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軍之主 第十五章 真相
“當然,來,隨便照。”楊亭風笑呵呵朝小姑娘回答道。
“惠青,吃了飯再照。”申青堂比較嚴肅的聲音響起,讓拿着手機的申惠青有些喪氣,但也不敢違背爺爺意思,只好重新坐下。
……………………
首都北洛機場,楊亭風二人剛走出機場,當然沒忘給申惠青留下幾張照片。
楊亭風將老人送進車子的副駕駛,自己才上了駕駛位開車。
一路無話,十分鐘后,在楊亭風幼時所居的宅院前停下。
兩人下了車,楊亭風攙扶着老人緩步往敞開的大門內走去。
大堂內,張泉生七人分別落座,楊亭風先將攙扶的老者扶着坐下,才回過身說道:“韓閣老,能否說說原因?”
韓向國五人先是起身對着楊亭風鞠了一躬才抬頭說道:“我這裏有段視頻,你們看過就知道了。”
韓向國手裏拿着一個U盤,上前將U盤插入大廳上方的電視機後面,然後拿起遙控器朝着電視按了幾下。
電視裏出現一個白色大廳畫面,大廳中間放着一張會議桌,桌邊十一人安靜落座,最上方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中年人,中年人座着輪椅正在喝茶,那是楊亭風的老師,楊辰麒。
“向國,你先說。”楊辰麒放下茶杯,神色有些凝重。
做在左手第一位的韓向國環視了一圈才開口道:“昨天晚上有山上之人派來的人找到我,讓我布下圈套滅了鎮國軍,好處就是給我修行之法並且保我登山。”
“山上之人?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呢?老將軍也沒上過山,更談不上和山上之人結仇吧。”韓向國下方的一人也是神色凝重的問道。
“因為鎮國軍前幾任大將軍上過山,並且和此人結下了血仇,而這個人也了解到鎮國軍的每一任大將軍都會上山,並且不乏地上叩入玄門之人,所以為了斬草除根才找到了我。”
“那咱們不上山,他也拿咱們沒辦法吧?”左手的一人緩緩開口,的確,山上怕沾地上因果,確實不能親自下山。
“他說如果我不做,便發動東寰之地的所有國家滅我東旬,並且我在昨晚陸續的接到了九國之人的電話。”韓向國一拳錘在桌子上,難以掩蓋臉上的憤怒之色。
“目前鎮國軍尚未恢復元氣,這九國都來的話,咱東旬恐怕無還手之力啊!”
“是啊,是啊。”
“這該如何是好?”
下方響起竊竊私語,各自討論着該如何保全東旬又不傷害鎮國軍的辦法。
“安靜,我和老將軍昨晚一夜沒睡,想了個法子,你們聽聽看。”韓向國臉色沉重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我們和老將軍演一齣戲,一出金蟬脫殼的戲。”
接着韓向國便向眾人說著演戲的各種細節,最後由大家統一投票,所有人都無異議之後電視裏的畫面也就變成了藍屏。
“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將軍在演戲的過程中舊傷複發,可當時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老將軍一直給我們使眼神,要求繼續。”韓向國眼角亮起點點白光,神色充滿了悲憤。
“那為何現如今,九國還是打過來了。”楊亭風神色有些複雜,不知該作何感想。
“因為張泉庭,因為張泉庭才導致整個計劃的崩盤,我們原來以為老將軍只是突然的舊傷複發,後來張泉庭叛國,我們才意識到不對勁,回頭仔細的又排查了當年之事,抓走你們的那天路上張泉庭往老將軍后腰插入了一根銀針。
原來張泉庭早已叛變,被他們以修行之法引誘。我恨啊,是我們害死了老將軍,是我害死了我東旬的功臣。”韓向國聲音有些哽咽,其他四人也是老淚縱橫,眼神中帶着悔恨。
“這段視頻我先留着,如果確認無誤,我另有決斷。”楊亭風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自己背負了十年之久的血仇是演戲?
可聯合著申青堂拿出的筆記一切好像都說得通,那天晚上韓向國對黑衣人的翻臉也有了理由。
“老將軍之死我等五人難辭其咎,這次來我們也想好了,餘生的日子裏都將住在此地為老將軍守靈。我真的很抱歉,真的很後悔,對不起,對不起。”韓向國五人臉上充滿了悔意,又給楊亭風鞠了一躬祈求能得到楊亭風的原諒。
“我還有一個疑問,申青騰是怎麼回事?”申青堂眉頭緊皺看向韓向國。
“本來當年沒他什麼事的,可有一次在我與山上之人見面時,申丹丹卻出現了,然後就看見那人的腰間一塊玉牌亮了起來,那人說了一聲“鎮玄之體”而且很驚喜的模樣,之後就把申丹丹強行帶走了,申青騰想救下自己的女兒可卻差點喪命,最後那人說只要申青騰按他說的做,就可以帶申青騰一起走。”韓向國哽咽道,拳頭緊握。
屋裏之人盡皆沉默下來,都在消化着剛才所聽到的龐大信息。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當年那個申家少女沒有坑害楊亭風,申青騰也沒有坑害自己的老朋友。
可楊亭風心裏就是不舒坦,感覺有些堵的慌,自己的老師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嗎?哪怕一點點也就活下了啊!
