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賬

各種豪雲壯志半天，終於在快掛電話的時候，葉歡歡一本正經的開口。

“姐妹，講真的，你不會坑我吧？這麼好的新聞，你自己不動手，把消息漏給我？”

許汐笑笑，語氣半真半假，“可能我跟許大小姐關係太好，不忍心下手。”

掛了電話，許汐看了看時間，四點左右，她抱着鮮花大步走進了醫院。

林婉儀雖然野心勃勃，但是面子工程還是做得極好。

許老爺子被安排在高級VIP病房，是單獨的房間，設施齊全，環境安靜，還有最好的主治醫生。

門口有保鏢看守，是林婉儀安排的人，不認識她。

她解釋了好多遍，“我真的是許家大小姐，裏面的人是我爺爺，麻煩你們讓我進去就知道了。”

保鏢不為所動，“不好意思小姐，我們不能隨便放陌生人進去。除非你跟許夫人通電話，確認一下身份……”

確認身份？

林婉儀現在敢確認她的身份嗎?

她後退兩步，眸光在這兩人身上打量，思索着出其不意的出手的話，能不能制服他們並且順利的衝進去。

門口兩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眼神也更加警惕。

就在許汐在心中否定自己無數個出手方式並且放棄這可怕的想法的時候，裏面一個蒼老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汐丫頭在外面嗎？”

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帶着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意外。

四年了。

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這熟悉的稱呼了，許汐瞬間就紅了眼眶。

“是我，爺爺，保鏢說要確認身份。”

她的聲音有些委屈，是對着老爺子久違的撒嬌。

裏面安靜了好幾十秒，像是沒反應過來，又像是沒聽見。久到許汐都以為剛剛聽到的聲音是幻覺了，裏面的人才哽咽着開口。

“一群混賬，什麼時候換的人，許家大小姐都不認識了！還不趕緊讓人進來！”

保鏢在老爺子出聲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連連賠禮道歉，然後恭敬的請人進去。

許汐算是運氣很好了，許老爺子最近身體狀態不是很好，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處於昏睡狀態，正巧今天在這個點醒過來了。

推開門，看見老人那張熟悉的臉，許汐眼淚再也忍不住。

“爺爺，汐汐來看你了。”

老爺子在笑，笑得和藹，跟四年前一樣溫和。

“傻丫頭，爺爺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老天憐憫我老頭子，能將你再送回來，我真的很欣慰啊！”

老人臉上滿是慈祥，時間不留情，在他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歲月的痕迹。

那渾濁的眼神這一刻晶亮，裏面滿是欣喜的淚花。

許汐胸口熱熱的，張開手，將自己一頭扎進老人的懷裏。

她抽抽搭搭的哭了老半天。

這些年，輾轉漂流，日子過得清貧又辛苦，但是她從來沒覺得有多委屈。

只是這一刻，回到親人的懷裏，她覺得這些年的時光，真的很混賬……

這些年的一走了之，真的很不負責。

老爺子含着淚光，將她摟住，枯黃的大手在她背上輕拍，溫暖又柔和。

良久，許汐才眼眶紅腫的從他懷裏退出來，抽抽搭搭的開口。

“爺爺，你，沒有怪過我嗎？”

像是在問四年前的事，又像是在問這四年不告而別的事。

老爺子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佯裝嚴肅，“怪！怎麼不怪！你這小丫頭，從小就這樣，出了點事情就跑！你還能跑一輩子啊，是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躲下去了？”

許汐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沒有這次的契機，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會躲到什麼時候。

看着老人臉上明顯的心疼，她心裏軟軟的，突然不想再刻意的逃避這個話題了。

主動挑起這個話題，“我是問之前的事情，爸爸的那件事。爺爺，是汐汐太不懂事，才會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