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無影無蹤
“叩叩……”有人在敲雲清房間的門。
“誰?”雲清收好信,問道。
“王爺,宮裏派人來傳話,讓您過去一趟。”是臨海的聲音。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雲清淡淡道。
“是。”臨海退下。
雲清抬步,向外走去。
雲錚找她,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關於2國事,她一刻也不會耽誤。
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雲清看着自己腰間別著的那兩根長蕭,手頓了頓。
又轉身回到房間,把自己原先用的那根長蕭取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腰上只留着離沉送她的那一根長蕭。
墨玉蕭,瑩潤的光芒,似乎微微閃爍了下,似乎有幾分歡喜。
……
清水江江面。
離沉站在船頭,看着清澈的江水,靜靜站立。
忽然,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亮了一下。
離沉看到之後,心中微動,嘴角緩緩勾起,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這塊玉扳指是墨玉材質,質地溫潤。
世人公認的五大絕世珍寶。
相傳是遠古時代起,鏡月上神留在這個大陸的。
一個是雲龍令。據說其內藏神力,能夠使天地變幻,江山改色。現在已經自己認主為雲凌。
一個就是雲草。據說,即使人在鬼門關,也能夠拉回來。活死人,肉白骨!被雲清分成兩份,一份給了容玗,一份給了鍾離棯。
一個是琉心鏡,據說用此鏡可以篡改人的記憶,令人是非不分,善惡雜混。
一個是嘯月劍。據說用此劍者,戰無不勝,世間無人能敵。
現在已為鍾離棯所有,且已經認主。
一個是聖天石。這個雖是絕世珍寶,但是它的功能卻沒有人知道,據說是一種神級材料,可以打造東西。
容瑾自從嫁給他之後,兩人從未生氣爭吵過。
容瑾也從沒有抱怨過,仇恨過離沉。
因為,她覺得,不要她的是離璟。她有什麼資格怪離沉呢?
當時同意嫁給離沉,她心裏確實有賭氣傷心的成分,也有出於大局的考慮。
成親后,兩人也算的上是相敬如賓。
對此,離沉心中也很滿意。他從未奢望過她能夠愛上自己。她能夠留在他身邊,他已經萬分知足了。
聖天石,一次偶然的機會,被離沉到了。
聖天石,渾身漆黑,破去外殼之後,原來一塊墨玉。
離沉用這塊墨玉打造了一根長蕭,又親手用內力在上面刻上了鳳凰圖案。
鳳凰于飛,翙翙其羽。
離沉用這鳳凰的圖案,來期望他們夫妻兩個能夠恩愛,和諧。
離沉親手打磨雕刻的這根長蕭,原本是想作為生辰禮物送給容瑾的,卻沒想到,禮物還沒送出去,容瑾就……離開了他。
從那以後,離沉就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
想要做什麼,想要送什麼,別太注重時間,能送就送。
如今,終於找到她了。
得到她的消息時,他當時急於去見她,走的匆忙,並未想起帶它。
路途漫長,他實在是無聊。在想她的時候也順帶的想起了那根長蕭。
於是,他便派人回離囯取來,又派人送去凌王府給她。
在打造這根長蕭的時候,還剩餘了一些邊角料,離沉就打磨了一個墨玉扳指。
然後,在一次偶然之下,他竟然發現,這根長蕭和玉扳指竟然能互相感應!
而且,這種感應,竟然與靈魂相連。
在容瑾死後,他取了一滴容瑾的血,滴在長蕭上,長蕭竟光芒大盛,似乎是認了主。
然後,他心中一動,也拿起自己的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到那塊玉扳指上。
結果,如他所料,玉扳指同樣的認了主!
他又突發奇想,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到長蕭上,這一次,長蕭雖然沒有光芒大盛,但是也微微亮了一下。
他猜測,這一次應該不是認主,只是感應熟悉。
果不其然,剛才他的玉扳指亮了一下。
這說明,雲清收下那根長蕭了。
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直覺,他的玉扳指感覺到了那根長蕭被雲清收下的歡喜。
離沉為什麼要送一根長蕭給雲清呢?
其實,在打磨之前,離沉也想了很多。比如,玉鐲,發簪,玉佩什麼的。
但是,最後還是被離沉自己否定了。
一方面是因為,雲清常用的武器就是長蕭,普通的長蕭,容易碎,再高內力駕馭,可能也抵不過千年寒鐵什麼的冷兵器一擊。
而這個墨玉做成的長蕭,十分堅固,他在打磨的時候很是費力。特別是最後刻上鳳凰于飛的圖案的時候,他用的是最鋒利的匕首也才算勉強。
為了她的安全考慮,離沉才把這個聖天石打磨成了一根長蕭。
只為了打磨這根長蕭,就耗費了離沉好幾個月的時間。
另一方面是因為,離沉很霸道偏執。雲清以前用的那根長蕭,是她的師傅鍾離盛在她小時候送的生辰禮物,她一直都帶在身邊。
但是,離沉每天看着,心裏都很不爽。她的腰間,總帶着別的男人送的禮物,就算是她的師傅,就算是一個老男人也不行!
