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體檢
朱大壯在確定了眼前的這個乞丐沒有問題后,慢悠悠拿出大哥大,撥了個號,朱大壯顯得很興奮,打電話的聲音抬高了一些。
“你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這邊我都摸透了,就是個沒家沒院的要飯的,老大那邊由我去說就好了,咱們這段時間一點油水都沒有,大家都沒法活了!條.子查不到這兒,怎麼可能會有問題?……你別廢話了,前怕龍后怕虎的你掙什麼錢?老大跟我什麼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行不行?不行讓別人弄!你趕緊的,弄完我還得去喝酒呢。”
大壯跟電話那頭嘟囔了半天,好不容易說服了對方,掛斷電話,朱大壯才有空跟馮哲交代:“一會兒車就來,想賺錢一會就聽我安排!”
馮哲趕緊點了點頭,不敢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就這樣在原地等待了將近二十分鐘,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副駕駛的玻璃搖了下來,一個戴着墨鏡的人從駕駛位探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馮哲,接着下了車走了過去。
墨鏡男看上去大約二十幾歲,剃着個板寸,模樣看着很乾練,將朱大壯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就是他?!你確定沒問題?你可別忘了老大之前是怎麼說的,一旦出了問題,咱倆吃不了兜着走!”
“別廢話了。”朱大壯白了眼鏡男一眼:“我說你咋這麼膽小呢?整天跟個娘們似的瞻前顧後,能成什麼大事?你能不能把你那蛤蟆鏡摘了?整天裝什麼超級賽亞人?咱們老大之前囑咐我們,是讓咱們不要有什麼大動作,不是讓咱倆坐吃山空的!這人是我今天碰巧遇上的,又不是專門去找的,你害怕什麼?就算是老大知道,他也不會說啥,就算怪罪下來,還有我頂着呢!”
“你看看,好貨色。”朱大壯撇過頭給眼鏡男打眼色,眼鏡男歪頭上下打量了馮哲好幾遍。
估計是看馮哲年紀小,加上穿的破爛,身上還有一股乞丐獨有的臭味,觀察了一會,才稍稍放下了心,轉過頭瞪了朱大壯一眼,這才打開麵包車的門!
“好,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都進去吧!那邊也快滿了,說不定得送一批過去!我已經通知上面來拉人了!”
朱大壯滿不在乎的拉着馮哲上了麵包車。
蔣羌一行人緊緊盯着那輛麵包車,看着馮哲被拉了上去,往對面開走了。
蔣羌對追蹤很有一套,在那輛車開出去二十秒左右,蔣羌也打着了火,急忙打方向盤跟在了後面。
眾人對蔣羌還是很放心的,因為蔣羌是老手,跟蹤的行動從來沒跟丟過,也沒有讓對方發現過。
路上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着馮哲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楊春茂經驗豐富:“我覺得應該不會出現意外!那個朱大壯看上去挺沒腦子的!馮哲表現的很正常,在他們看來,馮哲就是一塊上好的肥肉,不多久就會變成白花花的銀子,他們怎麼捨得傷害馮哲?而且那些人要的是器官,又不是為了殺人取樂。”
蔣羌開的忽快忽慢,始終將車保持在前車的視野之外,在前車轉彎或者調頭的時候才開進正路,兩車保持五六十米的距離。
杜文斌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前車,隨口接道:“他們就指望着販賣器官賺錢呢,割掉器官后還要榨乾最後價值,最後還要拿着割了器官馮哲當成賭博道具,陳小莫就是前車之鑒。”
一說到這兒眾人沉默起來,陳小莫的死亡方式是他們根本接受不了的。
身為警察,各式各樣的犯罪手法也見識過不少,但以賭注供人下注的方式去死,實在是太殘忍了,毫無人性。
陳小莫從小到大生活的並不幸福,爹不疼娘不愛,若是沒有祖母他可能都活不下來,好不容易長到了十幾歲,卻又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想像,他當時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去贏得那五萬塊錢。
想到這,秦山海就忍不住搖頭,像陳小莫這樣的應該還有不少,這幫犯罪分子真是冷血。
“說實話,殘忍的事情我見多了,但像這麼殘忍的組織,我倒是第一次見,所作所為連畜生都不如,比起販毒組織,他們要更加惡劣!”蔣羌語氣不善。
楊春茂點點頭,狠狠說道:“一定要讓這個組織徹底消失在世界上,要不然對不起陳小莫的亡魂!”
杜文斌跟着說道:“不只是陳小莫,還有很多其他的人,你想想那個張獨眼兒,還有那個黃頭髮的人!他們也是這樣慘死的!
想起這些我就想抓住孫琪揍一頓!孫琪裝成乞丐混到我們之間,竊取我們的情報也就算了,估計張獨眼跟黃頭髮的事都是他隨口編撰出來的!誰知道真實的情況又是怎樣的呢?”
