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資質
閃爍着淡藍色光芒的水晶球，共分為內外兩層，大球套小球，比鵝蛋還要稍大一圈兒的光閃閃的放在桌子中間，燦爛的光華叫舊破的小桌子也顯得鮮明了很多，而更叫人吃驚的則是坐在桌子旁一個勁兒喝酒的中年醉鬼，看着他林莫凡不免有些怔楞起來。
這個對林莫凡很沒愛的中年酒鬼，是原來這個軀體的父親叫林獨醉，當然這個名字林莫凡也是從白琳酒館知道的，從原來這個軀體的主人死亡到林莫凡在他身邊，雖然已經生活了三個多月，他不但沒給過他這個名譽上的兒子任何照顧，反而是大半時間都是由林莫凡來照顧他的，自然他也沒發現自己的兒子早就被靈魂掉包了，因為百分之九十五的時間，這個林獨醉都是爛醉如泥中，只有百分之五的清醒時間又在畫符。
突然看見醉鬼不醉了，林莫凡的心中還是不無緊張的，所以他有些戒備的看着那個醉鬼林獨醉，不知道他在剛畫完符后還能清醒是為的哪般，林獨醉倒是自動無視了林莫凡的神色和眼色，指着桌子上那個華麗的水晶球淡淡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資質嗎？過來把手貼在水晶球上面，如果你能讓內外兩層水晶球亮起一層，並讓它持續發亮二十秒以上，就表示你擁有成為職業者的資質。”
聽到林獨醉的話，林莫凡的心頭不禁一跳，瞪着一雙疑惑的眼睛，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不是不允許我……”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林獨醉打斷了林莫凡的話，指着水晶球道：“如果你能讓內部水晶球亮起，就表示你擁有煉魂師的資質，如果是外部亮起，就表示你擁有界師的資質，而如果你能……”林獨醉伸出食指，哧的一聲，從指尖處射出一道黑色光柱，形成一枝筆的模樣又道：“這正是封印師用來繪製封印符文時必需用到的技能叫‘魂指’，如果你能用自身魂力凝聚出一枝魂指，並維持三十秒，就表示你擁有成為封印師的資質”說完他面無表情的又招呼林莫凡道“好了，你來試試吧。”
聽了林獨醉的話林莫凡完全呆住了，不管是他的記憶，還是小林莫凡的記憶，中年醉鬼林獨醉從來就沒辜負過他的名字，對他也一向的相當冷淡，通常幾個月都不會和他說一句話，就算是繪製封印符文，也只是哼幾聲就了事，今天怎麼了？這可不像他啊？看着清醒的林獨醉，林莫凡不免有些狐疑的沉思了起來。
“還愣着幹嘛？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資質嗎？”等了半晌不見林莫凡動彈的林獨醉終於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當然想!”聽到林獨醉的話，林莫凡的身體為之一震，不假思索的話語立刻衝口而出，想了想他終於握緊拳頭快步走上前，沒有絲毫猶豫，林莫凡就貼近桌子的邊緣，立刻將雙手緊緊的貼在了水晶球上面。
“哧——”淡藍色的水晶球內外兩層居然同時發出一黑一白兩種光芒，當看到這一幕時，林獨醉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林莫凡並沒有看到他這個醉鬼爹臉上驚駭的樣子，他此時則在全神貫注的維持着水晶球持續發亮。
巨大的吸力從水晶球上傳來，林莫凡只覺得腦子裏好像快要被掏空了，身上的力量不斷的流失，只是短短五六秒中，就己經讓他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就好像一口氣跑了十幾個馬拉松比賽一樣，從內到外的疲憊，虛弱……讓他難受的想要大喊幾聲發泄一下，可又喊不出來，到最後連喘氣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十……十一……十二……十三……”林獨醉冷漠的數着。
林莫凡咬着牙堅持着，可十幾秒后他體內的力量己經完全被抽光，就算他想在堅持，也堅持不下去了，“十七……”；
