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全文大結局
歐昀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無焦距的目光並在她身上停留超過一秒,隨即就面向了花影,沉聲道:“她在哪?”
花影用下巴比着前面的病房:“十二點鐘方向,走三米有個門,進去,她在裏面。”
歐昀輕輕頷首,提步走了進去。
年年傻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那扇門關閉,她才回過神來,猛地轉身,看向花影:“大叔的眼睛怎麼了?”
“誰知道呢,半年前突然瞎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說,不過瞎了一雙眼睛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年年陡然瞪大眼睛,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着,只剩下一片混亂。
一定是因為她……
半年前,他一定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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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昀緩步走進病房,進門后把門關上了。
他走得很慢,儘管看不見,卻似乎能聽見她不太平穩的呼吸聲,他朝着她的方向走過去。
腳邊碰到窗邊,他停下來,摸着床沿坐下。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尋找她的容顏,指尖觸及到她涼涼的肌膚,他的心沒來由一顫,眸底逐漸籠上一層溫柔。
“傾兒,我沒想到你會來……”
“歐昀?”
沈傾兒沙啞地開口,沒想到她睜開眼睛竟然會看到他。
難道,是她的錯覺?
歐昀的手震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手縮回來,沉聲道:“你醒了?”
沈傾兒撐着身體坐起來,伸手去碰他的臉,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這才確信眼前不是幻覺。
“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幸好你還在。”沈傾兒鬆了一口氣。
歐昀唇角微揚:“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是我找你,是年年想見你,我就帶她過來了。”
“胡鬧!”歐昀低聲苛責,“醫生給你下了病危通知書,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沈傾兒強顏歡笑,“不熟悉我病況的醫院都會給我下病危通知書,其實沒那麼嚴重,就是TR22留下的後遺症。”
歐昀輕嘆一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咳咳咳……”沈傾兒失控地咳了起來。
本以為聽見她的咳嗽他會很緊張她,因此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但……她好像發現了不對勁。
她大膽的對上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根本不會眨,也沒有焦距。
難道……
她試着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他竟毫無反應。
就在她發獃之際,歐昀忽然抬起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柔聲道:“傾兒,我的眼睛看不見了,但我能聽見你的聲音。”
沈傾兒怔怔地看着他淡然自若的妖孽臉,用力的記住他的模樣,腦海中時不時會跑出當年他看她時的眼神,和現在不一樣,但他眼睛裏的柔情,卻不減當年。
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傻?
“歐昀,你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她試着問他。
歐昀神色淡然道:“意外而已。”
“別跟我說意外,我想知道真相,是不是為了救年年?”
歐昀靜默片刻,點頭。
沈傾兒破口而出:“你傻的嗎?”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整個世界。”
“蠢死了你。”
沈傾兒又罵了聲,爬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感恩的擁抱。
歐昀怔了怔,抬起手,輕輕地放在她背上。
耳邊傳來她柔細的聲音:“謝謝你救了年年,謝謝你這些年的堅持,謝謝你。”
“傾兒,我……”歐昀想說點什麼,她的身體卻突然變軟了。
儘管她的呼吸很平穩,但他卻察覺到情況不妙,當即抱緊她的身體,回頭大喊道:“叫醫生來!”
沒多久,醫生走了進來,為沈傾兒做了急救。
等醫生離去,歐昀靜坐在床邊,大手緊握着她的小手。
這時,花影和年年從外面進來。
花影說:“我已經讓醫生趕過來了,但願來得及。”
歐昀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年年掙扎了許久,鼓起勇氣說:“大叔,我有話想跟你說。”
歐昀微微回頭,面無表情道:“你知道你媽媽的身體情況嗎?”
“我……我知道。”
“你知道還讓她這麼亂來?”
“我就是想見你、”
“滾。”歐昀低罵一聲,語氣不容置否。
年年咬了咬唇,轉身掉頭就跑。
花影“誒”了一聲,不得不轉身追出去。
病房裏只剩下歐昀和沈傾兒兩個人,她昏迷着,而他的世界依然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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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兒昏迷了很久,醒來時,醫院換了一家,而她也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醫生正背對着她在調葯,聽見床上的動靜,回頭看了眼,道:“你大老遠跑來這種地方,不要命了?”
沈傾兒聲音有些沙啞:“年年呢?”
“被J罵跑了。”
“跑了??”
沈傾兒下意識就想去找人。
醫生又說:“沒跑遠,花影看着她。”
沈傾兒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尋向別處,好奇道:“歐昀在哪兒?”
“說是要給你做吃的。”
“他的眼睛……”沈傾兒猶豫着開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為了救你那寶貝女兒,大概是上輩子欠你的吧。”
“……”沈傾兒無話可說。
她躺回到床上,閉上了眼,想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如今年年終於見到了歐昀,她希望歐昀能夠開導一下年年,就是不知道歐昀願不願意當個知心姐姐。
到了午飯時間,歐昀拿着一份便當和一盅補湯過來。
沈傾兒看着這些東西,不太有胃口,但為了接下來的洽談,她不得不逼自己吃下一些。
吃得差不多時,她試着商量:“歐昀,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年年,讓她安心回家。”
歐昀說:“她不值得你做到這種程度。”
沈傾兒笑道:“你沒有女兒,不理解這種心情。”
“我不理解那種心情,但我理解你。”
“……”
沈傾兒頓時語噎。
餘光瞥見他的手指頭有血,不禁要問:“你的手怎麼了?”
