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完結

第479章 完結

上妝,綰髮,着衣,一連套下來,白楹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尤其是當淮南王妃親自給她戴上純金打造的鳳冠時,白楹只覺得腦袋沉甸甸的,彷彿隨時就要斷了一樣。

——太遭罪了!

白楹喘着氣,握住淮南王妃的手,道:“娘親,能不能,能不能不戴?”

淮南王妃道:“這怎麼行呢?”

秦畫小聲說:“可是...阿楹好像很累的樣子。”

白楹想點頭,奈何腦袋上的東西太重,她欲哭無淚,擦了厚厚的粉的臉慘白無比。

“我...不想...成親了。”

丁元扶白楹起身,一聽這話哆嗦了一下,道:“不行啊姑娘,秦王殿下會很生氣的。”

她央求道:“您忍一忍,很快就過去的。”

忍一忍,忍一忍。

白楹深吸一口氣,咬牙點頭。

出嫁前還要叩別雙親,因為是在景玉宮出嫁,淮南王和淮南王妃坐在最前頭,靜太妃沒想過跟他們爭這些,她坐在下首,見白楹被攙扶着走進來,向來刻板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兩邊是秦畫等人,一個個面上帶笑,看着白楹出嫁,她們發自內心的高興。

跪下去的那一刻,白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腦袋都要斷啦!

淮南王妃又是心疼又是後悔,早知道不該把鳳冠打造的這麼金貴,她當時只想着給白楹最好的一切,卻忘了她到底能不能承受這種實打實的分量!

靜太妃也看出白楹的異樣,大喜的日子,她不好說什麼,只等白楹走近叩頭時候扶了她一把,“就這樣罷。”

她沒讓她下跪。

這麼多年,她都沒捨得打過她,臨出嫁,又何必講究這些。

靜太妃握住白楹的手臂,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說,只笑了笑,本想摸她臉,可惜臉上有妝,她輕聲道:“去吧。”

白楹小聲說:“我又不是不回來,你可別哭啊。”

“......”靜太妃一秒面無表情,“你還是別回來吧,求你了。”

白楹嘴角一抽,靜太妃給她蓋上紅蓋頭,紅布落下遮擋視線的那一瞬間,她不受控制紅了眼眶。

她看着白楹一步一步被攙扶着踏出門檻,心裏某個角落彷彿一瞬間空了。

白楹在脖子酸痛中走出景玉宮。

沈宴站在外頭。

他身邊是臭着臉的霍瀾。

丁元提醒道:“姑娘,停一停。”

沈宴走上前,看着一身紅嫁衣的姑娘,一顆心酸酸澀澀,他揚起嘴角,溫柔道:“哥哥背你上花轎。”

白楹“啊”了一聲,下意識掀蓋頭,被丁元攔住了。

“不是說快到宮門口再背嗎?”白楹道,“這麼長一段路,還是算了吧。”

沈宴溫柔但不容拒絕道:“哥哥背你。”

他注視着才到他肩膀的妹妹,在他心裏,她不管多大都依舊是那麼嬌氣天真的小姑娘。

“哥哥已經,很多年沒有背過你了。”

一句話讓白楹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掉了下來,她忍了很久,沒敢在淮南王妃靜太妃她們面前哭,紅蓋頭沒蓋,被看見了平白惹她們難過,不過現在沒事。

她小聲說:“好。”

沈宴聽出了她的鼻音,動作微微一頓,笑容無奈,他背着妹妹,腳步穩健,不緊不慢。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他還來不及把那失去的十多年給補上,他還沒有好好聽一聽妹妹這些年的所有故事。

他捨不得。

白楹趴在他背上,小聲說:“哥哥,你可千萬別哭啊。”

霍瀾毫不客氣拆台:“他昨哭了一晚上,今天哪兒還有眼淚?”

沈宴:“閉嘴。”

霍瀾冷哼一聲,誰讓他猜拳輸給了沈宴,他才不會讓他好過。

雖然說嫡親兄長背上花轎才名正言順,但他也就這麼一個妹妹啊,雖然老是氣他,但這麼多年感情也不是白來的。

沈宴憑空出來搶妹妹他還沒找他算賬呢!

哪兒來的臉跟他爭?

嘁!

