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州大道（下）
“斯蒂芬妮，你的任務失敗了嗎？”
大殿中靜寂的空氣沒受到絲毫的打攪，骷髏頭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些問話都是在斯蒂芬妮和灰袍人的腦海里直接浮現出來。
“不，沒有。”女法師連忙解釋。“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趙帝國使節帶來的鑭石已經被偷出了一部分，交給那些德魯伊了。”
“那你為什麼被人剝了個精光？連制式的任意門捲軸都被搜走了，只能激發傑麥朗特傳送陣來逃跑，好像很狼狽的樣子…..但是我看你的精神力和魔法元素又都很充沛，沒和人動手就逃跑嗎？這不是你的風格。哦…..原來是這樣，你被那些東方法師抓住了？”
本來貼在女法師背後的那一張五行鎮元符，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抓住一樣從她背後飛了出來，然後再空中展開，飄向空中的骷髏頭。在骷髏頭面前停頓了一下之後，轟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以很奇妙的序列來定位一小團基本魔法元素，造成局部基本元素的穩固形態來切斷周圍的元素波動。以前在帝國圖書館裏見過，很不錯的東方魔法捲軸，不過製作這個捲軸的法師並不強大，靠這個能定位的基本魔法元素並不太多，大概只能禁錮一個十級以下的法師吧。剛好對你有效而已……你不是在正面戰鬥中被打敗抓住的？”
“是我不小心被趙帝國使節隊伍中的人抓住的，是我的失誤，對不起。本來我還想尋找機會多打探一下情況，或者伺機再有所行動的，但是那些野蠻的東方人要對我使用一種卑鄙的酷刑，所以我才激發了固定傳送序列，但是沒想到被他們干擾到了傳送魔法的運行….”
女法師低頭老老實實地彙報，骷髏頭的眼眶中並沒有眼珠，嚴格說來這位閣下也並沒有視力，但是他能‘看’到的比任何任何有眼睛的生物更多，讓她甚至生不起說謊的念頭。
“咦？那些東方人也對傑麥朗特傳送陣這樣深奧龐大的魔法陣有研究？還能干擾到魔法陣的運行？”旁邊聽着的灰袍人先吃驚了起來，或者有些做出吃驚的模樣。“雖然我對東方的法術體系不大了解，但是知道他們是和我們所用的奧術是完全不一樣的體系，他們的法師都信奉神靈，法術體系也應該是介於奧法和牧師的神術之間的一種…..”
“我也沒想到這些野蠻的東方人會有能力對傑麥朗特魔法陣也造成影響，是我的誤判，請原諒。”斯蒂芬妮沒有理會灰袍人，對着骷髏頭低頭躬身。就算現在這已經傳送了回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感覺還是沒有散去，她額頭上還浸着冷汗。
傑麥朗特魔法陣是奧由羅帝國在最後的輝煌時代研究製造出的魔法陣，即便是以當時的帝國之富庶奢華，也不過建了寥寥幾座。彙集了數代魔法師們的天才構想，複雜無比的魔法迴路結構，即使是在現在，也被認為是魔法文明的一座璀璨里程碑，至少數百年之間不會被後人超越，只能仰望。
法師定位異地傳送，不過只是傑麥朗特魔法陣的功能之一罷了。但就算只是之一，那也是傑麥朗特魔法陣的之一，是魔法文明最高結晶的功能之一。有這個作為後盾，在面對那些野蠻的東方人的時候，斯蒂芬妮才那樣充滿自信，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東方法師只是以一個瞬發的法術，就幾乎將整個傳送魔法擊潰。
被崩潰的空間亂流扯成碎片，那是傳送魔法崩潰后最幸福的結局，至少沒有任何痛苦。和肢體位置重新打亂組合，落進異界被不知名的惡魔和異物當做繁殖工具，和岩石樹木之類融為一體之類結果比較起來，那確實是最好的。
而相比於這個，還有更深一層的恐懼是慢慢從難以置信的背後瀰漫衍生出來的。引以為傲，有着無比的信心的事物被人輕描淡寫地打破，給她的感覺如同被人剝掉了所有衣物扔進一望無垠的曠野中，無助又彷徨，驚恐而絕望地憤怒。
