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地
盛璟霖給盛璟致發了電報，可是沒有回應。
當天晚上，盛琬柔拿着江城的地圖在燈下看了好久。
“小姐怎麼還研究上地圖了？”湉兒問道
“我在看江城所有的土地分佈。”盛琬柔一邊說一邊看。
“看地，小姐你要做什麼？”湉兒問道。
“我要建宅子，還要開商鋪，還要建工廠，沒有好地，怎麼弄？”盛琬柔道。
“小姐你真要做這些事情啊！”湉兒長大了嘴巴。
“怎麼了，我沒有開玩笑。我說了我要做這些事情，就一定要去做。”盛琬柔口氣很堅定。
“你這是要做多大的事，南街的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呢。”湉兒有些不相信。
“南街的事情明天就可以解決。”盛琬柔胸有成竹。
“小姐你要幹什麼？和佟司令吵架把南街股權拿回來？”湉兒問道。
“市井潑婦才會通過吵架來奪回自己的東西。”盛琬柔合上了地圖。
“小姐！”湉兒有些擔心。
“你再去看看廚房給佟司令準備的飯菜，不要有任何差池。”盛琬柔囑咐一句。
湉兒感覺盛琬柔哪裏不對，但是她也不敢再問，於是就出了盛琬柔的卧室。
此時，佟公館，佟煜祁還沒有睡。
“司令，七小姐讓你到家吃飯，這恐怕會是鴻門宴。”柯震勸道。
“一個女人擺鴻門宴！”佟煜祁笑道。
“司令別笑，七小姐恐怕早就知道了南街的事情。之所以這麼安靜，那一定是藏着什麼其他的事情。”柯震提醒佟煜祁
“你說七小姐能做什麼？”佟煜祁問道。
“南街的股份可不是小數，這你也看到了，這些年賺了多少錢。要不是有這南街，司令的腰桿恐怕不會這麼硬。”柯震道。
佟煜祁點點頭。“你說的對，當初三公子找我也是為了能夠尋個保護傘，保他盛家在吉林的平安。對於我來說也是雙贏的好事。當初真的沒想到還有今天。”佟煜祁道。
“南街是七小姐的嫁妝。這名門望族女兒的嫁妝可和普通人家的女兒不一樣。這嫁妝意味着什麼，司令清楚。”柯震給佟煜祁倒了茶。
“她如今這個態度，她可能是真的沒有辦法去抗衡整個家族，不得不選擇忍氣吞聲來接受這一切。也有可能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不知道，等着明天在飯局上再將司令一軍。”柯震道。
佟煜祁喝了茶，聽着柯震說話。
“不過依七小姐來看，她絕對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甘願受家族男性擺佈的那種傳統意義上的閨秀。”柯震分析的頭頭是道。
佟煜祁聽了微微點頭。
“七小姐要開店鋪，還要建自己的宅子，那最需要的就是地。我猜七小姐明天會和你開口要地。”柯震猜到。
“要地！”佟煜祁道。
“七小姐家教好，不會不顧一切和司令理論討公道，她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給自己爭取利益。”柯震道
“她要是真的要地，可以給她。給她最好的地，她做什麼我都支持。”佟煜祁道。
“司令是不是對七小姐動心了？”柯震試探性問道。
“別亂說。”佟煜祁擺擺手。
“動心就是動心，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之前與其說是拿南街的股份倒不如說是和盛家一起合作。這裏面一直都是雙贏。要是能和盛家聯姻，那是強強聯合，司令以後在吉林乃至整個東北都會更加的有底氣。”柯震湊到佟煜祁面前。
佟煜祁的眼睛突然一亮。
“這樣，你在大帥面前還怕爭不到更多的話語權嗎！”柯震道。
佟煜祁頻頻點頭。
“司令，這是好機會，一定要抓住。七小姐不同其他女子，司令要是拿出一些不同凡響的東西，是可以贏得她的芳心的。”柯震給佟煜祁出主意。
“好，就照你說的辦。”佟煜祁道。
“那司令明天就好好準備一下。”柯震道。
“行，你把我那套西裝拿來，明天我穿西裝。”佟煜祁吩咐了一句。
“好！”柯震答應了。
“還有其他的事嗎？”佟煜祁看了一眼時間。
“這是上次剿匪陣亡的軍官和士兵的名單。司令看要怎麼安置他們的家人。”柯震從文件夾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佟煜祁。
“在基本撫恤金之上每家再多給三百塊錢，他們的孩子也要統一安排進學校。還有逢年過節給他們的家人送點豬肉和米面。”佟煜祁拿起筆在紙上籤了字。
