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引人情長婉約5
兩人沉默了良久,君璧才低聲好似喃喃自語一般說道:“我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嗎?”
林景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於是只能默不作聲地靜靜佇立在一旁。
君璧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淚,站起身來,堅定地對林景珩說道:“我要離婚!”
“不行!”林景珩的反駁還沒來得及思索,就脫口而出。
君璧一雙本來溫和順從的眼眸,此刻帶着憤怒與痛楚,狠狠地盯着林景珩,讓他無法直視,只能緩緩偏過頭,躲避君璧的銳利目光。
林景珩清楚,這件事君璧並沒有錯,她只是無辜的受害者。她做出過退讓妥協,為了家族利益,為了顧全大局,甚至忍受了丈夫的多次出軌。
但是林景珩無法放任君璧離婚,也許是因為他自私冷血、利益至上,為了林家他可以不擇手段吧。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君璧有着最後的尊嚴,她斷然不會因為如此家醜之事去向君家求助。
君璧哽咽地說道:“一定要這樣嗎?”大顆大顆的滾燙淚珠,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有着震撼人心的凄美。
“我受夠了,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你們一個個的無視我,逼迫我,利用我,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也是人,我也有無法忍受的事,我也會痛啊!”君璧長久的隱忍所積累的情緒,突然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她拉扯着林景珩的襯衣,拳頭不斷地敲打在他的身上,發泄着心中的不滿與苦悶。
林景珩知道她內心的壓抑,況且這種程度的力氣他尚且可以忍受,就放任她暫時的任性與胡鬧了。
君璧鬧得累了,就緊攥着林景珩的襯衣,微微依靠在他懷裏,繼續小聲地哭泣。
林景珩感覺到君璧的接近,身體不自覺地僵住,覺得有些過於親近了,想要將她推開。但看到她纖弱的身影,又猶豫了。
林景珩看到這樣梨花帶雨的女子,難免會動了憐香惜玉的心。
他低下頭,看着懷裏泣不成聲的臉龐,她髮絲有些凌亂,鼻子都哭紅了,抓着他襯衣的手也微微泛紅。
林景珩深邃銳利的眼眸,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柔。
君璧的淚染濕了林景珩的襯衣,淚珠的溫熱很快轉為微涼,貼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微妙的感覺。
“我……我真的堅持不了……真的……”君璧因為哭泣,聲音有些沙啞。
林景珩手臂抬起,又猶豫地放下了。
君璧因為想要壓抑哭泣,身體在微微顫抖。緊貼着她的林景珩,清晰地感受到在這顫抖中隱藏委屈與悲傷。
林景珩深深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抬手,撫上她的背。
林景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時的君璧太過可憐,讓他動了惻隱之心,讓他想要抱抱她,給她點安慰。
林景珩撫着君璧的背,才發現懷裏的人這麼瘦,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蝴蝶骨的形狀。
林景珩想起,好像自從君璧嫁入林家,就沒有過安寧的日子。他對之前的君璧印象不深,只記得曾經好像是圓潤的鵝蛋臉,變成了如今瘦瘦的尖下巴。她是真的過得很辛苦吧。
感受到林景珩手臂的暖意,君璧又不自覺地往他的懷裏湊近了些。
林景珩看看埋到他懷裏毛茸茸的腦袋,柔軟的髮絲輕輕劃過他的頸側,好像一個可愛的小動物在他懷裏撒嬌。
這種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林景珩放棄了內心的踟躕,算了,一個擁抱而已……
林景珩把君璧整個人環抱在懷裏,君璧的身高正好貼在他的胸膛。
君璧感受着他的體溫,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氣息。
這個男人,不僅身材勻稱完美,而且特有的溫柔魅力,讓人內心十分有安全感啊。
這天過後,君璧故意對兩人的關係冷處理了一段時間,欲速則不達,畢竟她與林景珩之間還有一道身份的鴻溝。
以林景珩對事格外嚴謹認真的性格,如果不是深愛,他一定會在衡量取捨之下,選擇放棄。
之後的幾天,林景珩都沒有見到君璧。通常是早上他離開之時,君璧還沒有起床。晚上他回來之後,君璧早已經算準時間躲回了房裏。君璧不再見他,好像在對之前的事表示無聲的抗議。
林景珩內心有愧,也放任君璧如此,只是偶爾會向管家詢問她最近的情況,並沒有任何想要打破現狀的想法。
君璧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一天晚上開始了新的攻勢。
這天大概凌晨林景珩才回家,滿身疲憊的他一進門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紅酒香氣。他發現吧枱還亮着燈,偶爾可以聽到酒杯與大理石檯面碰撞的聲音。
林景珩換了鞋往吧枱走去,不自覺地眉頭輕輕蹙起,還特意放輕了腳步。
君璧背對着林景珩坐在吧枱旁,一頭及腰的烏黑秀髮隨意披散着,昏黃的燈光在上面折射出溫暖的顏色。她只穿着一件絲綢睡裙,在這樣清冷的深夜,顯得格外單薄。
吧枱的枱面上放着三五個空瓶,君璧偶有端起酒杯飲着紅色的液體。
林景珩看着她左搖右晃的身體,猜測她喝了不少,肯定已經醉了。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來到君璧身旁。
林景珩此時才發現情況比他想像的嚴重許多,君璧應該是不勝酒力的,即使喝的是紅酒,依舊醉得一塌糊塗。
她臉頰染上紅暈,雙眸迷離沒有焦點,嘴裏還在斷斷續續地呢喃着什麼。林景珩湊近些仔細聽,才能分辨出大概是些罵人的話。
林景珩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到君璧裸露在外的清瘦手臂,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把她包裹在衣服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溫暖,君璧直接倒頭,趴在吧枱上睡著了。
林景珩一般晚歸都會告知管家不用留人等候,所以傭人們應該都已經睡了。他又不放心君璧一個人在這裏睡,稍微猶豫了片刻,還是俯下身,小心地隔着衣服將君璧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