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禁忌
嘉芙蓮跟着慕無瓜一直到了黑暗爍樹這裏。
她臉上的表情疑惑中透着驚訝，又顯露出一種釋然感。
因為這個地方，許多年來唯有她一直在打掃，其它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差不多都死絕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幾乎從沒出過小鎮的女孩兒會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即便是十幾年前，也只有貝爾特領主和她以及少數幾位智者知道這個地方的確切位置。
而黑暗爍樹則是維持她外形幻象和生命的吊命稻草。
每次來時她都很注意，不可能被人跟蹤才是。
難道那個嘉芙蓮娜說的都是真的？這世上真有至尊女巫的存在？只是因為末法變遷而消失了？
嘉芙蓮的雙眸死寂如墨，她突然對自己的認知開始不自信起來了，感覺自己如螞蟻般渺小，面前又展開了一個神奇的未知世界。
不過這樣也好，變數越大，她的機會就越多。
順着被掀開的地窖走下。
嘉芙蓮深吸一口空氣，她突然感覺周身的空氣更清新了，就連她逐漸腐朽的軀體似乎也煥發了几絲生機。
當然，這只是錯覺，睜眼，聖地依舊是熟悉的模樣，她一段時間沒來這裏了。
“嗯~嗯~哼~”
嘉芙蓮哼着德魯伊族的一段小曲兒，在德魯伊的心中這是具有傳統民族風的曲調。
但放在現代，卻有些像恐怖片里的配樂，頗為滲人。
她用德魯伊身份做事的時候都會哼上一會兒這個小曲兒，她發現，每當她哼出這曲調的時候，對方都會如見了貓的老鼠一樣。
這非常符合她現在的形象，神秘，驚悚，有些時候還是很好辦事的。
尤其是起到的震懾非常顯著。
“噔！”
卻在這時，嘉芙蓮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她神情不斷變換着，似乎相當驚詫，以往都是她嚇人，這次換上她撞到鬼打牆了倒有些不習慣。
嘉芙蓮雙手憑空摸着面前的屏障就好像貼在了無形的玻璃上。
緊接着，她發現，不止是面前，這種無形的屏障還出現在她的四方周圍。
她被困住了。
“噠噠噠~”
身後響起了清幽的腳步聲。
嘉芙蓮轉身，見到慕無瓜的身影，她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語氣略帶疑惑。
“凱特琳娜？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快走！快走！這裏很詭異……”
見嘉芙蓮還裝作一個校園好老師的樣子，慕無瓜輕笑道：“嘉芙蓮·佩特洛娃，你不必再演戲，我們可以開誠公佈地談一談。”
嘉芙蓮一愣，愣了好幾秒。
她緊接着表情一變，似乎默認了，她疑惑道：“我在聖地會受到神樹的保護，你難道強大到……”
稍一愣，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是連通了神樹……甚至和它達成了某種契約，對么？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連嘉芙蓮自己都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震驚，但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兒已經顯露出來的異象，似乎這個猜想也不足以驚訝了。
慕無瓜不否認也不承認，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卻讓人感覺如墜冰窖。
她緩緩走進嘉芙蓮，每一步都踩在嘉芙蓮的心頭。
“你想談嗎？”
嘉芙蓮心中一凜，慕無瓜悠然的態度讓她感覺到神秘莫測，似乎只要她說“no”下一秒就會被仍在這裏，困在看不見的籠內失去供給，逐漸風乾，化為塵埃。
她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臉，眼帘一眯，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都不用說太多。
只是幾句話嘉芙蓮就從慕無瓜的行為中明白了她的意思，甚至她想到，說不定在學校那番話也是慕無瓜刻意讓她聽見的呢。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現在她的處境是，她對眼前這人一無所知，而眼前這人似乎能一眼看穿她的所有偽裝。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嘉芙蓮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態度。
