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府
芍藥走出房間,扶着江秋風,一臉的擔心焦急:“三小姐,你可回來了,我聽說你和丁香都被關起來了,正為您擔心呢。”
江秋風望着眼前的芍藥滿眼焦慮,淡然道:“沒關係的,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
芍藥這才看見目不轉睛望着江秋風的追風,忙拉着丁香去院子裏打些水來梳洗。
追風想起昨天大夫人的話,每一句話都好像釘子一般深深地扎在自己的心上。想江秋風一定恨透了自己,不會再見自己了。可是自己很是擔心,還是來到秋風閣。
“宋管司,我想你也一夜未眠罷?”
追風望着眼前的江秋風,滿是驚訝,難道她知道了自己在秀雅軒外跪了一夜,剛想開口。
江秋風淡淡道:“宋管事,不必為大夫人的話介懷,我想若是宋管事果真如大夫人所說,有意陷害秋風,又怎會為秋風擔心,一夜未眠。”
追風聽見江秋風的話時,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原來她的心思如此細膩,連自己眼中的血絲也看在眼裏。看來自己真是多慮了,她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
追風的心裏如沐春風,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明媚的陽光照射在江秋風的如凝脂般的臉上,晶瑩剔透的臉龐不帶一絲塵灰,一雙清澈純凈的眼眸更是蕩漾着微波流進人的心裏,滋潤人的心田。
追風緩緩收起疲憊的目光,想到江秋風也是一夜未眠:“那三小姐好好休息罷,追風就不打擾了。”
江秋風望着追風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清在清晨的陽光下,原來還有一個人在默默地關心自己。
江秋風的心微微一沉,看來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才行。
芍藥見追風離開后,將裝滿水的臉盆端進房間,隨丁香一起為江秋風梳洗,之後換上了乾淨的長裙。
江秋風剛想躺在卧榻之上好好地休息一下,彌補昨夜的睡眠不足。
一個粉色的纖細身影邁着輕盈的腳步走進了秋風閣,是四妹江碧婉,明媚的臉上綻放着微笑。
江秋風望着明媚的陽光下粉妝玉砌的麗人,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隨即緩緩地拉着江碧婉笑道:“四妹,想是多日未來看望姐姐,姐姐倒是想要去看望妹妹,不知四妹竟然來了,還真是心靈相同。”
江秋風想對於一夜未眠的人來說,任誰都知道,不應該此時來打擾。
芍藥、丁香行禮道:“見過,四小姐。”
江碧婉輕柔道:“免禮。”
江碧婉昨夜在看見追風拉着江秋風上馬的一瞬間,立刻跑去秀雅軒回稟了大夫人,本以為大夫人會立刻抓住江秋風,重重地責罰她,沒想到竟然讓她逃過一劫,心中很是不悅。
江碧婉今早剛要用早膳,就聽江府里傳得沸沸揚揚的。
“宋管司追風在秀雅軒外跪了一夜,哀求大夫人放了三小姐,然後大夫人就放了三小姐。”
江碧婉還不相信,一早便來到了秋風閣,想要親自確認一下。江碧婉剛走到秋風閣門口,就看見追風目不轉睛地望着江秋風,江碧婉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江碧婉望着江秋風清澈如水的眼眸泛着靈動,不施粉黛的臉龐依然美麗清秀,果然是清麗脫俗、楚楚動人。難怪追風會愛上她,只可惜了在江府里這種愛情只能是被人利用的把柄罷了。
江碧婉望着窗外追風黑色高大的身影,微風拂過黑色的長袍,黑色的身影在陽光下更顯高大挺拔。
江碧婉轉過眼望着江秋風,柔聲道:“三姐,你可知大夫人為何將你放出柴房,難道你不好奇嗎?”
江秋風一直很好奇,大夫人昨夜興師動眾地將自己關了起來,今日一早就將自己發放了。那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將自己關起來,這其中很是蹊蹺。
江碧婉想雖然可以看得出追風傾慕江秋風,可是不知江秋風的心意。若是江秋風對追風也動了心,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江碧婉可不會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江碧婉聲情並茂地講述道:“昨夜,宋管事在大夫人秀雅軒外跪了整整一夜,求大夫人放了你。你都不知昨夜寒風冰冷,而宋管事只穿着單衣在寒風中一動不動。連大夫人都不忍再看下去了。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三姐你,因此大夫人才一時不忍,將三姐和丁香放了出來。”
江碧婉一邊添油加醋地說著,一邊看着江秋風的反應。
江秋風聽見江碧婉的話,眼中滿是震驚,難怪追風一臉的憔悴眼中佈滿血絲。追風在江府里只聽我父親的命令,雖然對大夫人以禮相待,可是在他眼中將軍夫人只有我母親一人。追風竟然為了自己向大夫人低頭,真是難為了他,追風還真是一個稱職的侍衛。
江秋風望着追風漸漸遠去的背影,默默感嘆:“父親果然很有眼光,追風確實是個很好的侍衛,盡職盡責。”
江碧婉見江秋風對追風的真心不為所動,轉而仔細一想。這江秋風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裝傻,我倒是要看一看,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追風。
江碧婉輕輕地拉着江秋風的手,聲音如鶯鳴:“我的好姐姐,不知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你難道看不出宋管事傾慕你?”
