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外婆
“剛才就提醒你別說多了，小心肚子撐的痛，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趙姳姳雖然嘴上是嫌棄十足，可身體卻靠近趙皙文，給趙皙文揉着肚子，好減輕趙皙文的痛苦。
“誰叫娘今個做的菜太好吃了，就連平日裏最難吃的白菜都這麼好吃呢。”
趙皙文說的也沒錯，今日所有的菜里都放了油，而平日裏，不管是趙奶做飯，還是趙母做飯，都是沒有油的，寡淡的如同喝白開水一般。
“好好好，你有理你有理，說不過你了，現在肚子好點了沒，沒那麼痛了吧？”
趙姳姳本來是打算送了東西就回去的，可誰知道趙父非要留他們吃飯。趙姳姳是知道這個時候的鄉下人家一天都是只吃兩頓飯的，而他們剛吃的時候還不到午時，這會太陽正在頭頂上曬着，趙姳姳又不想頂着這麼大的太陽回去，只能閑坐在堂屋中，給趙皙文揉着肚子。
趙母則是進了自己屋裏拿了綉線出來，繼續綉着那還沒有綉完的綉品。料子不是粗布，可見是綉了拿去賣的，樣子也好看，正是那鴛鴦戲水。
“我沒那麼痛了，就是有些困了。”
趙皙文畢竟還是個孩子，吃飽了，又正好到了午時，瘋玩了半天，也該睡上一睡了，趙姳姳也沒強留趙皙文非要陪她，而是趕緊讓趙皙文躺到靠牆的竹床上睡覺。
這竹床就是用竹子做的，夏天睡上面，涼涼快快，倒也不熱，放在堂屋裏，可見也是用來午睡用的。
趙皙文爬上去躺着沒兩分鐘就睡著了，而趙姳姳正好做到趙母旁邊，瞧趙母繡花。
李如常跟趙父喝了點小酒，是趙奶自己糧的，沒什麼勁頭，估計也是李如常酒量小，早早躺到趙皙文的屋裏睡著了，而趙父則回了自己的屋子躺着；趙奶去後院，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娘，你這鴛鴦繡的真好。”
趙母的綉法雖然不是蜀綉，卻綉工是真真的好，將兩隻鴛鴦繡的活靈活現，要是趙母學會了蜀綉，怕是得成為一位有名的綉娘了，就是趙母的十指糙了些，沒辦法去碰那些精緻的綉布，不然會刮壞綉布的。
“這是你外婆教我的，綉了這麼多年，自然也就會了啊。”
趙姳姳是沒見過外婆的，可記憶里也是時常聽到趙母提起這位外婆。聽說外婆是被外公撿回去的，撿回去的時候，全身都是血，後腦勺也被撞了個大包，好不容易將外婆救醒了，可外婆卻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而外公的娘瞧着外婆是個能生養的，直接讓外公娶了外婆。
而外婆長得也不錯，雖然當時身上的衣服都被血給染污了，可上面的料子確是不凡，而外婆十指白凈光滑，可見應該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遭遇了不測。
起初，外公是不同意的，畢竟，外婆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外公只是個種田的鄉里漢子，是萬不敢高攀的。可兩個年輕人，男未婚女未嫁，天天住在一個屋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都生了情愫，而外公的娘也是個利落的人，瞧着這有了眉頭，立馬就將喜事辦了。
外婆雖然什麼都不會，可人卻是個聰明的，什麼事，第一次不會做，瞧上幾次，也學的有模有樣了；外公同外婆一共生育了兩子一女，而趙母在家排行老二，可惜外婆身子不行，又常年勞作，在趙姳姳還未出世的前年就去了。
“娘，外婆一直沒有想起自己是誰嗎？”
趙姳姳總覺得自己這位外婆應該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而且，這位外婆怕是沒有失憶過，就算是失憶了，後面肯定是想起來了，不然怎麼教趙母綉法的。
“沒有，你外婆走的時候，都在問自己是誰。”
趙母一邊綉着鴛鴦，一邊回答趙姳姳的問題。
“娘，我前陣子去鎮上賣衣裳時，認識了布鋪的掌柜大娘，她瞧着我可愛，特意教了我一種綉法，娘，你想不想學啊？”
趙姳姳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就開始想法子教趙母蜀綉了。反正趙母是原主的親娘，肯定不會背叛自己閨女的，而且，到時候會蜀繡的人多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想着這到底是誰先繡的了。
“這可不行，姳姳，娘告訴你，雖然現在的綉法人人都會，可還是有些不外傳的綉法，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人家掌柜教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能隨便將綉法告訴別人哦。”
趙母停下手，認真地看着趙姳姳，嚴肅的模樣是趙姳姳第一次見。
“娘，您放心，這些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不過，這綉法我是問過了掌柜大娘的，她說了，可以教自己身邊的人的。”
趙姳姳將頭靠在趙母的肩上，這是趙姳姳第一次體驗對母親撒嬌的滋味，心裏是說不出來的甜，很新穎，這讓趙姳姳很喜歡。
“真的嗎？你沒有騙娘？”
趙母還是不太相信趙姳姳的話。
“哎呀，娘是不信我了嗎？來來來，娘，我綉給您看。”
趙姳姳也不再廢話，直接動手搶過趙母手上的針線，像昨天教掌柜大娘一樣，用蜀繡的手法，綉了一朵小花。
“娘，你看，就是這樣的，好看吧。”
“哇，姳姳，這掌柜真的允許你教身邊的人嗎？”
趙母雖然一直生活在鄉下，也沒什麼見識，可趙姳姳的這蜀綉一瞧就知道肯定非凡，多半是人家掌柜要收自己女兒為徒，才將這“祖傳綉法”教與趙姳姳的呢。
“哎呀，娘，這是真的啦，我真沒騙您，您就趕緊學會，多綉幾個樣式拿去賣，也好給家裏補貼點家用。”
趙姳姳是不可能實話實說，只能一路騙到底。不像昨天因為趕時間，趙姳姳教掌柜大娘只是大致將一些不同的地方說了一下，而教趙母卻不存在時間問題，一個下午，趙明明很耐心的講解蜀繡的不同之處。
趙母一個下午都在跟趙姳姳學蜀綉，地里自然就少了一個人，好在李如常說自己如今也是買了地，還不會怎麼種地，下午就同趙父和趙奶去了地里，說是學習，實際是在幫趙父在乾地里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