秦山海微微皺眉,若不是杜文斌提起,他差點把這茬忘了,當初判斷張獨眼跟黃毛的情況完全是依據孫琪所說,孫琪本身就是有問題的人,那他的話自然也就不能信!
如果不是有了朱大壯的線索,張獨眼和黃毛的案子要推翻重來,要從兩人的背景往下查,這次行動如果順利,就省了不少事。
前面的那輛車內,朱大壯依舊興緻沖沖的跟馮哲聊天,他這樣做為的就是降低馮哲的警惕性!
“你那個朋友到底得了什麼病?如果真的急需要錢,我可以借幾萬給你!我代理這個生意已經很長時間了,手裏積攢了幾十萬上百萬了,買了棟房子還買了輛車,手裏還剩下大幾十呢,等體檢完,我就借給你,拿去給你兄弟應急,等你賺了錢再還我都沒事。”朱大壯一臉笑意的說。
開車的是眼鏡男,聽了這些話,從後視鏡里瞟了一眼朱大壯,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
別人或許不知道朱大壯的性格,但他卻特別了解朱大壯,要想從朱大壯手裏拿出錢來,別說是幾萬塊,就算是幾百塊都難上加難,這傢伙有了錢就吃喝嫖賭,樂呵一天是一天。
而且朱大壯頭腦簡單,上頭有人罩着,眼裏根本沒有其他人,把話說的這麼好聽,就是為了穩住馮哲,只要安穩到達目的地,就會乖乖就範。
馮哲表現的很激動,不住的道謝:“大壯哥,我真的太感謝你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真是無以為報。等我兄弟治好病,我們兩個肯定給你當牛做馬,你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朱大壯輕笑一聲,伸手攬過馮哲的脖子:“當牛做馬的不至於,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啥都不是事。”
白色的麵包車一直在縣城裏繞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馮哲轉頭一看,是醫院家屬院的最深處。
這個地方他還算熟悉,前面的醫院是這個縣城最大的腫瘤醫院,很多患了絕症的人都會來這家醫院救治,後面的小區就是專門為醫院配備的家屬院!平常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閑雜人進來。
這裏是老式小區,沒有物業更沒有保安,麵包車很順利的進了小區最裏面,眼鏡男把車停在一棟樓旁,瀟洒的打開了車門,下了車衝著朱大壯招了招手。
馮哲看向身旁的朱大壯問道:“壯哥,這不是家屬院嗎?來這裏體檢?怎麼不去醫院?來家屬院幹嗎?”
“稍安勿躁。”朱大壯耐心的解釋:“試藥員自然跟醫院掛鈎!腫瘤醫院床位什麼的滿了,我們根本進不去,所以只好把體檢安排在這兒,來,下來,都一樣的,你不急用錢嗎?趕緊弄完。”
這個理由雖然聽上去有點扯,但馮哲表現出了猶豫,左思右想,最後還是乖乖下了車。
馮哲現在的身份是個乞丐,多的話他說出來就會引起懷疑,所以閉上嘴巴跟在朱大壯身後,進入了旁邊的樓道內。
他走在三個人的最後面,在即將進去的時候,伸手在牆上摸了一把,留下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灰印。
這棟樓一共六層,也不知道為什麼,馮哲進入之後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上到了最頂層,眼鏡男很熟練的在腰裏掏出來鑰匙,嘰哩咣啷的打開一扇門,沒走幾步,又是一扇門,眼鏡男繼續開。
馮哲剛要開口詢問,眼鏡男回頭一把抓住了馮哲的肩膀,一把推了進去!
馮哲踉蹌着進了門,仔細一看,發現這棟房子裏空蕩蕩的,中央的地上有五六個人,都被反綁着雙手。
“幹什麼?!你幹什麼?”馮哲一邊大吼,一邊四下觀察。
房間中間的五六個人大多都是青年,嘴裏塞了抹布,身上被繩子綁的死死的,眼中滿是驚恐和害怕!
“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要綁架我嗎?大壯哥,我窮的叮噹響,綁我有什麼用?”
朱大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衝著身旁的眼鏡男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朝着馮哲撲了過去。
其實以馮哲的身手,躲開他們的攻擊也不是什麼難事,但現在他必須要裝作無法抵抗的模樣,被兩個人前後夾擊按在了地上。
眼鏡男熟練的從口袋裏掏出兩根手指粗細的麻繩,前後一繞,把馮哲結結實實的捆住!
“這個二傻子。”朱大壯笑得前仰後合:“還做着春秋大夢呢?賺大錢,哈哈哈!你也不想想,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說你是不是傻呀?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馮哲顯得異常憤怒,使勁的掙扎:“你這個騙子,原來你是騙我的!大壯哥,我一個要飯的,你綁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