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番外篇:婆婆和兒媳也是天生的情敵啊!
我看着平平離開的背影,眼淚不由得就又流了下起來。
張北趕緊拿紙巾給我擦眼淚,但是我生氣的將他的手給打了過去。
我哭着說“你還我狗,你還我狗……”
張北坐到床邊,他不顧我的反抗,執意將我抱在懷中。
他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大聲的痛哭起來。
我還不停地用手去打他的後背,但是他一聲都不吭,就任由我亂髮脾氣。
哭累了,打累了,我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脖頸間,張北撫摸着我頭滿是歉疚的說“對不起,靜子……”
我趴在他的懷裏不說話,張北將我從他的懷裏推出來,然後扶着我的雙肩,滿眼愛意與心疼的看着我。
我的眼睛哭的紅紅的,眼淚還在不停地往外流。
畢竟養了那麼久,還是有感情的,不舍與難過總要持續一段時間的。
張北用他的雙手將我的臉給捧了起來,他低下頭來在我的唇上還有額頭留下了他的吻。
最後他看着我溫柔的說“靜子,我們不難過了好嗎,小小北現在在它媽媽那裏,它會生活的很好的,如果你想它了,我們可以去看它。”
事已至此,我也改變不了什麼了,我只好聽話的朝張北點了點頭。
張北一臉欣慰的看着我,然後扶着我的身子,讓我在床上躺好,他給我蓋好被子。
之後他下床離開了卧室。
沒一會兒,只見他搬了一張椅子過來了,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本書。
他將椅子在我的面前放好,然後緩緩的坐下來,他將手中的書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看着我微笑着說道“我給你讀書聽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只是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張北就開始給我讀書。
“我比現在年輕十歲的時候,獲得了一個遊手好閒的職業,去鄉間收集民間歌謠。那一年的整個夏天,我如同一隻亂飛的麻雀,遊盪在知了和陽光充斥的農村。
我喜歡喝農民那種帶有苦味的茶水,他們的茶桶就放在田埂的樹下,我毫無顧忌地拿起積滿茶垢的茶碗舀水喝,還把自己的水壺灌滿,與田裏幹活的男人說上幾句廢話,在姑娘因我而起的竊竊私笑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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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我們只是被包圍住,解放軍沒有立刻來打我們,我們還不怎麼害怕,連長也不怕,他說蔣委員長會派坦克來救我們出去的。
後來前面的槍炮聲越來越響,我們也沒有很害怕,只是一個個都閑着沒事可干,連長沒有命令我們開炮。有個老兵想想前面的弟兄流血送命,我們老閑着也不是個辦法,他就去問連長“我們是不是也打幾炮?”…………………………”
張北給我讀的這本書是《活着》。上大學時他曾經給我推薦過得一本書。
這本書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讀過了,今天當他再次讀起的時候,我好像又有了新的感悟。
我為什麼會對送走小小北這件事有那麼大的抵觸?
不是因為小小北,完全是因為小北,我把小小北當成了小北的替身。
小北去世后,當再見到小小北的時候,我以為小北又回來了,可現在小小北被送走,這讓我意識到一個我一直都不敢直面的問題。
那就是小北已經離開了我的生活,徹徹底底的離開了。
我無法接受的不是小小北的離開,我無法接受的是小北的離開,我內疚與無法原諒的是,我沒有能力留下小北的生命。
就像《活着》這本書里寫到的“我們會來到這個世界,是不得不來;我們最終會離開這個世界,是不得不離開”
小北的離開就是不得不離開,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
昨天晚上的夢,不是小北在生我的氣,它是在告訴我,它沒有離開我,它只是走出了與我們相伴的時間。
聽着張北讀書的聲音,我慢慢的又睡了過去。
這次我又做夢了,我又夢到了小北,這次它走到我的身邊,在我的身上來回的蹭,我和它玩的特別的開心。
它朝我笑,它用它的頭拱我,它不停地舔我的臉。
我知道,我明白了小北真正想要對我說的話。
小北,我會好好的,我會開開心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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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病魔抗戰了一周,我身上的蕁麻疹漸漸的消了下去,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了起來。
公公見我身體好了,便提議和婆婆回洛陽。
張北想讓他們在北京多住幾天,但是公公說想老家的幾個老夥計了,在北京待着的這幾天,棋癮犯了。
“不了,我買了明天回去的高鐵票,最近在這都沒人陪我下棋,來的時候你李叔給我下戰書了,我這要不回去,他還以為我怕他了呢!”公公坐在沙發上雙臂在胸前交叉,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看着張北說道。
“那我一會兒送您們去高鐵站。”張北說道。
公公朝張北點了點頭,婆婆則一臉不舍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平平和安安的照片。
我知道公公為什麼要急着回去,他並不是急着回去跟什麼李叔叔斗棋。
他是怕婆婆在這時間長了,婆婆和我鬧什麼矛盾,那樣張北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婆婆一直都不樂意,讓張北在家做什麼家庭煮夫,張北就是她的驕傲,她的兒子就應該在外面展翅高飛。
還有她很看不慣張北那麼的慣着我,因為她在的這段時間裏,我里裡外外的衣服,都是張北洗的。
家裏的衛生也都是張北在負責,我可謂被張北寵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有次婆婆對我旁敲側擊的說“靜子啊,你好福氣啊,我和小北他爸結婚這麼多年,他還沒給我洗過一件衣服呢,他和小北的衣服都是我洗的,我是忙完公司,忙家裏啊,不像靜子你有個這麼疼你的老公。”
我當時臉一下子就紅了,我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還不是媽您教育的好嗎?要不然我現在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福氣啊?”
婆婆似笑非笑的朝我笑了一下,然後從沙發上起身回到了房間裏。
這婆婆和兒媳也是天生的情敵啊!我突然想到如果等平平長大了,當我看到他全心全意的去照顧別的女人,我是不是也像今天的婆婆一樣呢?吃乾醋?
其實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也就沒有什麼不舒服了,畢竟我把她用盡全力去呵護、寵愛的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