“可能撞到了。”
“流血了。”
歐昀下意識地把這隻手握成拳頭,微笑着說:“你別緊張,我沒事。”
“那個……”沈傾兒把話題帶回來,“歐昀,你幫我吧,好不好?”
歐昀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我答應你。”
沈傾兒臉上總算浮出了笑容,“謝謝你!”
歐昀幾乎可以想像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笑得很美吧?
當他分神之際,那隻握拳的手忽然被什麼東西握住,他怔了怔,幾乎就想把手縮回來。
沈傾兒握住他的手,不讓他逃避,衝著門口喊道:“醫生。”
醫生聞聲進來,“什麼事?”
沈傾兒求助道:“歐昀的手指流血了,你有沒有什麼東西給他包紮一下?”
醫生看了看歐昀手上那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傷口,若是平時,這種傷他們這種大老爺們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誰讓她是沈傾兒。
沈傾兒在這個地方,就是上帝。
醫生去找了一塊創可貼回來,給了沈傾兒。
沈傾兒馬上幫歐昀貼上,一邊問他:“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
“隨處走走。”歐昀輕描淡寫道。
他可不會告訴她,這些年他除了幫忙尋找年年之外,剩下的時間全都在想她。
他會時刻關注她在新聞上的動態,但後來有關她的新聞越來越少,她幾乎完全隱退了起來。
那段時間,他度日如年。
“咳咳咳……”一陣克制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心思。
歐昀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急道:“怎麼了?”
沈傾兒咳得厲害,話都說不上來。
好不容易咳嗽過去了,她微喘着氣息,看着他焦急的臉,腦海中卻失控地跑出了另另一個人的模樣。
她馬上問他:“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你在一個四季如夏的地方生活,遠離空氣污染,吃的都是乾淨的水源,加上有心態好的話,你還能再活幾年。”
沈傾兒聞言笑了:“這種地方哪有?”
“有些島嶼是這樣。”
“那那我也不能自己一個人住在島上。”
歐昀說:“傾兒,把你的餘生交給我,讓我照顧你。”
沈傾兒婉言拒絕:“我都這把年紀了,歐昀,不要再等我,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家人。”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少女的聲音:“大叔,我想跟你一起走!”
沈傾兒的心狠狠一顫,到頭來,她還是失敗了嗎?
年年從外面走進來,走到歐昀身後,咬牙說:“大叔,不管你生我的氣也好,還是討厭我,我真的沒有辦法融入他們的家庭。我從小在充滿罪惡的地方長大,可你們卻逼我學會正義,這對我來說太痛苦,讓我跟你走吧,求你了。”
說到最後,年年的語氣變得哀求。
沈傾兒一臉痛心疾首。
如果當年他們沒有這麼大意,讓人把年年搶走,年年也不會過得這麼痛苦。
都怪她……
想到這些,沈傾兒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歐昀多麼想把將她擁入懷,又怕她反感反而咳得更厲害,只好克制住了衝動,沉聲道:“傾兒,你怎麼想?”
沈傾兒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腦袋磕在他的肩上,低聲說:“你答應過我,要讓她安心回家,你一定要做到。”
年年聞言急了,怒吼道:“我不回去,我不喜歡你們家!”
“咳咳咳……”沈傾兒咳得越來越厲害,心口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忽然一陣悶意襲來,她嘔了出來。
一口鮮血,吐在了男人白凈的襯衫上。
沈傾兒怔了怔,看着他被血染紅的心口,而咳嗽也神奇的止住了。
歐昀用手指沾了沾他心上的液體,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倏地皺眉,厲聲道:“醫生,她為什麼還咳血?”
醫生從外面進來,神色淡然道:“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氣急攻心,保持好心情才是活命的關鍵。”
歐昀猛地將沈傾兒抱在懷裏,在她耳邊發出沙啞的聲音:“傾兒,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沈傾兒笑了笑,抬手把他推開,又說:“那你把年年帶走吧,她現在不想回來,以後說不定她會想回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歐昀沉默了。
年年驚喜地勾起唇,卻不敢再說話,滿心期待地看着男人的妖孽臉。
歐昀沉默了很久,點頭:“好,我答應你。”
沈傾兒笑顏如花般,清澈的眸底儘是他的俊臉:“我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你可不可以幫我聯繫我的家人,我想回家。”
歐昀微微蹙眉,終究什麼話也沒說,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有點困了,想睡一下。”
“睡吧。”歐昀扶她躺下來,並且為她蓋好被子。
年年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醫生拉了出去。
病房裏靜悄悄的,沒多久,沈傾兒睡去了。
歐昀這才敢握住她的手,千言萬語,終究只能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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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昀在病房裏呆了很久,年年一直在外面候着。
不知等了多久,病房的門終於打開,年年激動地走過來,迫不及待地喊道:“大叔,你什麼時候帶我走?”
