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身後事
第二百章身後事
隱隱約約看到武媚娘在房中驚慌失措,隱隱約約見到一些人影在自己面晃來晃去,每個人都在張口,但每個人說的話卻都聽不見,陳鐵眼珠慢慢上翻,越過窗檯,穿過房梁,終於昏了過去。“。。。。。。”
三天,武媚娘三天衣不解帶伺候在陳鐵身邊,擦身喂葯都是她一力承當。允文看在眼裏,急在心中,想要上前勸阻,卻又覺得不該在此時讓她離開老父,整個人不知如何是好,便是三弟太子允祥之死在他心裏除了傷心之外也沒有這樣讓他心亂如麻。
三天,陳鐵幽幽醒轉,想及過世允祥又是傷心欲絕。
“皇上,喝點粥吧。”武媚娘捧着一碗稀粥坐在陳鐵身側榻上,拿起湯匙稍稍盛了一點,遞到陳鐵嘴邊道。見陳鐵搖了搖頭,便又將放到湯匙碗放到一邊,輕聲道:“皇上,太子是個好人,媚娘我也。。。”言語哽咽,稍稍拭淚,這才又道:“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太子臨去前還在我耳邊囑咐我照顧好皇上,可現在你一點東西不吃,叫我如何對的起故去的太子殿下。”言罷淚水又從兩頰垂下,伸手連忙抹去,卻將面上抹的一塌糊塗。
“太子臨去時還和你說了話?”半晌,陳鐵幽幽道。
“恩,”武媚娘連忙點頭,道:“就在太子說他想要一個人靜靜地看着皇上之前,在我耳朵根里悄悄說的。說讓我以後好好伺候皇上。”又道:“本來我也搞不懂他說地什麼意思,想着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可後來誰知太子。。。就這麼去了,嗚嗚嗚。”
“朕掌管着天下蒼生,卻救不了自己的兒子,教化四方的蠻矣卻教不好自己的女兒。”陳鐵喃喃道:“朕如何有面目去見蘭陵。”
“皇上,劉海劉大人求見。”太監進來稟報。
武媚娘不待陳鐵說話。當先搶聲道:“皇上才剛剛醒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叫他們。。。”“讓他進來吧。”陳鐵打斷道:“朝廷大事不可延誤。朕昏迷了這幾天也不知有多少事耽擱下了,早一天處理好點。”
太監領了旨意出去了,武媚娘怪道:“皇上,你的身子,”
“沒事,”陳鐵擺手輕聲道。
“臣劉海拜見皇上。”片刻房中走進一人,身穿四品朝服。跪下行禮說道。
“平身吧,”陳鐵無力地虛抬了抬手,道:“你有什麼事?”
“稟皇上,有兩件事,“劉海道:“一是太子新喪,請皇上主持大喪,二是臣等懇請早立儲君,有道是。。。”
“滾!”劉海話未說完。陳鐵已然用勁全身力氣坐起,隔着武媚娘抓起那碗惹粥用力向他砸了過去,怒道:“你就這麼痛恨朕的祥兒,這麼快就要朕忘記他嗎!”
武媚娘也是憤然罵道:“你這官怎麼全無心肝,皇上老來喪子,你卻上竄下跳急急地欲立儲君。難道剛剛故去地太子殿下與你有仇嗎?”
陳鐵聞言更怒,大聲吶喊道:“來人啦!來人啦!”門外侍衛閃進屋來,陳鐵指着那已然彷徨無地不知所撮的劉海,怒道:“將他給朕托出去,拖出去!”
“是!”侍衛領命,其中一名上前一把抓住劉海衣領倒着拖出門外,此時方才反應過來觸了陳鐵逆鱗地劉海徒呼饒命又能如何?
