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自己的老婆你都搞不定?
樓下,慕非歡聽到了車子熄火的聲音,應該是江南柏到了。
上次江南柏約她見面,似是無意間提起了葉溫韻,慕非歡覺得他是有話要問她的,可不知為何沒有問出口。
葉溫韻彷彿並沒有因為江南柏的到來受到影響,仔細地看着慕非歡的畫作,“線條流暢,結構巧妙,不錯。”
她很少夸人,在自己的專業上,葉溫韻的要求相當嚴格,能得她一句誇讚實屬不易。
面對長輩的誇獎,慕非歡雖未應聲,但微笑以待。
葉相思從小到大對畫畫都不怎麼感興趣,也就只能欣賞欣賞。顧傾城年少時,倒是和慕非歡一起學過幾天繪畫,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畫筆,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慕非歡抱着虛心請教的態度,她雖然從事設計方面的工作,但是畫畫卻非主攻方向。
最近她在研究中式珠寶的設計,想要從國畫中汲取點靈感,聽江少深說葉溫韻的國畫堪稱一絕,在她的指導下,說不定還能再突破下,是以聽得很認真。
“你的處理方式和庭之的習慣很像,但是風格卻不太一樣。”葉溫韻微笑道,看着慕非歡,“當初我聽說他要收徒弟還覺得奇怪,我有一位好友的女兒也是學美術的,曾向我表示過要拜庭之為師,卻被他一口拒絕。”
江少深從小就比同齡人老成,長大后更是心思深沉,就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猜不到他的想法。
平時他工作忙,葉溫韻是知道的,他不願意收徒也在情理之中。她將他的好轉告好友,尋了一個委婉的理由,好友也理解,可女兒不依不饒,只好找了一個這種的法子,便讓她的女兒跟着葉溫韻學。
慕非歡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葉溫韻也知道了。不過,她還從未聽江少深提起過這件事。
她記得江先生當她老師的時候,可是相當嚴厲。那時她剛進入大學,他上的第一節課,就被他逮住了全班唯一一個要逃課的她。
他說,她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頭疼的學生。
葉溫韻和她講了一些江少深小時候的事情,還有和顧南城他們一起如何作弄別的小夥伴。
慕非歡覺得新奇,原來江先生小時候居然是這樣的,還有顧老大,那麼沉默寡言的人,捉弄起人來也是花樣百出。
她聽得起勁,顧傾城從來不知顧南城還有這樣的一面,也來了興趣,支着下巴,安靜地聽着。
她們這邊相處得氣氛融洽,樓下卻是另一番景象。
慕非歡不知道江南柏是什麼時候走的,她陪着葉溫韻聊了會兒天,就困得不行。顧傾城第二天要上班,葉相思要做早班的飛機飛去國外,葉溫韻平時注重養生,睡得早,今晚已經超時了,就讓她們回去休息。
江少深回房的時候,慕非歡已經睡著了。
他的腳步放得很輕,不想還是吵醒了她。
慕非歡對聲音很敏感,稍微有一點點的響動她都會醒。
“你回來啦。”她睜開眼睛,看着走進來的男人。
江少深鬆了松領帶,將臂彎里的外套扔到一邊的藤椅上,坐到床邊,垂眸看着她,“吵醒你了?”
“嗯。”慕非歡擁着被子坐了起來,撲倒在男人的懷裏,哈欠連天。
江少深順摟住了她的腰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Sorry,你接着睡,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慕非歡抬頭望着他,男人的輪廓在朦朧的燈光下泛着暗迷的色澤,眉宇間微有倦色,“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是因為江董事長?”
“嗯。”江少深輕聲應道,他的妻子太聰明,什麼都瞞不過她。
“那讓我來猜猜,是什麼事。”慕非歡換了一個姿勢,躺進了男人的懷裏,“他是不是想讓媽媽回江家?”
江少深擁着她,讓她躺的舒服點,臉上的神情無任何異樣,“你怎麼看?”
