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21
進寶傻乎乎地瞅着眼前的馬群,揉了好幾次眼睛,它們也沒有消失。
這是真的啊!!
“財神爺啊,真的是財神爺降臨了啊!!”
還是個女財神。
這個女財神還看上他們老大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終於輪到他們老大發達了啊。
可喜可賀!!
“我的媽呀,這嫁妝……多麼多麼地貼人心啊!!啊啊啊!”進寶撲進馬群里,用臉不停的蹭着馬。
相比進寶他們的喜悅,綦湛的表情就跟剛和閻王爺打了一架似的。
他對着阿伊佈道:“蘭華閣的女人現在在哪?”
“回大都督,貴人已經先行離開了。”
“走了!?”
阿伊佈點頭,“是的,競價會一結束,貴人就囑託小的將馬和信交給大都督您后就走了。”
綦湛一聽,神色更難看了,喝道:“這個蠢女人!!”
“啊?”
阿伊布很不明白這位大都督為何那麼生氣,有人送馬給他,還是那麼一大群,其中還有一匹十萬兩的大宛白玉馬,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換做別的人,牙都能笑掉。
“哎呀!!”
突然,進寶哀叫了一聲,整個人也飛了出去,摔趴在了地上。
“沒事吧,進寶!!”
招財將他扶了起來,進寶揉着自己的屁股道:“這馬怎麼隨便踢人啊。”
他剛才不過是想摸摸它而已。
離他幾丈開外就是那匹十萬兩的大宛白玉馬,正鼓起馬鼻子噴熱氣,前蹄不住的蹭着地面,一看就是發脾氣了,生人勿近的狀態。
“你還好意思說,這馬是隨便能碰的嗎,它是有脾氣的。”
“我就想摸摸嗎,又不是要騎它。”
這匹白玉馬就如阿元說的那樣性子極烈,剛才牽過來的時候,還是馬主人一頓好話的哄才讓它勉勉強強地跟着阿伊布過來,進寶的靠近令它警戒心比方才還要大,一雙馬眼桀驁不馴看着眼前的人,彷彿在說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它這一踢要是尋常人早被踢破內髒了,進寶是練家子反應迅速才僥倖沒被踢成個廢人,它顯得十分急躁,前蹄蹭完地后,高高抬起,嘶鳴了起來。
它一嘶鳴,周圍的馬也跟着焦躁了起來。
馬群一旦躁起來,可不好控制,很有可能橫衝直闖傷到人。
阿伊布對付馬也是有經驗的,這種時候只要控制住白玉馬就行了,它顯然就是帶頭的,但是他剛要靠近,白玉馬就發起了脾氣要踹他。
他嚇得臉色慘白,就在這時綦湛的坐騎元寶也嘶鳴了起來。
元寶渾身墨黑就像最深沉的黑夜,唯有眼睛是接近金色的琥珀色,它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崑崙馬,這種馬是馬匹中體型最大的,就算是大宛馬也要比它小上一圈,若非像綦湛這樣的身高腿長,尋常人即便是成年男子都要踩個凳子才能翻身騎上去。
它的存在很有壓迫感,白玉馬可能是被它的氣勢震到了,往後退了一步。
它退一步,元寶就前進一步,很快兩匹馬就對上眼了,馬嘴對着馬嘴。
元寶馬嗅了嗅矮自己一個頭的白玉馬,白玉馬則是高高昂起頭宛若一朵馬中高嶺之花,眼神充滿不屑,元寶嗅完了它的氣味,大概是覺得很不錯,馱着綦湛繞道了白玉馬的身後,抬起前蹄就要撲上去行那霸王硬上弓的事兒。
綦湛驚得都愣住了。
他的元寶可是對任何母馬都不感興趣的啊,怎麼突然就發情了。
他趕緊抓緊韁繩,讓元寶冷靜下來。
元寶被韁繩一勒,轉頭看向綦湛,朝着他噴了一口熱氣,好像在說:這不是給我的媳婦嗎?
綦湛:“我沒那麼說過!”