歐昀眸底一沉,聲音帶着幾分寒意:“如果傾兒不在了,你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年年頓了頓,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些,低聲說:“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就算你要殺我,我也不怕。”
歐昀微微眯起眼,提醒道:“你的命是她給的,所以我才救你,對我來說,你不過是她的一件附屬品,救你只是為了讓她開心。”
這番話,無疑傷了年年的心,但她並沒有太在意。
不管大叔怎麼看她,對她來說,大叔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救贖。
不等年年說話,歐昀轉頭對花影說:“你去聯繫祁御堯,讓他過來接傾兒回去。”
“是。”花影轉身離開。
歐昀隨即又對醫生說:“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如果傾兒死了,你也跟她一起陪葬。”
醫生嘆了聲,“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得,我認了。”
沈傾兒那身病,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重在休養,只要把身體養好,再活幾年完全沒問題。
看來,他家祖傳的那些藥方,得貢獻給A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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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祁御堯來到這個國家時,歐昀已經帶着年年離開了,醫院裏只留下醫生一個人陪着沈傾兒。
祁御堯迫不及待地走進病房,見妻子安靜的坐在床上,神色自如,卻不見年年的身影。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妻子的手。
“傾兒,你在想什麼?”
“我讓他把年年帶走了,你會怪我嗎?”
祁御堯輕輕搖頭,“你尊重你做的每一個決定。”
“御堯……”沈傾兒伸手抱住他,在他懷裏有氣無力地說,“對不起,我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亂來,讓你擔心了。”
“我不怪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祁御堯將她抱起來,轉身欲走。
醫生跟了出來,說:“J讓我跟着你老婆,而且我可以說,世界上只有我能護住你老婆的命。”
祁御堯回頭看他,微微皺起了眉。
沈傾兒馬上解釋:“御堯,雖然人不太好說話,但是他的醫術沒得說。”
祁御堯點頭,“好,我聽你的。”
醫生馬上說:“你老婆現在需要一個非常安靜又沒有污染的地方靜養,這樣她還能活個四五年,保養得好的話,十年都沒問題。”
祁御堯沒有接話,腦子裏開始尋找這樣的地方。
很快眾人來到機場,祁御堯把妻子帶上了他的私人飛機,醫生跟郝帥一起也上了這架飛機。
坐飛機雖然快,但也夠累。
在飛機上,沈傾兒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祁御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看着她逐漸放緩的眉頭,他的眸底也逐漸籠上一層溫柔。
接近12小時的飛行,飛機抵達A國帝都國際機場。
當沈傾兒下機那一刻,祁顏進激動地走過來,用力地把她抱進懷裏。
“媽媽,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沈傾兒低聲道歉。
祁顏進看了看她身後,沒看到年年的身影,倒是看到了陌生的醫生,便問:“媽媽,你果然沒帶年年回來。”
沈傾兒無奈笑道:“果然我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們。”
“誰讓媽媽你這麼好猜,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年年會自己回來。”
“年年會回來的。”沈傾兒一臉堅決道。
她相信那個男人,一定會讓年年心甘情願的回到這個地方。
至於年年回來的那天她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那時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年年能回家就好。
餘光瞥見顏進脖子上掛着一塊陌生的獎牌,便問他:“你又拿了什麼獎?”
“哦?這個啊?”顏進拿起脖子上的獎牌,唇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微笑,“這是無心拿到的第一塊獎牌,全國街舞大賽冠軍,她送給我了,是不是很漂亮?”
“無心很厲害呢。”沈傾兒誇了一句。
祁顏進嘚瑟道:“也不看看是誰女朋友。”
沈傾兒被他的話給逗笑了:“你們公開了?”
祁顏進皺了皺眉:“那丫頭死活不肯公開我是她男朋友。”
“你就聽她的,現在公開還為時過早,你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我知道,媽媽我愛你。”
“就你嘴巴甜。”
這時候,剛剛打完電話的祁御堯忽然走了過來,伸手牽着妻子的手,柔聲道:“傾兒,我們回家。”
“嗯,回家了。”
“回家了。”
顏進走過來,挽住了母親的手。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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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此全部完結,如果有人想看誰的番外,可以寫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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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遇到顧先生之前,忍冬活得像條喪家犬,人見人欺。
遇見顧先生之後,忍冬活着像只貴賓犬,不僅每天吃狗糧吃到吐,還要虐渣虐到手發軟,以至於人見人恨,慘遭全網黑。
忍冬不堪辱罵,找顧先生告狀:“顧先生,有人罵我是你養的一條狗,還罵你人傻錢多沒眼光。”
顧先生睡眼惺忪地睨了她一眼,“早跟你說隱婚會遭人詬病,公開關係就好了。”
忍冬不甘心,“我覺得我還能再浪幾年……”
顧先生捂額,果然女人只能寵,不能慣。
後來年過八旬,她的顧先生逢人就自豪地炫耀:我太太的名字天生就是為我取的,忍冬忍冬,忍過寒冬,我們又深愛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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