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二傻斗巨象
如果讓炎蛇有了殺傷半徑扎進敵人堆里,並且這些敵人還不是怪胎而是一群普通人的話,那麼這就是一場災難,一場巨大的災難。
炎蛇從來不會將自己的背後暴露在敵人面前,所以遊走在外圍,兩把閃着寒光的戰術匕首劃出了一道道寒光,寒光過後,則是一捧鮮血飛濺。
炎蛇的身體就是一件最完美的武器,拳、指、掌、膝、肘、腿,就連額頭也可以殺人。
左手匕首閃過寒光,劃過了左側敵人的脖子,右手匕首甩出扎進了另一名敵人的心臟部位,飛膝撞碎了一個胸骨后,炎蛇又是一記頭槌,直接將對方的鼻骨碎片砸進了腦子了。
一個眨眼的功夫,距離炎蛇最近的四個非主流躺在了地上。
彷彿這些非主流和炎蛇配合了多年一般,用他們脆弱的身體上演了什麼叫做真正的一擊致命。
非主流們那些自製武器在炎蛇眼裏極為可笑,哪怕是正面面對敵人,哪怕是后發制人,哪怕用的是短兵,他依舊可以從容不迫的后發先至,側身接近敵人後,戰術匕首或揮或刺,然後倒下了一具具屍體。
如果殺戮是一場龍捲風的話,那麼炎蛇就是風暴中心,也是災難的中心,更是揮舞着鐮刀尖嘯而過的死神,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炎蛇用事實告訴了這群非主流他們,射箭,只是玩票性質的業餘愛好罷了。
當炎蛇停止的時候,殺戮也結束了,將近上百號非主流,只剩下了一個活口。
活口站在猛獁巨象的身下,雙腿抖的和大碗寬面似的。
他不知道炎蛇是怎麼來的,他光知道自己的同伴們是怎麼沒的。
從炎蛇現身後,這場殺戮盛宴就拉開了序幕。
那一支支角度刁鑽的利箭,每當炎蛇張弓拉弦的時候,非主流們都知道,身邊有人要躺下,腦門子扎着一支利箭躺下。
隨着人數的越來越少,非主流們已經認命了,他們甚至希望下一個躺下的是自己。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早晚都得死,腦門上扎着利箭而死,所以他們希望自己乾脆被射死得了,省的被這樣不停折磨着神經。
在這場殺戮盛宴的後半場時,非主流們可以對天發誓,他們真的認命了,追又追不上,只能和個靶子似的跟在後面等着那一支支帶着破空聲的利箭挨個點名。
在追炎蛇的途中,每當他停下來的時候,非主流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了,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個躺下的會不會是自己,他們只知道肯定得有人躺下。
每一次炎蛇止住身形轉過身拉弓射箭的時候,倖存的非主流都如同和死神跳了一支貼面舞,心臟都快跳出了胸膛。
當炎蛇不再射箭反而沖向他們的時候,非主流們興奮的都快腦溢血了,射完了,終於射完了!
如果不是分屬不同的陣營,如果不是炎蛇弄死了他們那麼多人,如果不是大家是生死仇敵,非主流們甚至想要歡呼着給炎蛇舉高高。
你TmD終於射完了!
