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看一眼，依舊心動
失眠了好幾個月的劉語那一晚睡得異常地踏實。
伴隨着幾聲激昂的鬧鐘鈴聲，劉語瞄了一眼時間，關掉鬧鐘，第一個從床上蹦起來，清了清嗓門兒吼道：“起床了！起床了！一會兒軍訓”。
對於夢寐以求的學校，當然裏面的一切劉語都很喜歡，也包括這萬人恨的軍訓。她心情大好，刷牙洗臉一氣呵成。宿舍其他五個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劉語，大概是在想：天吶！居然有人這麼期待軍訓…真是個奇葩。
初升的旭日，就像早起的頑皮的孩子般，早早的就跟劉語打了照面，看來今天註定不是涼爽的一天，劉語也為迎接太陽公公的洗禮做了充分的準備。
“陶子，防晒霜要嗎？”烈日當頭，讓劉語不得不屈服，她是一曬就黑的體質，高中軍訓她就塗了好幾層防晒霜，結果太陽公公不給面子，還是把她曬得黝黑，愣是花了幾個月才讓自己勉強白了一點。劉語算是不想再體驗一到晚上別人都看不到她的那種感覺了，買了好幾種防晒霜，全身上下一點不落下，塗了好幾層。
把自己的寶貝全部擺到桌子上，跟她們一起分享。
“額…劉語…你這是…需要買這麼多嗎？”舍友驚嘆到結巴。
“需要啊，多塗點，你們隨便用。”
“那個…我曬不黑，哈哈哈哈。”陶子真的是那種白得發光，皮膚嫩得跟嬰兒差不多，主要是怎麼都曬不黑，這實在讓劉語嫉妒得紅了眼，一個眼神飛給了陶子。
“那個…我先走了，你多塗點…”陶子當然選擇逃離現場，免得被她的眼神殺死，走之前也還不忘打擊劉語一下。
六人收拾好后就去食堂吃早飯，一路上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有生疏感，就像是相處了很久的朋友一樣。
“劉語，你昨天吃了這麼多，現在吃得下嗎？”一舍友看着劉語正在挽着袖子，好像準備干一件大事。
“啊？那不是昨天吃的，早就消化完了…”
在劉語的世界觀里，除非宇宙毀滅，否則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她向吃貨的最高境界進軍，所有人都看着劉語沒說話，只是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幾個人都一人一碗粥，唯獨劉語，雙手捧着一個油餅兩個雞蛋還有一袋麵包和一碗粥…
“劉語你…”陶子看着劉語，一臉不可置信。
“啊？有什麼問題嗎？”劉語沒覺得不對勁，這還只是她平時的一半，就是怕嚇到她們，還忍着痛少吃了好多。
“沒問題，我自愧不如。”陶子咽了一口粥，非常佩服！
……
幾個人有說有笑，背後一個男生走過來拍了一下劉語的肩膀。
“好久不見…”
一個極富感染力的男聲傳到劉語耳朵里，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劉語怔怔地定在原地，良久才拖着僵硬的身子轉過頭，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不知道過了好久才勉強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肖…默…”
“嗯，是我。”
這個男生皮膚很白，很高，穿着短袖便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肌肉，笑起來兩個淺淺的梨渦，他的笑，可以真正稱得上‘勾魂攝魄’。
“小語，誰啊？好帥！”陶子撞了一下劉語，湊近耳朵悄咪咪地說道。
見劉語沒有反應，陶子便主動跟肖默打了招呼:“嘿，帥哥！我叫陶子，交個朋友吧！”
肖默笑着點點頭，又迅速將視線落到出神的劉語身上。
陶子見狀從背後掐了一下劉語的腰，她才回過神來，躲避着肖默的視線。
“高中同學…我們先走吧。”劉語的聲音有些顫抖，握緊的雙手指甲陷進肉里，被血染紅，她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拉着陶子轉身出了食堂。
她還沒有準備好見他，或者說她沒有想過會再見到他。