“咚——”就在林獨醉數到第十七秒的時候，林莫凡終於徹底的力竭了，小腦袋嗑在桌子上，直接昏了過去，看見林莫凡昏了過去，林獨醉漠然的面具終於瞬間被打破，臉色一變，立刻衝到了林莫凡面前，將手放在他的小腦袋上感知了一下，繃緊的臉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兒，愣愣的看着己經恢復淡藍色的水晶球，他的嘴裏喃喃的念叨着：“簡直不可思議……不但是難得一見的界師，煉魂師雙資質……連魂力也……”
……
黃昏時分，太陽落下了山頭，晚霞染紅天際。
“他媽的那個小乞丐敢耍咱們，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可惡的雜碎”十幾個騎兵從死亡沙漠方向馳來，一邊緩慢的行進着，一邊咒罵著，這群人正是林莫凡指給錯路的那群騎兵，他們現在的樣子和先前相比，無疑狼狽了很多，其實這群傢伙還不算太倒霉，雖縱然一進死亡大沙漠的入口就碰上了大風沙，但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幾個旅人，也是那幾個旅人給他們指明了道路，才讓他們從死亡沙漠裏走了出來。
差點兒沒死在裏面，可想而知他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糟糕了，為首的那名重鎧騎士更是恨得直咬牙，手中的皮鞭都捏得吱吱作響，咬牙切齒中他就下定了決心，回到隱龍鎮后第一件事兒就是哪怕翻遍全鎮，翻遍所有的人家也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崽子，然後活活抽死他，這才能解去心頭悶氣，為首的騎士惡狠狠的發誓着。
就在十幾名騎兵向隱龍鎮方向行進的時候，一陣風沙卷過，一個全身都包裹在灰袍之下的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什麼人？膽敢擋在大商虎威軍的面前!你活夠了嗎!”一名騎士大怒，馬鞭衝著灰袍人一指，拍馬就沖了上去毫不客氣的卷了過去，大商國一向都是兵強馬壯，其中最精英的軍隊就是‘龍威軍’和‘虎威軍’，而想要加入這兩隻軍隊，最低職業等級也要在三級以上，如果達不到三級，就根本沒資格報名，而報名之後還有嚴格的選拔。
如此嚴謹審核后選拔出來的人，自然都有着不凡的技能，於是無形中這些虎威軍的將士們，都有了些囂張跋涉的狂妄，他們此時被林莫凡耍了正惱火呢，又看到一個攔路的，能不生氣嗎？於是想也不想的就向他下了死手。
灰袍人動都沒有動一下，策馬奔跑的騎士突然發現，身下的馬瞬間不動了，不管他怎麼催打，馬只是咴咴直叫，原地打轉，卻硬是不敢在踏前一步。
“是煉魂師，列陣!”看到眼前的情況，那個重鎧騎士猛地大吼了一聲，左手立刻高高舉起，頓時包括那名沖不上前的騎士在內，迅速聚集在了他的兩側，十幾匹馬一字排開，氣勢剎那間逆轉，一股冷凝的蕭殺之氣同時漫延開來，看着陣勢已經形成，為首的重鎧騎士挺胸長吸了口氣傲然道：“煉魂師閣下，想必你也聽過虎威殺陣的厲害，如果……”
灰袍人衝著他擺了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道：“我只想和你說一件事，別去找那個孩子的麻煩”！
聽了灰衣人的話重鎧騎士微微一怔，面色一**：“那個孩子必需死，誰也救不了他，煉魂師閣下，如果你不想自找不快的話，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否則……死!”重鎧騎士眼中閃過一絲暴戾的寒光，惡狠狠的說。
隨着為首重鎧騎士的話語，水流波紋一樣的界力立刻在十幾名騎士身上涌動着，只等着重鎧騎士一聲號令，就衝殺上去，將眼前這個討厭的煉魂師一舉擊殺。
良久，灰袍人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重鎧騎士冷哼了一聲，猛地舉起手，喝道：“殺!”
