在了蕭南的臉上。
蕭南愕然，隨即發怒一般，把她湊到唇邊，吻了下去，吻得那是一個劈頭蓋臉。
也只是瞬間，小蟲的身影便忽地在他手中消失。
蕭南抬眼四顧，很快便發現她已站在了姜嫣肩頭。
這倒讓蕭南深感詫異，姜嫣則詫異更甚。
她鬆開蕭南的手，想要探手去撫摸小蟲，可還沒碰觸到，小蟲身形又是一晃，便已現身在姜嫣的另一個肩頭。
儘管如此，姜嫣也是心中一喜，小蟲如此親近她，這可是頭一遭。
被小蟲接納認可，那陸渺瑩她們何嘗又不能？
姜嫣激動的差點流淚，她面對着蕭南，把身子坐正，輕聲嗔道：“我們都還等着呢，你快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