見到炎蛇非但沒箭可射了,反而還自投羅網。
憋屈、壓抑、心驚膽顫,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憤怒,非主流們準備用最殘忍的方式幹掉炎蛇。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炎蛇不用箭改用戰術匕首的時候,比射箭時收割人命的速度更快,也更加高效。
這些非主流們臨死之前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你TmD這麼能打,射什麼箭啊,直接扎人堆里弄死我們好不好,何必大家寶貴的時間呢。
而負責驅趕猛獁巨象的,也是最後一個活着的非主流,望着數十米外看向自己面帶獰笑的炎蛇,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尿了。
炎蛇的殺人手法不恐怖,恐怖的,是速度,收割生命的速度。
炎蛇沒秦悲歌那麼講究,鮮血染紅了全身,如同地獄走出的惡魔一般,雙眼散發出如同實質一般的煞氣。
與炎蛇四目相對,這最後一名幸運兒,感覺到似乎連空氣都凝固在了一起,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炎蛇之所以能剩下個活口,主要是因為楚御交代了一句要留下活口。
當然,楚御說的是留下幾個活口,而不是說只留下一個活口。
炎蛇覺得一個活口和十個活口的區別不太大,早晚都得張嘴,不如可一個人禍害。
而這名非主流能夠成為幸運兒,是因為炎蛇發現這傢伙是個手藝人,有點像是馴獸師。
離的距離近了后才發現,馴獸師手裏抓着一根紅色的金屬繩,而這根金屬繩穿過了猛獁巨象的鼻子根部。
就是這根金屬金屬繩控制着猛獁巨象的前進方向。
可以看的出來,這根金屬繩應該是最近才穿上去的,猛獁巨象的鼻子根部不時滴下幾滴湛紅的血珠子。
炎蛇甩了甩戰術匕首上的血跡,將躺地上裝死的德庫拉扶了起來。
“一打架就裝死,一Tm打架就裝死,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德庫拉轉過身:“你幫我把背後的子彈摳出來,我自己夠不着。”
“一會讓楚御給你摳去。”炎蛇說完后,將兩把戰術匕首插在了后腰,慢悠悠的走向了“馴獸師”。
炎蛇很好奇,好奇馴獸師是如何通過一根銹跡斑斑的金屬繩控制這麼一頭龐然大物的。
與其他瘦皮猴土著不同,馴獸師雖然不胖,但是沒有瘦的和死狗似的,面容也很乾凈,不像其他非主流似的臉上髒兮兮的,身上也沒有那麼多詭異的圖案紋身,只是在胸口紋了一團火焰,褲子上也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金屬掛飾,而且腳上還穿着一雙鞋。
要知道其他非主流就是光着腳丫子滿山跑的,唯獨這傢伙穿了一雙鞋,一雙帶底子的獸皮高腰靴,就是設計的不太符合人體腳丫子學,一大一小,而且明顯做大了。
剛剛在射箭的時候,炎蛇敏銳的注意到了很多非主流都會自發的將這個傢伙圍起來,這也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傢伙非但是個馴獸師,很有可能還是個首領。
非主流們很瘋狂,瘋狂到了同伴躺在地上非但不攙扶起來反而直接踩過去,或者用挎斗子壓過去,就彷彿對待階級敵人一般殘酷。
這群瘋子不在乎同伴的性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唯獨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會自發性的保護這名馴獸師。
這也是炎蛇留這個傢伙一命的主要原因。
點燃了一支煙,炎蛇走了過去,可沒等抽上一口的時候,異變突生。
原本癱坐在地上的馴獸師,突然從懷裏拿出了一捆土製炸藥,而且還是點燃的。
馴獸師臉上帶着癲狂的神情直接爬了起來,高舉着炸藥沖向了炎蛇,最瘋狂的是,在奔跑的過程中,馴獸師將捆着炸藥的繩子緊緊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明顯就是要和炎蛇同歸於盡共赴黃泉花前月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死不分離。
炸藥同樣是土製的,和三個粗大的二踢腳綁在一起似的,中間插着一個引線。
炎蛇看了眼燃燒的引線,翻了個白眼,隨即慢悠悠的吐了個煙圈,然後動了,不退反進,助跑,加速,跳躍,旋轉,后踹腿。
舉着土製炸藥的非主流從來哪回哪去。
這一個空中后踹腿勢大力沉,直接踹在了馴獸師的左胸口上,在半空中的時候,這傢伙已經掛了,因為他的心臟被肋骨扎破了。
當馴獸師落地的時候,引線還沒燒到頭,而炎蛇已經抓着德庫拉跑出了十幾米並卧倒在地。
炎蛇很賊,將德庫拉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轟隆一聲,炸藥的威力並不大,波及範圍也不過五六米的距離罷了。
可誰也沒想到,炸藥爆炸后,裏面一些鋒利的金屬釘和金屬片飛了出去,崩在了猛獁巨象的象鼻上。
猛獁巨象身體後仰,抬起了兩個前蹄隨即重重踩在了地上,傳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下一秒,甩動着長鼻子衝下了山坡。
猛獁巨象發狂了,眾人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因為猛獁巨象的奔跑方向正是聚居地。
此時白月正帶着眾人從山坡上跑下來,見到猛獁巨象發狂了,所有人都面色劇變。
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就是怕刺激到猛獁巨象,誰知道十八拜都拜明白了,最後一哆嗦還哆嗦出事了。
這事還真不怪炎蛇,誰也沒想到非主流居然這麼瘋狂,居然玩自爆和同歸於盡。
眼看着發足狂奔的猛獁巨象就要衝進聚居地,炎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跑到挎斗子旁邊就拽出了上面的鐵鏈,和西部牛仔似的揮舞了一圈就套在了猛獁巨象的後腿上。
鬼知道為什麼挎斗子上放着那麼多鐵鏈子,不過這也方便了炎蛇,來回跑動着用鐵鏈子纏繞在了猛獁巨象的後腿上。
可挎斗子只有幾十台,而且有的距離過遠,加上猛獁巨象的噸位畢竟在那擺着呢,幾台挎斗子無非就是拖慢了行進速度罷了,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山坡上的白月也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當機立斷,下令讓孟勇和遠程火力組開始動用重武器。
可沒當扛着RPg火箭筒的孟勇擺好造型,德庫拉卻衝到了聚居地外,正好擋在了猛獁巨象的面前。
螳臂當車的德庫拉雙手平展,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大吼道:“快給我停下!”
