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川久保玲的霸氣
無論在文藝作品中,還是在現實生活中,電梯間都是曖昧多發地,這大概和它封閉而狹小的空間構造有關。然而黑衣女人的行為,明顯超出了曖昧範疇。
簡而言之,林海被襲了。
一個少年,被一個中年女人堵在電梯一角上下其手,讓人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吐槽。
蜷川實花略一猶豫,還是跟了進去,這無形中拯救了林海。
感覺到後有人,正在對林海上下其手的老女人稍稍收斂了些,只是雙手仍舊摩挲着林海的口,嘴裏喃喃自語着:“太棒了,太棒了……”
林海無奈的說道:“呃,這位女士,我知道我的材很好,不過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
“材?不,我說的是衣服!”
女人退後一步,上下打量着林海,讚歎道:“真是天才的創意!這衣服是誰設計的?”
“是我的經紀人。”
說話間,電梯到達一樓,女人一把拉住林海胳膊,問道:“你說經紀人?”
“川久女士,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話?”
林海這時候已經認出了對方,主動發出邀請。
對方也意識到堵在電梯口說話不合適,點頭應了一聲,一手拽着林海,一手拽着蜷川實花,大步向電視台自營的咖啡廳走。
……
說到本的時尚教母,有人說是草間彌生,有人說是川久保玲,前者定位是前衛藝術家,後者則是服裝設計大師。
兩人有很多相似之處,譬如說,都是萬年不變的沙宣頭,都只穿自己設計的衣服,在服裝設計上都傾向於非對稱設計……以及都是老女人。
老女人很難伺候,名聲赫赫而又處在更年期的老女人更是如此。
川久保玲還是知天命的年紀,卻已經有了從心所的氣場,一手牽一個,霸氣如女王出巡。
如果配個bgm,大約是“左右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呸呸,應該是“左牽黃,右擎蒼”……
呃
呃,讓我們忘掉bgm吧。
……
進了咖啡廳,川久保玲完全不徵求林海和蜷川實花的意見,直接沖服務員喊了聲“三杯黑咖啡”——話說不愧是“暗黑界女王”,咖啡都只喝黑咖啡嗎?
點完咖啡,川久保玲的視線轉向蜷川實花。
“你是他的經紀人?你叫什麼名字?”
說完,川久保玲打量蜷川實花的眼神透着困惑。
“非常抱歉,我是蜷川實花,是個攝影師……”
“啊,是你啊。”
川久保玲恍然大悟道:“我看過你的攝影展,我很不喜歡。”
“謝謝……呃……”
蜷川實花下意識的表示感謝,俄而反應過來,對方並不是在誇她,而是不加掩飾的批評。
川久保玲的毒舌還在繼續。
“你太沉迷色彩了,太花哨,這點我很不喜歡。如果不是衝著你父親的面子,我是絕不會去看你的影展的。對了,你跟過來幹嘛?”
川久保玲一連擊外加終結技,直接把蜷川實花噴成了篩子。林海看得津津有味,強忍着才沒有笑出聲。
這都是報應啊。
之前蜷川實花對林海各種冷嘲諷,結果轉眼就碰上了更狠的主。
從年紀來看,川久保玲是長輩;從地位來看,她和蜷川幸雄都是各自行業的翹楚;加之她在本時尚圈的話語權,對渴望涉足時尚攝影領域的蜷川實花簡直是剋星一般的存在。
被罵了還得賠笑臉,蜷川實花差點沒憋屈死。
何況旁邊還有個林海。
現在傻子都看得出來,川久保玲對林海上的衣服評價很高,偏偏蜷川實花剛剛才將這衣服噴的一無是處,這臉打得可真瓷實。
蜷川實花的臉忽紅忽白,最後泄氣的對林海低頭道:“對不起……”
川久保玲不了解前因後果,看得一頭霧水,但她的注意力只在蜷川實花臉上停留了一瞬,就迅速回到
到林海上。
“我是川久保玲。”
川久保玲的自我介紹同樣氣勢滿滿。
沒有頭銜,沒有補充說明,只有簡單的一個名字,只有足夠自信的人才會這樣做自我介紹。
“我是林海。”
林海的自我介紹同樣惜字如金。
他的底氣同樣很足,經過前段時間的一連串高曝光,相信只要不是與世隔絕的人,或多或少都對他的名字不陌生。
“我知道你。”
川久保玲點點頭,不耐煩的問道:“你的經紀人叫什麼名字?”