待那劉海被拖出門外,陳鐵尚自余怒未消,正恨恨間,卻聽外面一聲大喝“刀下留人。”。再過片刻,魏徵已經衝進門來。急速道:“皇上,劉海有罪,但罪不至死,請皇上三思。”
陳鐵這時剛喪愛子,哪裏還能聽的進這些,反而冷笑道:“朕剛剛說要殺了他你就衝進來了,來的到及時啊。”猛然喝道:“莫不是剛才你剛才就在外面,等着來看他來氣朕嗎?”
陳鐵這話太重,魏徵也是大驚,雖然剛才他也確實就在外面,而且同在外面的還有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等一眾文武重臣。那劉海進來時自己這些人並非沒有勸過劉海此時不易談另立儲君一事,只是那劉海自己被求名二字蒙了心,見魏徵每次逆顏勸諫陳鐵都是“不怒反喜”,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這才能做這個最先出頭的“忠臣諍臣”,哪裏還會放棄?這才引出剛才一幕,而至於他被拖了出去之後,外面眾人惱他剛才出言無壯不敬長官,自然不會為了救他而來觸陳鐵霉頭,只有魏徵自己受陳鐵囑託的“以人為鏡”,卻不能不救。不過這些話魏徵自然不能說出來,只得急忙跪倒道:“臣是國法而論劉海之罪,國法是皇上所定,難道皇上希望自己首先違背國法嗎?”
陳鐵怒道:“朕有何處違背了國法?是那劉海當面逆君,罪無可赦!”
“劉海雖然有錯,卻並不足以致死!若進諫逆耳之言變是逆君,這滿朝文武中又有誰比的了臣?”魏徵沉着道。
“你。。。你。。。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陳鐵怒氣勃發,伸手指着魏徵全身顫抖。
魏徵這時卻不再多說,只依舊跪在地上淡淡道:“請皇上三思。”
一旁武媚娘見兩人相持不下,稍稍思索,道:“魏大人,皇上病體未愈,你這樣與皇上說話,不怕影響皇上地龍體嗎?”魏徵一凜,連忙道:“臣不敢輕犯龍顏,但劉海一事還請皇上三思。”武媚娘又道:“皇上,我在民間時便常聽你與魏大人君臣相得,來到皇上身邊之後更是見識到了魏大人的忠臣諍骨,我看魏大人所說有理。但剛才那混帳地劉大人確實不能輕饒,不過現在皇上你龍體要緊,不如先將那劉海關在牢裏,等皇上病體痊癒后再慢慢罰他不遲。”
魏徵聞言向武媚娘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道:“不錯,皇上龍體要緊,不如先將劉海壓在天牢。等皇上龍體康健再行處置不遲。”
陳鐵喘了幾口氣,怒氣稍斂。看了看一旁扶着自己的武媚娘,向魏徵道:“那就這麼辦吧,你先把劉海壓進天牢,沒朕的旨意誰都不準放人進去,”頓了頓道:“好了,你起來吧,你出去把玄齡和李靖叫進來。”
“是。”魏徵答應一聲,急速退出了房去。他一出了殿門,外面眾人急忙圍了上來,各個都是急道:“皇上怎麼樣了?”“皇上有沒有什麼大礙?”也有道:“我聽剛才房裏動靜不小,魏大人沒什麼事吧?”“我就叫你剛才不要進去觸皇上的逆鱗了,為了那個劉海你值得這樣嗎?”
“先靜一下,諸位大人先靜一下,”魏徵壓下眾人聲音。向房玄齡,李靖二人道:“房大人,李大人,皇上讓你們進去。”
“有勞魏大人了。”兩人一抱拳,急忙入了殿中。身後眾人又是圍着魏徵一陣小聲詢問,反是杜如晦冷眼旁觀。心中暗自琢磨。
“臣等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房玄齡、李靖二人入了房,跪下扣頭道。
“免禮平身。”陳鐵道:“媚娘,給兩位大人搬張凳子。”
“是,”武媚娘搬了兩張凳子,都放在陳鐵床邊不遠的地方。
“坐吧,”
“謝皇上,”兩人來到凳子前,輕輕坐下。
陳鐵等兩人坐定,道:“朕昏迷了三天。不知這三天裏朝廷里有什麼大事嗎?”