“你不會同意,媽媽也不會答應。”慕非歡說得很肯定。
仔細一想就能明白,以江南柏的身份地位,就算是離了婚,年紀一大把。照樣有年輕漂亮的女人願意嫁給他,只是看他想不想願不願意。
那個酒吧女,不論是逢場作戲后的一夜荒唐,還是他尋求刺激的動心,有江老爺子在,她和她的那個兒子都無法成為江家的一份子。
江南柏也不會為了他們母子倆,放棄一切。
他的為人,慕非歡不做評價。但從外人口中聽來,江南柏並不是濫情之人。作為一個出色的商人,怎麼會沒點手段。在一些必要的交際上,逢場作戲少不了,卻也沒聽說有過出格的事。
後來聽說是這個酒吧女生了孩子,直接帶着孩子上了江家,找到了江南柏,被記者拍到了,然後大肆宣揚,鬧得江城人盡皆知。
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這麼多年來,他孤身一人,也沒有再娶妻的意思。
也許,是在等待一個人。
慕非歡想起江南柏問起葉溫韻是的語氣神態,似是懷念似是惆悵,情緒很複雜。
“以後在媽面前盡量不要提及。”江少深說道。
慕非歡點點頭,這種事放在誰身上,大都難以釋懷,“那你要和媽媽說嗎?”
“嗯。”
葉溫韻有知情權和決定權,作為子女不便過多干預父母的事,母親有她自己的想法。
“明天我們一起去慕家,然後去看大哥。”江少深說完,沒聽到回應,低頭一看慕非歡已經躺在他懷裏睡著了。
江少深彎了嘴角,眼神寵溺又有點無奈,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到後面他說的話。
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男人才躡手躡腳地去洗漱。
洗了個澡,感覺沒那麼困了。
江少深替慕非歡掖了掖被角,在她的唇邊輕輕印下一吻,關了床頭燈,然後帶上房門,然後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江少深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很快接起了電話。
他聽完后,眉間的神色微微泛冷。
“我知道了。”說完,他掛了電話。
他剛剛沒有把話給慕非歡說完,江南柏來不僅僅是因為葉溫韻,還有蔣方舟。
蔣方舟這隻老狐狸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所以採取了迂迴戰術,找到了江南柏,說是他的女兒犯了點小錯誤,結果被江少深給開除了。
江南柏當然知道蔣方舟是來為他的女兒求情的,更準確的說,是來為他女兒出頭的。
堂堂商聯副主席的女兒,怎麼能讓別人隨便欺負了去。
蔣方舟咽不下這口氣,字裏行間透露出他的不滿。
江南柏讓江少深小懲大誡就可,沒必要開除。他有他的考量,現在是敏感時期,沒有必要和蔣方舟過不去。
可江少深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最後二人的談話以不歡而散告終。
顧南城在走廊上抽着煙,正好碰到從另一邊走過來的江少深。
“睡不着?”江少深問道。
顧南城點了點煙灰,“你不也是。”
說著,遞了一根煙給江少深。
江少深接過,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點燃。
指尖星火明滅,青煙裊裊。
他看向多年好友,覺察出顧南城似乎有心事,“怎麼了?”
顧南城笑笑,雙手撐在欄杆上,遠眺着夜空,“在想一些事。”
他指的是什麼事,江少深自然明白。
“有的事情想不清楚,就暫時不要想了,船頭到橋頭自然直。”他們兩口子的事,他作為旁觀者,只能客觀地勸解。
顧南城偏過頭,悠悠說道:“我以為你應該仗義地幫兄弟一把。”
“晚晚的嘴太嚴了,想套她的話難。”江少深實話實說,她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和他說一說,別的時候,甭想從她嘴裏撬出半個字。
“你自己的老婆你都搞不定?”顧南城的語氣透着幾分嫌棄。
江少深吐出一口煙,“那你搞定你老婆了嗎?”
