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牌歸來
“咕嚕嚕嚕嚕……”
一男子拉着拉杆行李箱走出三晉省會的機場,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散落下來,籠罩着整個大地。街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將都市的夜裝飾的更加絢麗。男子看着這繁華的夜景,嘴角微微上揚。
“離開這麼多年了,這裏變化挺大啊。”男子心想着。
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男子抬起左臂看了看手錶,之後又拉着他的拉杆行李箱朝前方走着。走了大約三四分鐘,他找到了一家賓館。
“先生,你的房卡,請收好。”
男子從前台MM手中接過房卡,習慣性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
男子拉着拉杆箱回到客房,拿出自己的手機,這時一條短訊息出現在了屏幕首頁。
“鋒,到了嗎?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男子坐在床上,回了一條信息。
“我很好,田叔,你放心吧。”
發完信息,林鋒將手機隨手扔在床上。夜漸漸深了,他走到窗邊,看着都市的夜景,深夜的靜很美,俯視着穿梭在喧嘩的城市夜裏的車流如水,閃閃滅滅的光在濕潤的眼角里變成了星星。霎時,一陣陣涼意讓人毛骨悚然,是無助還是寂寞?
天,黑了,孤獨慢慢的割着,心又開始疼了。
“為別人活了十多年,這最後一年,就好好為自己而活吧!”林鋒看着星空呢喃道。
人處在安靜的環境中就容易胡思亂想,林鋒也一樣,躺在賓館客房的大床上,他也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夜晚,京城三甲醫院的特護病房內,林鋒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林鋒長出一口氣,道:“田醫生嗎?”
“是我,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門沒鎖。”
聽到林鋒這麼說后,一個中年醫生走了進來。他那神色疲憊的臉上刻滿了憂慮的皺紋,再加上他那個性堅毅的輪廓,一望而知他是一個習於勞心而較少勞力的人。再加上他那一身的白大褂,倒是顯得他有些聖潔了。
“你這是要走嗎?”田醫生問。
“反正也治不好了,我想我還是離開吧。”林鋒苦笑道。
“別亂說,你一定能好起來的。”田醫生的額頭這時正掛着大滴的汗珠。林鋒走到他面前,認真的說道:“你現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我還能活多長時間?”
“這……”
看着田醫生猶豫的眼神,林鋒說:“田叔,我有非知道不可的理由。”
田醫生看着林鋒的眼睛,說了兩個字:
“一年”。
“一年啊。”林鋒呢喃道。
“鋒,叔叔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老首長。”田醫生一時間老淚縱橫。
“叔,別這樣說。”林鋒強笑道:“我該走了,在這一年我要幹些有意義的事情。我不要躺在這病床上了。”
“可是你的病……”田醫生有些擔心。
“沒關係,我心裏有數。”林鋒勸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你一向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吧。”
林鋒看着田醫生老淚縱橫的樣子,不禁道:“叔,我都不難過,你難過個什麼勁。小心提前謝頂。”
“你這臭小子,也沒個正行。”田醫生笑罵道。
“哎,笑一笑嘛,笑一笑就好了。”林鋒調侃道。
“你呀……”田醫生無語了。
這時,林鋒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忙問:“叔,我在您這兒這個消息,沒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除了咱倆,沒人知道。”田醫生保證道
“那就好。”林鋒說:“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不治身亡了。”
“包括你的乾爹乾媽?”田醫生追問道。
“嗯,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得死嘛。”
“鋒,這樣真的好嗎?”田醫生問。
“有什麼不好的,不都一樣嘛,為別人活了這麼久了,這最後一年我也想為自己而活。”
“你跟你爸爸的性格很像,好吧,田叔答應你。不過想知道你要去哪兒?”
林鋒想了想,道:“我想回老家,當個老師。”
“當老師?為什麼這樣想?”
“因為舞蝶說過,她一直想當一個老師。我想帶着她的那份,好好度過這人生的最後一年。”當林鋒說到“舞蝶”這個名字時,臉上儘是落寞。
“哦,我明白了。”田醫生拍了拍林鋒的肩膀,說:“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叔永遠支持你。”
“嗯。”林鋒沒有說謝謝,因為他知道他們的關係不用說那些虛的。
賓館客房內,林鋒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語:“舞蝶,不知道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再等我一年,一年後,我一定去陪你。”.