兩人對望一眼。房玄齡道:“並無大事發生。”
“恩,”陳鐵點了點頭。又道:“那突厥和新羅邊界有沒有戰事?”
李靖搖頭道:“沒有,一切風平浪靜,新羅地貢品估計也快上路了。”
“恩,”陳鐵又點了點頭,這次卻是沉默了好久方才哀傷道:“那祥兒地喪事辦的如何了?”
房玄齡道:“一切皆依前朝太子楊勇之故事,目前由大鴻臚在太子府監護喪事,百官俱都拜祭。”陳鐵又問:“何日下葬?”房玄齡猶豫片刻道:“人死七日下葬,今日是第三天,還要再過四天。”
陳鐵怒道:“天子之葬七月,《春秋》之義,允祥明年七月方才准許下葬!”房玄齡不敢辯駁,連忙畏畏諾諾。陳鐵又省起允祥死去已然三天,而自己竟還沒有見到他一面呢,輕聲道:“朕現在去看看他。”
陳鐵說罷就要起身,“皇上。”房玄齡急忙就要勸道。陳鐵略一擺手道:“你們不要擋着朕,朕現在還死不了。”陳鐵起身坐在床沿上,武媚娘連忙伺候陳鐵穿衣穿鞋。陳鐵待一切穿好后,站起身道:“玄齡,李靖,我們一起去。”
“是,”房玄齡、李靖連忙答應,跟在陳鐵以及緊緊跟隨地武媚娘身後出了大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外一群人見陳鐵出來,急忙各個跪倒三呼萬歲。
“眾愛卿平聲,”“謝皇上,”
陳鐵等眾人起身便不再說話,當先而走。眾人連忙也隨後依照品級官階依次而行。魏徵輕碰前面房玄齡,輕聲問道:“房大人,皇上這是要去哪?”
“太子府。”輕輕的三個字後房玄齡便不再說話,但魏徵已然明白,也不再言。
太子允祥自幼體弱,雖然陳鐵對於兒女婚事並不干涉,但也希望他早早成親能夠沖沖喜讓他身體逐漸好起來,早早就指了禮部侍郎寇清的小女兒寇憐為太子妃,然而允祥自知沉疾難返,不想害了別家女兒,一而再,再而三推辭了大婚,所以時到今日及到允祥身死,太子府中除了幾個從小陪允祥長起來地幾個貼身丫鬟侍妾,竟無一名王妃,更無論其子女。
即至太子府。陳鐵又是三次哭絕於地,最後武媚娘同着百官好不容易將陳鐵勸回了宮中,臨去時陳鐵瞧見禮部侍郎寇清並其原本自己指定為太子妃的小女兒寇憐,陳鐵有意成全自己兒子地名聲,心裏雖然悲傷,卻依舊叫過兩人,慘聲吩咐寇憐另嫁他人。不必為允祥所累。寇清與其女兒寇憐推辭幾句,終究還是應下了。陳鐵又是一陣唏噓長嘆。
及議允祥謚號時,陳鐵又有心按歷史上唐太子李弘之事直接謚允祥為“孝敬皇帝”,但被百官拚死力諫而止,後來加上武媚娘以及房玄齡等許多心腹之臣都來勸說,陳鐵想了想也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便改允祥謚號為昭德太子,以容儀恭美為昭。綏柔士民為德。不過卻依舊決定依天子葬之七月之禮改在第二年七月下葬,其時允祥下葬,一切依禮,大儒王通作哀策文,大鴻臚監護喪事,詔百僚會喪,贈以升龍、旄頭、鸞輅、龍旗、虎賁等等殊禮不甚列舉,葬於長陵之西。不過這又是后話了。
※
涇陽城中今日的雪卻比前幾日又大了一些。不需遠眺,鵝毛大地雪片就會將你的雙眼佔滿。
安王府中單獨的一間小房,裏面的允寶已經三天沒有出來了。
惠兒急的快哭,從酒罈之中拉來了王績,在窗邊偷望了一眼,眼淚終於禁不住流了出來。急道:“王師傅,你快想個辦法啊,這都三天了,王爺老那麼跪着怎麼成啊!”
