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冊封男后
煙柳樓某一房間內。
“主子,凌王進了煙柳樓。”恭敬的聲音。
“鍾離棯可還跟着?”聲音低沉性感。
“跟着,還有花零公子也在陪着。”
“吩咐下去,凌王那裏上茶要上雲香霧,點心······就上今日賭坊內上過的。好好侍候着。”聽言,紅衣男子挑了挑眉。想了想吩咐道。
“是。”領命退下。
“主子。”一個女聲,恭敬謹慎。
“說。”
“天香······傷了手指。今夜怕是彈不了琴了。”聲線有一絲懼怕和顫抖。
天香可是今日內定的花魁,琴技高超,精心培養,只待今日名揚雲城。
如今傷了手指······如何競選花魁?況且,名帖都發出去了,天香今日若是不能彈琴,煙柳樓丟的不止是錢利,還有名譽。
“搭上帘子,她彈不了,就找個人替她彈。”紅衣男子隨意道。
“是。但是天香的琴技······怕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樂坊也不能相較啊?”
“聽說玉景昨日到了雲城,請他來吧。他若是不來,就告訴他我手裏有他想要的消息,他自會乖乖過來。”
“什麼消息?!”話剛說完,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急切。
玉景徑直進入,盯着紅衣男子問道,眸色緊張。
一襲白色錦袍,沒有過多的圖案裝飾,不染纖塵,如玉般光潔。
臉上戴着銀色面具,看不清容顏。
但是身姿修長,氣質出塵。淡淡清華,似明月清風。
“你倒是緊張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紅衣男子道。淡淡的語氣,似嘲似諷。
“你不懂。”玉景眸色微暗,神情落寞。
“呵!我要是你,哪怕拉她一起入地獄,也不會拱手相讓。”紅衣男子嗤笑一聲。
“告訴我......她的消息。”玉景不想再跟他多說。
“鍾寂占卜,她如今是雲國皇室中人。”
雲景身軀一顫,眸中湧上歡喜。尋尋覓覓,費盡心力,嘗遍失望,最終終有所收穫。
雲國皇室......一個一個試,總能找到。
隨着轉身快步離開。
“玉景!”看玉景離開,紅衣男子喚住他,沒想到晚了一步,玉景早已身影不見。
紅衣男子揉了揉眉心,早知道晚一點再告訴他。竟如此迫不及待。
“去找······算了,今日有貴客,本尊就親自撫琴給他聽。”紅衣男子本想再安排其他人,看了一眼雲清所在房間,開口道。
“是。”
在離國前往墨國的途中。
幾匹快馬飛馳。速度可謂一日千里。
“主子,奉容王之命,容七在驛站候着,可要休息片刻?”即南看了看離沉,問道。
從接到國師的信后,皇上就很是迫不及待。白日做足準備,連夜出京。
連馬車也不坐,只乘快馬。
他想勸皇上休息,但是又不敢。只能忍着疲累,陪着皇上趕路。內心在流淚......
接到容七的消息,即南忍不住笑了,終於有理由讓皇上休息了。
聽言,離沉頓了頓,“好。”
房間內。
離沉沐浴用膳后,坐在桌旁飲茶。等着容七。
容玗派容七來傳信,可見此事非同一般。
腦海中不由得想像容瑾,想她如今是何模樣......無論美醜,其實他都不在乎。
想問她為什麼這一年多來都不來找他,想告訴她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
想告訴她,自從她離開后,他都難以入眠。白日裏是她的畫像,夜裏夢裏是她的容顏。
日思夜想,期待與她的相見。
她,早已融入他骨血,鐫刻進他靈魂。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想放手。
“主子,容七來了。”即南稟報。拉回了離沉思緒。
“讓他進來。”
“容七叩見皇上。”容七跪下行禮。
“起吧。”聲音一如既往地涼薄,帶着嗜血。
聽言,容七卻是未起。依舊跪着。
接下來的話,一定會惹怒離沉,他心中肯定。所以,容玗才會派他前來。
見容七不起,離沉挑了挑眉。不想起,就跪着。
“主子讓容七來稟報,皇后是······雲凌,雲國凌王。”容七垂首,不敢看離沉。
“砰!”離沉聽言,心中驀然一痛,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臉色陰沉,眸色晦暗。薄唇緊抿。
他知道,雲凌,雲國六皇子,剛封的凌王。雲龍令自擇的主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個男人,男人!