生在東旬,死在東旬,是他最好的歸宿,這是老師說的,為了東旬而死,就不算是死,護國而死,是鎮國軍歷來的榮耀。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本能,鎮國軍的本能。
這樣想着,想着,楊亭風便感覺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而出,自己的師傅比任何人都偉大,任何人。
“堂…叔,我……我想出去走走。”楊亭風哽咽道。
“亭風…不要…不要恨…他們,這是…我鎮國軍的榮譽。”奄奄一息的中年人躺在床上朝早已哭成淚人的少年說道。
當時的少年還不是太懂為什麼師傅說這是鎮國軍的榮譽。
現在他明白了,可明白了有什麼用,師傅已經不在了,那個天天與自己講規矩道理的師傅不在了。
天空下起了小雪,那個生平只哭過一次的青年,在這天留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眼淚。
青年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該去往何方,青年看到幼時自己愛吃的包子鋪,包子鋪下一個坐着輪椅的中年人在排隊給自己身後的少年買包子,即使被很多人插隊,中年人絲毫沒有懊惱,依舊堅持給少年買到了包子。
青年看到大橋下一個少年苦練馬步卻依舊在河裏站立不穩的少年,而那個坐着輪椅的中年人一瘸一拐的站起身為少年示範。
青年看到一個坐着輪椅的中年人帶着一個少年要去給少年提親,可在提親路上越走越遠,彷彿要消失不見。
青年發了瘋的想抓住中年人,可腳步好似有萬斤之重,最終中年人還是帶着少年慢慢走遠,快要消失不見時對着少年說道:亭風,一個人的路還是要繼續走。
原來那句話是在告別,青年眼神中充滿了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笨,沒有聽出來那是在告別。
青年走到一個景點公園裏,找了塊空地靜靜坐下仰望着天空,他說這裏是鎮國軍的發源地,這裏有鎮國軍歷來的親近之氣,還說如果自己以後死了就要埋這裏守護東旬,終於還是得償所願了。
可是卻留下了一個再無師傅的少年。
……………………
“亭風,這塊地韓閣老他們已經圈起來了,已經來了拆遷隊準備修築陵園和簡單的居住之所。”申青堂坐在楊亭風旁邊,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青年,只能默默陪着。
楊亭風點了點頭,臉色平淡看不出什麼。
第七天。
“亭風,東海已經收復成功。”申青堂從旁邊的小帳篷里走了出來,眼神帶着些許擔憂,這都已經七天不吃不喝不睡覺了,要不是知道楊亭風已經叩入玄門,申青堂早就把楊亭風架走了。
“亭風,亭風?”申青堂剛才沒注意到,走近了才發現楊亭風耷拉着腦袋雙眼緊閉。
申青堂神色有些焦急,伸手準備抱起楊亭風去醫院看看。
“爸,你別動,他沒事,這是好事。”從家中趕來兩天的申天將出現在申青堂旁邊,攔住了要抱人的申青堂。
申青堂眉頭一挑回身喝道:“好事?這是好事?你看看人都成什麼樣了?修玄也不是這樣子修的吧?我怎麼沒見你用這姿勢修玄?”
“爸,誰說修玄必須有一個固定的姿勢了?他這是在半玄破境,如果成功了,會有很大好處的。”申天將微微苦笑,自己老爸的性格總是那麼急。
“半玄破境?什麼意思?”申青堂神色緩和了下來,既然申天將如此肯定,那自己應該真是白擔心了。
“我這麼跟您說吧,修玄,就是把玄氣裝到一個瓶子裏,瓶子裝滿就會遇到瓶蓋兒,而那個瓶蓋兒就是所謂的瓶頸了,那是要自己的感悟才能突破的。而他這種半玄破鏡就是瓶子還沒裝滿就要突破瓶蓋兒,如果成功了,意味着他只要有足夠的玄氣就可馬上入境。”
申天將給老人解釋了一番才算是讓老人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叫那邊的拆遷隊停一下,別讓他們打擾到亭風。”老人不耐煩的朝申天將擺了擺手,示意申天將快去。
申天將微微苦笑,到底誰才是你親兒子啊?不過還是馬上轉身去找拆遷隊了,要不然老人一挑眉,自己就得發怵,幼時落下的毛病現在還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