“別急,別急。”王績先安慰了幾聲惠兒,在窗上地縫隙向里看了看,見允寶依舊是三天前下跪地姿勢,不由也有些焦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跪着,就是個鐵人也受不了啊。略略思索。道:“惠兒,你跟我進去一定要把王爺請出來。他要不願意那我們就是抬也要把他給抬出來!再這麼下去非跪死人不可。”
“恩!”惠兒重重點頭,上前使勁捶打房門,卻依舊紋絲不動。
王績急忙向左右下人道:“你們把這個門撞開。”見眾人略有猶豫,急道:“還不快撞?出了事由我頂着!”
“不敢。”左右三五個下人輕聲應了一聲,便來上前撞門,撞了有兩三下,房門終於大開,惠兒當先跑了進去,王績也急忙隨後跟了進去。
“王爺,你怎麼了?王爺?王爺?”惠兒急促聲中,待王績趕上前時,允寶已然歪倒在惠兒懷中,王績大驚,急忙上前來探允寶鼻息,見雖然面色難看,但呼吸好歹平穩,略略放心,道:“快,來人,把王爺抬房裏休息。”眾人上前將允寶抬回房裏,將他安頓躺下之後,王績安排了人去請大夫,又擺手讓餘人出去,而他自己也在大夫來了之後看過病情,知道不過是幾日不吃不喝虛弱暈倒之後終於也放下心出了房門,只留下惠兒一人在房中照顧。
王績出了房門之後地第一句話便是:“誰知這‘混帳王爺’竟然是如此重情重義,乃知人言可畏。”又想起自己來到這安王府中所見之允寶與傳言中地也是大相逕庭,不由又重重嘆了口氣,重服了一句:“人言可畏啊!”而至於允寶一直跪着地這三天是不是如他自己所想的簡簡單單的重情重義,那就又不得而知了。
太子允祥的死對陳鐵的打擊很大,允文這一個月裏每次探望陳鐵時都瞧見他似乎又老了一歲,短短地一月中,陳鐵頭髮已經白了一半,更要緊的是連早年間頭痛的毛病也冒了出來,整個善藥局上下此時都是戰戰兢兢,而允文也是每次略略坐一會說幾句話就出來,不敢過多的打擾陳鐵休息。
“皇上,該喝葯了,”武媚娘端着煎好的湯藥來到陳鐵床前,輕聲道。
陳鐵靠在床頭輕輕點了點頭,向允文道:“你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允文慢慢退了出去,臨出門時目光在武媚娘身上掃了過去,眨了眨眼。
武媚娘手上一抖,碗中湯藥濺了幾滴在衣服上,也不敢去看他,急忙拿湯匙在碗中舀了小半湯匙的湯藥,放在口邊輕輕吹了吹,湊到了陳鐵嘴邊。
陳鐵張口咽了這口湯藥。雖然味苦,卻似一無所覺,只看着武媚娘道:“媚娘,這些日子苦了你。”
“媚娘不敢。”武媚娘連忙回道。
陳鐵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摩,又將她發梢略略整理,沉默了半晌,道:“這一個月朕天天晚上都夢到蘭陵。朕想找她說幾句話,可是每次朕一走近。她就離開了。媚娘,你說蘭陵是不是在怪朕?是朕沒有照顧好允祥。”
武媚娘卻道:“皇上,文皇后要是怪你,就不會每晚都來和你夢中相見了。”
陳鐵略略點頭,露出笑容道:“你說的對。”又道:“媚娘,你晚上來朕身邊睡,等朕夢裏再見到蘭陵時朕就把你介紹給她好不好?她一定會喜歡你地。你們長地真是一摸一樣。”
“皇上,不行。”武媚娘脫口道,才說出口便覺得口氣不對,又連忙輕聲道:“皇上,現在正在太子喪。。。”
陳鐵聞言黯然,轉而笑道:“你說的對,不過那你晚上時一定要坐在朕身邊陪着朕入睡,朕現在睡覺前看不見你可睡不着了。”
武媚娘聞言大羞。連忙點頭,將手中湯藥餵了陳鐵喝了,有宮女上來將湯碗託了下去。武媚娘拿出絹巾將陳鐵嘴邊抹凈,扶着他慢慢躺下,自己坐在一旁,陪着他輕輕地說著話。
小半個時辰。陳鐵終於慢慢睡去,武媚娘將左手從陳鐵手中抽出,悄悄地退出了房外,想了想,回了自己地房間。
“啊!”武媚娘回到房間,剛關上房門,冷不丁被一雙大手抱住,驚地喊了出來。
“噓,別叫,是我。”身後的聲音出來。
武媚娘略略回頭見是允文。終於放心。送了口氣又急忙掙脫出了懷抱,退後了幾步驚問道:“你怎麼到這來了?”