元寶嘶鳴再起,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白玉馬趁其不備,抬起後腿就要踹它。
元寶是訓練有素的軍馬,怎麼可能被它踢到,高高揚起前蹄,就往它的馬屁股摁去。
兩匹馬頓時打鬧在一起。
綦湛坐在元寶身上,依舊坐得穩,腦子卻陷入了沉思。
進寶揉着屁股過來道:“老大,元寶看來對媳婦很是喜歡啊。”
何止是喜歡,都打算就地辦事了,別的馬發生這種事兒情有可原,元寶卻是頭一回那麼熱情奔放,他是一匹七歲的馬了,綦湛去年還想着要不要給它配個種,於是找專門配種的馬商借了幾匹優良品種的母馬過來,它卻一匹都沒看上,那群母馬倒是對它很中意,各種撒嬌磨蹭,它卻像柳下惠似的,巍然不動,還發脾氣的將馬槽給踏壞了。
接連幾次都這樣,綦湛也就歇了配種的心思。
哪裏曉得今日馬中柳下惠卻跟個色鬼似的主動出手了。
有元寶在,別的馬匹根本不敢隨便動,馬也是講地位的,元寶和白玉馬儼然就是馬群中最超然的那種,其他馬都獃獃地看着它們打情罵俏……不,是打架。
白玉馬屢屢被反制了攻擊,氣得鼻孔鼓得都能塞桔子了,哼出一鼻子熱氣后,往旁邊躲去,但是不管往哪去,元寶都會跟着,就連綦湛都制不住。
這馬發起情來可比人類實誠多了,那是非要交配才行的。
綦湛很寵愛元寶,心想既然它喜歡,那就給它做媳婦好了,至於這媳婦的主人……
他嘆了口氣,對着進寶和招財道:“去安州!”
招財進寶,銀山金山就等着他這句了,四個人喜氣洋洋地翻身上馬。
進寶最高興,冷不丁吼了一聲,“兄弟們,走了走了,去見大嫂了!!”
綦湛的臉又拉長成馬臉:“……”
**
安州,漠北最富庶的城池,雖沒有義州大,但更為繁華,若非街道上有不少胡人往來,都能讓人誤以為這裏是京城,繁星從六必居離開后就讓阿力駕着馬車連夜入了城。
雖然入了城,但繁星庭卻不在城中,而是在北邊的城外,這時候還要繞着去城外就比較不安全了,她便吩咐阿力找客棧先落腳,等天明了再去繁星庭。
安州的青雲客棧可比之前的驛站奢華多了,繁星讓金珠叫了兩間天子號的房間,吃過飯沐浴后就早早歇下了,花錢也是挺費體力的,所以她這一夜睡得特別香。
一路來的路上,她未免自己露了財招人惦記,還特意讓六必居的保鏢護送了一程,到了安州的地界才算放下心。
綦湛那邊原本是可以追上她的,但是有上百匹的馬跟着,狂奔可不行,只能放慢腳程行路,不過有白玉馬和元寶在,馬匹就是沒有趕馬的人也沒有亂,全都老老實實地跟着兩匹馬王身後。
因此,這一晚上,他只能露宿野地了。
此刻,明月當空,皎潔如銀盤,讓馬群自己覓食后,他坐在火堆旁,瞅着跳躍的火焰凝神時,火中竟浮現了繁星的身影。
他皺着眉頭看着火中出現的美麗女子,心臟頓時與那次清晨在驛站看到她時一樣跳得有點激烈,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是他很確定,自己三十年的人生里從沒見過她,若是見過,又怎麼可能會忘記。
真誠,自然,艷而不俗,媚而不淫,全身都散發著清澈見底的活力與熱情,美麗又開闊,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恃清高和矯揉造作,膽子還特別大。
這膽子估摸着放到狼群里,她也有衝著狼群吼一吼的氣魄。
他不自覺地笑了笑,折斷手裏的樹枝將它們扔進燃燒火堆里,火搖動的時候,她的身影也在搖動,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大半夜的沒事竟然想起女人了。
在他不遠處的元寶,正賣命地討好白玉馬中,將找到的好吃的草料都叼給它。
白玉馬扭頭,吃自己找的,一個眼神都沒給它。
元寶不氣餒,不管它的馬腦袋朝哪,它都會走到那個方向展現一下自己健壯的身軀,活似追着母孔雀開屏的公孔雀。
綦湛頭一回覺得自己養的馬很不要臉,但是他這邊人不在,卻能從火堆里看到,豈不是更不要臉。
他甩了甩腦袋,企圖將某些不好的妄想甩出腦海,然她就像在腦海里生根了,就算不去看火堆,看個月亮,她也在月亮里朝他笑。
一如驛站時,笑得明媚至極。
其實想想,他難得這麼注意一個女人,只是別的還好說,就她這花錢的性子就不適合他,太能花了。
他養不起的啊!!