白楹摟緊沈宴脖子,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我忽然,不想嫁人了。”

沈宴輕聲道:“你若是不喜歡他,哥哥現在就可以帶你走,雖然哥哥沒有什麼大本事,但總能護好你的。”

他牽起嘴角,聲音更輕:“但你喜歡他,哥哥希望你幸福。”

白楹道:“那你不要難過了啊。”

沈宴頓了一下,無奈道:“忍不住啊。”

白楹吸了吸鼻子,感覺臉上的粉都花了,造孽哦。

“哥哥,我過兩天就回來的。”

沈宴說我知道,“你嫂嫂說了,他要是欺負你,凶你,不管是什麼,都要和我們說,哥哥會保護你的。”

白楹點點頭。

“還有,他要是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也記得回家跟我們說。”

“好。”

“他......”

霍瀾道:“還有完沒完了?這是嫁人又不是送死,非得讓她哭的稀里嘩啦才甘心?沈宴你還是不是個人了?”

白楹撲哧一笑。

“......”沈宴咬了咬牙,跟白楹說,“他想跟我搶背你的機會,可惜實力不夠,輸了,所以陰陽怪氣的。”

白楹乖乖應了一聲。

霍瀾:我去你大.爺的沈宴!

儘管到宮門口的路很長,但也有走完的時候。

白楹能感覺到沈宴腳步越來越慢,與此同時霍瀾低聲嘟囔了一句:“這人怎麼來這麼快?”

是傅南岐吧?

他應該早就等在宮外了。

沈宴淡淡道:“別說話了。”

又走了幾步路,沈宴停了下來。

天色漸晚,傅南岐快步上前,輕輕喊了一聲“阿楹”,沈宴道:“扶阿楹上花轎吧。”

丁元道:“是。”

傅南岐淡淡道:“多謝兄長,一路辛苦。”

沈宴聽不得他這聲兄長,傅南岐可年長他好幾歲呢。

娶了他妹妹,也不怕被人說老牛吃嫩草。

“這算什麼辛苦。”他語氣冷淡,並沒有給傅南岐什麼好臉色,“倒是秦王辛苦,不知在這等了多久。”

傅南岐道:“我倒是想進去親自接阿楹,不是兄長不讓嗎?”

他一口一個兄長,別說沈宴霍瀾了,就是坐在轎子裏的白楹,都只覺聽的瘮人。

白楹咳了一聲,輕輕捶了一下脖子,沒有鏡子,也不知道這張臉哭成什麼樣子了。無憂愛書網

“哥哥。”她輕輕喊一聲,低聲道:“脖子疼。”

沈宴立馬改了語氣道:“好,你等等,很快就到秦王府。”

霍瀾:“......”

傅南岐微微皺眉,加快速度,準備等會兒到了王府就好好看看她脖子。

花轎裏頭佈置的很好,但也免不了顛簸,白楹腰酸背痛,直到下了花轎踩過火盆子被傅南岐攔腰抱起,一路直行到寢卧,坐在床榻上,才找回一點知覺。

“可以掀蓋頭了嗎?”她說,“好累啊。”

喜娘搖頭正想說沒到時候,就聽見傅南岐道:“都出去。”

丁元第一個麻溜的滾了。

緊接着剩下的人看了看傅南岐臉色,一個走的比一個快。

等人都走光了,傅南岐才迫不及待掀開紅蓋頭,入目的是哭花了的妝,他微微一愣,忍俊不禁,又趕緊把她頭上沉甸甸的發冠拆取下來。

這東西精美絕倫,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重。

傅南岐拆了好一會兒才全部弄乾凈。

白楹:“啊......活過來了。”

她動了動脖子,傅南岐坐在她身邊給她捏了捏肩,等白楹舒服一點,發出一聲喟嘆,誇道:“手藝不錯誒。”

傅南岐忍不住揚唇,道:“我去學過了。”

“學這個幹嘛?”她邊說邊站起來,走到梳妝桌前看了眼自己的臉,嚯!這個女鬼!

白楹不忍直視。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臉清洗乾淨,回頭可憐兮兮道:“對不起......我真的沒忍住,我本來不想哭的......”

傅南岐拿過她手頭的布,抬起她下巴,一點一點把她臉上水珠擦乾淨。

“以後不要說對不起。”他道,“不然,我會以為你紅杏出牆了。”

白楹:“......”

“我餓了。”她仰頭可憐兮兮道,“我今天都沒吃多少東西。”

傅南岐道:“我早就讓人把吃食備好了。”

白楹想起來,“你是不是還要出去喝酒的?需要嗎?還是有其他什麼事情,我忘了......你快出去吧,讓人把東西送進來就行了,不用管我。”

“......”