江秋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稍縱即逝,隨即恢復了平靜。
江秋風知道江碧婉此刻在秋風閣里說的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刻意提起追風仰慕自己。雖然江秋風並沒有門戶之見,可是此刻江碧婉正期待着自己回應這段感情,不知道她又在謀划著什麼。
江秋風深知這種感情並不會帶給自己幸福,反而會成為他人利用的把柄,不覺眼神變得冰冷。想是江碧婉此次不請自來的目的,是想親自確認一下自己對追風的感情。看來這江碧婉還真是用心良苦,恐怕是讓她失望了,自己當然不會讓她的陰謀得逞。
這是與愛情無關的事情,而且此刻也不是談愛情的時候。
此生,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江秋風想着要如何回答江碧婉,自己從未曾想到連追風也成了這陰謀中的被算計的一部分,看來也是無法避免了。
江秋風的思緒被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打斷,這才抬頭。見大夫人、帶着一列侍衛、丫鬟風風火火地走進了秋風閣。
看這架勢,要將秋風閣夷為平地,江秋風只覺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秋風將丁香拉過身後,望着眼前的一干人等,不覺緩緩起身。行跪禮道:“秋風,見過大夫人”
芍藥、丁香連忙跪了下來:“芍藥、丁香,見過大夫人。”
江碧婉行跪禮道:“毓琬,見過大夫人。”
大夫人想,你以為我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真是笑話,放你出來只不過是我計劃里的一部分罷了。
大夫人望着瑟瑟發抖的丁香,不覺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輕輕地拉過丁香的手道。“丁香,真是個惹人喜歡的女子,跟着如此胡作非為的三小姐倒是可惜了。本夫人就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女子,看來以後你就不用跟着三小姐做丫鬟了。我早已為你覓得一份良緣,你跟着三小姐整日也是膽戰心驚,還不如從此離開三小姐,好好地過生活。哈哈哈…。”
江秋風望着大夫人臉上肆意的笑容越發地猙獰,不覺握緊了手裏的拳頭。
丁香的眼中轉動着淚珠,拉着大夫人長裙的裙擺,言辭懇切:“大夫人,奴婢只想陪在三小姐身邊。丁香從未奢望可以過上好生活,也不敢奢望,請大夫人成全。”
江秋風知道大夫人並不會就此罷休,她用自己威脅追風在秀雅軒門外跪了一夜,無非是讓全江府的人知道,追風對自己的深厚感情。世間如此珍貴的感情在大夫人眼裏竟然也被拿來算計,難怪父親這麼多年都沒有愛上她,真是可悲。
江秋風想着丁香被變賣的事情,不覺毛骨悚然,此時更不知大夫人要將丁香嫁給哪個貴族做小妾,真是迫在眉睫了。若是再想不到辦法,丁香就真的回不來了。以丁香的個性斷不肯嫁給別人做妾的,萬一丁香一時想不開,自己豈不是害了丁香。怎麼辦,自己要怎麼辦?
大夫人見江秋風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眼中滿是恐懼,不覺露出一絲得意。悠然道:“這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見到秀兒的發簪就心生貪念,偷竊后還藏在房間裏,人贓並獲無從抵賴了。”
江秋風眼中滿是堅定,咬着牙握緊衣袖裏的雙手:“求大夫人放過丁香罷,丁香還未及笄,並未到論及婚嫁的年紀,秋風謝過大夫人的美意。”
大夫人望着苦苦哀求的丁香和早已無言以對的江秋風,眼中閃過一絲冰冷。江秋風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低頭求我的時候。怎麼你也知道害怕,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後面呢。好戲還沒上演,主角就退出了呢。
大夫人鳳眸微微彎起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走近江秋風。
“我這也是為丁香着想,想是三小姐觸犯了江府里的規矩,將偷竊之人放出柴房,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本夫人也是為了着江府里嫡三小姐的未來着想,想讓三小姐到鄉下祖宅學習一下詩書禮儀,特命自己當年的教引媽子劉氏為三小姐講解禮儀,不知三小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