埋頭狂奔的猛獁巨象似乎是注意到了德庫拉,居然神奇的放慢了速度。
德庫拉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被猛獁巨象尖銳的獠牙直接捅了個透心涼。
山坡上的楚御一拍腦門。
他就知道,關鍵時刻從來靠不住德庫拉。
捅穿德庫拉后,猛獁巨象再次人立而起,揚了揚長鼻子,兩條前腿再次狠狠的踐踏在了地面上。
因為獠牙是向上長着的,所以被捅穿的德庫拉直接“滑”到了獠牙的根部,也就是接近猛獁巨象眼睛的位置。
獠牙十分粗大,幾乎趕上一個人的胸膛了,望着這血腥的一幕,大光頭們目眥欲裂。
雖然德庫拉是個逗逼,可這是一個可敬的逗逼,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擋在猛獁巨象這種龐然大物的身前的。
孟勇遲遲沒有勾動RPg火箭筒的扳機,最終看向了白月:“白局,給德庫拉留一個全屍吧。”
如果火箭彈飛出去后在猛獁象的腦袋上爆炸,德庫拉可能也得被轟成骨頭渣子。
白月沒有說話,因為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被洞穿的德庫拉,身體灑下了一蓬蓬鮮血,可卻沒有馬上“咽氣”,非但沒有咽氣,還不斷用手臂在猛獁巨象的大眼珠子前揮舞。
猛獁巨象的確發狂了,因為剛剛土製炸藥蹦出的各種金屬碎片打在了它的鼻子上,要是換做人類的話,估計就和崩到胯下差不多,都屬於是不可觸碰的逆鱗。
可發狂是發狂,眼珠子前一直有個手臂不斷揮舞,而且還嚴重了阻礙了它的視線,不由得讓它行動一緩。
這就和一個人熱血上頭準備砍空一條街似的,突然飛過來一個蒼蠅,一直貼着眼皮子飛,打又打不走,拍又拍不着。
猛獁巨象開始劇烈的甩頭,想要將獠牙上的德庫拉甩出去。
德庫拉知道猛獁巨象打着什麼主意,所以死死的抱住獠牙,加上身體還被洞穿了,根本沒動地方。
見到甩不出去德庫拉,猛獁巨象開始卷鼻子,用鼻子抽打着德庫拉。
可憐的德庫拉,不斷被洞穿了身體,還要忍受着象鼻的抽打,場面一時可謂是男默女淚凄慘無比。
可正因為如此,猛獁巨象和德庫拉較上勁了,卻沒有衝進聚居地。
剛剛聽見猛獁巨象的嚎叫后,小矮人們已經從廢墟的地下室里鑽了出來,所以德庫拉不自量力擋巨象這一幕也看的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老族長和一群小豆丁們,哇哇亂哭。
這是親人啊,真正的親人,捨身擋巨象,英雄美名揚。
當然,哭歸哭,小矮人們見到巨象在那折騰德庫拉,立馬三五成群的拽出了女野人,開始往山坡上跑。
家沒了可以重蓋,人沒了就雞毛都沒了,善良的地表人類,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白月也放棄了攻擊猛獁巨象的想法,下令讓大家進入聚居地廢墟里幫着救人。
而德庫拉依然和猛獁巨象較着勁,解下了皮帶,照着猛獁巨象的大眼皮就是一頓抽。
“讓你抽我,讓你抽我。”
當然,這話是德庫拉說的,不是猛獁巨象。
此時炎蛇也順着猛獁巨象的細密長毛爬了上去,單手抓住猛獁巨象的大耳朵后,另一隻手抽出了戰術匕首,準備照着猛獁巨象的眉心直接來個致命一擊。
或許是意識到了危險,猛獁巨象的大長鼻子甩了回來。
炎蛇自知沒德庫拉那麼抗揍,雙臂一角力翻到了猛獁巨象的頭頂上,然後就出現了一副極為搞笑的畫面。
猛獁巨象一鼻子抽自己臉上了。
炎蛇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沒抽到炎蛇,猛獁巨象再次甩動長鼻,又抽德庫拉身上了。
炎蛇能躲,德庫拉可躲不了。
炎蛇笑的更大聲了。
而聚居地的后側,所有女野人和小矮人已經撤退完畢了。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了,德庫拉居然還沒有死。
