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贏了賭注而已

第二十五章 贏了賭注而已

突然,李子期俯身,勾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玄月怔了一秒,下意識地張嘴就咬。在她張嘴的一瞬,李子期牢牢禁錮了她的臉頰,舌尖闖進口腔,肆意掃蕩。

滿意!

他放開險些窒息的玄月,幾步走到窗前。離開時,他回頭看着還在大口喘氣的玄月。

“你的味道,”他微張的嘴巴里,舌尖輕掃嘴唇,“很甜。”

說罷,他縱身跳到隔壁房間的陽台。

玄月氣的渾身顫抖,她追上去,撩起裙子就要翻窗。

小花推門進來,正見此景。她尖叫一聲,扔了手中的餐盤,疾跑過去,死拽着她家小姐的腰,“小姐,小姐,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小花以為她要跳樓,聽到聲音跑來的華老爹也以為她要跳樓。

“閨女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閨女啊,你別折騰自己了,爹求你了啊,求你了。”

玄月掙扎着扒着窗框找那混蛋,但子期已經回到房間,心滿意足的離開酒樓。

他走到正門時,沖二樓窗前張牙舞爪的玄月比了個V手,笑如春花燦爛。

“混蛋!混蛋!混蛋!”

……

李文豪從魏井那裏離開后,想起久未見面的獨子。為了安全起見,他先讓保鏢掃清尾巴,連換兩輛專車,才前往別苑。

迎接李文豪的是他安排在此處的管家,管家告訴他,少爺還沒回來,不過應該快了。李文豪見天色還早,決定留下等着他。

管家把別苑裏裡外外都打掃的乾乾淨淨,李文豪幾乎看不到兒子平日生活的跡象。

“少爺每天都在幹嗎?”

管家看了看李文豪,欲言又止。

李文豪苦笑着搖搖頭,對於獨子的秉性,難道他這個當爹的心裏還沒數嗎。

“你平日裏多少也提點提點他,別由着他胡來。”

管家點點頭。

“對了,一日三餐和補藥必須要保證,他身子弱,不能垮。”

管家抿着嘴巴點點頭。

說話間,李子期的車開進別苑,他從車上下來,一步三跳。

李文豪和管家面面相覷,好奇的盯着好似魔怔的李子期。

“他平時也這樣?”李文豪一臉的難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兒子一直是乖巧可愛的模樣。

“呃,偶爾,偶爾,”管家也是頭回見。

他急忙跑過去接李子期,告訴他,先生來了,讓他趕緊過去。

李子期把自己從蜜罐子裏拔出來。他走到李文豪面前,雙手垂於身前,恭敬道,“父親。”

“你?”李文豪上下打量着他,“戀愛了?”

恩?李子期猛地抬頭,正對父親探尋的眼睛。李文豪本就長了雙鷹眼,更何況他這個一本正經的兒子,怎麼都壓不住上揚的嘴角。

“沒沒有,”李子期稍微側了側身兒,避開父親的探尋,“贏了個賭注而已。”

李文豪笑道,“看來這個賭注很大呀。”

管家走來,請他們移步餐廳用晚飯。

李文豪想履行下父親的責任,可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題。李子期端坐在桌前,安靜的吃飯。

他不問,他就不說。

離開時,李文豪看着身邊的獨子,內心陡然一堵。他雖是一張笑臉,卻明顯拒自己於千里之外。

“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跟父親說。”

李子期淺淺說道,“我會的。”

李文豪輕嘆了口氣,看了眼旁邊垂侍的管家,對子期道,“回去吧,早點休息。”

子期跟父親行禮后,離開。可想起剛才父親和管家之間的暗流,他感覺自己被刻意支開了。

李文豪看著兒子走遠了,才跟管家說道,“子期在外面幹什麼我都不管。但有一點,你幫我盯緊了。”

“您說。”

“不能讓他和華府扯上任何關係。”

……

六歲那年,李子期被母親推到一個男人面前,告訴他,那是他的父親。每年,李子期有三次機會見到所謂的父親,生日一次,李文豪生日一次,過年一次。但幾率不定。

十歲那年,母親去世。李文豪派來的管家接管了他,管家經常說著一句和母親同樣的話,“如果在外面看到先生,就當做不認識。”

為什麼?在19歲的生命里,李子期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尤其今天,那橫亘在父親與自己之間的隔膜有種將透未透的危險。

李子期突然害怕了。

他鑽進浴室,仰頭屏息迎着最強度的花灑,水流穿過身體,大腦被滌盪一空。

“少爺,”管家敲門進來,“您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了。”

李子期“嗯”了一聲,突然他抽了睡袍套住濕漉漉的身子,鑽出浴室,“等等。”

“少爺對衣服不滿意,還是有別的吩咐?”