顧南城:“……”
本就寡言少語的人,哪裏是江少深的對手。
顧南城掐滅了煙頭,朝他擺擺手,“回去睡了。”
江少深將指尖的一根抽完后,轉身進了書房。
第二天,慕非歡是被葉溫韻叫醒的。
昨天晚上聊天聊得比較晚了,她睡得遲,今早就睡過頭了。
“不好意思,媽媽,我睡得太晚了。”慕非歡羞腆地說道。
葉溫韻笑得溫柔,“沒事,孕婦嗜睡很正常,我們今天要去見你父親,不能誤了時間,現在尚早,你慢慢收拾。”
慕非歡覺得自己每天都在犯困,越來越嗜睡,她環視了一圈房間,沒有看到江少深。
葉溫韻知道她在找誰,說道:“庭之去公司了,讓我們先過去,他隨後就到。”
慕非歡的心思被看透,不禁紅了臉,葉溫韻一定覺得她粘人,一會兒沒見到江少深就要找人。
用葉相思的話說,她都快成江少深的小尾巴了,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沒。”葉溫韻起身,去了廚房。
慕非歡在床上滾了一圈,然後起床。
她一邊刷牙一邊給顧傾城打電話。
“顧老大要走,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吃頓早飯再走啊。”
顧南城早上有一個會議,下午要出差,他們兩個一早就走了。想到慕非歡懷孕了需要好好休息,就沒打擾她,知會了葉溫韻連早飯都沒吃就離開了。
葉相思也是天還沒亮,就給經紀人打電話讓來接她,給慕非歡和葉溫韻留了一條短息。算算時間,現在她應該在飛機上了。
“慕大小姐,我要賺錢。”顧傾城和慕非歡開玩笑,“你現在是國寶,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全家人都要圍着你轉,我和你比不得。”
慕非歡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然後吐掉,拿起一旁的手機,“我還要掙奶粉錢呢。”
顧傾城打趣她,“你老公掙得錢,你就是生一輩子的孩子,奶粉錢也夠了。”
慕非歡:“……”
“傾城,你跟在顧老大變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顧傾城和她玩笑幾句,話鋒一轉,“今天早上厲暮沉打電話問我安暖的消息。”
慕非歡擦嘴的動作一頓,“你怎麼說的?”
“我不知道。”顧傾城說的是實話,她的確不清楚左安暖的消息。
左家出事後,左安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她們幾個也找過她,可是沒有任何發現。
左安暖消失前,最後見得一個人是慕非歡。
厲暮沉一直認為慕非歡一定知道左安暖的下落,可是沒多久慕非歡也不見了,等再見到她時,慕非歡對左安暖三緘其口,他只好從顧傾城身上找突破口。
“他還說什麼了?”慕非歡問道。
顧傾城想了想,“他應該是後悔了。”
慕非歡笑意溫涼,“現在後悔,早幹嘛去了。有了一個林笙兒還不夠,還想左擁右抱?你當時就應該告訴他,安暖已經結婚了,娃都可以打醬油了,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顧傾城默,好吧,這麼毒的話只有慕非歡說得出來。她要是真的這麼說,估計厲暮沉當場就得發瘋。
“非歡,你知道安暖的下落嗎?”顧傾城問道,她們這幾個閨蜜,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左安暖生死不明,她很擔心。
“我不知道。”慕非歡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以為她一定知道左安暖的下落,可她是真不知道。
顧傾城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厲暮沉還沒有死心。”
“世上沒有後悔葯。”慕非歡淡淡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傾城嘆息,厲暮沉和左安暖就是像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左安暖失蹤,厲暮沉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無葯可醫。
……
慕非歡和葉溫韻吃完了早飯,葉溫韻便讓穆伯備好車,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慕家而去。
快到慕家莊園的時候,江少深打來了電話,說他已經往這邊趕了,大概十五分鐘到。
車子開進了院子停下,慕非歡和葉溫韻下了車。
慕非歡看到院子裏停了兩輛黑色的車,車牌號她沒有見過,朝傭人問道:“今天家裏來客人了?”
她覺得奇怪,昨天她告訴了她父親,今天江少深和他母親會來,這麼重要的事,應該會謝絕旁人才對。
傭人說道:“是媛小姐和子晟少爺他們來了。”
慕非歡聞言,眸色深深。
他們?意思江南輝和江子晟的父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