“吼——”十幾名騎士一起動了，在這一刻，他們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整體，用同樣的動作，向前一齊衝鋒，十幾個人的力量連成一起，如猛虎一般向灰袍人衝去。
“桀桀、桀桀——”就在十幾名騎士快要衝到身邊時，灰袍人動了，他的雙手張開，射出數百道黑色光芒，正面迎上了虎威殺陣……
……
頭好痛……林莫凡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捂腦袋，頭痛欲裂，身子軟綿綿的，渾身沒力氣，根本就不想動彈。
“不要亂動，好好躺着”冷淡的聲音傳來，正是醉鬼林獨醉。
林莫凡無力的躺在床上低聲問道：“我躺了多久？”
“兩天”回答他的自然是林獨醉沒有起伏的話語聲。
林莫凡沉默了片刻問道：“沒通過？”中年酒鬼往嘴裏灌了幾口酒，搖了搖頭，看見林獨醉的動作，林莫凡不禁微微嘆了口氣，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時測試的時候，自己……己經很努力的在堅持了啊。
“我……我以後還有希望嗎？”他忍不住又問道，林獨醉一個勁往嘴裏灌酒，卻是不答，“那好，竟然我沒有希望成為界師和煉魂師，那你告訴我形成‘魂指’的方法，我想試一試，我有沒有成為封印師的資質。”
林獨醉沉默了許久，才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看林莫凡，嘶啞的問道：“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無憂無慮的生活，什麼也不用擔心，到了年紀就娶一個老婆，再生一個孩子，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這樣的幸福，你難道不想嗎？”
林莫凡怔住了，有些了悟的看了身邊的林獨醉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抬起頭來，隨即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你說的生活根本不適合我，一輩子默默無聞，做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這難道就是幸福嗎？那也許是你希望的幸福、或者是你的幸福，但卻絕對不是我的！”深吸了口氣挺起身子他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他想要的追求，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把你認為的幸福強加在別人身上，那不是幸福，而是不幸。”
“不幸!”聽了林莫凡的話，林獨醉的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忍不住喃喃的重複了一句，良久，才悠悠嘆了口氣，臉上的醉態似乎都消散了許多，他默默的看着林莫凡道：“也許你說的對，我……我不該把我認為的幸福，強加在你的身上，你是我林獨醉的兒子，體內流着的是林家的血，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平凡的人？看來是我錯了。”
林莫凡看着中年酒鬼林獨醉，發現他的眼角居然濕了，“父親，您怎麼了？”第一聲父親終於衝口而出，林獨醉笑着搖了搖頭，擦了擦眼角道：“我不配當你的父親，天底下哪有像我這樣整天只顧着喝酒，卻對兒子不管不顧的父親？”
林莫凡沉默了，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的心中突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怨念，正是這股奇怪的念頭，讓他感到有些委屈，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是小莫凡的殘留記憶嗎？
林獨醉喃喃念着：“還有五年時間，應該足夠了……”就在林莫凡詫異的時候，林獨醉身子一晃，就飄到了他的面前有些熱烈的說道：“凡兒，你的資質極其罕見，是高級煉魂師加高級界師雙資質，如果再加上咱們林家獨有的傳承封印秘術，你、你應該是數百年都難得一見的三職業者!”他自豪的看着林莫凡說道。
林莫凡懵了，雖然他不明白三職業者是什麼、有多麼強，但看着林獨醉那激動的樣子，他也能猜出幾分了，更何況他說的是數百年難得一見。
“我上次……不是沒有通過測試嗎？”半晌后林莫凡不禁有些糾結的問道。
林獨醉哈哈大笑道：“如果只能維持十七秒，那麼最多也不過是一個中級資質而已，可當時老子給你用的可不是測試一級魂力的水晶球，而是二級測試水晶球啊。”
“……”聽了林獨醉的話，林莫凡終於徹底的無語了。
“定神，我現在就給你做體內的魂力牽引!”林獨醉的話叫無奈的林莫凡瞬間就緊張了起來，父子之間第一次融洽而默契的進入了同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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