慕無瓜表情不變，只是淡淡吐出了一個詞：“臣服。”
這似乎在嘉芙蓮的預料之中，不過這不重要，她只是反問了一句：“為什麼？”
慕無瓜並沒有因為嘉芙蓮的話而生氣，也沒有回應她，她只是走到了一邊，閉目靜坐在白爍樹的樹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嘉芙蓮看慕無瓜不回應她自己也不去熱臉貼冷屁股，同樣靜靜的站在那裏不說話。
※※※
五個小時后。
嘉芙蓮看了看地窖外的天色，光芒逐漸退去，似乎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她一開始還能能保持作為一位德魯伊智者的淡定和神秘，可慕無瓜連續五個小時的不言不語已經開始令她不耐煩了。
嘉芙蓮安耐住心中的焦躁，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鎮定，朝慕無瓜問道：“你在做什麼？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嗎？”
慕無瓜眼也不睜，當嘉芙蓮以為慕無瓜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得慕無瓜幽幽一聲：“等。”
慕無瓜這一句話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嘉芙蓮竟然真的內心平靜下來了，她就地盤坐起來，眼神深邃，看不出來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
待外界的光線已然接近黑暗時，慕無瓜突然起身，她睜眼，“時間到了。”
嘉芙蓮被慕無瓜的反應驚動，她同樣站起身來，發現自己仍舊處在無形的禁錮中，她眼中神色莫名，道：“你要做什麼？”
慕無瓜向前走了一步，一揮手，撤去了之前施展的更新版隱身咒，仰首道：“施展魔法。”
嘉芙蓮不明所以，雖然被突然出現的阿伯特嚇了一下，不過她自己都已經被禁錮在這個無形的樊籠里了，相比起來，見怪不怪。
她倒是對慕無瓜所說的施展魔法更感興趣。
他們德魯伊一族的智者也有類似的能力，但那不過是似是而非的手段罷了，與各種傳說中神奇的魔法還有巨大的差距。
而這個嘉芙蓮娜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便將她囚禁在這個無形囚牢中。
若是她有這個能力，那個法拉利早死幾百次了。
還有剛才她突然讓人出現的能力……不知是隱身一類的手段還是召喚？
嘉芙蓮心中所想暫且不提。
只見慕無瓜走到地窖入口下，熹微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現在正是太陽太陰交匯之時，她要利用這個象徵做一些大動作。
在深度接觸了白爍樹之後，快穿社區對這個世界的規則分析有了突破性進展，她的能力也跟着水漲船高，再加上她和白爍樹所達成的協議。
如今她被稱作至尊女巫也沒毛病。
很多傳說中光怪陸離甚至堪稱禁忌的魔法，只要滿足條件她都能施展。
以慕無瓜現在對魔法的理解，即便是以後不再深度分析這個世界的法則，也能引領這個世界走向她之前跟珍娜扯的“超自然回歸”時代。
側頭看向獃滯狀態的阿伯特。
慕無瓜對着他就是一掌！
看似白皙的素手卻包含了沛然巨力，以阿伯特的狼人身軀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同時，一道朦朧的身影飛出了阿伯特的身體，就好像慕無瓜一掌將他給打得靈魂出竅了一樣。
坐在地上的嘉芙蓮不禁看得嘖嘖長嘆。
不過，待看清楚那道身影的無關后，嘉芙蓮頓時瞪大眼睛，身體不住的站了起來。
“莉迪亞！”
她自然是認識莉迪亞的，也知道莉迪亞早就死了的消息。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莉迪亞的這張臉。
她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莉迪亞的靈魂，蹙眉道：“不對……這是莉迪亞的靈魂嗎？你……你究竟要幹些什麼？”
在m國關於超自然生物和魔法的傳說中，涉及靈魂都充滿了禁忌和神秘色彩。
任何關於靈魂的魔法，要麼和神有關，要麼與惡魔有關。
嘉芙蓮身為真實的神秘側生物，更是對靈魂有着超出常人的認知。
在現在的超自然生物中，涉及靈魂的也少之又少。
所以嘉芙蓮忍不住失態了。
慕無瓜面無表情，嘉芙蓮卻覺得她在微笑，像是惡魔一樣的笑。
接下來的場景，即便是幾百年後嘉芙蓮也依然記憶如新。
慕無瓜終於回應了她。
“我要帶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