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被你逼死的
“你別去。”蕭庭禮拽住她的手腕,“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不會的。”甄心讓他放心,“我不會離她太近,別擔心。”
三人走出俱樂部,沒幾分鐘就到了蕭家的酒店。
蕭庭禮走在最前方,甄心跟在黎一身後,兩人來到酒店的天台上,好幾名年齡相仿的年輕服務員擠在那裏,都在勸,“有什麼想不開的啊,趕緊下來吧。”
戴敏敏坐在欄杆前,不住地抽泣着,甄心上前幾步。
“蕭先生來了……”
戴敏敏聽到這話,轉過頭來,一見到甄心,她的情緒更加激動,“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甄心停住腳步,這次的態度,跟她上回勸那個小男孩完全不同,甄心板著臉,“你要跳樓?”
“我工作也丟了,也沒法跟家人交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甄心冷笑下,“每個人對生命都應該抱有敬畏之心,你這算什麼?”
“你當然不會懂,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你不想見我,那你跳這個樓給誰看?又想威脅誰?”
蕭家。
蕭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管家看着他走來走去,“老爺,酒店的事情您向來都是不用操心的,蕭先生會處理好。”
“要是只有庭禮在,我還會擔心成這樣嗎?”蕭盛面色難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甄心從來就沒想過要讓我們蕭家好,如果那個小姑娘真從樓上跳下去了,這件事今天就能傳遍整個青城。她雖然不是我們酒店的客戶,可她是在甄心手裏受得委屈,卻特意跑到我們蕭家的酒店來尋死,這件事的負面影響可想而知。”
“但您着急也沒用……”
蕭盛朝管家伸出手來,“我打個電話。”
“是。”
管家取了手機來交到蕭盛的手上,他毫不猶豫撥通蕭庭禮的電話。
那頭的氣氛緊張萬分,蕭庭禮感覺到口袋內的震動,他掏出手機後接通,“喂。”
“庭禮,酒店那邊怎麼樣了?”
這麼大的事肯定瞞不住蕭盛,蕭庭禮的視線落向前面,“沒事,警(察)會處理的。”
“庭禮,可千萬不能讓那個小姑娘在酒店出事,你問她需要什麼,盡一切可能地滿足她。”蕭盛口氣激動,說話聲很響,甄心站在旁邊或多或少也聽見了。
戴敏敏就是不甘心這樣離開俱樂部,甄心讓她下來,她偏偏不肯,“我就從這跳下去,我是被蕭家逼死的,被你逼死的。”
蕭盛聽到這,心裏的氣憤越發強烈,他就知道什麼事都和甄心有關。
消防員已經趕到了,在樓下打好了氣墊,蕭庭禮無心跟蕭盛多說話,“我掛了。”
“庭禮,這事情千萬要處理好。”
甄心朝蕭庭禮看了眼,“別管了,走吧,今兒起床起得早,我都困死了,去休息室睡會。”
蕭庭禮的手機還未掛斷,甄心的聲音清晰傳入蕭盛耳中,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都十萬火急了,這女人居然一心只想着睡覺?
“庭禮!”蕭盛輕斥。
甄心朝蕭庭禮走近步,“勸也勸過了,她不下來是她的事。再說她這是自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走吧。”
什麼叫沒關係?
蕭盛急火攻心,“她要真死在了酒店,後果不堪設想!”
甄心轉身走着,蕭庭禮直接掛斷電話,蕭盛餵了好幾聲,最後氣得差點將手機摔了。
“老爺,您別這樣,怎麼了這是?”
“甄心就是故意的,她要搞垮酒店,搞垮蕭家。”
確實,遇上了這種事誰不急?哪有眼睜睜要看人死的道理?
甄心沒回俱樂部,逕自朝着蕭庭禮在酒店的休息間走去,現場就留下了黎一。
一路上,不少人都碰到了她和蕭庭禮,甄心心情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甚至還挽着蕭庭禮的手,姿態親昵。
走進屋內,甄心將門關上,蕭庭禮把外套脫下來,“真的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什麼?有警(察)在,下面氣墊也差不多了,不會出事的。”
她不緊張,蕭庭禮是更加不着急。
但他還想嚇她,“你就不怕她真的往下跳?”