“對了,讓阿元姐姐進來幫我把衣服脫了,我想先沐浴更衣。”

傅南岐道:“......我可以給你脫。”

白楹看他一眼,“別搗亂,快出去。”她推了他一下,想了想又道,“等會兒太累了我可能就先睡了,你進來看見我睡着就自己隨便找間屋子睡了吧,別吵我。”

傅南岐:?

他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成親......還不能睡一塊?”

白楹:“呃...也可以,你別把我吵醒就行。”

傅南岐更委屈了,“你不等我回來嗎?”

白楹詫異道:“我都這麼累了,就不能先睡嗎?”

“那我不去了。”傅南岐任性道。

“隨你,愛去不去。”白楹朝外頭喊了一聲丁元,抬頭就見傅南岐黑着臉,一雙黑眸控訴着她,看上去委屈至極,她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忽然笑道:“你穿紅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傅南岐一愣,臉慢慢紅起來,道:“......也,還行吧。”

白楹滿眼讚歎,看過一眼就挪不開了。

這還是傅南岐第一次穿紅衣服,新郎官的喜服穿在他身上,把白皙膚色襯的越發瑩潤如玉,大紅色弱化了幾分他眉目間的冷漠,身姿修長,絕世無雙。

那眉眼,是用精雕細琢都無法形容出的好看。

哎呀,白楹不受控制的俗了。

她心想看在這盛世美顏上,她讓一步也不是不行。

“我等等你,你早點回來。”她沒忍住,勾住他脖子親了他臉頰一下,補充道,“實在太累我就先睡。”

傅南岐點點頭,臉上帶了笑,朱唇烏髮,唇角翹起,越發勾人心魄,他肯定會早點回來的。

丁元等傅南岐走後才進來,給白楹脫了衣服,弄來熱水,等她整個人泡在浴桶,輕輕給她捏肩。

白楹敲了敲后脖頸,又酸又痛,那玩意兒簡直不是人戴的。

丁元感嘆道:“姑娘今日着實辛苦了。”

“忙了一天,大家都辛苦。”白楹道:“阿元姐姐,等會兒你就下去休息吧,不用守在外頭,半夜要是有事我會吩咐傅南岐的。”

丁元猶豫了一下,“不好吧......”

主子親力親為,還用得着他們什麼事?

白楹道:“沒關係的,等明日阿元姐姐你休息好,就回國師塔吧。”

輕風勞累這麼多年,也很需要一個助手。

丁元點點頭,“那姑娘有事記得找我。”

白楹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不回來。”

丁元也笑,確實,國師塔的擔子都交到白楹身上,她不回來也不行。

沐浴更衣后,白楹披着頭髮吃了兩碗小餛飩外加一盤軟糯易消化的點心,讓丁元也跟着吃了點,等兩人都填飽肚子,她就把丁元趕去休息。

“我也睡了。”

丁元回頭,驚訝道:“姑娘不等等秦王殿下嗎?”

白楹眨巴眨巴眼睛,“我坐床上等。”

丁元鬆了一口氣,放心出去了。

她一走,白楹立馬掀開被子,好傢夥,下面鋪滿了桂圓紅棗,她吃了一點,剩下的收拾起來放在籃子裏,整個人滾到被褥里,一卷,啊,舒服。

腰酸背痛了一天,白楹心安理得閉上眼,不管了,先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等傅南岐好不容易應付完岳父大舅兄幾人的刁難,回到房間,滿心歡喜喊了一聲“阿楹”,就看見裹得跟個粽子似的白楹睡成了死豬。

笑容一秒僵硬,傅南岐面無表情看了幾秒。

他果然不該心懷期待。

傅南岐認命地嘆了一口氣,洗漱好換了寢衣,坐在床榻邊盯了桌上那兩根紅燭好久。

直到雙雙燃盡,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轉了個身輕手輕腳把白楹的被褥剝開,小心翼翼摟到懷裏。

他親了親她額頭,低聲道:“壞蛋。”

壞蛋是真的被累到了,睡的很沉,就連傅南岐逐漸放肆的動作都毫無察覺。

“阿楹......”他輕輕念,懷裏的人只剩下一件單衣,他抱着她,像擁有了全世界,嘴角上揚弧度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慢慢合上眼的同時遮去眼底瘋狂的偏執與愛欲。

他在她身上留下一寸寸痕迹,盡量地動作放輕,又控制不住心裏想要弄醒她的念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眼角猩紅,似埋怨似委屈,呢喃道:“壞蛋,就知道折磨我。”

他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閉上眼摟緊她。

紅燭雙雙燃盡,夫妻長長久久。

他終於,終於娶到她了。

名正言順。

他的妻子。

阿楹......

吾愛。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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