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護花
中州近江城城郊，低檔的酒家內，坐在黃崇聖黃大少對面的是一個絕對稱得上美女的妙齡佳人。烏絲長發半掩嬌靨，秋水秀目深藏嫵媚，微翹玉唇凸顯野性，青衣緊裹展露風韻。
能和如此美人同桌而飲的確是平生難求，但如果沒有圍在身邊虎勢眈眈的殺手那就更完美了。
黃崇聖這一路專找荒野小路費盡辛勞才來到中州邊界，本想坐在美女身邊放鬆一下心情，誰知竟引來了一大群明刀明槍的殺手，現在他們都將黃崇聖當作那女子的同黨，所以黃崇聖是想走也沒辦法了。
“臭婆娘，你已身受重傷，還想逃到哪去。”為首那個陰鷲壯漢將刀指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冷冷道。
“連秦羽那狗賊都拿本姑娘沒辦法，你們這些蒼蠅又何值一提。”那女子倨傲道，聲音的確婉轉動聽但語氣卻冷得令人不敢接近。
“你受了秦大人一掌又連趕了三天的山路已是強弩之末，還嘴硬什麼。”
“是么，那你可以試試。”那女子手中掂着酒杯依然在自斟自飲，絲毫不把一干大漢放在眼中。
“你們要打架我本沒什麼意見，但在下有要事，能不能讓在下出去后你們再動手啊。”眼見火拚在即，黃崇聖試探着道。
“不錯，這小子本姑娘並不認識，你們放他走吧。”那美女連眼角都不瞅黃崇聖地說。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小子，如果你真的不是同黨那便算你倒霉了。”說話間已有殺手將劍抵到了黃崇聖的頸間。
幾乎是在同時，那女子的配劍閃電般地出鞘，在那殺手的喉部抹上了鮮艷的赤色。
“快走！”她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重重地推了黃崇聖一把，將他推出了包圍圈。
“還說不是同黨！”那批大漢顯然也是訓練有素的人物，七人繼續圍着那女子，三人已抄過來堵住了黃崇聖的後路。
美女長劍再次舞起，劍芒過處，猩紅點點，她便如矯捷的飛燕穿梭于山嶺間，劍身便是雙翅，翅划蒼空，幽雅飄逸。形定劍收，地上已多了七具沒有感情的屍體。
“好功夫。”陰鷲大漢並未驚慌，而是依然氣定神閑地看着那女子。
果然，隨着一口鮮血的噴出，那女子已跪倒在地。原來她就受傷不輕，剛才又激鬥了一番，此刻已是無力起身了。難怪那為首大漢會如此鎮定。
“哼，沒人中了秦大人的五禽手后還能隨意運氣，今天你就乖乖跟老子回去吧，不要逼我動手啊。”陰鷲大漢舉刀遙指着那女子道。
“雖然在下不認識這姑娘，但既然被你們認定了是同黨，那在下就只好做些同黨應該做的事了。”就在這時，黃崇聖終於開口說話了。
“小子，雖然我看出你也有些功夫，但那些道行還不夠大爺我看的。”陰鷲大漢並沒理會黃崇聖，而是徑直走到了那女子身邊，舉指便欲點去。
身動，劍飛，黃崇聖在同時已將劍尖抵到了陰鷲大漢的背心，而那圍住他的壯漢業已軟軟地癱倒在地。這招雙飛同歸正是驚天七式的起手式，也是黃崇聖練的最多的招式。
“黃家的驚天劍法？”那大漢也算有點見識，愣了愣道，“你是黃家的人？”
“我是哪的你就不必管了，總之今天你恐怕是要空手而回了。”黃崇聖本不該在此時多管閑事的，但事逼到頭上自然只能做足全套了。
“哈哈，，，，，，，就憑你這雛兒還拿不下你大爺。”陰鷲大漢不知用了什麼身法，一下就避開了黃崇聖的劍尖，並在側翼連攻出了七招。
黃崇聖其實沒多大機會遇到真正的高手，以前在江煙時仗着他爹的名聲誰敢與他作對，就算遇到也多是無知的流氓之徒。但這次卻不同了，這大漢的功夫雖稱不上如何厲害，可對付黃崇聖這極缺經驗的雛兒卻綽綽有餘。
刀劍相擊，身形翻騰，在對方井然有序，大開大合的刀式下黃崇聖那幾招有限的劍招馬上變得束手束腳，絲毫不見原有的凌厲威勢。
從來沒想過要好好練劍，但此刻黃崇聖卻無限後悔當初沒多練幾式驚天絕技，要不然自己今天也不會如此狼狽。
黃崇聖勉強擋開那大漢的連環三擊后忙躍開兩丈，想重新組織一下那三式劍法。但那人是何等的老道，一看黃崇聖的身形便知他要後退，機會稍縱即逝，所以他不等黃大少爺落定凌空三刀又招呼了上去。
黃崇聖人在半空根本無法躲閃還擊，而且他所學的有限的招式中也沒有空中出劍格擋的，看來剛逃出死亡規則的黃崇聖要死在這無名殺手的手下。
就在最危急的時刻黃崇聖忘了所有的武功招法，本能地用足尖踢向對手的刀尖，沒想到一股反力衝來使黃崇聖一下躍高了三尺，躲過了這招。
那大漢也萬沒想到對方竟會這種招式躲開他的刀招，但更令他震驚的事情卻接踵而來。黃崇聖並沒借勢逃走，而是利用慣力來了個頭腳倒轉，雙手持劍刺向那大漢的胸口。
這招既快又准，大漢一時竟無法避躲，無奈之下只有來個滿地滾，方逃過這出奇一擊。可黃崇聖好不容易抓住優勢怎能讓對方輕易扳回，所以不等他站起身驚天劍式如潮水般急襲過來。
本來無論是武功還是經驗都是那大漢佔優，但黃崇聖憑着一些自己臨時創的亂七八糟的招數竟逼得那人手忙腳亂，幾次差點喪命於其手。