這一聲‘好久不見’，她不知道在心裏預習了好多遍，想在見到他的時候可以淡然地說‘肖默，好久不見’。可是這次卻被他先開口了，這是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事，這一切都讓劉語措手不及，她只能選擇逃避…
可是轉頭的一瞬間，所有因自尊而築起的堅強全然崩塌，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劉語在陶子沒注意的瞬間，擦掉眼淚，神情又恢復如常。
這是她喜歡了三年的男孩子啊，她曾幾度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了。去年，他沒有理由地突然離開她，現在他又自作主張地再一次闖進她的生活…
她不想讓肖默看到她的眼淚，她想告訴肖默沒有他，她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
劉語心不在焉地跟着陶子她們去了操場，班主任開始點名。
“劉語…”
“劉語…”
“…”
“劉語沒在嗎？”班主任點了好幾次沒人回答。
陶子撞了一下劉語“怎麼了？教官太帥了看入迷了啊？”調侃道。
“班主任叫你呢”
“到！”
劉語滿臉通紅地低下頭。
班主任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午的訓練結束后，大家都在討論着中午吃什麼。
“你們中午準備吃什麼？一起吧。”陶子問。
“我不是很餓，你們去吧，我先回宿舍了。”
“誒？這不像你啊…”陶子看出劉語的不對勁。
“不舒服？”
“嗯，我先回去了。”
劉語回到宿舍就一頭扎進被窩。
明明當時是肖默先離開了，為什麼現在戀戀不忘的卻只有自己…明明當時好好的，為什麼肖默要突然離開，甚至連原因都沒告訴劉語。
2013年…
“肖默，你想好考哪個大學了嗎？”劉語趴在桌子上望着肖默。
“還沒有呢？你呢？想去哪個城市啊。”肖默正在刷着數學題。
‘想去有你的城市’劉語心裏這樣想着嘴上說的卻是“我也還沒有，到時候看成績吧，想離家近一點。”
肖默眼底漸漸暗了下來。
劉語就這樣望着肖默，陽光撒進來，襯得肖默的皮膚很白，劉語眨巴着眼睛下意識地用手指碰了一下肖默的臉。只一秒，手就像觸電般迅速收回，害羞地把臉埋在了桌子上…
肖默溫柔地望着劉語，用手指彈了一下劉語的額頭，劉語吃痛地叫了一聲“幹嘛啊，痛啊。”
“喲，還害羞了啊？”肖默笑道
“嘁，我才沒有。”
……
“劉語，給你帶了飯，快起來吃”陶子她們提着大袋小袋的零食回到宿舍。
“諾，還給你買了零食。”
劉語才回過神來，擦掉眼角的淚痕，吸了吸鼻子，從被窩裏探出一個腦袋。
“好，這就來。”
調整好情緒后就從床上爬了下來。
“好點了嗎？要不去醫院看一下？”陶子擔心道。
“沒事，可能是中暑了，下午幫我請個假吧。”劉語看着眼前這些自己最愛的零食，卻沒有一點兒胃口。
草草地吃了幾口飯就上床了，劉語一向這樣，心裏一有事情就全寫在臉上。她倒不是不想見到肖默，那是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啊，怎麼可能不想見，肖默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劉語就像是沒了靈魂的玩偶，沒幾天就瘦了十多斤，人也憔悴了不少。現在她也只是在跟自己過不去，覺得當初肖默一聲不吭就離開，憑什麼？
“小語，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要是還不舒服就去醫院。”陶子她們走的時候叮囑劉語別逞強。
“好…”
劉語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在夢裏，她跟肖默高中畢業了，肖默沒有離開，他們也順利地在一起了。
肖默說：“劉語，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這是肖默給劉語的承諾，是陪她長大的承諾，但這只是在夢裏。夢醒了，一切都又恢復如常，她跟肖默是分開了，沒有肖默，沒有承諾，只有她自己。
劉語擦掉眼角的淚水，諷刺地笑了。
人吶，還真是缺什麼就想得到什麼，永遠得不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