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九山的生意
回到據點裏,船果然還沒有開走。
對於其他人的各色視線,封早根本沒在意,她回憶着之前的戰鬥場景,做自己的戰鬥分析和反思。
嚴格說來,這算是封早第一次正兒八經和外面的修士戰鬥,之前的打悶棍什麼的當然不算。
前面的兩個修士暫且不提,他們的警惕心實在是太差了,也沒見他們使出什麼能力來就被自己輕易解決掉了。
封早仔細想想,那個黑臉修士的天賦能力,她能確定的有兩個,一個是水繩,一個是在水中瞬移,還有那隱身在水中的蟲子不確定是不是他的天賦能力。
他展現出來的水繩天賦是水流直接凝成繩子,非常的隱蔽,而且在海水中有着天然的優勢,如果當時就在自己身側驟然成型,直接鎖住,就算她魂力能感知到,也來不及反應。
只不過當時她已經催動【虛化】源紋,與空間融為一體,所以水繩看起來悄悄的動作實際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而她只是試探地扔下一塊礦石,水繩將其纏住,黑臉修士就以為自己中招了,這讓封早有些想不明白。
按說這麼大年紀的修士肯定要比她經驗更豐富,應該不會說那麼大意不把她放在眼裏所以沒用魂力探查,更大的可能是他沒有餘力在戰鬥中分出多餘的魂力,還有他的視力一樣受限,看不清自己這邊的情形。
對了,原洺說,這個胡老大是凝紋初期的修為。
那這個水繩天賦極有可能就是他的命紋天賦,本來催動命紋就需要大量魂力,更別提是凝紋期命紋最少也進階一次了,催動起來更耗費魂力,因此分不出魂力來。
只是封早怎麼想也覺得奇怪,還是不大解釋的通,就算耗費的魂力多,也不至於連觀察戰場的魂力都沒吧,根本用不了多少也不費什麼事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都凝紋期了,魂力怎麼說也和她差……不會比她少太多吧。
而且天賦能力越強才會需要越多的魂力催動,好像,她也沒感覺他展現出來的水繩天賦有多強啊?甚至黑臉修士前後的攻擊都沒讓她有什麼危險的感覺。
不對,不能這樣想,封早及時遏止自己這種危險狂妄的想法,堅決不能飄不能自大,這個水繩天賦不是側重於攻擊,而是偏向於控制。
如果這樣看起來與海水一般根本無法察覺的水繩,暗暗潛伏在她要經過的水域,做成陷阱,經過的時候極有可能就會中招。
或者提前在海中織一張大網,將追過來的人直接網住,只要能困住一分半分,那來人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又或者能將水繩的範圍擴大,直接將整面海水都化作堅韌的實體,既可以阻擋來人也可作為阻攔讓自己有時間逃離。
又或者戰鬥的時候,不時出現水繩,限制對手的手、腳、胳膊、頭等,作為騷擾。
還可以用水繩來抵擋對手的攻擊,反正海里水多的很,用之不盡……
封早越想就心思越凝重,她不覺得是自己腦補的多,而是每個天賦能力都有太多可發掘之處,天資再高若只會笨拙的運用自己的天賦,實際戰鬥中絕對比不過那些潛力差一些但將自己的天賦開發出諸多妙用的人。
尤其是對手的天賦能力,肯定是了解的越多越好,就算這個對手不在了,一樣也是為自己多積累經驗。
那可是凝紋期修士,封早暗暗警告自己,她自己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進階凝紋期呢,怎麼能這樣簡單的揣測。
看來還是黑臉修士自信於自己凝紋期的實力,也為其他的天賦能力預留下魂力,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所以才會犯這樣的錯誤。
封早牢牢記下,這些都是前車之鑒,凝紋期修士犯了一樣也栽到畫紋期小修士手裏,更何況她就一畫紋期修士,以後絕對不能犯類似的錯誤。
留有底牌那是肯定,自信當然可以,但是不能自大,讓自己陷入被動之地,反正她的魂力也很多,怎麼說也能支撐幾場戰鬥的。