她的語氣擺明了在說:我管你是誰,我只想知道你的衣服是誰設計的。
這回換成蜷川實花看鬧了。
和蜷川實花想像的不同,吃癟的林海並未露出尷尬的表,反而一臉自豪的正面回答道:“她叫大島曉美。”
“大島曉美……”
川久保玲咀嚼着這個名字,眉頭皺了起來。
“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裏聽說過……”
林海說道:“她以前是自由撰稿人,在視覺系搖滾的圈子裏有名的。”
“我想起來了。我看過她寫的文章,對演出服裝方面很有見地。”
說到這裏,她的眉頭擰緊,沒好氣的對林海說道:“這樣優秀的服裝設計人才,你居然讓她做經紀人?”
川久保玲噼里啪啦噴了一通,概括起來一句話:你算哪根蔥?給大島曉美提鞋都不夠!
林海笑呵呵的聽她噴完,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由衷的為大島曉美感到高興。川久保玲的褒獎,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林海估計只要放出風去,大島曉美馬上會成為各大服裝品牌競
相爭奪的對象。
林海向川久保玲解釋了一下大島曉美的經歷,誠懇的說道:“我很支持她追求自己的夢想,不過她似乎不太自信。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您能給她一點信心。”
“原來如此
。”
川久保玲的眉頭舒展來開,點頭道:“你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我給她打電話。”
林海從包里取出大島曉美的名片。
川久保玲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掏出手機給大島曉美打電話。她在電話里只說了三句話——
“我是川久保玲。我在nhk電視台一樓咖啡廳。我在這等你。”
說完,她掛斷手機,端起氣騰騰的黑咖啡,開始扮老佛爺。
林海和蜷川實花面面相覷。
川久保玲明顯沒興趣和他們說話,但是兩人也無法離開,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陪坐。
叫服務員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林海疑惑的看向蜷川實花。
蜷川實花光棍一條的再次向他道歉,解釋起之前對林海態度惡劣的原因。
林海聽后恍然大悟。他也不小氣,笑道:“這真是誤會了。寫真集的籌備都是紀伊國屋的人負責。”
蜷川實花搞清楚原委,鬱郁道:“我就知道擺脫不了父親的影響……”
“呵……”
對面的女王大人嗤聲一笑,放下咖啡杯,用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着蜷川實花,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只能把你的話理解成軟弱。你的父親影響力再大,也只是提供給你一個更高的起點,並不能左右你能達到的終點,除非你認定自己一輩子只能原地踏步,那就繼續抱怨下去吧。”
蜷川實花沉默了。
林海搖頭道:“大道理誰都懂,但是虛假的繁花,只會讓人產生自我懷疑……”
林海頓了一下,對蜷川實花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過就像川久女士說的,決定你的人生成就的,終究是你自己。”
“你能理解?”
蜷川實花感到有些意外。
林海點頭。
蜷川實花面臨的問題在星二代的圈子裏很普遍,因為父母的名氣,星二代往往一路順風順水,但是這隻會讓他們感到懷疑——我收穫的關注,到底
底有多少屬於我自己?
聽上去有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然而還是那句話——大道理誰都懂,要想通並不容易。
“我雖然不是星二代,但也面對過同樣的問題。我從很小就開始彈鋼琴,參加過很多比賽,也獲過很多獎,自以為水平還不錯,然而直到有一天,別人告訴我,我能獲獎是因為我父親給主辦方提供了贊助。”
林海攤手道:“我當時很受打擊,不管走到哪裏,都感覺有人在沖我指指點點……一直有個聲音在我腦海中盤亘不去,它告訴我,我獲得獎都是買來的
,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音樂天賦。”
林海說到這裏,停下來喝水。
聽得入迷的蜷川實花急切的問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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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放下水杯,笑着說道:“我問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音樂。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繼續好了,不管自己有沒有天賦,不管置真實還是虛妄,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當然,我從華夏來到了本,也是為了擺脫他的影響。”
“你是華夏人?”
閉目養神的川久保玲突然開口問道。
“是啊。”
林海的華夏份如今不是秘密,只不過媒體在抓不到他痛腳的時候,不願意大肆宣揚——當然也有些人堅持認為,林海既然有二分之一本血統,那就是本人。
川久保玲上下打量着林海,問道:“這西裝的設計,你有插手嗎?”
“這西裝主要構思就是林君提出來的,我只是負責完成它而已。”
匆匆趕到的大島曉美回答了川久保玲的問題。
接着沖川久保玲點頭道:“川久老師,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剛剛和您通過電話的大島曉美。”
“請坐。”
川久保玲拉開旁邊的椅子,示意大島曉美坐下,接着迫不及待的問:“你說創意是他提出來的?”
說著,她一改漫不經心的態度,看向林海的眼神變得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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