所以,離沉最後很果斷的選擇了把這塊聖天石打磨成了一根長蕭。
……
雲國皇宮。
今日,雲錚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批閱奏摺。
而是,選擇了走到御花園裏去等雲清。
雲錚慵懶的把背靠在搖椅上,輕閉雙眸,姿態矜貴悠閑。
一身暗紅色龍袍,是說不出的邪肆和俊美。
眉眼如畫,俊美風流。
今日為什麼要在這裏見雲清?以及為什麼見雲清?
是因為雲錚聽到了雲清帶着雲凌去城東荷花湖游湖的事情了。
聽后,他的心情自然不太高興。
名義上,雲凌是她的弟弟,自己是她的哥哥,都和她具有血緣關係。
但是,他對雲凌一直都是無所謂的8,一直都採取無為的措施,任由他在凌雲苑裏自生自滅。
如今,雲凌得到了雲清的喜歡,那……他對於雲凌就不再是無所謂的態度了。
他怕雲凌和雲清的關係親近,然後超過自己和雲清的關係。
畢竟,自己雖然是她的皇兄,但顯然,她跟容玗才更像親兄妹一些。
他們之間的無條件信任,彼此不顧一切的相維護,讓雲錚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只是雲清因為身體內無法割捨的血緣關係而被迫承受的責任。
想到這裏,雲錚眸中微微有些暗芒。
希望雲凌能夠安分一些,若是像自己那樣,對雲清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那他不介意讓雲凌和凌雲苑一起消失。
還有,他的想法和鍾離棯有幾分相似。
他以為雲清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活動,比如游湖,賞花什麼的。
他也一直覺得雲清不是一般女子。
因為她一直都是站在高處,指點江山,處理政事,處處完美,滴水不漏。
這樣的女子,清冷如月,淡漠疏離。不像其他女子那樣喜歡吟詩作畫,游湖泛舟。
原來,不是她不喜歡,而是她沒有去的時機。
也不是她不想去,而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覺得應該去。
所以,今日,他藉著諮詢政事的由頭叫她來,其實也是為了邀請她來賞花。
百花齊放,爭奇鬥豔。
淡淡清風,柔柔暖陽。
她與他,對坐,談論國家政事。
在他的心裏,雲國是他和她的,這國家政事,也算的上是家事了吧。
雲清剛走進皇宮,就有丫鬟迎了上來。
是雲錚特意安排,告知雲清去御花園的。
“奴婢見過凌王,皇上請您去御花園,說是有要事相商。”那丫鬟恭敬道。
在宮裏待的時間久了,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凌王很得皇上看中,自己當然得小心侍候。
“嗯。”雲清輕輕頷首。
……
雲清走進御花園,就看到了雲錚一副閑適愜意的姿態。
一點都不像是有國家政事,要事相商。
“你這皇帝,做的可真是悠閑。”雲清感嘆了一句。
以前,離沉也是一代帝王。
但他,總是忙的很。
剛開始的時候每次離沉剛來鳳棲宮,沒過一會兒,就會有暗衛,下屬,大臣什麼去請他議事。
但就算是他再忙,也會陪她用膳,宿在她的身側。
他曾經說過,下一世不想為帝,只願做個閑散王侯,不理政事,只用風花雪月,肆意人生就好了。
她當時淡淡一笑,沉默不言。
他所求的,似乎很簡單,又似乎很艱難。
看着雲清慢慢的朝他走過來,聽到雲清的話,雲錚揚眉。
雲錚心跳微微加速,每當看到她,無論多少次,他都有種驚艷和莫名的歡喜。
是心動啊,是愛戀啊。
隨即,雲錚又看到了她的眼神,原本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又快速的垂下。
她的眼神里,迷離又飄忽。似乎是看他,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她在透過他,看別人。
她在他的身上,尋找別人的影子。
他能夠猜到那個人是誰了,離沉。
和他一樣,也是一代帝王。所以,她剛才才說了那樣一句話,才會用這樣的眼神來看着他。
想到這裏,雲錚眼神瞬間風起雲湧,波濤起伏。
眸中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剛才因為見到她而湧上的歡喜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