其他的沒啥可稱道的,她也就這點能拿出手了。
再一個水中瞬移,在水域之中絕對是極佳的追擊和逃跑的能力,封早這時忍不住在想是不是那黑臉修士是故意的,其實他邊逃邊布下有陷阱,就等她追上去的時候發作,只是遺憾被無鋒追上去了。
很有可能,封早內心更加警惕,凝紋期修士都是老油子,要是信了她就要落入陷阱了。
至於那個矮胖修士,他當時凝出的那個人形藍影封早感覺很是詭異,直覺不能被碰到。
而那人形藍影後來鑽進礦石里,封早現在想想還有些毛骨悚然,這絕對是特殊類天賦,藍影極有可能擁有能夠控制身體或者麻痹身體之類的能力,只不過限制看來也很大。
看來這兩人平時也配合慣了,又是爆炸又是水裏藏蟲子又是隱藏的水繩,哪一個要是中招了,再加上最後的人形藍影大招,就徹底栽了。
這一番回顧,封早又漲了經驗,也從這兩人學到了一些東西。
戰鬥中出其不意的效果會很好,如果她沒有【虛化】的天賦就要硬受下爆炸的衝擊,接下來的一連串攻擊她可能也躲不過了。
下船之後,原洺給封早帶路,兩人徑直向外邊走去,果然看到據點附近有一個非常的熱鬧的峽谷。
瞧見一個有些熱鬧的小攤,封早揚起笑臉快步過去。
“大哥,你放鬆,放鬆,對!”
坐在地上臉色發青的粗獷大漢腹部上一道碗口大的傷口腐爛,被接連塗上四次黑乎乎的膏藥后,就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已經壞死的肉被刮掉后,又被覆上一塊膏藥。
“好了,大哥,收您二十塊中品礦石,這一塊秘制膏藥算是送您了。接下來只要好生休養一天就行,保准一點事也沒有,不影響您幹活。”
“多謝小兄弟了!我這還有個小玩意你拿着玩吧。”
封早笑眼彎彎,看着九山被很快就活蹦亂跳的粗獷大漢揉着腦袋,她靜靜站在一旁,直到他那邊告一段落才過去。
九山驚喜地看着封早,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說:“十一,你可讓我們擔心死了,傳信符發過去好幾個,都沒得着你的回信。我們就托老周幫忙在幾個據點都留下口信,你什麼時候出來就能看到了。”
封早笑吟吟地轉了個圈,道:“我沒事啦,估計是我下去的地方太遠了,買的傳信符質量不太行,沒傳到我跟前。”
她扭頭對原洺介紹道:“原洺,這是我的朋友,九山,還有一個朋友十三,我們結伴遊歷的。”
九山和原洺打了個招呼,就趕緊把攤子收了,省的還有人再過來。
“走,我們去據點,我給十三發了傳信符,他收到之後肯定就回來了。”
三人到九山的房間裏,封早納悶道:“怎麼據點還能住宿?”
九山笑道:“還是托老周的關係,我在外面做着生意,沒有個穩妥地方也不安全,要是天天來回跑着就太麻煩了,在這裏也能和十三有個照應。”
封早瞧着他有些自得的模樣,笑道:“不錯,我是沒想到,你竟然在這海底做起生意了。”
九山笑的成眯眯眼了,道:“我在這海底也幫不了你和十三什麼忙,這算是我唯一拿手的了。”
原洺十分佩服地看着九山,道:“九山,你太厲害了,簡直是我們這些散修的福音。海底礦脈里,修士們受傷是常有之事,許多傷勢不重的話也捨不得到島上的醫館去,都自己忍着。
我之前有一次被一隻紋獸偷襲受傷,傷勢太重,幾乎將積蓄花盡,才救回一條命。
怪不得你和十一是朋友,你們都又好心又厲害,而且治一次傷才收那麼一點。”
九山摸了摸頭,微紅着臉擺手道:“沒有原洺你說的那麼厲害了,我這祖傳的秘制膏藥只能祛毒還有止血,旁的我也治不了。我做膏藥其實也不太費事的,而且大家人都很好,總會多給的。”
原洺張了張嘴,稍有些無奈,有心想說那些修士們平時可沒那麼好心,不過想想,他們肯定不會在九山跟前展現不好的一面。
見這裏很私密也很安全,他將之前扒出來的幾個空間袋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拿出來,說:“十一,這些都是你的戰利品。”
九山好奇地問道:“十一又幹什麼了?”