“對力量的理解上升到一個足夠高的地步的時候，體系的界限就不是那麼分明了。”破舊骷髏頭那乾枯晦澀的語句在斯蒂芬妮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無論是什麼魔法體系，運用的都是這世界中力量罷了。儘管出發點和方向不同，但隨着對世界本源和力量本質的越來越了解，如同朝向一個點前進的兩條直線一樣，距離會越來越接近。那個干擾傳送的東方法師能夠對力量本源有這樣程度的了解…在我們的體系裏，這已經是魔導士的層次。魔導士確實是有能力干擾到傑麥朗特魔法陣的。而他所使用的方式方法，大概是帶着他們那個體系的獨有特點，你看不懂也不用害怕，也不要失去信心。”
“魔導士…？”灰袍人有些難以置信，又做出個奇怪的表情。“東方人？”
“是。謝謝您的教導”斯蒂芬妮長舒一口氣，躬身點頭，衷心地感謝。
“喔，你願意承認自己的失誤和責任，那也再好不過了。這顆杰特石肯定由你來賠償。”灰袍人聳聳肩。“趙帝國使節團中居然有一個魔導士？那我們對於他們的行動可就要小心些了。看來還是之前對他們不太重視，連這些情況都沒有調查出來。”
“是兩個。”骷髏頭漆黑空洞的眼眶中有什麼閃了一下。
“咦？兩個？”斯蒂芬妮愕然。“我只看到一個，那應該是今天早上去見唐尼.史力可的那個法師首領，就是他出手制止我。”
“兩個。”骷髏頭毫無感情地重複。“在那個魔導士干擾的前三點五小秒，另外有一個先用靈魂投射之類的方法把自己的意識投射進入了傑麥朗特傳送陣的中樞之中。大概是想探知這個傳送陣的秘密和位置。不過只持續了大概兩個小秒的時間，大概是發覺到了這個傳送陣的龐大精密無法解讀，也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意識，就自己解除了法術。”
“把意識投射進傑麥朗特傳送核心？”灰袍人的表情越來越奇怪。“這個東方人是瘋子，還是想把自己弄成瘋子？”
“非常奇妙的方法，那個魔導士的靈魂也很奇特……力量並不強大，卻藉助傳送陣來把自己的意識穿越空間投射到這裏，這幾乎只能是半神才能做到的事…..雖然那個直接干擾傳送陣的魔導士的力量也使用得非常巧妙，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藝術感，但是這個投射過來的意識才是讓我真正感到驚訝…關於東方法術體系，我也只在康德大師的筆記中看到過…..”
骷髏頭在半空中緩緩旋轉起來，像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來回踱步徘徊，響應在兩人腦海中的話語也彷彿是自言自語。
斯蒂芬妮和灰袍人都很愕然。在他們的眼裏，這位閣下身上應該已經不存在驚訝感嘆之類的情緒了，一方面是因為他存在的方式，實在是讓人和活生生的情緒聯想不起來，再者認識的這些年裏，他確實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任何的驚嘆。
原地旋轉了一會後，骷髏頭停在了女法師的方向上，空洞洞的眼眶看着她。“斯蒂芬妮，我私人發佈一個任務給你。報酬就是這次毀壞的杰特石我幫你賠償。你接受嗎？”
“能為閣下效勞，真是我的榮幸。”斯蒂芬妮連忙點頭。其他姑且不論，一顆新的杰特石，還真不是她能賠償得起的。
“你去把那個用靈魂投射的東方魔導士帶到這裏來，交給我。”
“額？….這…”斯蒂芬妮這下瞠目結舌，無論是什麼體系，魔導士對她來說都是需要遙遙仰望的存在，甚至比杰特石的價格需要仰得更高些。“以我的力量…..”
“研究單純的數理問題的時候，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是直線，但辦理具體事務的時候，最有效率的方式卻不一定是直線。我並不是讓一個苦力去搬一塊石頭，有沒有力量並不重要。你既然上一個任務是關於趙帝國使節團，那對他們的情況應該已經有了充分了解，具體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骷髏頭晃晃悠悠，好像一顆沒充足氣的氣球一樣朝大殿底部的通道飄去，很快就隱沒在黑暗中，只留下這些話在女法師的腦海里回蕩。
PS：推薦本我比較喜歡的《崩壞世界的傳奇大冒險》，無敵主角的情節似乎很惡俗，但裏面的吐槽和語言才是亮點，有些段子能看出作者其實是非常有才的，只是太宅了。
PPSS：聽說到處都在搶購鹽巴，幾件幾件地買，中國就是不缺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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