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果我受傷了,你會跑嗎
秦朗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蘇錦裝好了蘑菇沒事做,便又在板栗樹下轉悠起來,找到了三十來顆板栗。
抬頭見他回來,蘇錦一笑:“回來啦?我們回去吧!”
秦朗點點頭,主動告訴她道:“我在那邊森林裏下了好幾處套,明天咱們來看看,不知會不會有所收穫。”
蘇錦眼睛一亮,大感興趣:“你是說,下套捉山裏的獵物?你會打獵呀?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秦朗道:“談不上會,不過是試試運氣罷了。下套的地方不好走,你跟着去不方便。”
這是被嫌棄了呢!蘇錦倒是沒在意,反而興緻勃勃的追問起秦朗如何下套來。
秦朗簡直無語,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女人好奇心這麼重?她一句句問,他少不了一句句回答,不知不覺回程便走了一大半,竟然沒有覺得累。
兩人回到小茅屋,看見門上的藤環還好好的在那,晾曬的藥草、木炭也都好好的,蘇錦鬆了口氣,兩人相視一眼。
看來昨天蘇錦的話讓那兩個潑婦到底起了忌憚,不敢再亂來了。
秦朗道:“你收拾收拾坐下歇一會兒,我去弄竹枝,再砍兩捆柴。”
蘇錦本想讓他教自己編東西的,但轉念一想昨日弄回來的竹子得剖開片薄片成竹片這才能編,不是三兩句話就可說得清楚的,便點點頭應了,笑道:“你早些回來!”
秦朗離開后,蘇錦便將板栗和平菇都從竹筐里取了出來,暫時擺在放在茅屋裏。
看着這些蘑菇和板栗,蘇錦有些發愁。
上輩子炮製過無數藥材的她,對於處理山貨並不外行。這些蘑菇和板栗必須要儘快晒乾才好收起來,否則堆放在一起很容易發酵變壞的。
無論是板栗還是蘑菇,放在院子裏曬可並不安全,誰知道那兩個潑婦會不會有事沒事過來偷看啊?
如果她們沒有那麼貪,偷偷拿掉一部分,自己找上門去人家也不會承認的。
等秦朗回來,還得跟他再商量商量,好好的想個法子才行。
蘇錦便先不管這些,將那曝晒了一天的稻草抱回了茅屋裏,在木板床上均勻的鋪上厚厚的一層,壓了壓實,再在上邊鋪上破舊的席子、打了大大小小無數個補丁的床單,最後鋪上被子。
今日席子、被子、床單也全都弄出去曬了一天,摸上去十分的暖和,想來今晚......她不會再往便宜相公身上貼了......吧?
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但她知道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這讓她不能想,每每想起就羞憤得想要臉紅。
可她也只能在他面前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冷的受不了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了這些?況且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弄好這些,蘇錦又生起了火。
沒一會兒,秦朗便挑着老大一擔竹枝回來了。
取竹枝其實很快,因為每年都會修理新竹,用綁在長木棍上的鐮刀將能夠的着的竹枝都划拉了下來,好讓竹林更通風,也顯得更加整齊光潔,更重要的是,竹枝不會爭搶主幹的養分。
所以去取竹枝只管撿堆放或者散落在竹林中的就行,用不着砍。
眼看着差不多到了挑水的時候,秦朗將竹枝放下,便去里正家幫忙挑水。
看到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便走,蘇錦的心沒來由的有些疼,自己辛苦,他可比自己要辛苦得多了,幾乎是每一點時間都被精打細算髮揮到了極致。
在這封建落後的古代能嫁給這麼一位丈夫,蘇錦覺得自己真的算是撞大運了。
心疼的同時她又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納悶,秦朗在秦家那樣的環境長大,就算他親生爹娘的基因再強大,成長的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可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似乎......跟秦家那兩兄弟都不一樣呢?
或者換句話說,蘇錦有種感覺,他的行事做派,不經意間流露的某些東西,根本不是秦家那樣的環境能夠教養的出來的。
可是,即便他身世很好很強大,那也不可能對現在的他有什麼影響啊?
再說了,哪兒有那麼多很好很強大的身世啊,若真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流落到一個小山村裡了。
再一想,別說秦朗了,就算自己這個本尊的出身來歷,她都沒搞清楚呢!這臉蛋、這身材、這皮膚,要說是個村姑,蘇錦自己都不信!
蘇錦想的腦仁疼,不管了,操那門子心幹什麼?先過了這個冬天能活下來再說吧!
秦朗挑了水回來,蘇錦便捧了一碗燒好放了放的熱水遞給他笑道:“你歇歇再去砍柴吧,這一回來你忙到現在想必也累了。”
熱水是用早上存儲在陶罐里的水燒的。
秦朗黑黝黝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接過水,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隨手抹了一下嘴,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道:“這點兒活有什麼累?你歇着吧,我趁着這時候去砍點柴。”
家裏的柴還是前天砍的一捆,已經燒了大半了。
蘇錦看了一眼沒剩多少的柴,要是不砍或許明早便不太夠燒了,便點頭笑道:“嗯,那你天黑前一定要回來啊。”
秦朗:“你一個人在家裏,害怕嗎?”
蘇錦一怔,頓時有點惱羞,瞪了秦朗一眼沒好氣道:“誰、誰說我害怕啦?我是怕天黑了你看不見路!哼,你可要小心啊,你的身體現在可金貴了,這要是萬一受了傷,我們兩個就等着冬天餓死吧!”
秦朗眸光驟斂,沉了沉,忽然輕笑道:“如果我受傷了,你會跑嗎?”
“跑?跑什麼?”蘇錦奇道。
秦朗神色如常,卻令蘇錦莫名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一樣,只聽見他淡淡道:“我要是受了傷,不但不能幹活了,反而還要連累你,你不跑,難道留下來陪我一起等死?”
蘇錦恍然大悟,合著這小子“跑”的意思是離家出走,跟私奔差不多的那種?
真是豈有此理!蘇錦頓時有些生氣,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跑?跑什麼跑?我還能跑到哪兒去?況且,在你眼裏我蘇錦是那樣的人嗎?我告訴你,哪怕你摔斷了骨頭,本姑娘我也能給你治好!區區受點兒傷又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