原洺有些激動地說:“一個凝紋初期的大修士,三個畫紋圓滿的修士,在海底礦脈里橫行了幾十年,作惡多端,之前想要欺凌我們,十一挺身而出,正面對抗,嘩嘩嘩將他們全殺了。”
九山瞪大了眼睛,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見十一大發神威,但是那可是凝紋期的修士喲。
封早本來正在看其中一個空間袋,聽到原洺的話突然愣住了,她……殺人了……
不過也就怔了一下,她就回過神來,比起這個不起眼的結果來有太多需要她去注意去反思的地方,也不怨她反應有些遲鈍。
而且,她從六歲起就連着三年親眼看過無數次死人,紋獸也殺過不少,心理上其實早已習慣了。這次和之前,區別只是在族學裏見到的那些人死因是源紋覺醒過多,作為警示材料恐嚇學生們的,這個是她自己動手。共同點是他們都是壞人,而且作惡多端。
封早全部看過來,倒是有個意外之喜,這些空間袋裏加起來有六百斤左右的上品寒水鐵,還有一些其他的品質上品的中品礦石,她便全取出來。
“原洺,這些個品質上品的礦石我全拿走了,剩下的於我們也無用處,你自己留着吧。”
原洺眼眶又想紅了,他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的,十一,這些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還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拿這些的,這些全都是你的。”
封早笑道:“這你可說錯了,這些東西本來就有你的一半才對,要不是原洺你,我能白得來這麼多好礦石嗎?這一下子我們的船資就湊齊了,我占你個便宜,品質最好的我都挑走了,你不介意吧?”
她不容拒絕的把空間袋塞到了原洺懷中,原洺嘴唇顫了顫,狠狠地搖頭,說:“謝謝你!十一!”
九山有些羨慕地看着那麼多空間袋,他辛辛苦苦幹了這麼幾天,賺來的礦石還塞不滿一個空間袋,原來這世上有這麼輕鬆就能收穫這麼多的事。
眼看着九山對着空間袋發痴,封早瞪着他,狠狠地敲了下他的頭,沒好氣道:“你想什麼呢!這些可不是好得的,你忘了我給你說過的,凝紋期修士能是輕易招惹的,要不是他輕敵,我也難反殺。
你就老老實實地在畫紋期好好修鍊,在覺醒期好好錘鍊你的能力,到命紋忍無可忍的時候再進階凝紋,知道嗎!”
原洺神情一震,有些小心地問:“十一,什麼是覺醒期,方便告訴我嗎?”
封早便道:“咱們都知道掌握四道及以上完整源紋,就算是達到畫紋圓滿,但是畫紋圓滿不代表着就到了極限,所以畫紋圓滿之後又有一個境界作為和凝紋期之間的過渡,就是覺醒期。
這個階段就是繼續畫紋,鞏固基礎,有一定可能激發命紋再次覺醒,所以被稱為覺醒期。而完整源紋掌握的多,魂力也會隨之增長,等到凝紋期的時候的基礎也會更加深厚。
覺醒期最好是直到命紋忍不住的時候,自然而然地進階,這樣才能最大可能地開發出源紋的極限,也將魂力提升許多,命紋能多一次甚至更多的覺醒機會,凝紋期的底子就能打的非常紮實,未來的提升空間才能更寬廣。”
不僅原洺聽得認真專註,九山一樣豎著耳朵牢牢記着封早說的話。
他忍不住又問了一些問題,封早都一一給他們解答。
聽到最後原洺怎麼不知道這是封早專門給他講的,更是滿腔的感動。
這樣的朋友,他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此時他萬分慶幸自己當時鼓起了勇氣去結交這個同齡人。
封早其實沒有說太多機密的東西,只是她知道,這些對她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對於沒有傳承的修士來說,很可能要幾代人才能領悟過來,還可能並不是很明晰。
她願意再幫一下這個心中有着堅持的少年,而且也只是她的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