……
遼縣八中是一個普通的民辦學校,升學率一般,不過八中生源還不錯,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的學生人數加起來大約有一萬五千人。而齊銘便是其中一員。
清晨,遼縣八中高三一班。
“齊銘,你被呂輕燕甩了?這是真的假的。”
齊銘看着眼前這個胖子,苦笑一聲,說:“白胖子,你要是把這八卦的心思放在學習上,你早就是‘九八五’、‘二一一’的學生了。”
白瑞福很胖,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子,就連四肢都是圓滾滾,肉乎乎的。你別以為這傢伙看起來那般人畜無害,其實,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那種傳說當中的“笑面虎”。同白瑞福不一樣的是,齊銘長得瘦骨伶仃,但看起來卻是眉清目秀,那雙眼睛長得比常人都大,眼中透着智慧的光芒。別看他長得瘦,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要不要兄弟我找幾個人去揍他,那個二世祖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與以往不同的是,白瑞福沒有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眼中透着一絲凶光。
“白胖子,別衝動,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誰年輕時候不碰上幾個人渣啊!你應該恭喜我,碰到渣女的幾率又小了六億分之一。”齊銘擺了擺手。這時,白瑞福左右望了望,然後湊到齊銘耳邊說:“有人把你死乞白賴求呂輕燕的視頻發到校群了。”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
齊銘的同桌正要拍案而起,齊銘一把把她按在了凳子上,全班同學投來異樣的目光,白瑞福狠狠的瞟了他們一眼。大吼道:“看什麼看,該幹嘛幹嘛。”
白瑞福在班裏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班上的同學聽到他的怒吼,立刻把目光移向他處。
“你總是這樣,被別人欺負了也什麼都不說。”
白瑞福看着齊銘身邊這個穿着土裏土氣的女生,不禁想道:“你不會真的以為齊銘是個善男信女吧,這些他都記在心裏了,他表現的越淡定就說明他越生氣。”
齊銘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從小生活在軍區家屬大院裏,這個大院裏基本上都是烈士家屬。齊銘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身在單親家庭的他養成了一種桀驁不馴的性格。他是他們大院裏的孩子王,那些孩子都以齊銘為尊。作為那些孩子的頭,齊銘心性沉穩,行事果斷,平日裏又十分的護短,孩子們十分的愛戴他。等他年齡慢慢大些的時候,齊銘慢慢明白了這個社會的殘酷,於是他學會了隱忍。
“我還能說什麼?人家是富二代加官二代,想弄死我簡直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齊銘說話的語氣帶有一絲的不甘。
“那這口氣就這麼咽了?這像你的作風。”白胖子氣的直跺腳。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白胖子,近來打黑打的厲害,以後行事切記要小心。”齊銘話音剛落,就聽着有人操着陰陽怪氣的語調朝這邊走來。
“呦,這不是齊銘嘛,走紅的滋味一定挺爽吧。跟我說說被人甩的滋味感覺如何呀?”
齊銘皺了皺眉頭,白瑞福扭頭破口大罵:“誰家褲襠沒縫好露出個你來,一天不收拾渾身難受是吧!”
“呦!死胖子,還這麼囂張,這兩天打黑打的緊,小心哪天翻了船。”
“你媽的,老子今天還收拾不了你這癟犢子玩意兒了。”說罷,白胖子就要動手,這時齊銘一把拉住他,說:“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我是交心換肺的朋友,我不希望高中最後一年看不見你,為了這種垃圾,不值得。”
“你罵誰是垃圾!”
齊銘看向這個同學,只見他長得倒是挺斯文,可惜卻是個斯文敗類臉。眼睛上扛了兩塊厚厚的啤酒瓶底,一副三好學生的模樣。
“文澤,文大班長,認二郎神當主子把你高興壞了吧。呃,不對,你不配,你頂多佔一半,勉強算是個舔狗。”
文澤被齊銘這麼一說,本欲破口大罵,可他看向門口時,發現了班主任的身影,只好放起了狠話:“齊銘,有你哭的時候。”
“我等着。”
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齊銘的同桌低聲說道:“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活的累不累。”
“還沒見你生這麼大氣呢!謝謝你的關心。”齊銘笑道。
“沒……沒關係。”同桌擺了擺她的兩個麻花辮,臉上微微有點紅,齊銘看着她心道:“這方雨婧平時看起來土裏土氣的,但卻長的着實招人疼,如果她摘掉那個土裏土氣的眼鏡,然後把頭髮披下來一定是個美女吧。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也是,以前他把所有心思放在呂輕燕那個渣女身上了,肯定注意不到這個整天打扮的土裏土氣的女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