再過十數招后，那大漢被黃崇聖回馬一劍擊得連退三步，一個不穩摔向地上。
眼看對手陣腳已亂，黃崇聖哪不懂乘勝追擊的道理，反手一劍已映上對方額頭，但對方卻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穩住了身形，並舉刀上挑，而刀尖正對趕來的黃崇聖的胸口。
這招詐敗用地又及時又老道，瞬間就騙得黃崇聖自己送命上來。
慘呼，鮮血，斷臂飛落在地。
黃崇聖摔倒在地上，但卻沒受傷。那大漢失去了右手同時失去了生命。
“沒事吧。”原來是那女子回過了氣出手斬落大漢持刀的右手救了黃崇聖一命。
“沒，沒問題。”黃崇聖簡直被那女子剛才的手法震呆了，劍如流水，以一個曲線即殺了大漢又斬斷他的手臂並擊開了大刀，這三招竟在一擊中完成，而且配合地完美之極，難怪見慣精妙招式的黃大少也會折服於此女子。
“本來此事與你毫無關係，但從今天開始恐怕你也要捲入其中了。”那女子運氣調息了一下道，聲音依然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沒辦法，誰叫我一向比較倒霉呢。”黃崇聖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原來只想和美女同坐不至無聊，但現在卻惹上了這麻煩。
“你的悟性筋骨都不錯，只是底基差了點，恐怕是不肯努力的關係，但有天分就夠了。”那女子莫名其妙地說了一番評論之語。
“謝謝你的誇獎，在下有事先告辭了。”黃崇聖卻不想多做糾纏，現在他只想快點到姐姐那，然後救出他老爹。
“你已經被那群鷹犬認定是我的同夥，你認為你還可以全身而退嗎？”那女子斜瞥了他一眼道。
“反正他們全被你殺了，只要我離開這就沒人知道。”黃崇聖拍拍身上因打鬥沾的灰便欲離去。
“我殺的人自然不會通風報信，但你不忍下手殺的兩人就難保不會回去報告他們的主人了。”
“什麼？”黃崇聖回頭望去，果然那兩個被他打傷的殺手已消失地無影無蹤，看來仁慈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本少爺最近真的流年不利。”黃崇聖無奈地看着那女子說。
“所以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地方就要看你會不會和我合作了。”那女子竟然給了黃崇聖一個難得的微笑，雖然依然是冰冷的。
“算了吧，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幹什麼。”
“所以我需要你的護法，等我傷好了就不須怕那些走狗了。”那女子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想利用我來護法？看來姑娘你又找錯人了，你也看到了在下武功低微，根本保護不了你的。”黃崇聖嘆了口氣說，如果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功夫低的，但見到剛才那女子的身手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夠格。
“我說過了你只是根基不佳，可能是你懶於練武的緣故，現在有我教你，對付那些鷹犬應該是綽綽有餘的。”那女子站起了身，來到黃崇聖身邊認真地道。
“練武？”如果是以前對這詞黃崇聖一定是呲之以鼻，但現在他深深體會到實力的重要性，自己會無家可歸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所以所有能學武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只要姑娘肯教在下就學，不就是當幾天保鏢嗎，沒問題。”黃崇聖拍了拍胸口道。
“你剛才說有要事，不會影響你吧。”那女子說。
“本來我是要趕往中洲皇城，但現在…….”
“現在我們就去皇城。”那女子接口道。
“你應該是從皇城來的吧…….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撲回原地，讓那些殺手追個空。”黃崇聖道。
“正是，你還挺聰明的。我就是刺殺了皇城的大官才逃亡至此，現在他們絕想不到我們還敢折回去。”
“好，既然這樣我們馬上出發吧，相信這裏很快就會有人找來。”黃崇聖伸出手去道，“要不要在下犧牲一下扶你？”
那女子白了黃崇聖一眼冷冷回道：“不用了。”
“那我總該知道你的名字啊，在下……王小寶。”黃崇聖隨意報了個假名。
“我叫卓君瑤……喂，我說過不用你扶了。”
“我是看你身體太虛弱，既然成為你的保鏢就一定要對你的身體負責到底。”
“你……”
城郊的殘陽下，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