想到這點,他有點憂愁,這一憂愁他就驚了,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只見過兩次面,他怎麼想到自己要不要養她的問題上去了?
叮的一聲,他拔劍出鞘,飛出去,在月光下練起了劍。
進寶和招財就在另一邊的火堆旁守夜,瞧綦湛練劍練得虎虎生威,兩人對望了一眼。
進寶道:“老大什麼時候這麼勤奮了,就他的武功還要練嗎?”
招財撫了撫下巴:“我倒是聽別人說過,男人的心越亂,就會做些自己越擅長的事兒發泄。”
“心亂?”
“嗯……你看老大這副趕着要去考武狀元的練劍方式,肯定有心事啊。”
進寶眼兒一眯,笑嘻嘻道:“難道是因為大嫂?啊!我知道了老大這是飽暖思那啥了,那淫……哎呀!”
他腦門被綦湛丟過來的劍鞘給砸了個正着。
綦湛冷颼颼地道:“過來陪我對招!”
“啊?”
進寶覺得自己今晚可能會被打死的。
噗!!
招財扭頭掩嘴偷笑時,綦湛也盯緊了他,“你也過來!”
他笑不出來了,笑容僵在臉上成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神情。
“還不過來!!”
兩人苦哈哈地拾起劍,慢吞吞走過去——挨打!!
**
翌日,繁星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地推開窗,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安州不愧是漠北最富庶的城鎮,即便天剛亮,外頭也已經很熱鬧了,到處是做早點生意的人,繁星催促金珠梳洗后,帶上幃帽領着金銀珠寶去外頭晃蕩了一圈,買了不少有漠北特色的小吃食。
到了中午,吃過午飯後,一行人才出發去到安州郊外,上了摘星山。
若非阿力提起,繁星都不知道這偌大一座摘星山也是百里驥送她的生辰禮,整座山都是她的,所以起名摘星山。
阿力駕車時順帶給繁星科了個普。
“家主,這摘星山並不高,聽大管家說,當初買下它的時候就是因為它山中有七個溫泉泉眼,都是上好的溫泉,老家主親自勘察后就將整座山都買了下來,花了兩年的時間修建了平坦的山路,直通山頂的山莊。”
“……”
親爹豪成這樣,做女兒的怎能不豪一豪呢,所以昨天花錢買馬是完全正確的,虎父無犬女嘛。
“這一路來我看到有很多山,難道這些山中都是有溫泉的?”
“是,漠北雖然地處北邊,卻是溫泉勝地,您在城裏也看到了,還有很多溫泉客棧呢,安州之所以富庶,有一多半都是靠溫泉致富的,只不過溫泉的種類有好壞,家主您名下的這七處泉眼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泉,老家主在世時候是特地讓安州最有名的幾位專職勘察泉眼的老師傅勘察過的。”
“這我倒是真不知道,只知道這是父親送我的生辰禮,我卻從來沒來過。”
“家主這回不是來了嗎,聽大管家說過,這山買下之後,老家主就說您要是喜歡就偶爾過來小住,要是不樂意了,那就和安州那些做溫泉生意的人一樣,租出去也是一項收入,山腰那裏還有一處農莊種植蔬果的,也養些雞鴨魚肉什麼的,也算自給自足了,待到家主您嫁人,這處陪嫁也不丟人。”
繁星只覺得百里驥對原身這個女兒太好了,就這樣一處溫泉山脈做陪嫁,公主恐怕都沒這個待遇。
“讓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自己特別的不孝,好在我現在明白了,斷不會叫父親失望的,說起來,這一路上倒是奇特,覺得很暖和,一點不冷。”
阿力道:“這裏有溫泉啊,溫泉在,地就熱,自然比山下要暖和不少,家主坐穩了,再有一炷香咱們就到莊子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