現在猛獁巨象會不會衝進聚居地里已經沒大所謂了,反正人都跑出來了,大家目前想知道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德庫拉什麼時候吹燈拔蠟。
這傢伙還在那淌血呢,地面都染紅了,可還在那和炎蛇吵嘴,不時的挨上幾鼻子。
炎蛇和個靈猴似的,在猛獁巨象大臉盤子上上躥下跳的,猛獁巨象的那鼻子來回抽動,碰不到炎蛇,只能拿德庫拉出氣。
這一幕,着實令大家啼笑皆非。
到了後來,猛獁巨象原本還血紅的雙目漸漸恢復了清明,不再是一邊叫一邊瘋狂的踐踏着地面,而是高舉着象鼻子,就等炎蛇跳到臉上然後抽他,兩個圓咕隆咚的大眼睛都有點鬥雞眼了,像一個等着玩遊戲的頑皮孩子。
而且猛獁巨象已經對德庫拉失去了興趣,把腦袋低下后,象鼻子開始扒拉德庫拉,想要將他從獠牙上扒拉下去,不過動作很溫柔,慢悠悠的。
知道猛獁巨象已經恢復了正常,德庫拉也順勢“滑”了下來。
白月雙眼一亮:“衛生員快過去,我覺得。。。覺得德庫拉還能搶救一下。”
“搶救一下?”黃浩然:“能嗎?”
白月:“不能嗎?”
一個背着醫藥箱的光頭大漢走了過來:“白局,那傢伙創傷面天大了,咋救啊,萬一那巨象在一發瘋踩下去我也得廢。”
孟勇照着衛生員的屁股就是一腳:“讓你去就去。”
衛生員滿臉不情願的跑了過去,眼看着快要接近猛獁巨象了,開始躡手躡腳的。
不近距離接觸的話,根本無法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和小山一樣的猛獁巨象會帶來多麼強大的壓迫感。
德庫拉躺在血泊之中,見到衛生員來了,有氣無力的喊道:“快,快拿創可貼。”
衛生員滿面無語。
這傷口,別說創可貼了,蘇菲都沒有吧。
衛生員也是個膽大包天的貨,踮着腳跑了過去,將德庫拉抗起來后,掉頭就跑。
猛獁巨象根本沒搭理他,還是專心致志的和炎蛇玩着遊戲。
見到德庫拉被抗走了,炎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干點什麼了。
望着高舉着的象鼻,突然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弄死這個傢伙,因為猛獁巨象已經冷靜下來了。
“真尼瑪幼稚,你自己玩吧。”
炎蛇翻了個白眼,隨即坐在了猛獁巨象的大腦袋上,點燃了一支煙。
而猛獁巨象長鼻子微微甩動了一下,隨即彎腿爬了下來,就趴在了聚居地的門口。
炎蛇猛然發現,猛獁巨象的長鼻上遍佈交錯的傷痕,而且許多傷痕都是新添的,尤其是根部下方,不時往外滲着鮮血,除此之外,之前因為土製炸藥的緣故,好多金屬釘子和金屬碎片都扎在象鼻上。
猛獁巨象最靈活的就是鼻子了,鼻子上有東西的話,靠自身的話根本無法弄下來。
彈飛了煙頭,藝高人大膽的炎蛇順着長長的象鼻子滑了下去。
轉過身,望着猛獁巨象那雙灰溜溜的大眼睛,炎蛇罵了聲娘,隨即擼起袖子,開始拔象鼻子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金屬。
似乎是感受到了炎蛇的善意,猛獁巨象和溫順的小狗似的,微微張了張嘴,伸出猩紅的大舌頭舔了一下炎蛇。
這一幕出現后,遠處的人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楚御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他還沒摸過猛獁巨象呢。
跑到十多米的距離后,楚御確定猛獁巨象不會攻擊自己,這才走了過去,幫着炎蛇開始處理象鼻子上的金屬碎片和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