心中悶痛,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子,放在心尖上的的女子,在他心中重過一切的女子,卻成了男子。
心中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何她不來找自己。性別之差,讓他們之間隔了一道溝壑。
離沉靠在椅子上,緊閉雙眼,不語。心中一片蒼白無力。
即南看着離沉,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他深知主子有多愛皇后,如今這個消息,對主子來說衝擊很大。
哪怕是當年九子奪嫡,皇權傾軋,九死一生,也從未見過主子如此模樣。
半晌后,離沉睜了開眼睛。雖然依舊是臉色陰沉,但眸中卻是堅決。
他早已愛她入骨,非她不可。除了接受,別無選擇。除了接受,沒有其他答案。
“傳信回京,讓他們準備,冊封······男后。”最後二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很是艱難。
聽言,容七和即南心中俱是一驚。
冊封男后估計是空前絕後。這一刻,他們深深的感受到離沉有多愛容瑾。
“還有······”容七頓了頓,突然間有些猶豫後面的話該不該說。
“說吧······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是朕接受不了的?”離沉沉着臉問道。
“凌王身邊······已有女人。”容七心中有些不忍。
說實話,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小姐這麼······折磨離沉。好好的做皇后,享受獨寵,多好的事,非要這麼折騰。
“砰!”又是一聲巨響,離沉旁邊的桌子應聲而碎。
離沉強力壓下心中的暴怒,開口。
“告訴你主子,在朕到雲國之前,處理好那些女人。”陰森森的語氣,帶着壓制的怒氣。
“是。”容七應的乾脆。
“若是處理不好······那便等朕,親自,一個一個的粉身碎骨。”離沉又道。
······
煙柳樓。
“幾位慢用,這是主子特意吩咐的,只此一處。”有人上來,替換掉桌子上的茶水點心。
三人皆是一愣,有些疑惑。
“主子還說,凌王以後再來,不必收錢。”那人又道。
說完后,就輕輕退了下去。
不知怎麼的,雲清心中驀然一痛。眉頭緊皺,抬手緊緊捂住心口。
“怎麼了?”鍾離棯的手覆在雲清肩膀上。關心道。
“師傅!”花零也是一驚,盯着雲清,怕她有一點閃失。
雲清緩了緩,王兄告訴她,她因離沉重生,如今與離沉心血相連。
她心痛,說明離沉心痛了。是因為知道了她為男子的消息了吧。
那一刻的心痛,很是鑽心。但不及離沉心痛的十分之一。
她有些懷疑,自己做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心裏自認為這是對她好,卻是又傷害了他。
“沒事。”雲清放下捂着心口的手,定了定心神道。
抬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輕抿一口。
清香與苦澀交融,像是品味了人生。又是雲香霧。
掃了一眼桌上點心,巧了,與今日賭坊內的一樣。
心中確認,四海賭坊和煙柳樓的東家是同一個人。
而且,有意與她結交。
畢竟,十金一兩的雲香霧,上好的點心,只此一處。
這也算的上暗示吧?
原因是她是雲龍令的主人?還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賭技?還是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四海賭坊的東家是誰?”雲清看向花零。
畢竟,花零如今可是為他做事。
花零微微一怔,然後表情變得很是微妙。
“不能說?沒事,為師就隨便問問。”雲情寬慰道。
“能說,就是我知道的不多。東家叫慕染。”花零急忙開口。
“慕染?男的?”鍾離棯開口問道。
看着這茶水點心,他察覺得到慕染對雲清很有興趣。心中有些警惕。
“這個······”花零吞吞吐吐道。
“你不知道?”雲清挑眉。
“我只知道他極美,似乎是女子。”花零有些不確定。
似乎?雲清心中生出幾分興緻。到底是多美,美的超越性別。
鍾離棯也略感意外。分不清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