允文嬉笑道:“還不是想你了?”上前伸臂道:“來。讓我親親。”
“不行!”這是武媚娘今天地第二句不行,剛說出來便又一次覺得口氣不對,急忙道:“這可是皇宮,要讓人看見哪還得了?”
允文笑道:“皇宮,皇宮怎麼了?難道你忘了嗎?我從小便在這裏長大,這裏就是我地家啊。”伸臂道:“來,來,讓我親親。”
武媚娘急忙將他推開:“不要。”這一次‘不行’改成了‘不要’,但允文的臉也跟着黑了下來,看着武媚娘半晌沉聲道:“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麼回事?每次都這樣?”見她寂然無語,又強笑道:“好了,我就親一口。”第三次伸臂向前。
“不要。”武媚娘再一次將他推開,但這次卻沒給他發火地機會,說道:“太子剛去,我們身上還穿着孝呢。”又道:“太子對我就象妹妹一樣,現在他才去了一個月,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和你親熱呢?”
允文臉色稍緩,卻依舊瞪着武媚娘看了半晌,沉聲道:“你真是因為這個才不讓我親的?”
“當然是因為這個了,不然你以為是為什麼啊?”武媚娘搶白了一句,又怯聲道:“等過些日子,我求皇上放我出宮,到時候我就是你的人了,難道連這點時間你都等不了嗎?再說就算你不管我,可你畢竟是個太子的二哥,你現在做這事難道不怕被人知道了在皇上面前告你一壯嗎?”
“誰敢!我扒了他們的皮!”允文厲聲道,略略想了想,道:“那好吧,你儘快求皇上放你出宮吧,我走了!”從窗子看了看外面見沒有人,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武媚娘等允文走遠,終於一口氣送了下來,癱坐在床邊,急速地喘了幾口氣,又連忙起來換好了衣服,出了房門又向陳鐵房中而去。。。
“豈有此理!”允文來到杜如晦府中第一句話便是這句。
杜如晦察顏觀色,卻是含笑不語,半晌下人端茶上來,杜如晦方才笑道:“不知王爺因何事如此氣憤?”
允文到杜如晦這裏本來是想將這幾月里武媚娘對待自己態度的轉變告訴他,再順便責問他當時為何要讓武媚娘進宮,但等他坐定了之後,剛才從皇宮出來的一股怨氣也被他壓了下來,想起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總不至於三弟太子允祥剛死,自己就急不可耐地為女人爭風吃醋吧?這裏面他不管是作為哥哥為弟弟帶孝還是大臣為太子守喪,無論哪一條都與他現在地行為不符,被人蔘上一本就足夠他受地。當下穩穩心神,想了想道:“無事,不過是剛才路上見到地一件小事,過去就過去了。”
“哦,”杜如晦淡淡應了一句,拿起茶杯輕啄了幾口,道:“哦。。。”並不再多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