“不怕。”
酒店頂樓已經僵持了快兩個小時了,戴敏敏的父母也被喊來了,但是甄心和蕭庭禮再未露過面。
這個時候最焦急的,反而是蕭盛。
酒店那邊又有消息傳來,甄心進了蕭庭禮的休息室,兩個小時了都沒出來。
至於他們在裏面做什麼,別人是不得而知,只是有人看見甄心進去時抱着蕭庭禮,樣子親密。
蕭盛面色發白,坐在沙發內一動不動,在他看來,甄心和一隻狐狸精沒什麼兩樣,十萬火急的時候還有心思拉着蕭庭禮尋歡作樂。
酒店那邊的消息一直在傳過來,戴敏敏好幾次差點跳下去、戴敏敏的父母痛哭不止、樓底下聚了越來越多的人……
而另一邊呢,蕭庭禮的辦公室門敲不開、蕭庭禮閉門不見、蕭庭禮說不用管跳樓者。
蕭盛知道,蕭庭禮的身後有甄心,是她拉住了蕭庭禮不讓他出面。
酒店辦公室內。
甄心靠在窗邊,額頭抵着玻璃窗,蕭庭禮在不遠處喝水,外面的敲門聲剛過,蕭庭禮難抑唇角的笑意,“你是真不怕,萬一那小姑娘跳了樓,恐怕這件事的責任就在你了。”
“真關我的事嗎?”甄心目光對上蕭庭禮,“做錯事的是她。”
男人上前幾步,將喝過後剩下的半杯水遞給甄心,“我想看你驚慌失措、想要尋求保護的樣子。”
甄心轉過身,手指對着蕭庭禮的胸前輕輕戳了兩下,“她不會跳的,我敢保證。”
“為什麼?”
“看到她身上背的那個包了嗎?估摸着也是那個女人送的,一個要跳樓的人還要把包背着,好幾次我都看到她把包拉到身前,以免在牆面上擦碰。死都要死了,還會在乎包的損壞嗎?”
蕭庭禮忍俊不禁,“說不定,她就想帶着這些東西一起跳下去。”
“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蕭庭禮問道。
甄心眼裏露出狡黠,伸手拉過男人的衣領,蕭庭禮配合得往前去,甄心在他唇角處輕吹了口氣,“我要是輸了,條件隨便你提。我要是贏了,你晚上不準進我房間,更加不準睡……”
“不能睡你?”
甄心將他的臉推向另一側,“這個賭,你敢打嗎?”
是啊,蕭庭禮敢打這個賭嗎?
男人笑着,眼裏點綴着璀璨的星亮,他的臉仍舊別向旁邊,面頰上還有甄心手掌內的餘溫。
甄心緊接著說道,“有什麼事是蕭先生不敢做的啊?”
“用激將法是嗎?”
甄心趕忙搖頭,“不敢,不敢。”
蕭庭禮目光對上甄心,他腳步往前,有咄咄逼人之勢,甄心不得不往後退了步,男人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這是在我的酒店裏,要打賭也是我先開口。”
哪有這樣的?
但甄心還是點了頭,“好啊。”
“我賭她不會跳樓,我要贏了,你讓我搬去主卧睡,我要是輸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踏進你的卧室半步。”
甄心聽着,腦子裏差點轉不過這個彎,“等等,你不是說她會跳嗎?”
“我從來沒這樣說過。”蕭庭禮低下視線,眼裏的精光攫住甄心后不放,“就這麼說定了。”
“不行,”甄心轉身面向窗外,“我不要打賭了。”
“說話不算數。”
甄心回頭看他眼,“你狡詐。”
“用詞太不正確,晚上要受罰。”
甄心可不想跟他糾纏着這個話題不放,“人命關天,你還是快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怎樣。”
“不去,”蕭庭禮似乎這才開始正面這個話題,他倚靠向旁邊的牆壁,“當我蕭家的酒店是什麼?作秀場?我要是妥協了,以後這樣的鬧劇說不定每天都要上演。”
蕭家名下何止連鎖酒店和醫院?還有其他各行各業各種投資,粗粗算起來,光是青城就有幾十萬人吃着蕭家這口飯。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開頭,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甄心點頭同意,她走到門口,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黎一站在外面。
“蕭太太。”黎一趕忙掐熄手裏剩下的半截煙。
“黎一,那邊怎麼樣了?”
“僵持着,警方嘗試了幾次,但是那個地方不好下手,所以沒敢貿然行動。”
甄心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這樣吧,你去帶句話給她,就說她的檔案里究竟要怎麼寫,完全看她自己。有些事要是真敲進檔案,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問她還想從事這個行業嗎?”
“就這樣跟她說?”
“是,去吧。”
蕭家。
蕭盛已經焦急了兩個多小時,管家不住讓他消消火,可是這口氣,他怎麼能咽得下去?
酒店出這麼大的事,蕭庭禮都能做到不聞不問,還不是因為甄心地阻撓?
許久后,有電話進來。
管家接通後放到蕭盛的手裏,蕭盛聽了幾句,裏面的聲音焦急不已,“老爺,媒體都來了,蕭先生還是不肯出面,就連俱樂部那邊的態度都強硬得很,就是不肯妥協,剛才那小姑娘體力不支,差點就栽下去……”
蕭盛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事情換在以前,他可能連眉頭都不會皺下。
但如今上了歲數,蕭家雖有蕭庭禮撐着,可蕭盛總是不放心,再加上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管家聽到咚的一聲傳來,先是手機掉地,最後,蕭盛的人也正往地上倒。
管家趕忙上前兩步接住他,“老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