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圈子裏的規則
“劇本？這就是你接的那個戲？”
看着王傳軍拿出來的東西，經過了《鬥牛》的“洗禮”，張步凡已經對這些東西不陌生了，接過來，翻開，愣了愣，“情景喜劇？”
“不是我接的那個劇。”王傳軍解釋着，“那個《杜拉拉升職記》，我在裏面就是個小配角，沒什麼戲份，我已經問過了，我的戲份很快就能殺青，這部劇比那個晚一些開拍，互相之間沒什麼影響。而且我還沒接，找哥你就是想讓你看看，我到底該不該接。”
“哦。”張步凡點頭，貌似繼續翻看着劇本，腦子裏卻是在想着別的東西。
他手上的劇本可不一般，那可是後來被無數粉絲稱為“中華第一情景劇”的《愛情公寓》。
嗯，當然那是粉絲的稱呼，至於其他人對這部劇的評價嗎……嘿，不說了，害怕腰子被錘爆。
要不是把劇本拿到了手，張步凡壓根想不到這一茬，此時看着劇本，腦子裏浮現的那些東西，再看看王傳軍，明白了。
“所以，你的角色就是這個關穀神奇吧？”張步凡問。
“是，哎？”王傳軍有些好奇，張步凡是怎麼知道他的角色是哪個？不過看張步凡沒準備說，他也沒多問，這就是他的性格。
那邊張步凡又沉默了，安靜的跟那翻劇本，翻了一會兒，啪的把劇本往桌上一丟，笑道：“我看了三話，發現倆特有意思的事兒，一個吧，就是這劇，看上去確實挺有意思的，看着確實讓人想笑；另一個吧……”
他又重重的拍了拍那本子，說道：“我從這短短的三話裏面，看到了《老友記》、《生活大爆炸》等等不下10部英美劇的影子，我該說它是集眾多劇集之大成者呢？還是該說它……”
後面頓住沒說，但是店裏倆人，他自己和王傳軍肯定都明白沒說的是啥。
“這就是你糾結的地方吧？不僅是個情景喜劇，而且……還是這麼個東西。”張步凡問道。
“嗯。”王傳軍也不多話，低低回了一句，點點頭。
“情景喜劇這個我覺得其實不是重點，情景喜劇也有好的，像《我愛我家》，還有《武林外傳》，那不都成了經典了么？你別演多了綜藝，就總覺得除了正統的電影電視劇其他都是綜藝啊，這個想法是不對的。”張步凡說道，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也不怪他，就他的那些熟人裏面，像王傳軍這樣和他差不多大小甚或比他還小的實在不多，更多的是像管琥那樣的，甚至比他們還大的，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天天當個“忙內”，天天被“照顧”，現在好不容易逮着個好機會，那還不可勁兒的展現自己“身為長輩的威嚴”？
“至於這個劇本……”
張步凡又沉默了一下，張口，卻是忽然說起了別的東西，“我知道你和那個圈子裏的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說實話，從情感上講，我也不介意你去演這麼個玩意兒，但是吧。”
又是但是，之前就說過了，什麼事兒啊，他就怕一個但是。
“在任何圈子裏混，都要講那個圈子的規則！”
“你想演好的劇，真正的劇，你必須得是那個挑戲的人，但是，要成為那樣的人，你需要有足夠的名氣、人力、物力、財力、演技，這裏面，演技最不重要，可笑吧，作為一個演員，演技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但那個圈子，至少現在的情況就是那樣，這就是那個圈子的規則。”
“而你，說句實話，就連那最不重要的一個條件都還沒達標呢。”
“……”王傳軍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從他演第一部戲到現在也有幾年了，他演過戲、演過綜藝，甚至出過歌，早不是那個學校里的天真男孩了，他對這個圈子的認識，可一點不比張步凡淺，所以他也清楚，張步凡說的，一點都沒錯。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什麼？積累！抓住任何的機會去積累，積累那些足以讓你成為那樣的人的資本，而如果從這個方面來說的話，這東西……”
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那個本子。
“對你來說，會是一個巨大的契機！”
這次輪到那邊沉默了，張步凡也不急着他能立刻給出決定，也不知道糾結了多久了，說實話張步凡都沒指望着這一番話就能說動他。
說了那麼多話，有點口乾舌燥的，拿起小瓶二鍋頭一口悶了，然後就着那股子酒氣夾了一大塊肉吞下去，舒坦！
王傳軍都快成雕像了，就一隻手拿着筷子在飯碗裏下意識的搗啊搗啊，把碗裏一塊肉都給搗碎了。
忽然，動作一頓，終於開口了，“那……我接！”
“這是最好的選擇！”張步凡笑了，“再送你一句話，我從別處聽來的，覺得挺有意思，這人生啊，不只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於遠方。怎麼樣，是不是特有詩意，但我覺得吧，說這句話的人絕逼沒真正苟且過，所以呀，少說了半句話，你要是想有詩想去遠方，就得先能忍得了眼前的苟且。”
那邊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哥，你說的真好，比好些個詩人寫的那些詩都好得多了。”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丫笑的特別不要臉皮。
“哥你怎麼不去當個詩人呢？”王傳軍問。
“我去當詩人了，那些詩人還混什麼？”丫越發沒皮沒臉，“而且啊，哥現在這門手藝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家裏好幾輩人的傳承呢，就指着我發揚光大了，我要是轉行了，我那老爹就算是在下面都得拿指頭戳我脊梁骨。更何況了。”
他嘿嘿一笑，笑的特別賊特別賤，“哥我要是轉行了，你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東坡肘子么？多吃點，爭取吃胖點，你看你這樣子，高高瘦瘦的，和那些又挫又胖的鬼子一點都不像，到時候怎麼能演好那個關穀神奇？所以啊，努點力，吃胖了，至少在形象上能靠近一些不是？”
未來的關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