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章 你是誰
滿頭華髮的璃皇步履蹣跚的從殿內走出來！一夜未睡，佈滿紅血絲的雙目掃視着這雕廊畫棟，瓊樓玉宇。
遷都，北撤！退回莫氏皇族的發源地雪山！
“父王，你和我們一起走！”琉璃跪在璃皇的腳邊抱着父王的大腿。聲音惶恐的趁着要留下來拖住敵人腳步的父王！他怎麼能夠丟下父王面對如狼似虎肖想他們璃國的賊人！
“不要鬧！炎兒看着你妹妹。趁他們還沒有兵臨城下，帶着妻兒，沫兒和你母后還有祖母。還有朝中的年輕底梁趕緊走！”自從琉璃六歲過後，難得回絕女兒請求的璃皇。強硬的把抱着自己的女兒推到兒子的懷裏。
苦思冥想一夜的璃皇決定自己留下，為北遷的妻兒爭取時間。
信上說，只要他願意臣服鱘帝。鱘帝可封他為藩王，久居都城。更不會殃及百姓！
藩王！久居都城！都是皇帝，誰不知道這層的意思？無非就是軟禁在都城做個階下囚嗎！
他已經老了，沒有幾年可活了！這次戰爭，璃國百姓已死了太多。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萬民水火於不顧！這是作為受萬民供奉的璃國皇帝陛下最後一次能為自己的子民做到的事情！護他們周全！
莫家的發源地雪山有天然的防線，意守難攻。縱使鱘國聯兵有百萬之多，有神器衝天雷也攻不下茫茫的雪山！
莫氏祖先來自雪山，不畏嚴寒！再有莫素的五萬忠於皇室的隴北兵保駕護航！想要安且度日想事不難！
天瑞三十七年，冬至。
琉璃帝姬身着一身墨色綉着鳳凰的帝姬朝服立於城牆之上！望着城門外的千軍萬馬！
兩日前她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勁，逼着太子皇兄帶着被她一碗安神湯迷暈過去的父王，母后和一眾皇族，還有願意北遷的民眾跟着隴北軍北上。
如今都城裏只剩一些誓死追隨她的死士和不願意離開的百姓和少量的官員。也就沒有其他人了！
回頭看了看城裏空無一人的街道，琉璃自嘲的暗誹：也許是看不到璃國勝利希望的百姓吧！
隨着鱘國聯軍一步一步地逼近璃國都城。鱘帝降世統一天下的傳言也越演越烈！她今日就要看看這傳言中天人降世，統一大陸的鱘帝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天人之姿！
璃國立國六百餘載！今天，她的手裏就將不復存在了！琉璃帝姬看着自己止不住顫抖的雙手，發狠似的抓緊兩側的垛頭。指甲斷裂，外單也感覺不到疼痛。
父王說過，他們皇族是受着百姓供奉才能錦衣玉食，奢靡度日的。既然受了百姓的供奉，就有為百姓謀福利擋災難的義務！
如今只不過是跪拜在賊人面前高呼一聲，吾皇萬歲萬萬歲而已！
她是女子，還是已經出嫁了的女子！由她跪拜也辱沒不了莫氏的列祖列宗！
如果她的臣服能免去都城百姓的災難，她跪跪又何妨？反正！反正……
歸期夫君！黃泉路上等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
“鱘帝有旨，投降不殺！善待璃國百姓！”下面的軍隊整齊的劃一喊出他們帝王的旨意！聲音嘹亮，傳到很遠。
躲在自家房中瑟瑟花抖的都城百姓，也在一陣陣震天的呼喊中，出門查看。
飄在琉璃帝姬前方十米處的莫沫在一種兵甲之中，找尋所謂的鱘帝！
雖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人間的自然規律！但這稀里糊塗就國破家亡的感覺真是讓他怎麼也想不透！
璃國畢竟是當今大陸上最強的國家。璃國風調雨順，國庫充裕。民風雖說不是彪悍，但也尚文尚武。如果不是這三國聯軍，隨便一個國家和璃國對上，都不會討到好果子吃！
就是這三國聯軍，身為有六百年底蘊，當今聖上還是知人善用明君的璃國也不能在三年時間不到就到國破家亡的地步！
這敗的太突然，太快也太蹊蹺了！璃國的兵力和連軍的兵力相差無幾。領軍的將士也不是無能之輩。
而每當璃國將要壓對方一籌之時，後方總是會有意外發生。
從凌城城破之後，璃國就颳了好大一陣抓姦細的大風！大到朝中官員後宮嬪妃，小到販夫走卒，青樓處館。稍有嫌疑來路不明之人都被抓起來嚴刑拷問了一遍。
可是之後還是發生了援軍憑空消失，李言陌中埋伏身隕的事情！
還有讓璃國這麼快呈現敗局的最大原因。兩江總督，看守璃國糧倉的柴瀾竟然投敵叛變了！沒有糧草的補給，縱使璃國軍士還有一戰之力，也抵不過兵強馬壯，全副武裝的敵軍！
找尋了一圈莫沫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城門正前方。人群里一個騎在白馬上戴着鬼面面具的人身上！
要不是明面上的聯軍統帥鱘國的鱘王爺現在的雲王爺恭敬的對這個鬼面人小聲的說什麼。莫沫還不會注意到這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這個人的目光好像一直看着城牆上的――琉璃？
隨着穿雲破石的呼喊聲，紛紛走出家門的璃國百姓向位於都城南面的正陽門涌去！
神情木然的琉璃帝姬也從自己的世界中醒轉過來！不帶一絲情感的看着下方！
“琉璃帝姬！吾皇有令只要你打開城門。我們保證不會動都城的一磚一瓦，璃國的百姓也等同於我們鱘國的百姓。受同等的待遇！”雲王獨自一人驅馬到琉璃帝姬站立的城門下。表示自己這方的誠意！
琉璃帝姬疑惑的看着下方的三軍統帥。原來他不是鱘帝！那誰是？
“怎麼能確定你話里的真實性？萬一我打開城門，你們大開殺戒，不遵守承諾怎麼辦？”琉璃帝姬清亮沉穩的聲音從城牆上傳來！目光里滿是對雲王這句話的不信任！
“我可以在這裏立下誓言！”
“立誓！萬一違背誓言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這些人呢？”以他們陰險歹毒的心性，這樣的事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我們可以同時立誓！”回頭看了某個方向一眼的雲王高聲回道！
“鱘帝陛下！既然來了，為何不親自出來！”明銳的捕捉到雲王詢問視線落腳點琉璃帝姬一字一頓的看着黑甲鬼面的高大男人！
“傳言鱘帝陛下英明神武天人之姿，今日為何以面具遮面，難道傳言有誤！”
驅馬立於三軍之前的體型修長的黑甲男子身體稍微地僵了一瞬！彷彿在想要不要摘下面上恐怖駭人的鬼面！
遲疑了一會兒，抬起骨節分明右手緩緩摘下掩蓋住容貌的面具！
――沈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