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良心

如往常一樣，放學后蕭齊夾着文件包走在馬路上，這次他學聰明了，直接拐進學校旁的小路，巨蟒為了掩人耳目一般都會將車停在那。

坐進車內，蕭齊打了個哈欠，粉朵穿着身粉色連衣裙，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嬌笑道：“小齊哥，還是穿紅色西裝比較酷，現在的你看起來好傻。”

“哈哈！”蕭齊任由粉朵幫他脫去衣褲。

換上昨天那套紅西裝，戴上墨鏡之後，整個人的氣質變的極具震懾力，巨蟒也回過頭稱讚道：“小齊哥，還是這身打扮最適合你。”

蕭齊點燃香煙深吸一口，道：“少廢話，開車吧。”

蕭氏總部，會議大廳。

蕭天虎與陳青依舊在指着鼻子互相漫罵，十七名上位老大全都來齊了，其中一名國字臉的男人開口道：“天虎哥，青哥，待會你們得幫我跟龍頭說說情，經過昨天那麼一鬧，我手下的兄弟被抓進去五十多人…唉。”

這個男人綽號：人王郭。44歲，合人堂堂主。旗下有八個小幫會，南海市90%的人口拐賣案與此人有關。

陳青把玩手裏的打火機，哼哼道：“要怪就怪你的手下自己不懂事，往槍口上撞，抓進去活該，讓他們在號子裏待一陣子再說吧。”

這話怎麼說？拐賣人口難道還要看黃曆不成？人王郭勉強笑道：“龍頭做事太不合規矩了，我必須得給手下們一個交代，都是道上混飯吃的，誰都不容易。再者說，每年該繳的稅我也一分沒少啊。”

蕭天虎敲桌面，道：“行了行了，別他媽廢話，待會你跟龍頭談，我罩着你就是。”

人王郭嘿嘿笑道：“謝了，天虎哥。”

蕭氏的幫會管理與一般黑幫不同，別的黑幫都是一家坐大，而蕭氏則是主要是收編道上的其他黑幫為己所用，每個堂口老大旗下都有五到十個中型黑幫，而中型黑幫下面又各自掌管一兩個小幫會。

這樣的發展形態好壞參半，好處是可以避免大規模戰爭，新崛起的小幫會都會很自覺的加入蕭氏這棵大樹的庇護，依靠蕭氏混的風生水起，只要每年上繳稅金便可。壞處是幫內成員太多，龍蛇混雜，眾位老大又各自為政，涉及的行業多達七、八十種，龍頭很難面面俱到的進行管理。

“媽的，為什麼一見到這幫雜碎，我就想罵人。”心中胡亂罵著，蕭齊鐵青着面孔帶着巨蟒先後入場，眾位老大紛紛站起喊道：“龍頭。”

“都坐下吧。”蕭齊揚揚手，待得眾位老大都入座后，他將‘大熊貓香煙’掏出來，抽出兩根，分別扔給蕭天虎和陳青，“嘗嘗。”

蕭天虎與陳青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場一共十七位老大，偏偏龍頭給我們遞煙，這是無上的榮譽啊，莫非這個小子想拉攏我們？向我們示好？媽的，一定是這樣。

蕭天虎將煙叼在口中，罵咧道：“大熊貓，不算什麼好煙嘛。”

蕭齊看着二人點燃，緩緩將雙手塞進耳朵里，這個動作很輕。

“味道不太對勁兒。”陳青皺着眉頭深吸，忽然，隱藏在煙內的鞭炮炸響，聲音極其清脆，被嚇了一跳的蕭天虎和陳青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怒罵道：“我**！敢耍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蕭齊開心地笑着，兩位老大身上散出的殺氣濃厚至極，其他老大都閉上了嘴，汗水順着額頭往下滴嗒，蕭天虎和陳青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惹上他們，等於自掘墳墓啊。

蕭齊並不畏懼，笑嘻嘻道：“我看氣氛太壓抑了，所以跟你們開個玩笑。”

“這種玩笑…龍頭，你以後最好少開。”陳青陰沉着面孔。

這時，白觀音從門外走進來，匪里匪氣道：“剛才誰說要操我來着？老娘最近亢奮的很，晚上來我房間。”白觀音一席黑裙打扮，冷酷無比。

“大姐…”自知口誤，蕭天虎和陳青趕忙把腦袋底了下去。

白觀音坐到蕭齊身邊，一言不發。

蕭齊攤開雙手道：“說吧，有什麼事。”

人王郭站起來道：“龍頭，昨天您一聲令下，說是要找人，我手下的兄弟把拐來的孩子都給放了，誰知被條子們抓了個現行，一晚上進去了五十多個，您看，這保釋金和律師費，是不是。。？”

“你叫人王郭，對吧。”由於蕭齊戴着墨鏡，沒人能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人王郭喜道：“龍頭知道我的名字，呵呵…道上朋友給的稱呼。”

蕭齊為自己點燃香煙，慢吞吞道：“拐賣兒童的程序是怎麼樣的？我很感興趣，說來聽聽。”

人王郭又喜，看來龍頭是喜歡我嘛，忙道：“先踩點，多數是那些沒有保安的小區，踩好點之後，用麵包車接送，逮到機會就下手。抓到孩子以後，再賣到附近的農村，男的兩萬，女的八千，至於這個歲數嘛，嘿嘿，大多是四、五歲。這個年紀的孩子還不太懂事，好教。”

“噢，這樣。”蕭齊輕輕將煙灰彈入缸內，道，“聽說你拐賣兒童成癮，剛出道的時候連自己的兒子也給賣了。”

人王郭驚了一下，二十年前的事，他怎麼都知道？

“呵呵，反正我情人多，賣了再生唄，那可都是錢。”人王郭恬不知恥道。

“我**的！”蕭齊一拍桌面，包括蕭天虎、陳青這樣的上位老大都渾身一顫，他們距離蕭齊最近，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壓倒一切的殺意。

“你還敢在這跟我恬不知恥的炫耀，人王郭，混黑道也要講良心，你他媽的腦袋裏裝了大便吧，老子正愁找不着機會辦你，你倒好，主動跑過來找我要保釋金和律師費。行啊，膽子真大，我欣賞你！”蕭齊彈彈手指道：“你現在從這裏滾出去，三天內，如果你還沒被那些孩子的父母砍死，我給你五倍的錢，並保釋你那些手下。”

“什。。什麼意思？”人王郭愣了。

陳青嘴角露出噝噝冷笑，這個人王郭撞到槍口上去嘍。

巨蟒大步走過去，抓起他的衣領往外一丟，喝道：“龍頭的意思是讓你滾出去，聽不懂嗎？”

“我…我…好，我滾！”人王郭剛剛‘滾’離會議室，另外一名老大便掏出了槍，眾人大驚，巨蟒一個箭步擋在蕭齊面前，喝道：“你他媽要幹什麼！”

“龍頭，我的孩子…在十二年前就是被他拐走的…”這名老大說話時滿臉淚水，說完，他轉身衝出去。

蕭齊推開面前的巨蟒，喝道：“混黑道也要講規矩講良心，像這種斷子絕孫的勾當，除非別讓我發現，我要是發現了，一定會讓他死的很慘。”

‘我操，說就說，看我幹什麼！老子又沒拐賣人口，媽的。’蕭天虎低着腦袋，有些膽怵。

坐在另外一邊的陳青則心有餘悸，這小子是在殺雞給猴看…

半個小時后，人王郭的屍體被發現在南海城中心警察局門口，全身上下共中了七十六顆子彈，屍體上貼着四個大字——死有餘辜。