“您是仁慈，沒有哪家的司令還會這麼關心士兵的生死。”柯震道。
“都是人生父母養，都是有妻子孩子的。”佟煜祁道。
“這筆錢要從哪出？”柯震又問了一句。
“西城的地找個外國賣主，然後把錢給這些人發下去。”佟煜祁道
“西城的地可是司令的祖產，這要是賣了，司令怎麼辦？”柯震提出了疑問。
“區區十幾畝地而已，這亂世，人心比什麼都也重要。真心對士兵好，才能讓他們為我做事。我們不僅僅要掙地盤，還得鞏固人心。”佟煜祁道。
“職下馬上去辦。”柯震把佟煜祁簽過字的紙收了起來。
佟煜祁擺擺手，柯震就出去了。
佟煜祁自己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然後就休息了。
第二天，佟煜祁一身藏青色西裝帶着禮品再一次來到盛家。
盛琬柔也是一身白色的禮服。
他們二人的衣服顏色還挺搭配。
“佟司令好，今天我請佟司令吃我的家鄉菜。”盛琬柔十分熱情。
“謝謝七小姐！”佟煜祁鞠躬致謝。
“佟司令今天好好嘗嘗我們杭幫菜，和東北菜完全是兩個味道。”盛琬柔道。
“謝謝七小姐！”佟煜祁再一次表示感謝。
“佟司令，坐！”盛琬柔親自給佟煜祁拉開凳子。
“謝謝七小姐！”佟煜祁表示感謝。
“我今天請司令吃飯，是為了謝謝那天司令的熱情款待。今天這些飯菜都是杭幫菜，也讓司令換個口味。”盛琬柔道
“那我謝謝七小姐。”佟煜祁微笑。
昆叔和蘭姨端着菜從廚房走出來，家裏其他的僕人也跟着一起出來。
眼看着偌大的桌子被瞬間擺滿，盛琬柔拿出了酒罈子。
“司令，這是我們紹興花雕女兒紅，也讓司令嘗嘗！”盛琬柔拿了兩個酒盅都倒滿了酒，一杯給了佟煜祁，一杯給了自己。
“我聽說這女兒紅是你們江南閨秀從出生時就備下的，到出嫁的時候就會跟着女兒一同到婆家，在洞房花燭的時候和丈夫一起喝。”佟煜祁說道
“司令知道的挺多。”盛琬柔看着佟煜祁。
“我這也是聽說。”佟煜祁道
“這女兒紅確實是我江南女子自出生之日就備下的。那壇酒是帶着一定儀式感的。有特定意義，平日裏也可以喝。這是二十年的花雕，味道有些沖，司令小心別上頭！”盛琬柔提醒佟煜祁。
佟煜祁聽出了盛琬柔的話外之意，他繼續保持微笑。
“我上次吃了東北菜，口味有些咸。我這杭幫菜是甜口的，也給司令換換口味。”盛琬柔拿起筷子。
盛琬柔再一次強調了換口味。
“這是我們杭幫菜的代表，西湖醋魚。這大鯉魚是我家昆叔從長春特意買來的。再配上我們家特有的配方熬出來的湯汁，確實和東北燉的魚不一樣。”盛琬柔夾了很大一塊魚肉給佟煜祁。
“謝謝七小姐！”佟煜祁雙手扶着碗。
“這是東坡肉，取豬五花切成麻將塊般大小，下鍋的時候皮朝下。開大火燜制，開鍋后再澆上黃酒，甜醋。看起來油膩，但是吃起來卻是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盛琬柔再次夾了菜給佟煜祁。
“謝謝七小姐！”佟煜祁連連感謝。
“別光謝謝，司令你的吃呀！這魚和肉都得趁熱吃才可以。不然味道就不好咯！”這次回請，盛琬柔也是無比熱情。
“七小姐也吃！”佟煜祁吃了口東坡肉。
果然甜而不膩，入口即化。
“這還有龍井蝦仁，小籠包，八寶豆腐，老鴨煲，這些都是我江南特有的飯菜。東北菜咸，需要這酸甜的口味沖一衝！”盛琬柔又拿來了幾個小盤子一一為佟煜祁盛了所有的菜。
“七小姐親自布菜，佟某受寵若驚。”佟煜祁真的是受寵若驚。
“我可不敢讓司令受寵，我只想說這口味雖然不會一時被改變，但是時候久了，這味道楔進胃裏，那也是翻江倒海的。”盛琬柔一直在用吃來做比喻。
佟煜祁早就聽出來盛琬柔是什麼意思。
“強龍也好，地頭蛇也罷。再狠也爭不過一個理字，佟司令保一方平安，心裏也是有大局的。”盛琬柔給佟煜祁倒了酒。
佟煜祁聽着盛琬柔的話想着她還能說什麼。
“拿了別人的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情。只需要拿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就可以了。我盛琬柔最在乎的是我失去的東西能不能換回更多更體面的東西。”盛琬柔拿出地圖直接攤開在佟煜祁的面前。
“司令，南街的股權你不能白拿。我想讓你用地來換！”盛琬柔攤開的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好幾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