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終償所願

21章 終償所願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楊家村依然的寧靜安逸。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已過去煙消雲散,楊厚土每天的作息非常規律,到點起床就開始掌上壓仰卧起坐軍體拳等一系列的軍旅“營養早餐。

這是他兩年多以來每天早上的必修課,當然,現在在這營養早餐之前又加上了打坐修行,雖然這讓他的睡眠時間縮短了不少,但是每天他都覺得精神奕奕。這寧靜的山村除了他以外沒人會起那麼早鍛煉身體,有那精神還不如在田裏多整整呢!

“砰~砰砰~~”一聲聲節奏感強烈的抨擊聲在安靜的早晨響起,這是楊厚土打沙袋的聲音。這二樓平台上現在已經成為了楊厚土的健身房,焊接的單杠,自製的沙袋等等應有盡有。

這寒冬臘月的清晨,他就穿着個背心站在二樓的平台上肆意的揮灑着汗水,讓他有點兒小尷尬的是遠遠的,有兩三個差不多同齡的村妹子站在竹林堆里悄悄的沖他評頭論足的,時不時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她們悄悄的看楊厚土健身好幾天了,這讓依舊光棍兒的楊厚土又是鬱悶又是竊喜.....

中午吃過飯,他就又開始抱着那本兒清水註解翻看着,打小他的學習就不咋地,所以這書裏面有很多東西,明明看了好幾遍可他愣就記不住,所以只能隨時補課了。

楊四爺家前兩天他去過一次,楊大明說他感覺到頭七那天自己老爹應該回來過了,還託夢說讓他謝謝楊厚土。不過當楊厚土到他房子後面的墳地了看了以後還是嘆了口氣,楊四爺的魂魄沒有在這裏,十有八九是讓陰差帶下去受刑了,這時間長短誰也沒個准,說不準一年,說不準等楊大明老死也回不來了。

看着楊大明默默的給自己的老父燒着紙錢,他心中暗嘆:“唉!這收不收得到還兩說呢。”不過他沒挑明,給這大明叔留點兒念想吧。這家人之前被折騰得夠嗆,該放下歇息歇息了。

入夜,楊厚土用塑料口袋裝了點兒錢紙和香燭懷着忐忑的心情叼着根煙坐在樓梯口。樓下的燈已經熄滅了好一會兒了,他奶奶習慣了早睡,農村的晚上可沒什麼廣場舞可以跳,爺爺不在了之後奶奶也就沒有了一個人看電視的心情。

因為她習慣了爺爺看什麼她就看什麼,沒有了爺爺選台,電視她老人家也就不看了。等到他聽到了那邊傳來了奶奶均勻的呼聲,他才起身躡手躡腳的提着電筒和膠袋出了門。

一路上他的心有點兒激動,因為他糾結了許久才決定今晚上去他爺爺的陰宅看看他的爺爺。

從他知道清水註解確有其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爺爺的陰宅看看,可自從之前在楊四爺墳地里沒有看到楊四爺的魂魄以後他心裏就有點兒害怕。

自己爺爺也是從那個年代熬過來的,也做過一段時間隊長,而且聽奶奶說還偷過隊上的米回家給孩子做干稀飯吃。誰也不知道自己爺爺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做過什麼昧着良心的事情,要是真有,那估計也會按照陰間的法度被陰差用鐵鏈子拉走下去承受各種極刑。所以他不敢去.....

今天吃過晚飯以後他坐在堂屋裏看電視,那視線壓根兒就沒在電視上,就這麼躺在涼椅上看着爺爺牆上的黑白照片發獃,實在是按耐不住心裏那股對爺爺的思念,所以他決定今晚怎麼的也得去看看爺爺,不管是什麼結果,自己總得要面對的不是?

要是爺爺不在,那自己就悶頭修行,等到哪天神功無敵刀槍不入了,自己就提着菜刀下陰間要人去.....

懷着那種忐忑又激動的心情,他抱着膠袋走過田坎翻過山坡眼看着就要到他爺爺的墳地了。

“呃?那是啥?”楊厚土遠遠的就開了靈眼,因為他爺爺的墳地與村上很多故去老人是在一起的,是楊家村少有的集體墳。

這那麼多墳裏頭萬一有個啥也好提前看個清楚唄。不得不說那河裏的水煞把楊厚土的膽子直接給嚇回去了不止一個等級,前段時間他剛學清水術的時候再加上陰差這麼一忽悠,壓根兒就不怕鬼。現在嘛....雖然說不犯怵,但是也謹慎了許多。

這貨一開靈眼,遠遠一看。居然看到那墳地里居然有一處亮亮的地方,這大晚上的誰在燒紙?他疑惑的慢慢的朝着墳地走了過去,走到墳地沒多遠的時候,他有點兒懵逼了。只見墳地里居然神奇的架着一張四方桌,旁邊立着兩個透亮的燈籠,幾個老大爺大晚上的居然架着桌子在墳地里玩兒起了長牌?

而且旁邊還站了好幾個稍微年紀輕點兒的中年人指指點點的圍觀着,這一幕居然...毫無違和感。

我擦,幾年沒回來這村裏的人玩兒得這麼刺激了?楊厚土嘟囔着走了上去,剛走沒兩步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不對!他眯着眼睛仔細的看着那群圍觀的中年人,其中有一個怎麼看起來這麼面熟?

“卧槽!李二叔!”楊厚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驚呼出聲。李二叔就住在村裏的灣子上,這都肺癌死了三四年了,那時候辦喪事的時候楊厚土還去幫忙洗碗來着。

他雖然開着靈眼,但是遠遠的看見這一幕他壓根兒就沒往那方面想,估計是這暖色的燈籠太過正常,他完全把這伙子“人”當吃飽了沒事兒乾的村民了。敢情這一票的牌神全是死人,怪不得這都在墳地里打牌....