老頭兒果然是跟着李文豪打拚出來的,枯老的眼睛迥然穿透子期的內心。他擔心被看穿,抓了抓濕軟的黑髮,嘿嘿一笑,“能把下個月生活費提前給我嗎?”

慌不擇路,他竟然忘記李文豪給管家的死令,“但凡要提前支取生活費,必須有正當的理由。”

果然,管家不動聲色的吐出兩個字,“理由?”

我想買最貴的禮物給喜歡的女人,我想穿最好的洋裝去見喜歡的女人,我想把最好吃的東西帶給喜歡的女人!這就是理由。

李子期不傻,一旦他說出口,用不了一刻,他那不知在哪兒的父親馬上就會知道。

他咧出一個乾笑,“賭錢輸了,那,我下月再還好了。”

隨後,子期快速返回浴室,管家仍疑雲滿腹。

子期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睡袍下精壯紋路的腰腹若隱若現。偷吻玄月的一幕闖進腦海,他不自覺的摩挲着嘴唇。瞬間,只覺內心某處突然跳空了一下。

他拉開卧室底層的柜子,找出母親過世前送他的最後一件生日禮物。

“華小姐,初次見面,不成敬意。”

……

青雲盟的上空突然響起一聲槍響,火急火燎往山上趕的阿虎聞聲撲通一聲趴伏在草地上。

“啥情況?”阿虎陡然湧出一陣焦躁,難道青雲盟遭偷襲了?

但等了一會兒,並未聽見什麼動靜。他爬起來,拔腿就往山上跑。

白玉正被阿彪他們圍在中間,阿彪興奮的大嗓門,阿虎隔老遠就聽見了。他心中一喜,難道老大的組裝工程成功了?

他撥開眾人,一躍跳到白玉身上,“老大,成功了嗎?成功了嗎?”

白玉梗着脖子,生怕他一激動親上來。待他從自己身上下來后,才淺笑着點頭,“嗯。”

但青雲盟的危機並未解除,尤其是至今毫無動靜的淮幫。而且,整個青雲盟上下可供改裝的土槍屈指可數。

這時,阿虎拽拽白玉的袖子,沖他使了個眼神,“老大,屋裏說話。”

阿虎按照白玉給的單子採購完后,本來要和阿彪一起返回山上的。但阿虎想着,既然買不到軍火,那就把老大的佩玉贖回來吧,省的忘了,讓那掌柜的佔便宜。

但他來到韓記當鋪,才發現這裏里裡外外圍了好些人,叫叫嚷嚷,怒氣沖沖。阿虎一打聽才知道,韓記當鋪突然換了掌柜的,不管死當還是活當,當據全部作廢。

“老大,你那塊玉怕是……”阿虎捏着衣角,一臉愧疚。

白玉笑着搖搖頭,“身外之物,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

白玉制止他,“知道是誰接管了韓記當鋪嗎?”

“我找到了原來的夥計,他們說是應強拿着韓三也的親筆信來的,但是,”阿虎接著說,“韓三也當天就死了。”

死了?做的如此迅速且密不透風。白玉雙手環抱胸前,眉頭緊鎖。應強是魏井的人,他的一舉一動應該都是得了魏井的授意。可一個軍政的魏井為何要對商戶下手呢?他只動韓記一家還是……

白玉讓阿虎收着那些金條,繼續想辦法弄到槍支彈藥。

阿虎剛走,陳湛就從窗外一躍而進,他看到白玉書桌上的圖紙和零件。

“組裝?”陳湛哼笑一聲,“想不到那個人教你的,你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白玉只覺心口猛地一堵,拿着鑷子的手頓時僵住。

陳湛掃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以為你已經放棄青雲盟了。”

白玉抿了抿嘴唇,“你今天來幹什麼?”

陳湛席地而坐,“李文豪和魏井見面了。”

李文豪對外的身份是茶商,他和魏井見面難道和之前的韓記當鋪有關?難道魏井要對內灘商戶下手?那他下一個目標是誰?……會是華府嗎?

“李文豪從魏井那裏離開后,沒有直接回家,繞了幾圈,不知去了哪裏。或許他要見什麼重要的人,如果我們能找出來這個人的話,讓李文豪乖乖上鉤那就相當容易了。”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牽連其他人。”

陳湛握緊了拳頭,面部青筋暴跳,“還有十天就是靈希的忌日,你拿什麼給她上墳?你可憐李文豪,誰可憐你我?誰可憐慘死的靈希?”

白玉很平靜,“五天後是商展會,李文豪一定會參加的,那就是我們下手的機會。”

聞言,陳湛沒好氣的問,“什麼計劃?”

“沒有計劃。”

“什麼?”

“沒有請帖,我們肯定沒法從正門進去,但憑我和你的身手混進去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全身而退,陳湛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看了眼白玉,他神情極度淡然,淡然到涉及生死的問題跟他全然無關。

突然,陳湛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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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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