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章 離別

他們的淵緣要從琉璃還沒有被父王母后重視的時候開始。

五歲的琉璃上樹撿紙鳶下不來，剛好被跟着母親進宮向皇太后請安的十歲莫素看到。

想躲在御花園角落裏偷閑的莫素和樹上灰頭土臉的小丫頭大眼瞪小眼！

等到莫素爬上樹去，背着膽小不敢往下跳的琉璃飛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已是滿頭大汗了！

莫素開始以為這是哪個偷溜出來的小宮女。直到來找尋他的慈蔭樓宮人喊出九公主的時候，他才知道這灰頭土臉，看不清面貌的小丫頭原來是那個眾望所歸，又重視所望的嫡公主！

之後初一十五再進跟着母妃進宮拜見皇太后的時候，莫素都會偷偷帶一些民間的小玩意兒給守在御花園角落裏大樹下的琉璃。

直到第二年他被武王帶去北地，這樣的小秘密才被迫終止。

不受寵的九公主也在第二年被皇帝冊封為琉璃公主。

莫素說是琉璃帝姬在六歲之前唯一的溫暖也不為過！如果沒有莫素給她天南海北的講外面的事情。言簡意賅的給她說書本上的道理，也許第二年在遇到中宮失火的時候他都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去阻攔是自己如無物的父王母后。

由於前線戰士緊急，家宴的第二日。璃國皇帝就親率文武百官在安定門外為隴北軍踐行！

莫沫坐在城牆上的垛口處，遠遠的聽着軍士們氣勢如虹的高聲呼喊：天佑大璃，此戰必勝！

如果不是城牆上面與大軍所在的距離超過十米，她都恨不能要去扒開莫素胸前的鎧甲。看他的右面胸膛上是不是有一塊紅褐色的鳳翎戒指大小的羽毛胎記了！

昨晚棲在琉璃識海里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很多之前不曾看到過的場景。還都是關於五歲的琉璃和十歲的慕素相處的片段。

如果他們不是三代之內的近親，莫沫都要懷疑他們這是走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宮廷偶像劇的劇本了！

他們之間縈繞的氣氛，實在不像是簡單的叔侄。

就是莫素去了北地之後，也會想着法子在逢年過節北地進貢禮品的時候給琉璃塞一些北地孩子們的玩的玩意！

琉璃也會讓來送年禮的武王府長使給小堂叔帶一些自己繡的荷包，腰帶！

就是在莫素十五歲回京城相看婚事的時候，琉璃也都會纏着璃皇讓她出宮幫着素皇叔掌眼。讓久不在京中，不熟悉京中女兒表裏不一作態的素皇叔，不要被她們表現出來的美麗的外表蒙蔽了。

娶妻娶賢，相看最主要的是看內在！

結果那年的相看以失敗告終，第二年第三年還是同樣以失敗為告終。直到琉璃對顧歸期一見鍾情之後。

二十一歲的莫素才在北地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莫沫看着驅馬前行的莫素回眸掃到城牆上站立的琉璃時，那包含着千言萬語的眼神！

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不是吧！

要麼說精銳部隊以一抵百的呢！隴北軍剛抵達屬國邊境就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活捉了瑞國的將領！

之後的三個月裏也不是有捷報傳來！鱘國邊境，還是各有輸贏，互不相讓的僵持着。而琅國那邊，被引入草原腹地幾近幾齣的震西軍也終於找到了琅國的大部隊正面剛了起來！

琅國地廣人稀，多以小部落組成。以前騷擾璃國邊境打秋風的時候最多也就糾結一兩萬人。

這一次集結十萬人，可想而知他們定是要來一場大的。

可是正規軍終究是正規軍，比起琅國參差不齊糾結在一起不同部落的人員。受過專業訓練的震西軍和這群烏合之眾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所以一向以勇猛著稱的琅國士兵，才和璃國打了近一年的游擊戰。

就是為了磨合他們自身的合作默契。也為了消耗璃國軍士的耐力！

就在找尋一年，終於逮到獵物的震西軍想一鼓作氣，在冬日來臨之前把肖想進攻璃國的琅國人打回老家的時候。卻發現只會蠻幹不懂計謀的琅國人盡然用上了計策。

還用了一個比一個溜，什麼誘敵深入，瓮中捉鱉！讓毫無防備的他們損失慘重！

也使得信心滿滿的看不起琅國蠻牛做法的璃國軍士不得不認真對待了起來！

又是一年歲末，兵部發往各地的糧草物資和軍餉都已經整裝待發。

琉璃一邊查看丈夫的行李有無遺漏，一邊囑咐丈夫的常隨要小心照顧帝婿，注意防寒保暖，一路膳食也要多以熱湯麵為主。不要因為趕路就怠慢了！

顧歸期也不知道怎麼想，竟然主動請旨押運軍餉去與琅國交戰的邊境，震西將軍將軍府所在的凌城犒賞三軍。

父王竟然也答應了，還讓四皇兄和五皇兄各帶一路軍餉去鱘國前線君城和屬國前線犒賞三軍！

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那可是戰場啊！怎麼把所有皇子都送出去了呢？

萬一路上出了什麼事故……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娘子，這是在為為夫祈福？”披着深色大氅拿着手爐的顧歸期帶着一身冷意邁進寢殿。

琉璃頓時放下手中的活計，親自上前為他解一下大氅。接過宮遞上來的熱茶試試溫度，一手拿過丈夫手中的手爐，另一隻手把茶溫溫熱的熱茶遞過去！

“都商量好了？明日幾時出發？”

“辰時初在西華門會和！”接過妻子手中熱茶輕抿一口，稍微褪去一身冷的顧歸期溫聲開口。

“我會在除夕之前趕回來的！”看見妻子眼中滿滿的不舍之情，顧歸期憐惜的把站在他身前的妻子攬坐在自己已經回暖了些的腿上。

“嗯！”順勢靠在丈夫胸前的琉璃翁聲翁氣的應聲。“你這一路要多加小心！欽天監回稟說這幾日會有大雪！”聖旨已經下來了，她就是不想讓顧歸期去凌城也已經晚了！

“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多加衣服，隨時都帶着你送的手爐。”顧歸期親昵的用微涼的鼻尖蹭了蹭妻子的鬢角！

“還會每天都想你！”這句話，它是貼在妻子的耳邊說的！

“我！我也會想你的！”本來已經建設好丈夫要離開一段時間的心理防線。突然被丈夫這句呢喃細語打破。琉璃索性也不在丈夫面前假裝堅強。抱緊丈夫的脖頸，把臉埋在他的頸側嘟着嘴生悶氣！

“你下次在做什麼事之前，再不和我商量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