這怕是楊大濕自拿到清水註解之後看到的最為和諧的一群鬼了。

楊厚土的驚呼聲一下子把一群亡魂給驚動了,他們全都轉頭瞪着眼睛看着楊厚土,那些正常的面孔霎那之間全都變得血肉模糊,高掛着的兩個暖色燈籠瞬間變得青幽幽的寒光四射。整個墳地就因為楊厚土的這一聲一下子變得陰風陣陣。

楊厚土一愣,看着這些突然變身的鬼他一點兒都不怕,雖然他們看起來個個都猙獰恐怖,有半張臉爛肉的,有掉眼球的,還有連皮肉的爛完了的,各種能讓人嚇破膽的造型應有盡有...

因為他知道,這鬼的臉能夠呈現出人死後七天之內的本身面孔。死的時候天氣涼,那埋在地下七天之內變化自然不大,至多不過浮腫里稍有點兒潰爛而已。

死在夏天的人那肯定就會腐爛嚴重看起來恐怖的多,而鬼臉上是個什麼面孔那是隨意的,感受着這一群鬼的亡魂氣息,他知道雖然有這麼多看起來陰森恐怖的亡魂,但沒一個是怨鬼冤鬼,全都是些正常的陰魂,所以他自然是不怕的。

“嘿!李二叔!打牌吶?我楊二娃啊!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楊厚土笑嘻嘻的沖那個半張臉都是爛肉的李二叔說道。這一群鬼都是直愣愣的盯着他,他們的感覺這時候跟人見了鬼是差不多的情況,都有點兒大腦短路。

“楊二娃?你...你咋能看見我們?”那個李二叔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嘿嘿!我天生陰陽眼嘛!”調侃一聲后,隨即他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鄭重:“各位叔叔爺爺們!我爺爺埋在這兒的,我想問問你們見着他老人家了么?”說完,他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心裏一直默念着菩薩保佑看着這些鬼長輩們等着他們回答。

沒人吭聲,哦不!沒鬼吭聲....

楊厚土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就在他鼻子一酸有點兒想哭的時候,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他下意識的就縮着頭捂着腦袋。“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來看我啊!看老子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孫子!回來那麼久也不知道過來給我燒把香啊!”

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抱着頭的楊厚土突然回過神來,他狂喜的轉頭朝着這聲音看去,只見身後的八仙桌上右手位置坐着一個老頭正怒火衝天的摔着手裏的長牌指着他吼着。

“爺爺!!”激動的楊厚土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思念一下子跪倒在地伸手想去抱住老人的腿哭鼻子,可這陰陽有別,他的身子一下子穿過了桌椅,雙手抱在老人的雙腿上抱了個空。

“哭哭哭!牛高馬大的哭個球啊!影響我贏錢!散了吧散了吧,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孝的孫子!”楊厚土他爺爺看似惱火的把手裏的牌一扔站起來拍了拍手道。

“嘿!得了吧你,瞧你那得瑟樣,那鬍子都高興的翹起來了還裝這德行有意思么?有個那麼出息的孫子你就偷着樂吧你,還教訓呢!大家認識幾十年了,別想獨吞!二娃啊!你這香今晚上帶來多少?給我們也分點兒唄!”

楊厚土一抬頭,嘿!也是個熟悉的爺爺輩兒的長輩,他現在心情非常好自然是趕緊點頭說道:“夠的,夠的!等下我每位長輩都給上一柱哈!”他今晚帶了一把香呢,每人一注分一分怎麼的都夠了。

“哈!乖了乖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爺孫倆了,楊鐵柱啊!真羨慕你有個好孫子啊。走咯走咯!大家去李二娃墳頭兒哪兒搭夥去,等着等下楊鐵柱他孫子給我們上宵夜咯!”另一位老輩鬼魂笑呵呵的說完帶着一群長輩亡魂一個個的離開,飄飄悠悠的又落到了百餘米遠的一個地勢較為平坦的墳頭旁邊重新架起了四方桌打牌去了。

楊厚土看着這一幕有點兒目瞪口呆,敢情這死了之後的日子比活着還清閑愜意啊!這些長輩很多他都認識,活着的時候要是打牌打到這麼晚不回家,家裏的母夜叉早就提着棍子來找人了,有的老輩做了一輩子妻管嚴,何曾這麼逍遙自在過?

“二娃!嘿!我是村社上的周三爺,能麻煩你個事兒不?”楊厚土正準備跟爺爺說話呢突然一個聲音把他打斷了,一個年老的陰魂飄到他身邊沖他笑道,看着有點兒面熟不過他記不得是誰了,他笑了笑說道:“您說,您這跟我爺爺是鄰居呢。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幫忙哈!”

“我那孫子周偉你還記得吧?以前你們一起讀書來着。麻煩你給他捎個話,給我燒點兒錢紙,要老錢紙那種!別學城裏人給我燒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動不動就是十億一張的那種廢紙,在下面壓根兒買不到東西,跟廢紙一樣惱火得很!”這周三爺愁眉苦臉的說道,他也是惱火夠了,自己這孫子不知道擱哪兒看到的那種玩意兒,這一燒就給自己燒了兩三年的那種冥幣,整得自己已經兩三年沒錢花了,都靠“墳友”們救濟着過日子呢。

“啊?好好好,我一定帶到哈!”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心裏暗自慶幸,那玩意兒他也買的有,不過今晚還好他帶的是一捆老錢紙,要是帶那玩意兒來,現在爺爺貌似打不到他了,不過這一頓狠罵那是鐵定跑不了了。

這清水註解上可沒有教過這個,看來,讀萬卷書還真不如行萬里路啊!自己現在,真心嫩得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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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決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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